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纪(桂玄)--《鹿鼎记》同人》冰淇

14、第十三章

　　一先一后两条渡船，灰不溜秋，不甚起眼。

　　江面上雾气很浓，到了中午，还未散尽，不过数十米距离，便已看不清前路。“焦三，昨日消息可不可靠？”舒化龙突然问道。

　　“堂口兄弟传上来的消息，错不了，”焦三答道：“舒香主，有什么不妥？”

　　舒化龙踏上船头，左右看了看，说道：“这陆路不太平，而水路又过于太平了。”

　　“舒香主，见多识广，处事谨慎，”焦三听了，甚是诚服：“兄弟们跟着香主，那是错不了，不过这次消息可靠，不会有差错，香主放心。”

　　舒化龙听他这么说，稍稍放下心来，可环视了片刻，又觉得不对劲：“咦，怎么没有一条来往的渔船？”

　　说话间，风吹雾散，前方最狭窄处竟横着十数条船，首尾相连，摆开阵势，早已封锁了江面。

　　“不好！”舒化龙一声低呼，正欲命人赶紧调转船头，不料身后也有一众官船，张帆乘风，疾驶而来，借着风势水势，行得极快，船头的大清黄龙旗猎猎迎风。

　　“快，放下小船，”舒化龙伸手一推焦三，大声令道：“快去，让后面船上的兄弟们全部……”

　　不料一出手竟推了个空，哪里还有焦三的身影？定睛一瞧，那厮已弃舟离船，独占了一条小筏，双臂奋力，飞也似的向焦山划去。

　　“混蛋！”舒化龙大骂，正在此时，只听甲板底部咔嚓断裂之声不绝，身子骤然一沉，船底已分崩离析，江水立即涌了进来。

　　舒化龙见情势危急，忙大力挥舞胳膊，高声喊道：“跳下去！跳下去！全部给我跳下去!”话音未落，只见羽箭密如疾雨,迎面射来，避无可避。

　　帮众见状，无不骇惶失色，慌忙涌入船舱，几个走得慢的，被舒化龙一把拖住：“没听见么？船要沉了，都给我跳下去！”

　　“不成啊，”一个小兄弟手指微颤，指向江中，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些小船也都沉啦！”舒化龙应声望去，只见数条逃命小筏也均漏了底，半沉半浮的漂在水中，还有不少兄弟挂在船檐，形容万分狼狈。

　　突然之间，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伴着一阵撕裂之声，火光闪动，一枝枝火箭射上了船篷，船篷登时着火焚烧。

　　官船上的弓箭手轮番上阵，射的是一片天晕地暗，日月无光，舒化龙见了如此光景，料想今日绝无还手之力，当即跃入江中，仓皇而逃。

　　两只大船，各附四只小筏，最后仅两筏到达焦山渡口，一条是焦三所乘，另一条是韦小宝所乘，其余数筏皆尽沉没。

　　韦小宝领首，一众女眷随后，踏进山门，迎壁就是“海不扬波”四个大字，建宁咯咯笑道：“此处竟叫海不扬波，方才却不知扬了多大的波，海龙王又平白收了许多弟子，真好笑。”

　　王进宝迎出山门之外，见众人无恙，喜道：“韦大人，您可真是逢凶化吉，吉星高照啊，皇上一早便知……”

　　“皇上？”

　　“皇帝哥哥？”建宁和韦小宝异口同声：“我皇帝哥哥也在这儿吗？”

　　“回公主的话，”王进宝道：“皇上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今日一役，既灭天地会余孽，又保全韦大人一家平安，实是干净利落，大快人心！”

　　韦小宝见他不答所问，料想必有隐情，当下笑道：“王三哥，如今时候尚早，不如找一宽敞的所在，掷两手玩玩怎样？”

　　王进宝一听，欣然答应，一则他赌瘾甚重，不在韦小宝之下，二则确有要紧事宜相告。

　　一时家眷安顿已毕，韦小宝独自出来，二人沿石阶行至凉亭内坐下，王进宝喝退了左右，方轻声说道：“韦大人，皇上明儿一早便到金山，行程甚是机密。”

　　韦小宝一听，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这几日圣驾本应南下，可皇上却折返北上，”王进宝续道：“我看多半是为了韦大人。”

　　韦小宝听说康熙明日即到，精神一振，又听说康熙是为自己而来，那可是精神大振了，全身说不出的畅快。

　　“那六个骰子的妙计，是皇上亲自吩咐的，”王进宝续道：“可见皇上对韦大人很是看重，此番回京之后，韦大人不做尚书，也得做个大将军。”

　　韦小宝微笑道：“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自当知恩报恩，做不做什么大官，我倒不在乎……”忽然想起件事，说道：“对了，王三哥，那皮囊锦袋……”

　　“韦大人智勇双全，御敌之奇招妙法，自然是高的，绝非我等想象得之，属下愚笨，永远见不及此。”皇上对韦小宝之信任，王进宝如何不知？自己虽觉锦囊或有蹊跷，却也不敢深虑。

　　韦小宝听了，更是开心，哈哈大笑道：“咱哥儿俩‘宝一对’，果然有杀没赔，今日开局，定能大赢！”

　　王进宝闻言大喜，旋即叫了几名参将进来，大伙儿围着石桌，高声吆喝着坐庄掷骰，一赌便赌到了天色全黑，都不肯放，王进宝明日需至金山接驾，要事在身不敢怠慢，不得已又拖了几把，这才去了。

　　韦小宝一路下山，刚进了篱笆院子，就听见里面大呼小叫，原来七个老婆正在推牌九，建宁一回头见了是他，便道：“来，大家一起来。”

　　韦小宝打个呵欠，意兴索然，说道：“不玩，不玩，你们都不会的，向来必输。”

　　建宁“呸”了一声，道：“输？今儿咱们反过来，谁输了，谁今晚就陪你。”众姐妹听了，均咯咯娇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