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飞雄的后宫》王家玉玺

27、【ALL影】光影（四）

　　次日影山醒过来的时候，宫侑已经不再房间里了，空荡的屋子里只开着淡黄色的夜灯，影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他伸长着手想去够开关，不想身子一动，就感觉到浑身的酸痛。

　　嘶……昨晚真是做过头了啊。

　　影山半眯着眼又躺回到了床上，恍恍惚惚地，慢慢地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疼。影山呼出一口长气，看着床上凌乱的被单，算了，如果这么做，侑前辈的心情就能够平稳下来，他倒也无所谓，毕竟最近不用参加训练，何况他也的确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影山又休息了一会，觉得缓过些劲来，这才打开灯，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时间还不算太晚，刚刚过早上八点，手机屏幕上亮着几条新消息，一条是十分钟前侑前辈留下的，他知道影山不喜欢酒店早餐，所以特意去给他买喜欢的咖喱包，影山看着笑了笑，又点开另外的信息，是日向和菅原前辈分别提醒他乌野聚会的时间，影山简单地做了回复。

　　然而最后一条消息，是来自及川前辈的。影山盯着那条信息提示，半天没有去点开。

　　多年前，他好像也是这样躺在床上，一下又一下地抛着排球，反反复复地想及川前辈在机场说的最后一句话，什么叫做球场下就不要再见了？

　　起初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口会很疼，后来渐渐地好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会苦恼，因为他始终想不通及川前辈对他说这句话的意思，虽然及川前辈原本就很少和自己在球场下相见，可是话说得那么绝对，让影山觉得，就算有一天，他想要邀请及川前辈出来吃拉面，及川前辈是不是都不会答应自己？

　　每每想到这里，影山就会觉得心口很痛，手里的排球好像变成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上，让他喘不上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为什么总是想着及川前辈？为什么想起来就会发痛？

　　不明白。

　　他弄不明白……所以……及川前辈没有拒绝他吧？没有拒绝他，就不用痛了。

　　影山自嘲地惨笑一声，丢开了手机，最终没有去看信息的内容，他半躺在床上，拿过床头柜的矿泉水润润嗓子，这才发现那里还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是……侑前辈准备的礼物？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块手表。

　　手表么，他和侑前辈虽然已经认识了很久，但是正式交往也不过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间里还大多时候都处在赛季，所以能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可是侑前辈始终每天和他保持着联系，即使影山忘记了时间，侑前辈也会准时提醒他。

　　飞雄，睡觉时间到了！可是你今天都没有联系过我，太不乖了！……起码要和我道晚安啊！

　　影山撩过头发笑了笑，他起身下床，常年锻炼出来的身体，线条结实流畅，就像是展示在博物馆中的西方雕塑，充满着阳刚的张力。影山随意从行李中拿出几件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浴室的镜子清晰地照出他现在的模样，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愈发扎眼，简直就是在让他重温昨日漫长的夜晚，到底是有多激烈。

　　他家的狐狸，也是真得太喜欢咬人了。

　　影山弯起唇角，无可奈何地看着镜子，心想下次得让侑前辈注意一点，否则真到了夏天，遮掩起来可就太麻烦了。

　　只是看着这些恩爱的痕迹，影山不尤会觉得自己的高中时期是真得傻，傻到那时竟然连喜欢是什么都分不清。而及川前辈，他一早就分清了吧，所以才会那样……狠狠地拒绝了自己。

　　将淋浴水温微微调高，影山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热水带给身体的舒适感，然而阖上的眼眸里，却跳出了及川前辈的面孔。

　　影山惊得睁开眼睛，水一下子浇灌进来，让他有些不适。

　　看来还是该做个了断。

　　洗好澡，影山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手则拿过手机，点开了那条未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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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饭，已经是九点过后。宫侑哼着调子，耍赖似地黏在影山的身上不肯下来，美其曰分开太久，思念太重，舍不得和影山分开一分一秒。但影山很清楚侑前辈想要做什么，于是宫侑被影山无情地推开，并明确地表示要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宫侑对影山的冷淡表示非常不满。

　　影山的脑袋则很清醒，上次难得放假的时候侑前辈也是这样，当时他一时心软放任了前辈，没想到换来得是比晚上更热情激烈的疯狂。

　　“侑前辈，你太不懂节制了，明明昨晚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影山瞪着宫侑，企图用这种直白的言语和目光让他的男友能够找回一点理智，偏偏宫侑就喜欢影山的直球，这能让他切实地感受到，能对影山这么做的人，只有他宫侑。

　　“可是……我还觉得不够。”宫侑又黏黏糊糊地往影山身上凑，脑袋埋在影山的脖颈处，死命地蹭，“反正我们在休假，而且对于运动员来说，这点运动量不算什么吧。”

　　影山这会正在整理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看见又莫名被报废了一件T恤，愈发觉得不能娇惯宫侑前辈的旺盛精力。

　　“不要闹了，侑前辈。”影山将坏掉的衣服盖在宫侑的脑袋上，“而且我下午要出去一会。”

　　“做什么？不是说好这三天要和我待在一块的嘛。”宫侑抱着衣服，露出一副被抛弃的卖惨面孔，影山拉上运动包的拉链，“和朋友约好了谈点事情。”

　　“什么朋友？”宫侑突然警觉起来，“小飞雄的朋友里还有我不认识的？”

　　当初为了避免再出现像牛岛那样趁虚而入的事件，宫侑可是把飞雄的朋友圈侦查了个遍，除了他在宫城的那两个国中队友，宫侑觉得飞雄身边的朋友，他早就认全了。

　　“谈不上认识，但是你见过的，就是昨天的及川前辈。”

　　“不许去！”宫侑猛地拽住了影山的手腕，一直嬉笑的面孔瞬间变得犀利严肃，“为什么要去见他？”

　　“我只是去和他说些事情。”影山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男友，他回过身认真地看着侑前辈。

　　其实侑前辈和及川前辈半点交集没有，只有一次，侑前辈无意中看到了他手机里一张及川前辈和日向的合照，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和他大吵了一架。影山至今没有弄明白那次侑前辈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即使之后和好，侑前辈给出的解释也只是不希望他的手机里有任何其他男人照片。

　　但是影山觉得这件事并不单单如此，他很清楚，侑前辈虽然有时候会任性胡闹些，但是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于是，影山默默把照片删掉的同时，对侑前辈做了坦白，及川前辈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只是对方并不喜欢他，他们也从来没有交往过。

　　那天，听到这话的侑前辈狠狠地把他抱在怀里，又哭又笑地闹了好一会，所以，影山总以为侑前辈在对待及川前辈的问题上，应该是释怀了的。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

　　“我不放你去，要谈事情就打电话谈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见面？”宫侑继续不依不饶地，“如果非要见面的话，我也要去。”

　　“不太方便。”影山揉了揉侑前辈的脑袋，金色的头发不晓得是不是染发的关系，发质有些硬，宫侑却抓住了影山的手腕，敛下的眼眸紧紧地定在他的脸上，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飞雄，如果他对你表白，你会……选他还是选我？”

　　影山不喜欢这个假设，他皱起眉头，且不说当年及川前辈拒绝过自己，就是现在，他已经有了侑前辈，而及川前辈……

　　可惜，影山没有发现，自己一瞬间的呆愣让宫侑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宫侑又想起了那个发现飞雄秘密的夜晚，飞雄的嘴里、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男人。而这一次，宫侑选择和上次一样，他不想听到飞雄的回答，也许没有答案才是最好的。

　　没有答案，飞雄就仍然属于他。

　　亲吻忽然就变成了一场比赛，你争我夺之间，宫侑企图一步、更进一步地吞噬掉影山的一切，然而影山的抵御和反抗，却又真真切切地在告诉他：我不愿意。

　　影山猝然发力，将宫侑猛地推开了好几步，宫侑抬眸望过来的眼神，委屈而伤心。

　　“侑前辈？！侑前辈！”

　　宫侑突然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影山喊不住他，想要追，却发现自己下面只穿着一条内裤。房门关合的声响无比巨大，砰得一声，震在人的心上，影山无奈地待在房间里叹气，算了，侑前辈一发脾气也只会去治前辈那里。这么想着的影山换了一套衣服，又将侑前辈送的手表戴好，他看了看时间，拿好房卡往外走。

　　却不想，那个义无反顾跑出去的男人，正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微垂着头靠在酒店的电梯旁，气质显得潇洒又有些落寞。宫侑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才抬起头看他，帅气的脸上带着些埋怨，又带着些局促。

　　就好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狐狸。

　　影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出了声，他走上前问，“怎么等在这里？”

　　“你现在就走？不是下午吗？”宫侑嘟囔着，仍旧满脸的不高兴，看了影山一眼就将头瞥向了另一侧，只不过语气上还是放软了不少。

　　影山知道，侑前辈这是默许他去见及川前辈了。他深以为然地给侑前辈找着台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长气，颇为没辙地说道：“我刚刚惹自己的恋人不高兴了，所以想先去买些他最喜欢的布丁，看看能不能讨他欢心。”

　　影山歪了歪头，朝前踏了两步，对上了宫侑的正脸，仔细打量着侑前辈的神情，手上故意示好似得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着问他，“你说，能有用吗？”

　　宫侑的唇角早就憋着笑，偏偏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在生气的样子，过了一会才扯过罪魁祸首的脸颊，出气似得提出更高的要求。

　　“才不要布丁，我要其他奖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