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猜》Coisini_

4、第 4 章

　　谢生注意到程安脸色不好，凑在程安耳边，低声问：“程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生正处在变声期，独属少年低哑的声音在程安耳边呢喃。此时酒吧内刺耳的暖场音乐仿佛都安静了，耳边只剩下少年关切的低语。

　　“我...我没事。”程安脸红到脖子根，每次谢生无意识的靠近，都会让程安紧张局促。

　　酒吧声音太大，谢生没听清程安说了什么，便右耳凑近程安的嘴巴，想听的真切一些：“你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小生...你离的太近了...程安的心跳敲的比架子鼓都热烈，谢生的耳朵就贴在唇边。“小生，我说，我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程安说话的时候，唇瓣总会碰到谢生的耳朵，似是无意，却又酝酿了少年的小小心思。

　　谢生一个偏头，唇瓣不小心略过谢生好看的脸颊。程安整个大脑都停止运转了。刚刚刚才我这这这这这是亲亲亲亲亲了小生！程安满脑子只有这一句话回旋。

　　谢生靠回椅背，继续和大家说说笑笑着，只是右手总是不自觉的抚上发热的耳朵，脸颊上一瞬的触感，让谢生升出莫名的感觉，轻飘飘的，时不时的扫过心脏，痒痒的。

　　酒吧是可是让客人上台唱歌的，童灵灵说要上台唱一首，男生们自然都懂这歌是要唱给谁的。

　　是一曲终了后的一句话，打破了二人彼此的小心思。

　　“谢生，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做我的男朋友。”童灵灵大胆而火热的告白却如一桶冰水狠狠浇灭了刚刚燥热的火苗。

　　季星他们吹口哨带头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台下的其余客人本着看热闹的心态，也都拍手喊：“在一起，在一起。”

　　“现在的小孩可真大胆啊。”

　　“老婆，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台上的小姑娘跟我表个白啊。”

　　“这看样子也就十几岁吧，早恋家长也不管管？”

　　底下七嘴八舌的什么都有，谢生惊的一直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看着程安，正常男生接受到女孩子这么大胆的表白，早就高兴地抱过去猛亲一顿，开房打一炮，可谢生就是不想...甚至想拉着程安赶紧走。

　　“又来了又来了。”程安心里暗暗地想着，“每次你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都会看向我。小生，从前我很高兴，因为我觉得我不会是多余的，我在被你需要着。可是今天你用这种眼神，这种...像是给我希望又要慢慢摧毁我的无助的眼神，让我怎么办。”

　　童灵灵站在台上，见谢生一直局促的看着程安，半天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便提高了音量，又大声说：“谢生，我不害怕你拒绝我，这次你拒绝了我，我还会继续追你，直到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只求你，今天能给我个回应...”最后一句，几乎是含着泪咬牙说出来的。

　　“谢哥，咱这班花费这么大个心思，要不你就答应他了吧。兄弟我嫉妒都来不及呢。”陈正义搭上谢生的肩膀，说。

　　季星也凑过来说：“是啊，谢哥，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样，可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陆鸣注意到谢生一直在盯着程安，而程安却好似看不见般只顾着自己喝酒，对程安说：“程安，你也劝劝谢生，你俩天天跟连体婴儿似的，你的话他肯定听。”

　　程安拿酒的手顿了一下，这其实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喝酒，原来这酒的味道，这么苦吗？程安笑了一下，眼里满是悲伤，侧过身对谢生说：“小生...童灵灵她，挺不错的，要不你就...答...”

　　“你希望我答应她？”谢生皱着眉，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样，震惊的神情里还有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挺好的。”程安低下头，继续喝着酒，想着；别再逼我了小生，难不成，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要跟她在一起，只跟我好不好？

　　“我知道了。”谢生缓缓站起，走到台上，拿过麦克风，轻轻说了一句“我答应你。”

　　事后就是酒吧沸腾，都开酒庆祝，老板也因此小赚了一笔。

　　程安一杯又一杯软饮下肚，胃里似有千万只蝼蚁在啃噬，可就是不能停下来，如果不把自己灌醉，他没有办法不发疯，他早就想到了会有失去谢生的一天，知道他这肮脏不堪的感情，只能被自己每晚小心地擦拭，再堆砌在长满苔藓的角落里。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打的他猝不及防。

　　“呕！”程安抱着宾馆的马桶不撒手，吐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

　　谢生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轻轻拍着程安的背，说：“喝死你算了，胃不好还拼命喝。”

　　程安顺了口气，说：“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女朋友，今天刚交往，不正是该打一炮的时候。”

　　“啧。你这小子平时不说话，心里怎么这么猥琐。”谢生轻敲了一下程安的头，又接着说，“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你喝得跟个孙子似的，回家那皇太后不得打死我，肯定说我把你带偏了。”

　　程安推开抚在背上的手，喝了一大口谢生递过来的水，擦了擦嘴，说：“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打扰你，我在外面呆一晚，第二天回家就行。我走了，别管我了。”说完就要起身。

　　刚站起来，兴许是起的急了，眼前一黑，又直直倒下。谢生连忙环住程安的腰，揽在自己怀里，说：“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兄弟吗，看看你现在都喝成什么熊样了。”

　　“谁跟你是兄弟！我说了你不用管我！”程安使劲想挣脱出谢生的怀抱。拜托，不要再给我无畏的希望了好不好，我承担不起，而你也是。

　　谢生使劲抱住程安，说：“程安你发什么疯！就那么想我去找个女的干一炮？！啊？你可真是个够义气的好兄弟啊。”最后几个字谢生简直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程安放弃了挣扎，冷声道：“呵，童灵灵多好啊，一班班花，直白又大胆，关键人也漂亮，你第一炮给她也不亏，兴许还赚了，也就是..唔！”

　　谢生突然吻了上去，没有温柔地舔舐，只是发泄般的撕咬。

　　“...谢生你做什么！唔！”程安用力想推开谢生，换来的是谢生更加凶猛的啃咬。

　　程安感觉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黏黏腻腻。谢生在吻他，梦里曾出现过无数的场景，现在就真实的发生了。程安闭上眼，他没有办法回应这个热情又激烈的吻，他怕稍稍松了口，迎接两个人的只有面向深渊的未来。

　　过了许久，谢生终于放开了程安，说：“冷静下来了？”

　　程安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拿着手里的水杯扔向谢生：“谢生你他大爷的！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

　　谢生没躲，直直地挨了一下砸，舔了一下嘴唇，偏过头说：“我看你是脑袋不清醒，特地让你醒醒酒。”又转过头来看向程安，说，“你可把小爷我的初吻夺走了啊，可得对我负责。”

　　“我负责你大爷！滚出去！”程安不管手里拿到的什么都往谢生身上砸，边砸边喊，“滚！滚！敢调戏我，离我远点！”

　　谢生还是一脸笑嘻嘻，只是却一直没有达到眼底：“好好好，我看着你把澡洗了，衣服换了，安生地睡着了我再滚蛋。”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谁啊你！”拜托快走，今天太乱了，我怕我真的忍不住会跑故去抱住你，求求你不要跟童灵灵在一起。我真的会误会你喜欢我。

　　“就凭你是跟在我身后的小弟啊。”谢生接住程安砸过来的枕头，说，“不然我就告诉我那帮兄弟们，说你发酒疯非要亲我，还跟我妈说你喝酒，吐得跟孙子似的。”

　　程安突然安静了，沉默了几秒，开始慢慢解开衬衫扣子，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澡。”

　　“嘿嘿，真乖。”谢生扔过去一件睡袍，罩在程安头上，“洗完了穿这个出来。我一会把咱俩的衣服送服务中心那。”

　　“嗯。”程安安静的走进了浴室。

　　程安将水温调到最冷。可是全身却感觉燥热，他没法不回想刚才谢生是如何亲他的，热烈又疯狂。

　　“嘶。”程安抚上嘴唇，刚好碰到刚才被扯坏的嘴角，程安疼的倒吸了口气，“不过，疼痛的感觉，竟然这么舒服吗？”程安睨了门口一眼，喃喃自语道，“小生啊，你为什么总要在我不抱希望的时候出现呢。小时候我以为生活也就这样的时候，遇见了你；赌气离家出走的时候，是你找到了我；学校里是你一直让我呆在你身边；现在你明明有了女朋友，我也想做好真和你做兄弟的准备，为什么又...又要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呢......我们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谢生送完衣服，坐在床边，看着程安去洗了这么久也没有出来，心里难免着急：这小子不会晕里面了吧。身体比头脑先做出反应，刚推开浴室的门，想看看程安的情况，正好听见了程安的自言自语。谢生默默地看了程安一会，轻轻关上了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