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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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吴嘉鱼蹲在院里大榕树下抽烟。
他亲奶奶病危了，给他下十二道敕令召唤到了老家。南国巷，裕南胡同。
他哭出第一声的地方，寄存童年的地方。这多年没大变，也没有拆迁的消息，看来还能苟下挺久。
火星烧到烟屁股了，吴嘉鱼把它杵在土里，进了屋。
一屋子哭丧脸，吓的他要犯密集恐惧。
堆在床上的枯颓老太太费劲地哼哧着，混浊的眼球一下剥开人群，盯准她大孙子。哼哧声更大了。
吴嘉鱼想，老太太这是叫我呢。
他一个大马猴蹲在床头地上，握住半空扑腾的手。
近距离审视老人的脸是很可怖的，就像能窥探死亡的玄机。
老太太指了指人群，颤巍巍的；又指了指下面，最后指了指吴嘉鱼。
吴嘉鱼又想，这是什么意思？这题超纲了。
他爸出列翻译，“妈，您要把房子留给嘉鱼小子？整六大间？”
老太太这下躺得平整了，有种很祥和气息了，微动了动头，表示肯定。
人墙忽然静了，没有啜泣也没有人说话了。
老太太抓着吴嘉鱼的手，面容好像又新鲜起来——但瞳孔散了，抬头纹也舒展开了。
她走了。
吴嘉鱼漫无目的地晃在胡同里，看着各家渐渐点起来的灯，心里端了一碗平荡的水。他踢远了脚下的石子，手摸进裤兜，想给人去个电话。最终只是看了下时间，又放回去了。
刚才的动静实在一团乱，他爸不很高兴，他妈倒是喜悦挂上了眉眼，都藏不住的。
为了不让他犯病、帮倒忙，他爸特地给他放了个短假，让他在胡同里溜溜自己。
除了又想抽烟，别的都挺好。
这时候需要转移注意力——于是吴嘉鱼进了一家小卖部，买了根棒冰嘬在嘴里。老板早换了八个人了，棒冰也不是以前那个味儿了。况且以往他都吃橙子的，今天只剩了牛奶的。
突然，吴嘉鱼灵机一动，游鱼似的钻进了迷宫似的巷子深处。
他想找找他的秘密据点还在不在。反正无事，闲来看看。
到了地方发现早就变样，全被四近人家非法使用了。吴嘉鱼有点泄气，准备往回走。
有段路很黑，也不平坦，只能趟着过。
一个没留神，趟到个大土块，吴嘉鱼一个大马趴就冲着地上撞去了。
没到底之前两秒——完了，这回不傻也得毁容了，可惜了我这俊脸——然后眼前一黑，不知人事了。
吴嘉鱼醒来没断手断脚，也没傻没破相，只是全身硌得疼。
正慨叹自己好命，突然用力，左手握住自己右手瞪大眼
————wtf！这是谁的短粗萝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