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及影】好久不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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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写这两个别扭孩子，如果从国中起就一路分分合合……
然后？来来，小天使们，帮我看看这篇算不算虐？
********* 文案 *********
“好久不见。”
轻飘飘的四个字，常被用来寒暄。
只是这四个字同样代表了对方很久没有和自己联络，自己也很久没有同对方见面，彼此之间几乎毫无往来。
影山很讨厌这四个字，但是偶尔，他又很喜欢这四个字。
没错，这种感觉，就和埋在他心底的那个人一样。
讨厌又喜欢。
********* 国中 *********
影山和及川作为国中时代的后辈和前辈，在整个学生时代也只有这短短一年的同队交集，然而这一年对影山来说，却刻骨铭心。
影山喜欢待在及川前辈的身边，看前辈打球可以学习到很多技巧，可是及川前辈并不喜欢看到他。每次影山跑去请教发球，往往得到的就是及川前辈的一击瞪眼、甩头和拒绝，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从未改变，偏偏影山一如既往的讨教，也一直没变。
唯独其他队友不知道的是，偶尔在休憩间隙，及川前辈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会将自己最爱吃的牛奶面包，分一半给他自己口中极其讨厌的后辈影山。
“及川前辈。”影山嘴里吃着面包，忽然大着胆子，想将心中的疑问求个明白，“为什么不肯教我发球？”
及川嘴角弯弯，挑眉一笑，“你猜？”
“及川前辈讨厌我。”这是及川的口头禅，影山听得多了，多少放在了心上，可是影山看着自己手里的面包又疑惑地皱起眉头，“但是及川前辈却愿意给我面包吃。”
“是啊，如果换成金田一的话，我就只会教他发球，却不会和他分享一个面包。”及川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面前黑色的圆脑袋，“小飞雄的脑袋，能想明白吗？”
影山的确想不明白。
不论他怎么瘪嘴皱眉苦恼，影山都想不出一个答案。及川也没有打算告诉他答案，那个‘光是看着小飞雄追逐我的样子，就让我觉得无比有趣开心’的答案。
“飞雄就是个小馋猫，吃个面包还能脸上沾奶油，真是个大笨蛋。”
影山天真地眨巴着眼睛，立即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可是摸了老半天都没有摸到那沾脸的奶油。及川眼里偷笑，面上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右手拇指装模作样地抹了抹影山一边的嘴角，随即放在自己的唇边。
影山看着及川前辈的舌尖灵巧地舔过他自己的指腹，可是影山还是没有在那里瞧见奶油，他只瞧见了对着他一脸笑意的及川前辈。
白色的毛巾随意地搭在及川前辈的脖子上，深棕色的眼眸笑盈盈地，连带那唇角的弧度，也生出几分从未见过的温柔。
好看。
这一刻，影山只觉得好看。
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然后将这个画面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后来影山送了一个白色护膝给及川前辈，当时大多队友都会选择黑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因为黑色耐脏，所以及川很好奇，一头黑发的飞雄为什么会送一个白色的护膝给自己。
影山微微仰着头，望着面前的及川前辈，嘴里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及川前辈，和别人不一样。”
那时，及川咀嚼着这句话，没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从影山海蓝色的瞳眸里，及川感受到了两个字。
特别。
他及川彻，对于影山飞雄来说，是特别的。
排球部合宿时，各年级洗浴的时间都是分开的，可川北第一最后一次合宿时，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及川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一年级洗澡的时间段。
他一脸慵懒舒适地泡在影山的身边，其他的一年级很快就散了个干净，偏偏影山想离开的时候，被及川拦了下来。
“小飞雄是不尊重前辈吗？都不知道过来帮我搓背啊。”
影山这时有些发困，但还是听话地接过了毛巾，一下又一下地替及川搓背。宽敞的浴室里，只能听见摩擦声，水流声和被藏匿起来的心跳声。水温的温度仿佛渐渐变高，两个人的肌肤也渐渐发红。
及川的眸光里露出一股迷离劲，音调辗转呢喃，他轻声唤他的名字，唤得低沉而认真，“飞雄。”
他侧过身，抓过飞雄的手腕，是抓，也是抚摸。
那修长的手指用力地在影山的手臂上，上下摩挲，像是挣扎，又像是在隐忍。
影山多少已经明白了，及川前辈在人前和人后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
人后，及川前辈会和他一高一低地坐在台阶上，他会脑袋重重地压在影山的肩头休息，影山则通常摸着排球，听着从后环住他的及川前辈，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热气吹在耳边，痒痒地。
这种感觉……很亲近。
而这种亲近绝不会出现在人前，人前的及川前辈总是对自己做着鬼脸，一脸的嫌弃不情愿，还会张口闭口地对他说讨厌，影山不明白及川前辈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两种态度，但是没关系。
影山并不觉得讨厌。
这场洗浴的最后，是被岩泉前辈结束的。岩泉突然一脸惊骇地冲了进来，看见及川抓着影山的手臂，两个人光着身子的独处状态，一脸的惊恐气愤，“你个混蛋！他才十二岁！”
再后来，影山从国见、金田一那里听说及川前辈被岩泉前辈狠狠揍了一顿，也是唯独那一次，及川前辈还了手，还吼了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
“我是认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影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好像他也有那么一句话，想要从心里头说出来。
过了很多年，影山才明白，原来那种感觉就叫做喜欢。
********* 高中 *********
后来再见到及川前辈，是在和青叶城西的练习赛上，及川从容自得地对他挥着手，笑嘻嘻地说，“小飞雄，好久不见。”
耳朵里听着及川前辈轻飘飘的四个字，影山心底却蓦然发痛。
说话的人，好似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他，却时时刻刻将那人放在了心上。
这两年，他时不时地会想起毕业的及川前辈，后来纠结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跑去了青叶城西。影山脸皮薄，不敢明目张胆地等在门口，就压着一顶鸭舌帽，躲在对街的角落里，正当影山挣扎着是否要偷溜进体育馆时，却看见及川前辈和一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走出了校门。
那个女孩很漂亮，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即使穿着统一的校服也姿容出众，她和及川前辈十指相扣，一手还搭在前辈的手臂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而及川前辈……
他也对着她笑，笑得很高兴、很温柔。
那个笑容，及川前辈从没有对他展露过。
原来，记忆中的及川前辈并不是前辈的全部，及川前辈还有很多表情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曾经以为彼此有多亲近，此刻影山就觉得及川前辈离自己有多遥远。他怔怔地立在原地，最终目送着及川前辈从自己的眼中消失不见。
再然后，影山没有再去打听过及川前辈的消息。
到了选择高中的时候，即使青叶城西对他投过橄榄枝，他也率先剔除了青叶城西的选项。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和队友关系的缘故，另一方面……他不想再看见及川前辈和其他人，成双成对的样子。
会痛。
直到这次的练习赛，在球场上再次相遇时，影山有一刹的愣怔和呆滞。心底隐隐泛出一个声音，他想见他。即使两年毫无交集，即使前辈已经有了女朋友，但他还是想见他，见到他的及川前辈，见到这个让他既渴望又痛苦的人。
影山到底没有忍住内心的躁动，在和队友离开后，又一个人回到了青叶城西。
“及川前辈！”
“飞雄？你怎么又回来了？”
“刚刚……我是想问前辈，刚刚为什么要特意在门口提点我们？”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要将你这个可爱得要死的后辈，在正式比赛中同样作为二传手堂堂正正地打倒啊。”
及川毫不介意地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可是听在耳里的影山却通红了半张脸，他鼓足了勇气，却还是只能支支吾吾地问道。
“我、我在……前辈的心里是、是……”影山抬起的脸上，诚挚又倔强，“是可爱得要死吗？！”
海蓝色的眼睛，执着的神色，天真的问题。
及川只愣了一刹，随即捧着肚子，笑得前胸贴后背。就在影山憋着红脸快要发作的时候，及川勉强止住了笑，双手搭在影山的肩头，微微前倾了身子，让两人的刘海在风中交叠，纠缠不清。
“已经是高中生了啊，小飞雄。”及川嗓音低沉，含着几许引诱，“要和我交往吗？”
夕阳的傍晚，两种颜色的校服，却同时被染上了眩晕的色彩。
柔和，暧昧，亲昵。
“要！”
初恋的交往过程，通常是甜蜜与痛苦相伴。
刚开始，影山会有些拘谨，只不过这种拘谨从外在看来，几乎是不存在的。影山会和及川一起去吃东西，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街购物，所有的相处模式都十分自然有默契。早上两个人偶尔会抽空见面，影山会乖巧地帮及川买好牛奶面包，及川则会看着吃咖喱包的影山，取笑他口味单一。然而周末约会，及川仍旧会带着影山去吃咖喱，甚至整个宫城哪家店的咖喱最好吃，他比影山都要来得清楚。
从行为习惯上来说，与其说这两个人是刚刚交往的情侣，不如说他们更像是知根知底的老夫老妻。
唯独对待感情，两个人都还幼稚得如同小学生。
随着两个人的亲近，及川对影山的要求就变得越来越多，其中最让影山为难的是及川前辈不喜欢他和别人走得太近，连队友也不可以。
及川通常会在周一青叶城西训练休息的这天，来乌野接影山回家，当然他都是躲在暗处，和影山约好碰面的地点。
但是只要看到影山和别人走在一起，及川就会不太高兴，这种不高兴的程度，视他和谁走在一起。其中以日向、月岛、菅原前辈的出现最为严重，哪怕影山解释为顺路，及川前辈也仍然会闹脾气，不论影山怎么拽他的袖子，及川就是不理，可偏偏打着冷战的两个人，回家的这一路还是会粘在一起。
后来，影山不再和其他队友一起走，他总是听话地尽量一个人回家。只是影山也不喜欢及川前辈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不喜欢前辈接受那些女孩子送过来的点心，但是及川前辈对此却大多含糊其辞。
影山对于及川前辈这样的行为十分不满，可是嘴笨的他却总是找不到反击的机会。于是，影山故意在某个周一和经理谷地单独出现在了街角，即使他们之间隔了快要两个人的距离，可还是成功地让及川前辈发了飙。
回家的路上，及川一语不发地将影山拉到僻静处，然后毫无预警地狠狠将影山按在墙上，及川整个人压在影山的身上，一首拽着他的手腕，一手扣着他的脑后，死命强吻。
不管是不是会被人看见，不管是不是会暴露这段关系，不管影山是不是在拼命地挣扎。
这一刻，及川只想将自己塞进飞雄的脑子里，揉进飞雄的身体里，刻进飞雄的骨血里。
让飞雄再也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死命的纠缠之后，口舌间都变得不愿意再离开对方，及川抱着身体发软的飞雄，看着少年在他的激吻中脸颊泛红，目光迷离，及川的眸色愈发凝重深沉。
他单手捏起飞雄的下巴，迫使飞雄不得不仰望着他，然而那张好看爱笑的脸，现在却变得十分严肃，甚至带着怒火，及川前辈的眼睛里没有平日接吻后的灼热和温柔，反而寒气渗人，就像是游戏机里的终极大魔王。
“和飞雄交往的人是我，所以飞雄只许看着我。”
影山没有听得很明白，字面上的意思肯定是做不到的吧？他怎么可能只看及川前辈一个人呢？比赛场上队友加对手有十几个人呢，不过……他只想和及川前辈交往。
不等影山说话，及川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次不同于之前发狠的占有，唇齿间缱绻旖旎，两个人的手臂缓缓缠上对方的背脊，轻柔的抚摸变作狠命的拥抱，四条腿交叉在一起，不给彼此的身体留下一丝的缝隙。
霸道，不讲理。
影山拿这样的及川前辈，没有办法。
然而影山下了球场，本质上是个听话的孩子，及川前辈让他只看着他，他便只看着他。
原本，影山就喜欢看他。
直到春高半决赛，青叶城西输了比赛。
影山是一直到和白鸟沢的决赛结束，乌野成功地拿到全国的入场券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去全国大赛了，而这场角逐的结束也代表及川前辈高中时代的完结。这对及川前辈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可是球场上一定会有输赢，谁都不愿意做输的那一方，他相信及川前辈不会怪自己，就像球场上两个人隔网所说的。
一胜一败，他和及川前辈的胜负才刚刚开始。
及川也的确是那么想的，然而他和影山所想的，却有那么一些偏差。
从国中起，及川就明白，他一直明白不断进步的飞雄总会有超越自己的一天，从一开始就关注着飞雄的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飞雄的实力，那是会让世界都为之惊艳的才能。那么到时候，他又该在哪里？
及川不太可能和飞雄在同一队，那么他今后是否有实力站在飞雄的对面？还是就像决赛那样，默默地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飞雄和牛若的比赛？看着飞雄在全国大赛上大放异彩？
那个一直追逐自己的小鬼，今后要换成他望着飞雄的背影吗？可是成为了弱者，飞雄还会喜欢他吗？当自己不再是强者时，飞雄……不会抛弃他吗？
那个晚上，独自静坐在房间里的及川，反反复复地观看飞雄在全国大赛上的录像，然后，他觉得自己魔怔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必须成为强者，成为让飞雄不会离开他的真正强者。
影山从东京比赛回来后，就一直没再见到及川前辈，直到某个晚上，及川前辈打来了一个电话。
影山记得那时正好开始下雨，他刚刚关好窗户，站在窗前接起了电话。暴雨打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屋内的灯光将影山的倒影也映在了窗上，似乎将他一并淋得狼狈不堪。
而真正让影山狼狈的，是手机那端传来的冰冷声线。
“飞雄，我们分手吧。”
一场暴雨，然后就是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及影】好久不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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