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星辰》椰子汽水

5、第 5 章

　　下了早自习，是惯常的跑操时间。铃声一响，莫辰先从二班后门溜了出去。广播里循环放着激情四射的歌曲《我相信》，插播着教导主任的沙哑嗓音：“各班同学，操场集合！”
　　徐娉然正整理着笔袋，赵乐萱戳了戳她，一下子力气没控制住，还没盖上的中性笔头唰一下在她手臂上留下一条黑痕。
　　徐娉然横眉冷对，“.....干嘛。”
　　“你老相好在窗口等你呢。”赵乐萱小声说。
　　徐娉然这才注意到窗口的莫辰。她有些吃惊，平常他们都是晚自习前见面，这是上个月差不多养成习惯，两人轮流拿作业，晚自习前5分钟交接。
　　徐娉然慢吞吞地踱出去，“干嘛？”
　　“给你带东西。”莫辰眼神有些闪躲，没好意思直视她。他忽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扯住娉然的校服袖口，把她手臂抬起来，而后就把袋子挂她手腕上，便挑挑眉，“走了。”不带走一片儿云彩。
　　“？？”徐娉然还沉浸在刚刚他的动作里，那扯袖子的动作是真他妈娘。
　　“他刚给你什么了啊？”赵乐萱眼里都是八卦之光。“还是黑口袋，别是情书吧。”
　　徐娉然这才回神，嗯？她心里打着鼓，嘻嘻哈哈地说，“你可别玷污我跟社会哥的兄弟情。”
　　做完操回座位，娉然把打了个死结的袋子打开。袋子外观看上去，好像是零食？她心砰砰直跳，像是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
　　哒，哒，哒——她解开结，两包七度空间少女系列纯棉超薄日用卫生巾出现在她眼前。
　　徐娉然：“......”
　　艹，臭流氓！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Miss Tian简单和大家打个招呼，便开始检查作业。“I believe all of you have made friends with your schoolmates. Can you share with us your description of your new friend Ok, the boy in blue, please stand up and give a representation.（我相信大家都和学校同学交了朋友，大家能分享一下你对新朋友的感受吗？穿蓝色衣服的男生，请起立回答。）”
　　穿蓝色衣服的是马宇泽。他站起来，清清嗓子，“Well, I make friends with Qi Mei in my dream. I believed that she was the most beautiful on our campus when I first saw her. I am too shy to tell her about my admiration and we are still strangers in reality.（我和齐玫做了朋友...咳，在梦里啊。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是全校最美。但是我还没好意思跟她说我对她的喜欢，现实生活里....咱们还是陌生人。）”
　　咳，齐玫高二，是一中校花的有力候选人。马宇泽自从军训食堂一见佳人，便倾心至今。
　　Miss Tian点点头，拿着花名册继续抽人，“Who is Susie Xu（谁是Susie Xu）”
　　徐娉然站起来，略略思忖，“I am honored to share with you about my new friend in Class Two. We got to know each other because we are both Maths representatives. He is very responsible for his duty. He is good at math and capable of making a quick mental calculation.（我的朋友在二班，我俩都是数学课代表。他对工作蛮负责。他数学挺好，心算快）”
　　Miss Tian继续问：“How about his personality（他性格如何）”
　　徐娉然想都没想，直接说，“He\'s very narcissistic.（他挺自恋）”
　　马宇泽在后面哈哈大笑。他笑声挺魔性，引着一群人发笑。
　　田老师咳嗽了声，示意她坐下，便在黑板上写下“narcissistic”一词，讲解词义。
　　下了课，徐娉然带着粉红色小保温杯出门接水。
　　“给我吧。”莫辰高高大大，守在后门挺显眼，突然出声。
　　“你要吓死我！”徐娉然捂着胸口。“我还没找你算账！”她突然降低音量说。
　　“？”莫辰觉得自己今早上一波操作挺出色，五点半起床的他堪比劳动模范。
　　“你送那东西给我干嘛！”徐娉然有理由怀疑他在内涵她来大姨妈脾气臭，并且找到了证据。
　　“你不开心吗？”莫辰像个愣头青，抓了把头发。
　　“我开心个P！”徐娉然把保温杯塞他怀里，“给我倒水，一半热水一半凉水。”说完便回座位去了，没爱理他。
　　莫辰倒好水送到她座位上，已经打铃了。他连忙放下水杯从后门出去，没料想迎面就头磕到了在后门检查自习课纪律的老刘头。
　　“这个同学，上课时间跑什么跑？会座位去。”老刘头还没认全自个儿班上的同学，他摘下墨镜问道。
　　“老师，我是隔壁班的。”莫辰有点无奈，小声说。
　　“隔壁班的？没事串什么门？！是三班班主任太帅还是课太好听？”老刘头声音挺大，吸引了班上一半的目光。“你该不是来抄我们板报设计的吧？”
　　徐娉然：“......”
　　论阴谋论我只服老刘头。
　　“老刘头天天就是太闲了。”赵乐萱小小声说。
　　没说两句，老刘头就把莫辰轰出去了，回班的时候，一大片学生听到响动，纷纷抬头看热闹。
　　老刘头：“......”他哼一声：“认真做作业！明天抽背第一单元的所有现代诗！”
　　期中考试的成绩终于在翘首以待中出炉了。这次考试阅卷进行了多次抽检，因此花了四五天才出排名。
　　之前各科的老师已经进行了试卷讲评，徐娉然也大致预估好了自己的成绩，除了语文和英文作文这类主观题没办法预测，其他客观题她都有了数。
　　陈老师带着答卷进门的时候，大家都屏息不出声。
　　“课代表，找几个同学和你一起发成绩。”她把卷子递给徐娉然，便走到黑板前，双手撑着讲台，“这次考试，徐娉然同学满分，全班平均分123分。考得挺不错。大家分析一下自己的错误，从这周起，大家按照学号，每天五位，课间到我办公室谈话。”
　　徐娉然凭借数学满分在全校一炮而红，同时也因为写个议论文抒情太多，被当选反面教材，获得了班里不少哈哈哈声。
　　“徐娉然，你自己读读，你写的文章是不是四不像？光靠后半部分，我还以为你写散文呢！”老刘头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说，“人家二班的莫辰，中期作文那是一个好，回去多学学范文，看看人家是怎么写成一朵花的，你咋就写出一堆废铁？”
　　徐娉然：“......”老师您真会比喻。
　　刚到办公室的莫辰：“......”
　　徐娉然被训了一阵儿，心情不佳，莫辰交了作业，便快步出门追上她。“怎么了？”
　　“谁叫你作文写得那么好？下次写朴实点儿！”
　　莫辰失笑，“我可以帮你。”
　　“谁稀罕你帮我！”徐娉然脸色冰冷，一个劲儿往前走，像一只愤怒的小牛。她走了几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莫辰，他沉默地跟着她走，此时她回头，只跟他距离半米远，“咳，你教我吧，只是看在你那么好为你人师的份儿上。”
　　她有些郝然，皱了皱眉头，从裤子里拿出一支笔，扯过莫辰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串数字。他就任她写，什么也不说，眼底有未消的笑。
　　“之后微信约时间找你补作文，这是我微信号。”
　　十二月很快就到了，秋季学期校服穿着已经无法保暖，学校默许学生们穿自己的羽绒服上课。
　　在教室里，每天都能看到被包的圆裹裹的学生，手冻得僵红，埋头记笔记或是做题。
　　下课时大家也不愿意往外跑了，出去一圈会冻得透心凉。这是徐娉然亲身的体会。
　　如今她只会在陈老师规定拿作业的时间飞快跑去办公室，免得自己在路上受冻。办公室里有空调吹着热气，呆在里边儿舒服惬意，而教室里只有大家呼出的二氧化碳保暖。
　　“真想捐钱给学校，安个空调啥的。”夜晚，王语躲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地说。
　　“我已经生冻疮了，嗨，亏我之前那么注意，天天戴手套写作业，点儿作用也没。”秦煦跟着说，她正玩着手机，“我爸说得多烫手，但是接热水多费事儿啊，大冬天的要拎着热水壶去食堂后门接，我吃饱了撑的？”
　　“食堂后门不就离我们寝室5分钟嘛？”王语嘟哝。
　　“你试试！大冬天走5分钟，冷不死你！到时候还没烫好冻疮，又生新的冻疮了！我可不干。”秦煦抱怨。
　　“我们寝室之后，轮流每天去1个人接热水，全寝室用来泡脚烫手，怎么样？”徐娉然问。
　　这个建议得到了一众人疯狂点头。
　　“那明天我先去。”徐娉然说，“晚安。”
　　“嗯，晚安。”几人道晚安之后，便沉沉睡去。
　　冬夜里星光很少，天空雾蒙蒙的。
　　莫辰刚加上了徐娉然的微信，正一条一条看她的朋友圈，屏幕光照在他脸上，少见的柔和。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