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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金影/国影】自我中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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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知道他的事情，却不敢靠近探问，只能不停地旁敲侧击。
等回过神，才明白自己就是想要知晓他的一切，这样就能假装自己还待在他的身边。
文具店，其实在国中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一起来过。
合宿的时候，一年级的他们分派到了帮社团采买的任务。金田一记得那时候天很热，要买的东西很多，拎在手上的塑料袋越来越沉。
那时候文具店的店主还是个老奶奶，买好了社团要用的笔记本后，慈祥的老人家送了他们三支笔。
一模一样的笔。
“好朋友就要用一样的啊。”老奶奶笑着对他们说。
三个人并排站着，金田一接过那支蓝色的笔，眼睛亮了亮，狠狠地点了点头。他瞧见身侧的影山脸上也难得带了一点笑意，那一刻，金田一觉得手上的这支笔就和影山的眼睛一样好看。
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出了店，烈日底下，影山拿着两大袋的东西走在最前面，金田一能看见他后颈的汗珠，一颗颗滑进T恤的衣领，那时候影山的个子是他们当中最小的，金田一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帮他再多分担一点。
可惜金田一刚想开口，就听见哗啦一声，影山的一个袋子裂了开来，东西洒落在地上，尤其是瓶装的饮料滚到了两边。影山有些慌乱地去捡，金田一也上去帮忙，国见把其他东西归拢到路边，转身往回跑。
影山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说谢谢，金田一没由来地觉得有些抱歉，“是你的袋子太重了。”
“我拿得动。”
两个人低头忙活了一阵将东西捡好，乖乖靠在路边的树荫底下等国见。
太阳很大，树上的知了喳喳地叫唤，反而让他们之间安静的氛围显得有些尴尬。
金田一的手指抓了抓自己的脸，随口问，“影山你……都不会累吗？”
“什么？”
影山侧目望过来，蓝色的一双眼眸，直接又坦率，金田一忽然觉得身体一下子更热了，说不出的奇怪。
他避开影山的目光，喃喃道：“就、就是每天的训练已经很辛苦了，可你还天天留下来加练。”
北川第一是排球名校，训练量原本就不小。金田一自认体力不错，但是每天这样训练下来，他都觉得有些吃力。影山就不会觉得累，觉得辛苦吗？
“我想要变强，变得更强。”
斑驳的阴影打在影山的脸上，他微微仰着头，将天空的云彩映入他湛蓝的眼珠。
纯粹，干净。
那时候金田一并不知道排球对影山来说到底是什么，对他而言，排球只是一个社团活动，但是哪怕是一个社团活动，他也不想落在影山的身后。
他，想和影山一起。
“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输给影山你的！”
“哦。”影山微微偏着头，坦白地回道，“金田一不是一直很努力嘛。”
耳朵又热又烫的，金田一听到自己的心口跳得厉害，原来影山有在看他？
“影……”
“袋子拿过来了。”
国见跑了回来，很少出汗的他，T恤都浸出了汗渍，影山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老实地道谢，“应该我去的。”
“你听过马和驴子的故事吗？”
“什么？”影山偏着脑袋，用表情告诉他没有听过。
国见叹了口气，没有回，只是蹲下来默默地将东西重新分配好。这一次，他把最重的几瓶饮料放进了自己的袋子。影山想要拿回来，可是金田一又帮忙分走了一些。
“我拿得动。”影山说。
“我们是朋友吧。”
金田一低着头，耳根却莫名红得厉害，国见想你又不是在表白，害臊什么？
回去的路上，讨厌麻烦的国见开始诅咒那个让他们买饮料的家伙，故意要给他们增添负担。影山默默回答是及川前辈让买的，金田一看着他，说你果然被及川前辈讨厌了吧？
“及川前辈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
影山应得诚实，反而让两个人笑出了声。
炎热的午后，一起行走的道路却变得愉快了许多。
三个人的身上还揣着一模一样的笔，像是一种不用言语的证明。
以至于之后及川大方地将饮料也分给这三个小鬼时，却看见他们一个个屏着笑，莫名其妙地。不过总觉得这三个小鬼出去了一次，关系似乎变好了。
直到后来，影山弄丢了那支笔。
当然，弄丢的，不只是笔。
那天北川第一的校园里，金田一帮忙找了很久，比起失主，反而是他找得最仔细、最认真。陪在一旁的国见和他说影山都不急，你急什么？金田一说影山也有在找啊，然后他弯着腰，继续较真地翻找，一副找不出来就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直到他们三个人被及川前辈看见。
“你们几个小鬼在做什么？训练要迟到了哦。”
“啊？是！”影山抬起头，金田一在那一刹又看见了那个纯碎的目光，亮亮地，让人移不开眼。
影山站了起来，金田一语速颇快地问，“你不找了？”
“要训练了。”影山应得理所当然。一支笔和训练，稍微了解影山的人都知道哪一项对他更重要。
“……那笔呢？”金田一还是有些不甘心。
“再买就好了，金田一、国见也快点吧。”
国见知道影山的性格，也了解金田一，他拍了拍金田一的肩膀，后者仍然蹲在地上，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想不明白。
原来在乎那个象征的只有他吗？
——好朋友就要用一样的啊。
那位老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金田一真的很高兴。可是后来笔找不到了，连带和影山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糟糕，更不用说影山的眼里，越来越看不到他们。
他明明是想要追上影山的。
追上他的速度、他的技巧、他的力量……直到后来金田一发现，这个差距也许永远都追不上了。
——我们对影山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说实话，他不在队伍里更好！
影山丝毫不在乎他们的关系吧，那么他去和教练告状也会觉得无所谓吧，反正他说的都是事实。
金田一想，国中那会他的心里其实憋着一口气。憋着对影山的不满，和很多很多对自己的不甘心。
不要道歉，也不要原谅。
自然而然地，现在他们又拥有了同样的一支笔。
天黑后才回到家的金田一握着笔，在手里滑来滑去，和影山一摸一样的笔。金田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意回去买，大概就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像他一直保管着过去那一支蓝色的。
好朋友。
可是又有点不一样。
日向可以很自然地搭着影山的肩膀和他说话，他们的感觉让人觉得他们才是好朋友。
今天影山去付账的时候，金田一问日向，“你们既然总是会‘吵架’，为什么还可以配合得那么好？”
“因为我下定决心要打败影山！”
打败影山。
这个话金田一也说过，说过很多次，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没有日向那样的决心，为什么？他不够爱排球吗？还是……他其实不想打败影山。
金田一烦躁地穿上运动外套，他想去外面跑一跑，让脑子里能够没有那么多的问题。
比如明明是他和国见比日向更早认识的影山，可是现在日向却比他们更接近影山。比如影山为什么今天找国见说话，却没有来找自己。比如为什么听见日向要去影山家时，他有些……妒忌。
“……妒忌？”
肺里都是冰冷的空气，金田一喘着气停在了路边，寒冷的空气环着他，心脏在黑暗中起伏不定。
他……在妒忌什么？
********* ********* *********
联合训练那天，国见还是决定去了，不过作为退役的三年级前辈，他们不用赶个大早，也不用和队伍一起行动。
金田一跑去喊国见出门的时候，国见才刚刚起床洗漱。他礼貌地和国见母亲打过招呼，熟门熟路地坐在国见的房间里等他。
国见的房间东西不多，大多整整齐齐地放在该放的位置，只有两支笔很奇怪地摆在了床头柜上。
很眼熟的两支笔。
伸出去的手指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金田一很清楚这是什么。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对着这两样东西看了很久。
过去和现在。
那么将来呢？国见在想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提及影山，国见似乎总会岔开话题，或者让他不要再想。
他一直以为国见是不在乎的，相对于自己和影山对排球的追求，国见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如果不是学校硬性要参加社团活动，他应该会是回家社。
“金田一。”
国见原本尚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在看见金田一手里的东西时，倏地一震，随即脑袋也跟着清醒了过来。也好，金田一始终要知道的，不用再彼此隐瞒，这样……
他们就公平了。
“国见，你……”金田一低着头，没有转过身，他知道国见就站在后面，可是现在他却不敢看他，“你也想和影山做好朋友吧？”
“我和你是朋友，和影山。”
回答的声调很慢，国见走近几步，将自己私藏的笔从金田一的手上拿了过来，淡泊的音调透着坚毅。
“我不止想做他的朋友。”
金田一瞳孔震荡，声音有些发颤，“不做朋友？不做朋友……还能做什么？”
“金田一。”
国见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带着一点叹息，他明明已经明白了。
他的心思，和自己的心思。
“国见。”
金田一表情怪异地望过来，痛苦、困惑、无助。
“我们……奇怪吗？”
他问他，问他们的青春，似乎也是在问他们的未来。
TBC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