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ALL影】光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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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曾经有一段时间，一度认为当年在机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明明听见及川前辈要出国，他急不可耐地跑到了机场，在人潮涌动的机场里，他一眼就找到了及川前辈，找到了那个他一直追逐的人。
只是这个人，现在要离开他了。
但是影山明白，及川前辈是去变强的，他们都在追求着极致的强大，所以他对及川前辈说，“及、及川前辈！我会等你回来的！”
“为什么要等我？”他看见前辈的喉结微微滑动，目光在那一刹好似变得有些梦幻。
“我要打败及川前辈！”
影山老实巴交地说道，可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及川前辈的目光霎时一凉，影山被及川按着脑袋，揽进他的胸口，影山听见及川前辈低沉的声线在自己的耳畔呢喃低诉。
“如果我们只能在球场上相见，那么球场下，就不要再见了。”
不要再见？
为什么？是他说错了什么？影山不明白，也来不及弄明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及川前辈迅速地转身走进关口，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踪迹。
宽敞的飞机场，影山突然发现只剩下他一个人，周遭一片漆黑，所有的一切都突然间消失不见。
他开始觉得痛，心口一阵又一阵地发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痛？
影山想要摆脱这种痛苦，他焦急地在黑暗中寻找，然后他看见了，已经消失的及川前辈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在一片漆黑中，前辈的背影就是唯一的光亮，影山拼命地伸手去够，却怎么都触碰不到那个身影，而不论他怎么哭泣叫喊，那个人就是不肯回头看一看他。
不要走！
及川前辈，你不要走！你等等我！你再看看我！我会努力的，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追上你的！所以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及川前辈！”
影山突然从梦中蹿了起来，他喘息地坐在床榻上，睁大着眼睛，脑子随着周围的环境渐渐清醒过来，这是自己的宿舍，不是多年前那个让他难过的机场。
“做噩梦了么。”
很快，影山就被人半揽在了怀里，肌肤传来的温度让他慢慢放松了一些，牛岛轻轻抚摸过影山的后脑，温柔地将他按入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和他十指纠缠，牛岛在影山的耳畔轻声安慰着。
“已经没事了，影山，有我在。”
“嗯……”影山贪恋地靠在牛岛的怀里，他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牛岛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毛巾，熟练地替影山擦去一身的冷汗，两个人都没有穿着上衣，从影山失眠那天开始，他就贪恋体温带来的安心感，仿佛只有触碰到这样的温度，才能安稳入睡。
“还早，再睡会吧。”牛岛的下巴摩挲着影山的发顶，半晌轻轻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我会陪着你的。”
“好。”
影山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乖顺地就着姿势枕在牛岛的手臂上，四肢不自觉地缠在牛岛的身上，再度沉沉睡去。
空调的存在让房间始终保持着一个舒适的温度，牛岛拉过轻薄的被子替影山盖好，缓缓整理过他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的黑发还有些冰凉，过了一会，牛岛空余的手才环在了影山的腰间，将他整个人收进自己的怀中，小心地抱着。
影山，我还是不愿意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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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及川和国见喝到半夜还没有结束这场酒局，金田一早就被自己喝倒了趴在一边，国见瞥了一眼他摊在桌上的样子，嘲笑道：“今天如果我不来，及川前辈你也别想从金田一的身上问出什么，他一听到影山的事，就只会自己喝醉解愁，和个傻瓜似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对飞雄……”
“是，我喜欢影山。”国见毫不遮掩地承认道，“我甚至去告白过，但是影山拒绝了。而这个傻瓜之所以比我痛苦，就是因为他连告白都不敢。”
及川这时候连假意安慰一下这两个后辈都不愿意，他的心里巴不得小飞雄把所有人都通通给拒绝个干净，包括他现在正在交往中的那个对象。
他的小飞雄，心里就应该只有他一个，怎么可能接受别人。
是啊，那个臭小鬼，原来……会接受别人。
及川又问国见，“影山这些年除了宫侑，是不是还和别人交往过？”
国见这会已经恢复了过往的冷静，“我们知道的，还有一个牛岛，他们应该是在影山高三那年在一起的。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很自然，自然到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是在交往。后来我问过影山，为什么会选择牛岛，影山回答得很平静，答案也很简单。”
国见不尤想起影山当初告诉他答案的样子，影山侧着脸望着窗外的街道，干净的玻璃映出他俊逸的面容和那双平静的眼睛，影山看着街道的风景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因为轻松。”
聪明的国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误会了影山这四个字的意义，直到他和牛岛分手后，国见才明白，“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分开就可以分开。他们前前后后交往了大概有三年的时间，但就算分手后，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很好。及川前辈，你听明白这个轻松的意思了吗？”
“什么？”
及川皱着眉头，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听飞雄的恋爱史，但听了国见说的话，也就证明他的感觉并没有错。牛岛和影山之间，果然不仅仅是队友那么简单。
“这说明他们的交往，只是因为牛岛在一个绝佳的时间出现在了影山的身边，抚慰了当时正巧身心受创的影山，一切都只是顺势而为，但是……”国见眼眸一冷，“如果说牛岛给予影山的只是陪伴，那么现在的宫侑则不一样，他和影山可能……就真得是爱情。”
爱情？
不知道为什么，及川听到这两个字，就感觉到满满的讽刺，明明最该和小飞雄拥有爱情的人是他！
“宫侑是主动开始追求影山的，追了整整一年多，有一次他甚至在比赛结束后，冲过球网，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拉过影山亲了一下他的面颊，影山当场发飙，狠狠踹了宫侑一脚。这件事当时闹得有些大，后来发布会上，黑狼的队友帮宫侑开脱说是他一惯的恶作剧，因为当时阿德勒赢了比赛，所以他故意跑去整影山。随后影山也帮忙澄清，表示两个人是从高中时代就认识的朋友，不会在意。后续俱乐部又用了些手段，媒体才渐渐平静下来，当然为了这件事宫侑还是受了罚，倒是他们两个人的粉丝俱乐部变得热闹起来，不过……”
说到这里，国见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声调也变得暗哑起来。
“那年影山生日，宫侑捧着花在影山家楼下等了一晚，一向无视宫侑的影山就是在那天……答应了。”
及川愣怔地听着，他问自己，如果是他，他能做到吗？用那种有可能赔上自己排球生涯的赌注，来换取心爱之人的一点关注。
及川很清楚，这一点勇敢，正是当年的自己所缺失的。
国见看着及川凝眉思索的样子，问道：“及川前辈这次回来找影山，是想做什么？回顾学生时代，还是回来抢人？”
及川僵着姿势，略带悲伤的眼神定在自己面前的啤酒上，白色的泡沫一点点地消弭着，“国见，你觉得飞雄……喜欢过我吗？”
“前辈，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国见听到这话，真想狠狠地嘲讽上两句，“所有和你们相处过国中和高中时期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影山，影山也喜欢你，现在你却问我，影山有没有喜欢过你？”
“可是我当年试探过飞雄，他没有给我答案！”及川皱着眉头，语音激动而悲伤。
这个话倒是让国见有些意外，他觉得如果是当年的飞雄，面对及川前辈的表白，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拒绝的。从国中一直追逐到高中，长达四年的光阴，飞雄执拗得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他们谁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缘由，可不止是因为排球。
“那只能说，你试探的方式错了。”国见毫不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毕竟那时候的影山是个只会打直球的笨蛋，碰巧那个时候的及川前辈也是个只会闹别扭、不肯面对自己真实心意的人。”
国见的一针见血，让及川陷入沉思，难道当年在机场……都是一场误会？飞雄那个国语不及格的家伙，给错了答案，而他……也结结实实地错判了结果？
如果真得是这样……及川简直不敢想像这些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但是这一次，他真得不想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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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及川等在阿德勒俱乐部的门口，他早就打听好了，从今天开始飞雄会有一个长假。而经过昨晚和国见的谈话，及川梳理出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如果说飞雄失眠的症结是缘于那一天的分别，那么也恰恰说明了他及川彻在影山飞雄心中的分量。
他并不是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及川反而生出一些欣喜的愉悦感，将之前飞雄对他疏离、冷漠所带来的难过，一扫而空。
如果下一刻，飞雄和牛岛没有一起出现的话。
此刻他们两个人穿着不同的运动服，各自背着运动包，并肩走着，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切如常的队友，然而眼眉触及时，谈笑话语间，牛岛流露出的温柔和影山面对他的放松，让及川之前还有些窃喜的心情顿时消散不见。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不论是俱乐部的海报，还是曾经国家队的宣传，及川早就无数次地见过他们穿着同样的队服，做着同样的动作，并肩合影。那时候及川遗憾的是，自己从没有这样和飞雄好好拍过一张照，而现在，这种遗憾已经化为浓浓的嫉妒。
及川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住自己心情。
“飞雄。”
及川扬起一张英俊的笑脸，就像学生时代那样，挥着手和影山打招呼，可惜当年的那个小鬼已经不会再毕恭毕敬又略带欣喜地唤他一声及川前辈，反而微微拧了眉头，在移开了一瞬的目光后才又看向他。
及川维持着自己的笑脸，装作毫不介意地问道：“是要回宫城吗？那么巧，我也打算回去。”
“我暂时不回宫城，会有人来接我。”
影山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黑影猛地扑到了他的身上，将影山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一口关西腔高昂且欣喜，“小飞雄！想死我啦！”
“侑前辈，注意点影响，再搞出那种新闻，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影山一点都不怜惜地就推开了身上的人。
宫侑顶着一张委屈的面孔和声线，“小飞雄好凶哦，一点都不体谅我的相思之情，还是说……小飞雄打算晚上再好好补偿我？”
影山瘪瘪嘴，“侑前辈，请好好说话。”
“好啦、好啦。”宫侑瞟了一旁的牛岛一眼，其实这热情的戏码有一半就是故意演给他看的，演给这位对飞雄虎视眈眈的前任。宫侑得意地笑了笑，余光一瞥，“这位是……”
恢复正常脑回路的宫侑这才看见站在另一头，颇为目瞪口呆的男人。男人有着不错的容貌，棕色的头发和眼眸，简短休闲的西装外套和长裤，将他修长的身型修饰得越发挺拔，看上去还颇有绅士风度。这是要来勾引谁？宫侑审视着对方，金眸里早就泛出冷冽的光泽，他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真人，还是出现了啊。
“这是我国中时的及川前辈，也是位二传手。”影山普通地介绍道。
“及川前辈。”宫侑的唇角微微扬起，口腔内的牙根却紧咬在一起，音调里带着说不清的冷厉，“还真是幸会。”
宫侑永远都记得，记得那个明亮的夜晚，喝醉的飞雄亲昵地抱着他宫侑的脖子，亲着他宫侑的耳垂，深情地在他宫侑的耳边唤着。
及川前辈。
这是宫侑第一次，恨一个人，恨到想要杀了他。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ALL影】光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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