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及影】关系—酸（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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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小雨，体感闷热。
赤苇叫了车，看着阴暗的天色，刚拿出自己的折伞想要交给影山，就见对面有个身影似要冲过来，好在对方因为往来的车辆被暂时困在了对面。
和影山站在店门外的赤苇笑了笑，故意将伞撑开，往下一偏，遮住了影山的视线，也让别人不知道伞下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低声问，“之前遇到影山的那两位前辈，看上去关系不错。”好到可以一起做跟踪的勾当。
“嗯，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从幼稚园到高中为止都在一起。”说起那两个人，影山的语速偏快，似乎这些话一直就藏在嘴边，“他们在球场上是很好的搭档，配合默契。球场下岩泉前辈也总是替及川前辈处理很多事情，每次及川前辈被女孩子围住都是岩泉前辈去找，岩泉前辈只要一生气，及川前辈就会乖乖回来，而且及川前辈的事情岩泉前辈全都知道。”
对，及川前辈的事情岩泉前辈全都知道。
所以……
——小岩！求求你！不要走，我只剩下你了！
眼泪毫无防备地落下来，一滴滴的，甚至能够清晰地瞧见那晶莹的透明体。
素来沉稳的赤苇都吓了一跳，刚想掏纸巾。倾斜的伞就被人强硬地纠正了回来，一张怒气冲冲又焦急通红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附带一声响亮的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率先映入瞳孔的却是飞雄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挂在那张可爱得要死的脸上，又像一把把尖刺的冰刃，扎进及川的胸口。
“飞雄？”及川一下子紧张起来，愣怔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你、你……”
“我没事。”
影山偏过头打断，自行抹掉了脸上的液体，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哭，而且还被赤苇前辈和及川前辈看见，一时间有些尴尬。
正主到场，赤苇笑着将手里的伞交到影山的手上，影山不想收，说这样的小雨跑回去也没什么关系。赤苇握住影山的手，难得强硬地将伞塞进他的手心，一旁狠厉的视线灼人得厉害，大概能够直接蒸发掉这雨水。
如果能把影山的泪水也一并蒸发的话，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
出租车到了，赤苇面相温和地看向及川，“是影山的前辈吧，那影山就拜托给你了。”
及川瞪着眼，哼了两声，没应，不过也没有拒绝。
反倒是拉开车门的赤苇忽地想到什么，朝向影山说道：“对了，有空打个电话给宫侑吧，他说很想你。”
微微一笑，车门关上，扬长而去。
为什么突然和黑尾一样起了点恶趣味？大概是比起当年枭谷那位总添麻烦的前辈，这位不添麻烦的乌野后辈乖巧有礼，让人忍不住想要帮一把。至于宫侑，听到这种事，他大概很乐于参与，上次木兔前辈还说宫侑念叨了影山一整晚，原因么是当天的比赛黑狼输给了阿德勒。
车窗上落满了细小的雨珠，赤苇坐在车里，望着外面轻笑地默默盘算。
要不要真和他联系一下？
冷清的街道旁，将将被影山的泪水柔软了那么一点心肠的及川，在耳根子听见不熟悉的男人名字后，顿时又被加了一把烧热的柴火，烈得厉害。
“宫侑是谁？”他干嘛要想你！
“是黑狼的二传手，就是日向那队的。”
“你和这人关系很好？”
“还可以，国青的时候一起训练过。”
国青就认识了？岂不是在飞雄高中的时候就有联系了？哼！
“那这个戴眼镜的又是谁？”
“是高中时的前辈，东京枭谷学园的二传手。”
又是二传手，小飞雄是看见二传手就都要去结交、去崇拜吗？他们有及川前辈厉害？
及川嗤笑一声，“小飞雄交友还真是广泛啊。”
影山拿着伞，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及川前辈说话的音调不让他觉得是一种夸奖。
他知道，及川前辈又开始讨厌自己了。
可是影山想说他的交友广泛还远远比不上及川前辈，比不上成天围在及川前辈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也比不上及川前辈拥有一个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该死，自己又要和及川前辈吵架了。
他明明说过要努力的。
“及川前辈为什么在这？”于是影山笨拙地想要转移话题，可惜及川并不打算让他称心如意，何况还有一个更要紧的话题没有解决。
雨下的有些大了，一声声落在伞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及川呼着气，冷静了一些，他告诉自己，他不是来和飞雄吵架的。
“为什么哭？”
眼角还泛着红，及川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抚弄描绘，那天小飞雄跃上制高点的时候也是这样，眼眶红红地，在昏暗的灯光中潋滟可人，让他忍不住地又来了几次。
影山低下头，身型微微颤了颤，却没有躲开那双安抚酥麻的手。
雨水顺着伞面落在两人的周围，像是一道缓慢的水帘。
影山想起之前和赤苇前辈的谈话，不管是误会还是什么，他总该和及川前辈谈一谈。
下定决心的影山抬起头，看向及川前辈那张帅气的脸，茶褐色的发丝上沾着水珠，连长密的睫毛上都带着水汽。及川前辈长得很好看，他每次和女生挥手，都会听到很多痴迷的尖叫声，这样的场景影山目睹过无数次，还有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相处的样子，和金田一和国见，甚至和日向……
“及川前辈，不会对我笑。”
“哈？”及川蹙眉反驳道，“飞雄也不会对我笑。”
“可是我对谁都笑不好，但是及川前辈会，你对其他人都笑得很好。”
什么对其他人？他没有对影山笑过吗？
不可能！国中时哪怕小飞雄捧着排球过来找他教发球，在他超级不愿意的情况下，他都对飞雄笑过！
及川对飞雄的指责不予认同，“我明明有对小飞雄笑过！”
“不一样。”影山倔强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论述，“和其他人不一样，及川前辈对我……笑得不一样。”
……
——‘哈？什么？小飞雄在说什么呀？听不见哦。’
——‘哟，好久不见，小飞雄。’
——‘这次也请你乖乖退下吧，飞雄。’
调戏嘲弄的笑，逢场作戏的笑，视为敌人的笑。
回忆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提醒他们过去的经历和相处的过程。
及川沉默着，一直以来是他对飞雄太苛刻了，哪怕对着飞雄弯起了嘴角，也都是些刻意而挑衅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可面对这双单纯直率的眼睛，他发不出声，尝试着想要扯起嘴角，想弥补一直以来的亏欠，可是面部肌肉却在这一刻集体反抗。他怎么都做不出一个笑容，一个飞雄想要的笑容。
“我对着你笑不出来。”
及川垂着眼，表情难过，音调里甚至带着点哭诉的味道。
胸口沉闷地像是溺了水，影山抿着唇移开目光，投到自己握伞的手上，手背上青筋凸起，修平的指甲好像都陷进了肉里，有点疼，他太用力了。影山失落地点点头，放松了一点力度，没有再去追究这个问题。毕竟及川前辈已经把答案告诉他了，何况及川前辈讨厌他也是自己一直都知道的，怎么可能对讨厌的人露出笑容呢？是自己太为难前辈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影山觉得，大概他能从及川前辈身上感受到的温柔，已经都在那个晚上用光了。
“及川前辈。”影山沉沉地叫着，嗓音发哑，把伞往及川的方向递了递，避重就轻，“你要伞吗？”
及川的目光凝着痛苦，怎么和飞雄解释？他想笑的，他明明想笑的。
苦恼，烦躁，像这个闷热的夏季，什么都不做，站在路上，就能浸出一身黏腻的汗。
太热了，热得及川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握住影山持伞的手，伞身顿时倾斜，几滴雨水洒落到两个人的身上，噙着点凉意，可是贴上来的嘴唇，却带着温热的触感。
一。
二。
三。
三秒，含在唇上的吻没有深入，只是摩挲着，似含似吮，无比温柔。
影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及川前辈的脸，那张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笑容，可是却有着他熟悉的表情，是每一次发球前及川前辈亲吻排球时的表情，那种在球场上时时可见的认真和郑重。
这种表情影山很熟悉，因为他对待排球也是这样的表情。
执着前进，永不放弃。
两个人的手一起交握在伞柄上，影山闭上眼，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及川前辈捏在了手心里，又湿又软。感觉到贴合的唇畔要分开的一刹，他有些舍不得，潜意识地拉住了对方的小臂，沾着一点凉凉的雨水。
又是一个吻。
及川觉得刚刚还残留在嘴里的柠檬酸，好像通通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耳边淅沥的雨声，和伞下轻柔依恋的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及影】关系—酸（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