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梦》上海老包子

3、2016年4月12日

　　清明时节雨纷纷，淅淅沥沥的雨连绵不断，像是给整个城市蒙上一层阴沉沉的气息，我不爱路上行人欲断魂这句话，因为不想让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拼，找不到奋斗的目标……
　　“Y，手头有急事吗？没的话来一下我办公室……“
　　座机挂断，我回复完消息：领导叫我去一下办公室。径直走进玻璃房……
　　面前坐着一个陌生的面孔，慈眉善目的一个大胖子，看头发颜色估计有50出头，药和我说“坐，坐……和你介绍一下，这是以前东升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贾辛贾总”
　　“贾总好……我叫Y……”
　　“恩”笑起来眼睛都找不到，眉毛浓厚，一个硕大的肚子按在身体上感觉像是一个怀胎八个月的孕妇，劈开的双腿显得有点像两根保龄球支在椅子旁边，一抖一抖的略显滑稽。
　　“以后你就并到北美部了，所有业务的汇报直接给老贾就行。”
　　我瞬间有点明白亮姐那晚的表情，若有所思，但笑着说，“好的，贾总“
　　”没事以后就叫我ANDREW 就好了。洋气点，你叫啥英文名字？““Leo”
　　交代完事情之后，我慢步跺回座位，顺着亮姐的座位望去，发觉她背影略带惆怅，也难为她，天下大乱，原本的团队都要被拆分到各个空缺上去，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很讨厌能做多劳这句话，其实就是个救火兵，哪里需要就有你。人情冷暖这会儿真的就像是一团烟雾一般，风一吹，就散了……小A虽然听话，但是脑子有时候慢好几拍，加上蹩脚的英语实在让人哭笑不得，这会儿也没啥好挑剔的，用药总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别拿馒头不当干粮，兴许救下你的就是那根不起眼的稻草。亮姐是云南人，早年和老公在上海读了大学直接在这里成家立业，辛苦了十年快，遇到了这样的人事变动，现在要管理一个前所未有的职位，挑战难度是很大，她以前和我们聊得最多的就是做一个单证部经理，而不是去到处应酬做业务，她不是那种性格，也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大胖子一同有一句没一句的走上9楼去了……
　　新办公室是一个小隔间，地方不大，20来平米，但是够我们放5台台式机了，环顾一下，发觉这下好了，就两个壮丁，其中一个还胖的不能自已，所有上蹿下蹲的活就落我一个人身上了，两个小时左右，5台电脑的所有硬件软件全部安装到位之后，她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奇怪的是大胖子和我都满头大汗，看来都是热的，他一般擦着汗一边说，“尼玛空调阿是坏的啊”，一口南京腔就崩了出来，我心里一好笑，这是原本从南京逃来避暑的么，”快，快去给我借个电扇……“小隔间，从此多了一个外设……贾总专属……其他三个女的我忙里偷闲县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做了自我介绍，原来都是和他一起从原单位跳槽出来到这里的额，可别说氛围就大大不同了，和楼上那些官腔官调的国企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别有洞天，欢乐而又和谐，严谨而又不失幽默，让我突然感觉到，这里就是炼狱里的天堂。时间久了，我们经常会用不同的称谓叫领导，老大，老板，师父，ANDREW,但是唯独胖子这个词只能是药总和他之间称兄道弟时候的惯用词，我们谁都不能轻易说出口……
　　奇葩的故事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经常有年轻小伙子跑我们这个小偏房来玩耍，可能是相中了我们这里的一朵花，七夕之夜更是像开了花店，但也就是那一夜，老大约我和另外一个跟随她多年的操作李一起吃完饭，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
　　过了五点半，其他人都纷纷下班，老大给了我几张菜单，我们叫这家外卖好哇，我看着不错，我们大致看了一下，都说OK。就听他聊起电话噼里啪啦叫了“红烧狮子头，3个，炒鳝丝，黄焖鸡块，咖喱牛肉汤，手撕包菜，再来三碗米饭，送到……锦林路………”
　　“Y，我们可能要出去开公司了。这里呆不下去，我和李昨天已经通过气了，想听听看你的意思，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觉得这群人里面，你还算是一个靠谱的，我想带你一起走，如果你有想法的话，和我出去我其他不能保证，我能保证你将来跟着我这个师父有一技之长，没能有吃饱饭的本领。”
　　这个消息就像是早些年那会儿，公司说要建立意大利分公司，集团公司两个名额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另外一个同事，我在去留之间做了无数次的对抗，最终选择了留下，当时的反反复复让集团老总也对我印象深刻，优柔寡断是我最大的致命伤。现在历史再次重演，我想的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想的更多的是要是他们走了，这个部门咋办，我这小浮萍怎么撑起这一整个部门的业务呢？
　　我就脱口而出一句“啊……？“空气突然凝固了，过了大约有半个世纪一般，师父开口了
　　“我知道你也很难决定，如果你要留下来也没问题，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另外有一点，如果你决定走，你不用担心药总会怪罪于你包括你那些工资结算的事情，我会帮你全部料理，我和药不是一年两年的关系，我们是从小到大的铁兄弟，这点上面我开口他不会为难你，你放心。”
　　我脑子一片空白，就像一个孩子要选择离婚的爸妈跟谁走一样，这是没概念的，这是送饭的小哥来了，请问是贾先生订的饭吗，“对对对……一共多少钱”“208块，可以找零。”一边吃着饭，心若有所思，然后在仔细听师父说的每个细节，但是不是他对未来公司的设想，而是那些他不曾在我们平时嘻嘻哈哈的时候所透露的往事。我听到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人生，比起平时他的大大咧咧，这会儿他更像一个长辈在对晚辈做教会一样，我句句听在心里，就像是接收洗礼一般，这个人生的转折点，我也意识到，可能一辈子庸庸碌碌的苟活，不如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闯荡，吃完最后一块师父夹给我给我的牛肉。我们各回各家，此时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从来没好好享受过公司的夜景，路上的灯照亮了亚洲第一湾，显得格外的明亮。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药总办公室攀谈了一上午，最后在师父的陪伴下三个人愉快的达成了共识……一段新的征程又开始了。当天晚上我给G发了一条短信：“过两个星期我去见你，我决定跳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