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梦》上海老包子

2、2014年4月1日上午

　　“我喜欢酸的甜~就是真的我~每一……”手机铃响，划破了寂静的灯光、。
　　“歪？忙伐啦？……“一口粗糙的老娘们声音从nokia另外一头传来。
　　“啥事儿？”
　　“James周五说到BONBON，九点半，有个凯子介绍认识认识，你来不撑场面去……”
　　“行……吧，我看看，问题不大。你特么不会又要去里钓鱼吧？别到时候让我替你收摊，老子都被人家手机打爆了，那妞儿满世界找你现在！”
　　“有素了，周五见！……”
　　“嘟嘟嘟嘟……”

　　P，32岁，罗省苏市驻江城办事处的一个业务员，做外贸实体起家，靠着老爹的一些人脉还算混的不错，在那个年代，能买得起IPHONE在我们眼里都是富二代，平时上班人模人样，经常中文夹杂着一些英语的交流给人感觉就特别牛逼，而在我眼里，就是特爱装，结婚过，离了，孩子判了女方，他落得个一身轻松。可能是玩心太重吧，每个月见儿子感觉就像见弟弟一样，总让我去陪他探亲，感情是陪我去见前妻一样，他老婆外地人，比她大2岁，穷人家孩子嫁给他算是攀上高枝，所以百依百顺都，连离婚都唯唯是从，可能这就是命吧，有些人光着脚丫满街跑，单身一辈子，有的人穿着阿达，追的女人排到伊拉克了快。一个词怎么形容来着……道貌岸然！很贴切……

　　“A，给新加坡PTE代理赶紧打个电话，特么到现在运费还没到账，什么情况，还有后面一个柜子的货提单先扣着，不到账不电放！”
　　“好的，药总。”
　　“Happy weekend in BONBON”
　　“Yeah,,,hahah, I also invite my friends together, if you are interested.”
　　“For sure…”
　　“哎，小的就只能在这里给老外催款，你倒好，勾搭老外去夜店……同人不同命哦，师父~~“
　　“少放屁，老子特么睡码头大仓里冻成狗的时候你还在大学城里泡妞呢。干活去……，对了加拿大和美国的对账单看到了没邮件里。赶紧对了，把业务编号写上，我早点弄掉给楼上签字去，免得拖久了又要被批。
　　“噢……记得多拍点照片”
　　“各无恩……滚！”
　　“午饭阿四妈馄饨OK不？”
　　“听师父的，不出钱，吃屎都香”
　　“……”
　　“A said free shit better than chargeable dumpling”
　　“hiahiahia……….don’t fuck free woman, you will pay more.”
　　“你看人家老外活的多明白，没有免费的午餐，交流生现在都这么通透，学着点。“
　　公司虽然坐落在江城最繁华的龙头黄金地段，面朝浦江，但是建筑还是比较陈旧的，百来平米的地方层高只有3米，白炽灯每个一米就有一组，光线随充足但是缺无法给整个压抑的办公室带来一丝活力，人和人之间的有效办公空间只有2平方米不到，旧式的台式机，电话，打印机挤在不到半平米的办公桌前，要不是我们三是不是的吵杂两句，除了键盘的噼里啪啦就是电话铃的错落而起，对年轻人来说是白领的开始，对我们这些工作两年的人来说，简直是炼狱。
　　…………………………
　　“重要通知，重要通知，请各位把手头的事情放一下……“
　　“谁啊？“
　　“劳总……，集团老板“
　　“各位东升国际有限公司的员工请注意，经过董事会讨论，决定辞去高福杨总经理一职，总经理职位空缺期间，由副总经理药明暂时接管。“
　　“…………一片哗然……~“
　　“今天四月一号，愚人节吧？搞笑不搞笑”
　　“你特么傻么，老总吃饱了给你大中午的过节？老高上午就一直在16楼没出来过。
　　“奇怪今天的馄饨怎么是虾仁的，难怪我怎么觉得味道不对。”
　　“吃你的吧，赶紧的，一会让陪我做个任务，我要沙龙王的尾巴做套装……”
　　…………
　　“都特么一点半了，领导都没见啊。赵妈给了消息，老药和老高还有所有部门领导在外面，估计在商讨事情。“
　　”这个愚人节是真的有点意思，要变天了么…….那今天请款报销差旅费还有人管没人管啊？“
　　“你秀逗了么，领导乌纱帽重要还是你的钱重要？今天你跟着我，我不下班你不许走。“哦……晚饭你打算吃啥？“
　　”我尼玛一点半你问我晚饭吃啥…………你是猪八戒么？就知道吃，赶紧把吉利的分箱数据给我，还有装箱照片也发我，我给JACK传过去。“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先……“
　　”两点前我要看到整套资料。“
　　“Y,你领导和药太太那么熟，应该不会站错队吧？
　　“我管那么多干嘛，别少我工资就好了，换个锅盖而已，菜不是一样炒？”
　　“我和你说……老高其实外面小灶已经开好了，去年小蜜已经去安插好了，要是跳的话估计那里待遇不会差……”
　　“你这是已经那里占好坑了？”
　　“小点声！抽烟去不？”
　　“走…… ，A,别忘记。2点”
　　“知道了师父，妈……我晚饭不回来吃，我师父请我吃饭……”
　　“我特么哪里说请你了。。你个贱人！一会儿回来抽你……“

　　“老高和他情人已经去年开了公司了，本来和我说的，我没答应，这次条件不错，我想去看看，上周拍的板，都是兄弟这事我就和你一个人说。别出卖我。“
　　“恩，那你这里应收款和提成咋办，你知道这鬼地方，肯定给你穿小鞋……“
　　”谁啊，那么忙，消息一个接一个…………卧槽，这头像还不错啊？你有对象了？
　　“不是客户，你继续说啊，你妹……“
　　”没了啊，就这样，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次出去他们给我5%股份。我们各侍其主了以后~“
　　”哦“
　　有点漫不经心，Y抽着中华，吐着烟，这烟的样子有点怪，像一个女人的手……老杜在一旁若有所思……

　　“药总到楼下了……“也不知道哪个通风报信的一喊，我掐了烟头，和老杜窜出了走廊……
　　一阵急促的脚步，大部队陆陆续续走进了公司，面部都比较凝重，偶有几个相互在挤眉弄眼，看的我心里好笑，亮姐来到我身后，和我说，晚上一起吃饭，小A不用参加了。声音恰到好处的隔着屏风板传到A这里，A没说话，还在整理我要的资料，我说好的，给A的□□留了个言。杂乱的脚步消失之后，总经理办公室开始悉悉索索起来，隔着磨砂的玻璃门隐约能看得见副总和总经理在里面，但是听不清说的啥，几个无关紧要的词时不时蹦出来，直觉告诉我和钱有关。

　　晚上我、亮姐还有小A下了班，径直走到老北京烤鸭店里，一路上没有一句话，从她脚步声中可以感觉得到她在考虑问题，所以走的很有规律而且急促。包厢是亮姐名字预定的，跟随者迎宾服务员的脚步，来到一个不大的小包间，大约10个平米中间一张八仙桌，四面挂着老北京味道的油画，黄亮色的灯光配着金色的墙角线，其中一面靠墙的位置做了内嵌式的架子，摆着几件瓷器看着别有一番雅趣。亮姐坐北朝南，面门而坐，挎包和外套挂在椅背上，我和小A分坐两边，服务员从衣柜里拿出了三套衣罩，分别给我们套上之后，给气场最足的亮姐递上了菜单。草草翻阅一边之后，说道：
　　“一壶龙井……“
　　”一份烤鸭四吃，骨架做椒盐……“
　　”一叠糖蒜，一份两半花鼓啊，炒个响油鳝丝，一份时令素菜，炒面，现在下单……“

　　服务员一边专心半蹲的倾听，手上飞速写下了菜名，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好”，然后对着耳麦说了一句”V8 包厢下单，先来一壶龙井……“
　　迎面倒退带上了门，门轻轻关上之后，亮姐正了正姿势，和我说，今天公司事情都处理的如何汇报一下……”
　　我咽了一下口水，把思绪捋了捋说：
　　“最近的三票船期的舱位都已经放了，就等做箱报关，是吉利的，周六的船。周四船的今天三个箱子都已经装完了，装箱照片和数据我已经给JACK发过去了，确认没问题了都，就等船开。余下下周四周五的还没放估计这周五可以下来都。和新加坡和泰国的对账已经确认回来了，美国加拿大的也确认了，就差欧洲那几个了……“
　　敲门声响起，“您好，您的龙井……”
　　服务员娴熟的给我们三倒了茶之后，走到门外带上了门……
　　亮姐喝了一小口说，今天的事情和你两说一下，尤其是你，你自己有个底，高外面开公司的事情已经被揭露了，是财务卜这个女人揭发的，高这次要带走公司一批人，中午她们外面吃了散伙饭，算是站了队了，他们新公司的主要几个位置今天晚上会做好分配，海外事业部现在他们闲置，我拒绝了，你自己想清楚 ，如果……“
　　”恩我有数，不会动的……“
　　”我不是说一定要你留下，做了这行这么多年，我希望年轻人有冲劲，但是我更希望有前瞻性，东升的背景和实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外面打个旗号的公司就可以匹敌的，这家百年传承的国企公司虽然有种种弊端，但只要劳总在一天，这棵大树还是可以乘凉，药也不会亏到我们这些追随者。“
　　”恩，知道了亮姐……“
　　……饭后，回去的路上小A有点神情呆滞，半天吐了一句，“大公司好复杂“我噗嗤乐了，笑笑不说话，我给X发了一条消息：
　　”事情已定，明晚见个面不？“
　　“OK，明天酒店你订，我带吃的……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OK。”
　　“想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