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猜》Coisini_

3、第 3 章

　　谢生看着程安垂下的眼睑，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了一层阴影，想着：“这货，眼睫毛一直都这么长吗？跟个小姑娘似的。”又看见程安扒拉两口饭，就擦嘴准备不吃了，说：“喂，你这叫浪费国家粮食知不知道啊。农民伯伯每天汗滴禾下土，就是为了给你浪费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听没听过啊，有多少人，还没天都吃不上饭呢。”怪不得这么瘦，吃这么少，活该营养不良！

　　“啊？”程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一直就这么吃啊...”

　　“什么一直，咱俩天天一块吃饭，你吃多少我能不知道？今天就必须吃完。”看来，以前确实是根本没怎么关注过他，本身程安就内向不喜欢说话，要不是我罩着，这性格早被人欺负个八百回，以后得每天盯着他吃一大碗饭才成。谢生自己替程安下了个决定。

　　“你别生气，小生，我都吃光，你别生气。”程安一直都有种小心翼翼地自卑感与不安全感，也许是幼时的父亲随意的打骂，或者是母亲唯唯诺诺又突如其来的抛弃他所致。现在只有谢生能够靠近程安，让程安小心地积攒一些陪伴与安全感。

　　也或者是年幼时，每天都想谢生陪在身边的想法曾经令谢生讨厌过。在公园谢生找到程安的时候，虽说是二人和解，不过那之后，程安也再没有强求谢生时刻待在自己身边，即便心里再想要，也会拼命克制，他害怕谢生会再一次的扔下他而永远也不会再来找他。

　　陈正义打趣地说：“谢哥，你都快成他妈了，还不是不是我们威风凛凛的谢哥了。”

　　“滚蛋。”

　　下午的课总是令人昏昏欲睡，何况还是在天高气爽、夏末秋初适宜小憩的下午。

　　数学老师仿佛看不见全班倒下一大半的同学一样，继续拿着白色粉笔，刷刷刷的在黑板上写着看不懂的公式。

　　程安的胃里现在翻绞一样的痛：“也许是中午吃的有点多了吧。”程安小声地自言自语。过了一会一股从胃里来的逆流直直反向嘴里，程安一个没绷住，吐在地上。一波吐完好受些，班级也因此起了一些小小的轰动。程安刚想抱歉，又一波逆流要反，赶紧举手示意老师，奔向厕所。

　　谢生就坐在程安后面，看着程安跑出去，皱了皱眉头。

　　数学老师也开始稳定大家的情绪：“看什么看，班长，你去把那里清扫一下，其他人继续上课。苏翠，这步接下来要怎么算。”

　　......

　　程安吐完以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无力的瘫坐在洗手间。想闭眼休息一下，一个微凉的触感贴在面颊上。

　　“喝点水，漱漱口，清醒一下。”谢生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程安。

　　程安抬头，无力地对谢生笑了笑：“对不起啊小生，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儿。”接过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瓶。

　　“别坐地上，太脏了，你要是站不起来，把我衣服垫上。”谢生脱掉校服外套，铺好，让程安坐下。

　　“谢谢你小生。”程安补了水分，感觉也没那么难受了，可是看着谢生着急的样子，又想让他再多关心一下自己。

　　谢生揉揉程安的头发：“谢个毛啊，咱俩跟亲兄弟似的。”顿了一下，又说，“是不是我中午逼你吃饭，所以你才...\"

　　“没有的事。”程安赶紧打断，“我知道小生是看我吃太少了，我也觉得，这样打篮球都打不过你。所以以后我可得多吃点，练个八块腹肌，嘿嘿。”

　　看来以后要更加注意程安的饮食了，什么时候胃这么不好我都不知道，还一起生活了七八年。谢生想着。

　　初三的毕业生们，就在每天忙忙碌碌中的题海里过了一个月。

　　“谢生你这臭小子，初三第一次月考，竟然给我考了个年纪300百多名，你能耐了你啊？！”谢思君一手揪着谢生的耳朵，一手拿着成绩单，说，“你看看人安安。每天老老实实一门心思学习，你能不能跟人家学着点？？”

　　“阿姨，其实我也没...”程安略显尴尬的打着圆场。

　　“母上大人！大美女！哎哟，我错了，您别揪我耳朵了成吗，再揪下去，您儿子就成一只耳了。”谢生被掐的龇牙咧嘴，赶紧求饶。

　　谢思君推开谢生，转向对程安说：“安安啊，可不可以麻烦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帮着小生补补功课。小生在这么一天天懒散下去，连咱们县里的高中都考不上，只能去开挖掘机了啊。”

　　“我觉得开挖掘机也挺好的，也许我开的那台还能变形呢，多酷啊。”程安正想着应下来，谢生抢着说。

　　“我看你今天不气死我，你是不甘心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谢思君手里突然冒出个扫把，照着谢生的屁股就抽过去。

　　谢生赶紧跑到程安身后，说：“疼死了，哎呀，知道了，我下次保证进前200行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谢思君又冲着谢生挥了挥扫把，又对程安说，“安安，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从小到大，要不是你，谢生还不知道会长歪成什么样。我平时工作忙，小生的学业，还得拜托你帮我监督一下啊。”

　　“客气了阿姨，我在您这叨扰好几年，做这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的。”程安笑了笑。

　　谢思君摸摸程安的头，看着刚来的时候只堪堪到膝盖的小孩，长得这么高，不过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对谁都一样的疏离。“怎么都养不熟啊，哎。”谢思君心里想着。

　　“叮铃铃~叮铃铃~”

　　“喂？什么！在哪，我现在就去...好嘞，等等哥哥我。”谢生挂了电话，刚想出门，却被谢思君拦下，“妈，我兄弟叫我出去玩，说是考完试大家开心开心。嘿嘿，我很快就回来。”

　　“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一跑出去，下次见到你就是第二天早上了吗？不许去。”谢思君说。

　　“哎哟妈，这真就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我今晚玩个开心了，明天开始我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对不脱祖国和国家的后腿！而且，我兄弟还说有个给我准备的大惊喜呢！我不去哪成啊。是吧程安。”谢生朝着程安眨眨眼，示意他赶紧给自己多说点好话。

　　程安收到信号，也说：“阿姨，明天也是休息日，就考完大家放松放松，也没什么...”

　　谢思君看着他俩这一唱一和的，挑了挑眉，心想：这安安在学校的人缘得差成什么样啊，班级聚会都不通知他，每次都只有小生。也许是平时只知道学习，读书读傻了，正好，这次让小生带他过去，多交交朋友，也许性格也能开朗一点。“你去也成，把安安带上，别我到时候找不到你。”

　　“嘿嘿，好嘞，妈你真好。”谢生拉着程安，“走啦兄弟。”

　　突然被cue的程安一脸懵地被拉出了家门。

　　......

　　“哟，谢哥来了。”陈正义眼尖的看到了后面的程安，“哈哈哈哈，我猜对了，陆鸣，你还不快喝。”

　　谢生皱了皱眉，不解地说：“猜对了什么就喝？”

　　陆鸣干了一整罐啤酒，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擦了擦嘴，说：“嗝，我们猜谢哥会不会带上程安。我俩赌了一瓶拉罐。”说完瞥了眼程安，“程安这真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程安一下红了脸，拉了谢生的衣角小声说：“谢生，咱们还没成年呢，不能来酒吧，也不能喝酒...还是回去吧。”

　　齐星听到了，赶紧说：“我说程安你怎么一天天娘儿们唧唧的，陆鸣他老子就是这酒吧的老板，再说考完试大家喝点放松放松怎么了，爱呆呆不呆滚蛋，别一天天跟在我们谢哥屁股后头。”

　　“我没有娘儿们...”程安求助地看向谢生。

　　“齐星你有病吧。我俩从小就呆在一起，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看你是喝多了要打一架吧。”谢生不满地说。

　　陆鸣赶紧出来打圆场：“嘿嘿，大家都少说两句。这不是知道哥儿们们一直想来酒吧看看什么样吗，我就特意找了我爸。现在时间还早，没什么人，等12点以后啊，可就热闹着呢。”

　　“嗯嗯，是啊。”陈正义喝了口软饮，说，“不过这玩意儿还真挺好喝的，跟饮料似的。”

　　“不是说有惊喜吗，哪呢？”谢生说。

　　“马上到。”陈正义笑嘻嘻地说。

　　程安看这表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仿佛从今晚开始，他和谢生之间，就要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哟，来了。”陈正义摆摆手，说，“这里！”

　　程安顺着方向看过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女生，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白净的脸庞透着娇羞的淡红。“这是照着rap打扮的吧。”

　　“晚上好呀，谢生。”那女生走近，正是一班的班花，童灵灵。

　　“灵灵，你今天真好看。”陈正义让出自己的位置，让童灵灵坐在谢生旁边。

　　程安看了看大家的眼色，一下就明白了，感情今晚是个告白局儿。程安和童灵灵中间夹着个谢生，程安觉得自己今天来真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