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距离都有原因》许凹致

8、08 一天比一天好

　　接下来的几天袁音时不时去翻董绍的朋友圈和微博，看见了不少董绍和“J先生的小公主”的互动。
　　直到有一天微博看见小妹纸po照片说，董绍送她回家，拍了副驾的照片。虽然没有直接说是董绍，但袁音认出是董绍的车子。袁音看见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分外的沮丧，觉得自己被扔进了谷底，一直在往下跌。
　　袁音也晃去过Lillian，和安安聊天总觉得虽然没有和安安说明自己的情况，但是安安似乎总是很能懂自己的心情，说出来的话又很有道理和开导性。
　　这些天里，崔崃借故各种约袁音，比如之前画墙所以要请客吃饭，或者发现一家新店约喝咖啡。
　　又或者是新电影上映，约看电影。牧涵的服务机构给家长开设青少年教育课程，崔崃也拉着袁音去旁听过。
　　频繁得袁音都觉得不正常了，关系再好也没有这样约的。
　　在这次崔崃带着袁音去吃韩料的时候发问：“崔崃，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儿了。”
　　“啊？”
　　“别装了，哪有这么约我的，咱们小时候都不这样，可况我们这几年几乎没有约起来吃饭过。我再呆，也明白你是想带我散散心。”
　　崔崃默认了。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有点时间了，应该是你离婚礼拜前的样子。我妈在超市碰见你妈，看见你妈脸色很差，然后就问你妈是不是生病了。你妈其实一开始不肯说，但估计确实真的心事太重又没人说，毕竟她俩关系好，你妈就说你们真的要歇。我妈就和我说了。你不会不高兴吧？你放心我谁都没说。”
　　“额，没有。”其实袁音心里还是有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难堪，被别人揭开了。“我说呢，那天照山回来你妈在电话里有点奇怪，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我迟早要知道的啦，早点知道，你有些事还能和我说，有事就找我。”
　　“所以，我离婚回来那天晚上，其实你是知道我那天去干嘛了是吧。”
　　“嗯。”
　　“你就是想带我转移注意力，所以才带我去牧涵那边的是吧。”
　　“也有，不过想找你帮忙是真的，不然哪里能画的这么快，毕竟这么一面墙。”
　　“你这样说，我还心里舒服点。其实我怕大家对我特殊对待，怕对我问东问西，对我特别小心翼翼怕刺激到我。”
　　“我本来还想问一句，你为什么离婚，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和你说没什么，说到底，就是我们不够爱对方。”袁音这时候很理智，很清醒，可是到了一个人的时候，总还是会有各种情绪和想法。
　　“每一个不够爱，其实都经历过至少某一方是我很爱你的时期，不然当初怎么会选择在一起呢。何况，如果仅仅是不够爱，你们怎么能这么多年呢。”
　　袁音瞬间就想起，董绍的一句话：“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不爱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
　　那时袁音不甘心问董绍：“那现在呢。”
　　“我们回不去了袁音，你说出离婚，再和你表弟把东西从我那拿出去开始，我们回不去。”
　　扪心自问，董绍在这六年里，对袁音是很不错的。创业最初期，董绍也没什么钱，但是董绍就是那种兜里有1000元也愿意拿出900元给袁音买东西的人，还不会告诉袁音。这种情况好几次，袁音都是事后才知道的。袁音每次都是扑上去亲亲董绍，而董绍也是很宠溺的笑着搂过袁音，然后揉揉她的头发。
　　就像崔崃说的，每段感情其实都经历过你侬我侬的时期，可是是让什么他们渐行渐远了呢。
　　袁音有些伤感，低着头拿着吸管搅着杯子里的饮料。
　　“不说这个了，搅得你又难过。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么？”崔崃打破袁音的沉默。
　　袁音抬起头看着崔崃，“我不是很想做外贸了，毕业后一直在做这个，现在想换行业。想趁着这一次做一个改变。”
　　“那你接下来是想找工作么，有确定好想做什么么？”
　　“其实还没有想好，毕竟我的专业是英语，工作经验就是外贸，也确实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别着急，别为了要工作就随便找一个。”
　　“嗯嗯，其实我还是有些想出去散散心。又觉得似乎没这个必要，感觉我如果非要去散散心，就感觉自己和所有失恋的人一样，似乎做的很矫情，很套路。”
　　“说白了，你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想出去散散心，是真的想出去散散还是觉得应该出去散散心。”
　　“对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有点纠结。”
　　“别纠结，你就先再玩两天，无聊的话也可以来我工作室找我，找工作慢慢来，这事儿也不能急。你要是想出去散散心就出去散散心。”
　　“你别这样，搞得我怎么了不能自理了一样。”
　　崔崃伸手拍袁音的头，“你能不能不因为你自己有事就多想，觉得别人对待你都是在很刻意的照顾你。你想假如你现在只是辞职在家找工作的阶段，我是不是依然会和你说，无聊的话来我工作室找我玩，那些话是不是一样的。你就是自己太多想了，太敏感。虽然我确实因为你出事想陪陪你，怕你太难受，但不是说刻意着怎么养。你不管什么事不开心，我依然还是会这么做的。假如我不开心，你会来陪我么。”
　　袁音在心里假设了一下，是崔崃有点什么事不开心，假如自己知道了，虽然多年没有联系，还是会想说尽管安慰不了什么还是会想做一个陪伴的，何况两家本就这么近，其实很方便。
　　袁音想着就是重重的点点头。
　　“所以啊，你其他七七八八的，也不要多想，你这段时间，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袁音就是想：是啊，还有什么日子比之前的更差呢，日子都在一天天慢慢往好的方向走呢。好朋友在身边，相见随时就能约，家人也在身边，很健康。

　　其实，袁音和董绍，婚前是真的挺好的，所有人都觉得好的那种，董绍对袁音无遗是宠溺的。
　　可是结婚后，好像两个人的小恶魔都释放出来了一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有一次，具体是什么事情袁音都不记得了，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袁音就记得，那次确实是袁音的错，反复无常，董绍就恼火了，僵持不下，最后董绍打了袁音一巴掌，打完两个人都懵了。袁音愣了几秒，眼泪就飙了出来，然后跑出家去，董绍跟在袁音后面，跟了一路，袁音那天就在前面走了五六公里，董绍就一面道歉一面跟了五六公里。
　　虽然最后两人和好了，这事儿在袁音心里就是一根刺，尽管袁音极力克制，可是几次吵架的时候袁音还是会提起这件事儿。
　　还有一次，两人吵的特别凶，两个人段时间因为工作心情都不好，其实每一次吵架，袁音都已经记不起原因了，只是记得吵架的场面。那次吵的特别的凶，袁音光着脚站在地板上，董绍气急摔了一个玻璃杯，玻璃碴子碎满了从卧室出来的走道，董绍狠狠的要袁音光着脚从玻璃碴子上走出来。
　　袁音对于这种疯狂的要求觉得不可理喻，就向董绍确认“光着脚？”，董绍很肯定的回复“对。”
　　袁音自然是不肯的，回身就去房间穿了拖鞋，拿了包，小心走过玻璃碴子，去玄关换了鞋，就开车回椿景苑了。就是那一次，袁音哭着回家和袁爸爸袁妈妈说要离婚。
　　那一次，袁音留下的很深的心理阴影。有很长一段日子，袁音就是不想回那个家，下班以后在外面逛很久，虽然住的地方离袁音上班的公司很远，袁音却没有袁音现在回过头去看之前的日子，完全想不起来其他细节，只是觉得婚后的日子，都是暗色的，都是压抑的感觉，带着纷乱、满满的负能量，袁音都不愿意去回忆，不愿意去回想，也不想再提起。所以才会有一天在吵架后，袁音真的爆发说：我们离婚吧。
　　最后的爆发往往最冷静、最平静、最简洁的。那天晚上，没有一点睡意，袁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像是想了很久以后，很冷静地对董绍说：“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董绍：“是。”
　　“那我们离婚吧。”
　　董绍没有说话，但袁音，就整个人开始难受。袁音每次心情不好，胃就不舒服。袁音转过身，背对着董绍，因为胃难受，就蜷起来身子。
　　董绍发觉不对，从背后抱袁音，伸出手帮袁音轻轻的揉着胃。然而，袁音推开了董绍。
　　话是袁音先说出口的，但是袁音还是很难受很难受。或是舍不得，又或是不甘心，又或是还是爱的，所有种种的情绪困住袁音的心，难以逃离出悲伤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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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崃带着袁音往回走，袁音还记着前些天安莉说的事情。
　　“崔崃，你其实也挺坏的。”
　　“？”
　　“你真的不知道安莉一直喜欢你么。”
　　“额……”
　　“我说你……”袁音刚刚开口，董绍就截下了话头。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把她当很好的朋友、当兄弟、当妹妹。也……也不是不知道吧，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感情，我也怕破坏掉我和她还有和其他人的关系。所以我就先找了女朋友，企图这样子就可以躲开这件事了。”
　　“你从大学开始，交女朋友的节奏确实有感觉你在逃避，但是我最多的感觉还是你没那么那么的真心，你是不是心里有人啊，你的感觉就是在装啊。”
　　“我……”
　　“噢，对了，你高中那会儿减肥是说有喜欢的人了，我们一直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啊。那会儿也没人和你在一个学校，没有人知道你身边的女生都有谁啊。”
　　“这么多年，我多忘了，什么老黄历了。”
　　“少骗人了。你为了人家这么努力减肥，还说忘了，谁信啊。”
　　“你打我啊。”崔崃摆出贱贱的表情。
　　袁音无奈，也知道这话不能往下问了，安莉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

　　回到家，袁爸爸坐在书房书桌前，在看着工程图纸，袁音对于袁爸爸总还是觉得没有那么的亲近。于是凑到了在看电视的袁妈妈身边：“妈妈，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袁妈妈转头看着袁音，“你想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问问你爸爸吧。”袁妈妈对着袁爸爸的方向，“袁正航，你女儿说想出去散散心。”
　　书房里没有声音，一会儿袁爸爸走了出来，在单人的沙发上坐下。
　　“其实我们知道你想出去走走的，这几天我们也知道你睡的很不好。可是你这个状态出去，我们不放心，所以我是不支持的。你如果真想去也再缓几天吧。”
　　袁音默默的，只好点了点头，心里闷闷的并不是很乐意，就自己起来洗漱完就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