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ALL影】光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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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出国前最后一次见到飞雄，就是在机场。那时的飞雄，个子只比自己矮了一点，黑色的头发一如既往的柔软飘逸，衬得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真诚灵动。
在及川的心目中，他的小飞雄再如何张牙舞爪，在他的眼里却永远都是那么可爱又单纯。
后来再见面，飞雄已经成为职业选手，他自己也总算混出了些名堂，以不错的身价重回日本。及川以为这次，他们可以在球场上堂堂正正地分出个胜负，而球场下，他可以问飞雄一句，当年小飞雄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真得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如果不是，飞雄，你会不会选择我？
可是真得见了面，及川才明白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是时间。
时间，让他的小飞雄，不再是那个小飞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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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雄。”
练习赛的间隙，及川叫住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影山，两个人修长的身影落在走廊上，被廊顶的灯光映照着，交叠到一起。
“及川前辈。”影山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有刹那的失神，然而回身的一刹，他的表情已经控制自如。
及川扬起明媚的笑意，好似樱花绽放，“我回日本了。”
“啊，回来打球吗？”影山点点头，平静的表情里不再有过去对胜负的那种执念，或者说是没有了从前那种不停追逐他的强烈情感，“那么希望在我去海外前，能和前辈您好好比一场，我会赢的。”
影山也对着及川展露出了一个笑颜，不同于年少时他那张生得好看，笑起来却像鬼怪一样的脸。如今的这张笑容，只唇角浅浅一勾，便是自信沉稳，有着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
及川就这么看着，一时看得有些出神，他想，他的飞雄已经蜕变为真正的国王了。
打过招呼，影山就准备告辞，及川却追上两步，有些焦急地问道：“听说你在和宫侑交往？”
影山本已侧过的身子突然顿住，他慢慢回眸，那双如同深海的眼睛望向及川，淡淡地回道：“是。”
这个消息对公众是保密的，但是熟悉他们的好友圈子里，无人不知，所以即使对着及川，影山也并不打算隐瞒。
“他……有什么好？”
原本及川是想客气一些，问一问他对你好吗，可是出口的话还是变成了直接的质疑，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不是说要等我回来吗？
“他对我很好。”影山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又扬起一点笑意，“难道我该选择一个张口闭口说讨厌我的人吗？及川前辈。”
扎心，大概就是如此了。
及川剩下的疑问和台词，都被这句话堵在了喉头，甚至站立的身体都在这一刹变得僵硬。
影山垂眸想了想，问道：“及川前辈今天是专程来找我的？”
“是。”
“那么您是来找你曾经的后辈，还是来找你未来的对手？”
“一定要有个身份吗？我不能只是来找你吗？飞雄。”
“当年……不是及川前辈说，球场下，和我不要再见的么。”
交汇凝聚的眼神里，几乎同时泛起了多年前的那场回忆。
那一年在繁忙的机场，及川揽过自己最可爱后辈的脑袋，几乎贴着他的耳畔，对他沉声低诉‘飞雄如果我们只能在球场上相见，那么球场下，就不要再见了’的话。
可是飞雄，你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用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么？
“飞……”
“影山。”
“牛岛前辈。”影山在回头应答的同时，口吻及表情都骤软了几分，牛岛也看见了及川，略略皱起眉头后，他还是礼节性地和对方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上的外套披在了影山的肩头，“你出来很久了，怎么不穿外套。”
“正巧遇到及川前辈，说了两句话。”影山拉好外套，“及川前辈，我们还有练习，失陪。”
从容，淡定，稳重。
他的小飞雄，长大了。
可是刚刚的那一幕，充满着浓浓的违和感。
如果飞雄是在和宫侑交往，那么刚刚和牛岛的亲近感又是怎么回事？及川也会帮队友拿外套，但是他绝对不会将衣物像这样一本正经地披在那人的肩头，并且流露出对本人毫不遮掩的关怀，和对他……毫不遮掩的排斥。
飞雄和牛岛？
这一天，及川看见了长大后的飞雄，也好像完全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飞雄。
这些年，飞雄到底发生了什么？
及川皱着眉头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金田一，这不是邀请而是通知，及川前辈要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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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牛岛前辈指什么？”
“他回来了。”
练习场的休息区，影山拿起一旁的饮料瓶喝了一大口，“那么多年，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牛岛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地望着影山，心想如果真得不放在心上，为什么刚刚在背对他的瞬间，你的脸色却骤然变冷。
“影山……”
“牛岛前辈。”影山抬眸看他，忽然问道，“今晚和我睡，好吗？”
“……好。”
牛岛觉得自己可能何时何地，都不可能拒绝影山的请求。
影山点了点头，仿佛只是在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随即他放下了饮料，又回到了球场上，继续挥汗淋漓。
曾经有一颗心，纯洁无暇，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变得这般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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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飞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居酒屋的包间里，及川的对面坐着同样是他学弟，也曾是飞雄队友的国见和金田一。
正襟危坐的金田一在看见及川阴冷带笑的面孔时，觉得自己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通知了国见这根救命稻草。
而国见，也不是真得想来救金田一，只不过在听说是及川单一强硬地邀约金田一后，聪颖的他立刻就知道今晚的谈话内容，十成十就是和影山飞雄有关。
“影山的事，前辈自己去问他不是更清楚吗？”
及川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国见，他之前没有找更聪明的国见，而是选择找金田一，就是清楚国见不是好套话的人，如果国见不想将飞雄的事情说给他听，那么国见就绝对不会说。
“我不觉得飞雄会告诉我，今天我去见过他了。”及川喝了一大口啤酒，“也许是太久不见，他……似乎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飞雄了。”
“人都是会变的，何况你离开飞雄都那么多年了。”国见也一口口喝着酒，“说起来，飞雄现在这样，及川前辈觉得是好？还是坏？”
及川说不上来，他只是皱着眉头，想起飞雄对他疏离冷漠的态度，及川就觉得心口发痛，只能一口又一口地喝光杯中的啤酒。彼时，看着昔日球场上最得意的前辈，此刻露出满满苦恼的表情，国见反而有些心情愉悦。
“及川前辈想知道在你走后，影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是么？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反正影山这个人在排球上就是不停地练习再练习，练习到他的发球已经半点都不输前辈你了，还稳居日本NO.1的发球榜首，就连他男友宫侑都被影山力压一头。至于性格么，以前的那个单细胞影山，已经消失了，前辈既然已经见过他了，那你看见他笑了吗？那个曾经笑起来会吓哭孩子的影山已经不见了，现在的他，笑一笑……能把人的魂，勾走。”
国见说话的音调变得越来越激动，甚至说到最后，流露出了浓浓的恨意，坐在一旁的金田一想劝一劝，却被国见一手打开，他目光直视着对面惊愕又诧异的及川，继续用几近恶毒的口吻逼问陈述道。
“及川前辈，你知道整个宫城和影山熟悉的人当中，有多少人和他睡过吗？”
及川腾地站了起来，满目的不可置信，激动、愤怒、嫉恨，几乎让及川开始抽搐。
国见迎着及川想要杀人的目光，却觉得愈发畅快，他一口喝完剩下的啤酒，恶狠狠地扬起头对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继续不怕死地说道。
“就连我和金田一，也都和影山睡过。”
“你骗我！”
“你问金田一，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在骗你。”
“国见！”一旁的金田一早就红透了脸，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尴尬，他叹了口气，一脸抱歉地对着及川，“那个及川前辈，你别误会了，国见是故意这么说的。”
及川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此刻只要再受到一点点的刺激，就有可能彻底疯狂。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睡过……不过只是单纯地抱在一起睡觉而已。”金田一皱着眉头，说出一个事实，“影山，患了很严重的失眠症。”
及川一怔，“失眠？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去机场送你离开的那天。”国见冷笑着补上一刀，“及川前辈，你来问我们影山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很想问你，那天你和影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此刻，面对国见的质问，及川却说不出话。
他当然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他期盼的爱情，遭到了飞雄……狠狠地拒绝。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ALL影】光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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