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纪(桂玄)--《鹿鼎记》同人》冰淇

13、第十二章

　　骰子是韦小宝最亲密的老朋友，一入手便知有问题，如今只等夜深，看守疏于防范了再说，何况这六个骰子并不是自己的，王进宝怎会口称由府中带来？

　　“小宝，”曾柔咦得一声，轻声道：“这骰子古怪的紧。”

　　建宁一听，立时怒不可遏，发作道：“难怪我到现在连把大于九的也没掷过，看我砸烂了这臭骰子……”

　　韦小宝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噤声，建宁哼了一声，叫道：“怎么了，难道不能砸……”双儿见状，赶忙上前，掩住了她的嘴。

　　韦小宝哈哈大笑道：“怨不得骰子，今日你手气得好些才行。”苏荃悄悄起身，透着门缝望了望，旋即摇了摇头。

　　曾柔向韦小宝说道：“骰子定有古怪，却不知是哪颗……”

　　韦小宝伸手拿起一颗，仔细看了看，并无不妥，只是色字有些缺损：“不是一颗，里面都有东西，总也控制不住。”

　　七女一听，均是讶然，都凑近了过来，烛光下六颗骰子一如常物，并无异样，韦小宝用力掰了掰，只觉着手坚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双儿凝神想了想，说道：“相公，让我看看。”只见她拿起一颗，放至鼻下一闻，立即说道：“好奇怪的味道。”韦小宝一听，也拿过一颗来，嗅了几下，道:“是蜡！”

　　即知是蜡，便有法子，双儿随即取了烛台，贴近骰子来熏，蜡极硬，约摸一炷香功夫，骰子才慢慢融开，她小心翼翼的用小指甲将东西挑了出来，竟是张纸条，极小，深黄，必是浸过药汁，隐隐透着红色。

　　“什么，”建宁大奇，忙凑了上来：“是什么字？”苏荃看了看，道：“这不是字，是地图。”

　　“地图？”韦小宝大感诧异。

　　只见图上画一条大江，横穿始终，两岸山脉叠出，虽极是袖珍，但其间之奇峰怪石，沟谷清潭，具清晰可辨。

　　“这是哪里？”韦小宝指着江中一座孤山问道。

　　“焦山。”苏荃答道，依图上所示，应在镇江地界：“焦山乃江中天险。”

　　韦小宝见此山天堑幽深，迫使大江陡然收窄，旁边标有几个蝇头小字，又问：“这红字写的什么？”

　　苏荃凝神细看，缓缓读道：“成也焦三，败也焦山。”

　　韦小宝惊诧之下，心念一闪：“原来王三哥都已安排好啦，弄了六个假骰子来，料想瞒不过老子，定能发现，实在妙计！‘成也焦三，败也焦山’……那是什么意思？”众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之间也是猜想不透。

　　舒化龙反复无常，食言而肥，第二日仍不放人，挟持韦小宝全家一路北上，他也知韦小宝奸猾，沿途从不与他说话，若一个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可万万犯不着，韦小宝自然更不在乎，每日掷骰子，赌脾九，自得其乐，一众看守无不好赌，只要听说有人做庄开赌，便都会踅进来。

　　同行者众，又皆是江湖打扮，未免过于招摇，舒化龙传话出来：白天住店，夜晚赶路。

　　如此一连几日，好不辛苦，别的人还好说，建宁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如何受得？只觉心烦气躁，事事不顺，这日乘着无人，又来寻架。

　　韦小宝知她无理取闹，索性不瞅不睬，作凝神沉思之状，建宁一见，更是怒气上涌，既对丈夫无无计可施，便退而迁怒于家具物事，当下伸足一阵狂踢，只踢得砰嘭大响。

　　双双年幼，哪里见过这般场面，顿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竟盖过了母亲踢东西的声音，韦小宝几番哄劝不过，只得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建宁尖声叫道：“干什么？干什么？你就会打女儿！”韦小宝哼了一声，道：“谁让她娘这么讨厌。”建宁怒道：“呸，她爹偏心鬼，才最讨厌。”

　　双儿忙赶了进来，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快别吵了，莫要吓到了孩子。”

　　建宁如何肯听？一边大哭，一边跺脚，愈吵愈响，韦小宝见闹得不成话，也不由得怒火上冲，大声叫嚷起来，六位夫人见状，纷纷前上相劝，喝叱声叫骂声顿时响成一片。

　　恰在此时，屋外闪进一个看守，此人长眉细目，身形魁梧，向众人大声喝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韦小宝迎将上去，怒道：“我自管我的家务事，又与你何干？小心老子敲你。”

　　那人脸上毫无惧色，连声道：“你来敲我啊，来啊！还怕了你不成？”一边说，一边塞给韦小宝张字条。

　　韦小宝左面接过，右面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记，那人吃痛，哼哼直叫，嘴里却不相让，向韦小宝大叫道：“好啊，你小子敢敲我？再来啊，再来啊！”

　　韦小宝如有神助，三拳两腿，将他敲了个鼻青眼肿，那人徒逞嘴上之强，却无半分功夫，片刻之间，便已落荒而逃。

　　七位夫人在一旁瞧的是惊心动魄，足足愣了半天，刚要开口询问，只见韦小宝一抖衣袍，正色说道：“他非要我敲他他才开心，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敲呢？”

　　方怡扑哧一声先笑了出来，道：“当我们没看见么？这人究竟是谁？”

　　“前几日赌骰子之时，我故意输了几十两银子，套出了话，这伙人里有一个姓焦的，偏有这般巧法，就叫焦三，”韦小宝说道：“平日人杂，不好相问，老子干脆搞得天下大乱，越乱越好，旁人便不加注意了。”

　　苏荃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

　　“我们要找焦三，焦三也在找我们，”韦小宝笑道：“这蠢蛋乘着混乱，前来告密，不是他还有谁？”

　　双儿喜道：“相公，你好生聪明。”

　　建宁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骂道：“就知道欺负我们娘儿俩！”沐剑屏见状，忙搂了搂她肩，低声劝慰了几句。

　　苏荃问道：“他刚刚给你什么了？”韦小宝展开字条，众人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明日午时，夹滩见分晓。

　　不多时，舒化龙又传了话，镇江城内官兵甚多，便不走陆路，明日乘船过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