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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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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吴嘉鱼醒来已经在车上了,不过人躺在后座。他现在身娇体软,不磕不碰直达副驾。
开了好一段路也没人说话。
“粥在脚下盒子里,吃点清淡的,回家做饭。”吴端容目不斜视说。
吴嘉鱼掏出粥,插上吸管,车里又只充斥着吸溜声。
“哥,是想和弟谈谈?”吴嘉鱼把空桶投掷进盒里。
“... ...”昨夜的情景再浮现。
“你不会现在还不信吧?咱俩可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吴嘉鱼伸长胳膊拉下镜子,端详自己,“这张脸,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我信了。我已经信你了。”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趁我病,扒掉我裤子认屁股上的痣来识人了。”
“...当然没有。”但是吴端容有点心虚,他盯了人家半宿,确实有这冲动,“额...你答应过我。”
“我答应你什么?我栽你身上太多了。”吴嘉鱼悄悄翻了白眼,又好像福至心灵明白他说的什么了,“啊,哦——你说不把你尿床和挨鞋底子的事儿说出去吗?”
旧话重提,不亚于公开处刑二次执行。吴端容深长地看了副驾一眼。
“嗤,我向来说一做一。哎,当年你怎么拿回我捏住的这个把柄来的?”吴嘉鱼掐住嗓子说话,“哥只想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虚伪!狡诈!大骗子!
还是熟悉的配方,吴端容完完全全心安了。
中途拎了点菜,说好的要做饭。二人两个月来的第一顿团圆饭。
吴端容在厨房热火朝天,吴嘉鱼打开电视找到少儿频道。
过了十分钟,电视关了,吴嘉鱼进了厨房。吴端容正在煎鱼。
吴嘉鱼想恶作剧,突然发现自己只能够到主厨大腿,于是回去客厅,搬了椅子回来。
鱼煎好,已经下锅炖上了。吴嘉鱼登上板凳,拍拍吴端容。他驯良地俯身低头,于是吴嘉鱼很满意地给他套上了围裙。
“你不在,我老忘。”吴端容冲他笑笑。
果然——吴嘉鱼心中中了一枪——这个男人还是笑起来最帅。放大了看更帅。
吴端容还是那个姿势,方便了吴嘉鱼双手吊在他脖子上,猝不及防亲了他嘴巴。响声挺清脆。
吴端容可能又开启了程序错乱,下意识直身后撤一步——吴嘉鱼没撒手,还吊在他脖子上。腿努力攀附在他身上。
吴端容出手拖住他的屁股。
吴嘉鱼趁机又亲了一下。
吴端容直接蹲下,把吴嘉鱼放下地。吴嘉鱼腿滑在地板上,仍不放手,出言挑衅道,“你亲我一下。”
吴端容无奈看他,恳切道,“小孩子不能随便亲嘴巴。”随即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还带出了“啵”的一声。
于是吴嘉鱼很甜蜜地笑了一下,又亲在了吴端容的嘴巴上,跳着跑开——“好的,爸爸。”
竖日。
“我觉得你应该叫我——”
“——爸爸!”
吴嘉鱼抱之以纯善真切的眼神。吴端容回之一脸古怪。
吴端容容貌确实端正,但习惯性板着脸,显得老派。一大一小走一起,不像兄弟,更肖父子。
吴端容施施然把熊孩子捞起,携在腋下,任他扑腾。
“你绝对是诚心报复!伪君子!老男人!”吴嘉鱼炸着头发怒斥,环手狠狠靠到沙发上。
吴端容挑挑眉,坐下,问,“嘉鱼,你手机呢?”
“手机在屋里。”
吴端容若有所思。
吴嘉鱼放开手,也若有所思。
然后——他一下跳起来——“艹!老子手机!”
吴端容蹙眉,不赞同地看他,但没说话。
等到两人给手机充了电,一打开,五十多通未接来电——两通吴嘉鱼老爸吴先生,剩下全是老妈崔女士。
完蛋,他已经脑补出崔女士在喷火了。更别提他翘了他亲奶奶的丧礼,刚给了他六间大房的亲奶奶。
“老爸,我可能要死了。”吴嘉鱼一脸生无可恋。
“没关系,相信你自己。”
“蠢夫愚父。”
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吴嘉鱼摆摆手,意为不是他。于是吴端容掏出自己手机——崔女士发来致电。
这次换了吴嘉鱼幸灾乐祸,还做了个鬼脸用以示威。
电话接通——
“喂,阿姨,您好!”
“端容啊,你好你好!阿姨打给你...阿姨想问问,你知道嘉鱼的消息吗?”
吴嘉鱼耳朵也贴在手机上,冲吴端容点点头。
“他不是正在老家吗?奶奶的事...阿姨您们节哀。”
对面安静了一会,声音又起来,“好的,阿姨知道了......嘉鱼出去办事了,这孩子也没说一声......麻烦了,你忙吧,有空你们兄弟再聚。”
“...好的阿姨,您和叔叔注意身体。嘉鱼是个好孩子,你们不用太担心他,有什么事您知会我一声就行。”
“... ...”吴嘉鱼甚至以为崔女士已经雷厉风行挂掉电话了,“谢谢你,端容,谢谢... ...方便给阿姨开下门吗?”
开!下!门!
他从来没透露过他和吴端容同居的事情!更没有暴露过这个据点!
吴嘉鱼想,崔女士似乎已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
在崔女士门外等待这段时间,吴嘉鱼度过了有记录以来最焦头烂额兵荒马乱的几分钟。好在吴端容的冷静和智慧是用之不竭的,然老干部的优势勾引起了吴嘉鱼的莫名羞耻。
崔女士被恭敬请进门,吴端容对付地不卑不亢游刃有余。二人打了半天太极,都不着急迈进正题。只有房间里大半脸上盖了冷毛巾,缩在被子里的吴嘉鱼哆哆嗦嗦伸长耳朵听音。
“阿姨今天路过,正好你妈妈也说想你了,阿姨就想来看看你。在外工作久了,好好照顾自己。”崔女士呷了口水,抿了抿唇,眼睛无意瞟了瞟半掩的屋门,“当然,谈朋友了阿姨很乐意替你保守秘密。”
吴端容真诚地笑了笑,说:“好的,没问题,谢谢阿姨。不过...我确实谈了朋友...”
屋里的吴嘉鱼断断续续听见谈朋友,吓地毛都立起来。
“...确实想稳定下来再和家里谈。最近忙着照顾小孩,没有精力想别的了。”
这下换崔女士一脸惊恐。什么?孩子都有了还不稳定?要稳定到有了重孙再和爹妈摊牌吗?
吴端容可能也觉得这样吓唬长辈不太厚道,有损干部作风,于是找补道:“是我同事家的孩子,聪明伶俐,又很可爱。近几天有些闹病,挂了水,得精心看护着点。”
“哦,哦,是这样...”崔女士感到些尴尬,“端容从小就会照顾人,嘉鱼小子从小都是你操了当爹当妈的心......他多幸运,有这么个好哥哥好榜样...你一定也是个好爸爸,将来某一天。”
吴嘉鱼又依稀偷听到几句,心想哥哥确实好,床上不断电,床下还能跑。况且你儿子也没那个揣货的本事,吴端容大概率是当不成爹了,不过他能抓住现在一把过足当爹的瘾——现成的儿子摆着,不用白不用!
终于听到门锁“biu”的一声扣上,吴嘉鱼咸鱼摊了一床。吴端容和崔女士神奇的对话耗空了小吴同志的血条,现在的他只想来根棒棒糖聊以解忧。
不要问他为什么。
五岁幼童——禁烟,禁酒,禁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