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复仇今生》星开碧落

4、相 遇

　　在机场看到小雪身边放着一套LV的箱子背包，我笑：“你怕别人不知道你家有钱么？在脑门上贴个标签不是更直接？”
　　她含笑看我一眼，并不理我。
　　花茜居然也带了一只圣大保罗的箱子。她看我只背个普通的书包，赔笑说：“真看不出来你这么节俭，跟我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我笑笑，心说：“我也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花钱，跟我想像中也完全不一样。”
　　小雪看着我们，嘴角有一丝冷笑，我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诧异小雪居然也会冷笑。她发觉我的目光，马上微笑了。我看看小雪再看看花茜，心想这两个女孩子都不简单，恐怕我以后有的烦了。
　　我无聊地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一边作状倾听父母嘱咐，忽然看到伏湘在不远处向入口里眺望。见不得光的老姘头，竟敢在光天化日下露面，真是造反了。我把老爸拉到一边问：“你们怎么回事，我没看错吧，伏湘来干嘛？”
　　老爸略带尴尬地笑笑：“你伏阿姨的女儿也出国，她来送机。”
　　我忍不住发作：“她是不是故意挑衅啊，怎么会这么巧也是今天出发？她女儿的学费不会是你出的吧？”
　　老爸搓搓手不说话，我嘲笑：“老爸你太没办法了，伏湘不过是个老女人，你却让她牵着鼻子走，真是好笑！”
　　也不等他反应，我转身拎起背包，挥挥手说：“算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知道，自己保重吧，我走了。”
　　那边小雪与花茜见我已经挥手道别，也跟着拉起箱子走进去。我回头看看，一群家长挤在那里做依依惜别状，伏湘仍然站在不远处张望着。我长长地叹口气，相互利用的关系，乌烟瘴气的生活，真不知道这些大人怎么能若无其事地过了这么多年。
　　小雪对花茜很客气疏远，却又理直气壮地支使她去为我们办理行李称重与托运，姿态神情中带着理所当然。花茜也任小雪差遣，在她身边像贴身丫头一样伺候着，一双眼睛却时时朝我瞟过来，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似的，瞟得我头皮发麻，心想这叫什么事啊，让你跟着出国帮我们做饭料理家务，难道你还打算嫁给我？

　　飞往英国航班的候机厅里稀稀疏疏坐着几个人，我们来早了。我把背包扔在座椅上，面朝玻璃墙坐下去，小雪和花茜去旁边的免税店看香水。我百无聊赖地透过玻璃看外面的机场，忽然目光集中在墙边的一个背影上。
　　那是个穿白衣的女孩子，她静静在站在玻璃前，直发垂肩，瘦肩细腰，仅是这一个背影已清丽曼妙无比。
　　我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慢慢站起来。
　　“临风？”小雪轻轻叫我。
　　我仍不能将目光从那女孩的背影移开，嘴里随便应了一声。小雪推了我一下，问：“你怎么了？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啊？”我转头看看她，“你买香水了？”
　　她说：“哦，没买，就是逛逛。你认识那个人？”她疑惑地看着那个女孩。
　　我想了想：“应该不认识，不过真奇怪，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小雪淡淡地说：“你总是这样，见了漂亮女孩子就说在哪里见过。一个背影你也发痴，也许她的正面很吓人呢。”
　　我笑了：“那可太扫兴了，不过按说背影这么美的人，脸蛋不会丑到哪里去，不然也太对不起我了。”
　　小雪也笑：“神经，有你什么事，怎么就对不起你了？”
　　我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想等她转过身来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小雪有点不耐烦，把我拉起来一同去免税店一间挨一间地又逛起来，离开候机厅的时候我回头看看，那个女孩仍静静地站在玻璃墙边，不动，也不回头。她的背影，我一定是见过的，可是，我是在哪里见到的呢？
　　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雪买了一瓶CK的香水送给花茜，花茜自然道谢不止。我陪着她们两个逐间店面边走边看，小雪有点漫不经心，却坚持逛下去。我说：“其实中国机场这些免税店也不比商场便宜，有什么可看的？再说你也不是爱逛街的人，今天怎么啦？”
　　她答：“凡事总有例外，今天就是想多看看。”
　　我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在等我给你买礼物？如果是那样，还是别逛了，我没那习惯。”
　　她抬头看看我，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嘴里却半开玩笑地说：“抠门鬼，小气得要命。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从没收过你的礼物，你的零花钱都攒起来干嘛？”
　　我答：“攒起来下崽，等生出小钱来就给你买礼物。”
　　边逛边说笑，上飞机差点迟了，我们三个是最后登机的人，几乎刚坐在位子上，飞机就起飞了。我前后左右地看，穿白衣的女孩子倒有几个，都长得不错，只是不知道哪个才是我要找的人。小雪似乎知道我左顾右盼的目的，含着笑不动声色地坐在我旁边。花茜第一次坐飞机，大概有些紧张，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的样子。小雪说：“放松一点，你这样晃来晃去的，我看着都晕了。”
　　我说：“是啊，花茜要不你睡一会儿吧。”心说你不要晃来晃去挡住我视线好不好，我还要找人呢！
　　飞行将近十二个小时，一直是白天，我不信找不到她。
　　想着想着，我迷糊起来。恍惚间身体轻飘飘地飞出窗外，置身云海之中，我还在奇怪我怎么出来了。转眼间我已站在一个古代庭院里，门外人声喧嚷，说是有个和尚送玉来了。我想了想，哦，又做梦了，师父又装疯卖傻骗钱来了，我还是出去吧，赶紧跟他走，好早些到太虚幻境看林妹妹去。
　　早已熟悉的情节在梦中飞快过场，我如愿以偿地在痴情司的珠帘下看到她的背影，还是那个姿势，直发垂肩，一身白衣清丽寂寞。那背影……好像刚刚还见过……
　　我想起来了。
　　我惊喜地大声说：“原来是你！”

　　猛地惊醒，小雪吃惊地看着我说：“这么一会儿你就睡着了？还做了梦？你真行。”
　　我敷衍着笑笑，回忆梦中那林妹妹的背影，分明就是在候机厅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我站起来说：“快让我出去，我有事。”
　　小雪有点不情愿，问：“你要干嘛去？”
　　我不耐烦：“我要去厕所，难道你打算跟着来？”
　　我溜到两间机舱之间的饮料间里，打算站在门口向两边张望，却看到里间台子前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女孩子正在选饮料，一看到那背影我便激动不已，她正是那个候机厅里让我神魂颠倒的人。我紧张万分，站在她身后等着她转回身来，忽然有点害怕，只怕她转身让我看到一张平庸普通的面孔。
　　几秒钟的时间如同凝住一般。
　　她终于转过身来。
　　我一见到她的脸，便完全说不出话来。
　　虽然梦中的林妹妹从不曾转身让我看到正脸，我也知道她必定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模样，眉目如画，清丽绝俗，天生一付让人一见倾心惊为天人的姿容。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没来由地心酸，喃喃说：“是你，终于遇上了。”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然后说：“你没事吧？”她转头就要走。
　　我情急之下拦住她，她抬头瞪着我，我开始结巴：“我，呃，你，你你不认得我了？”说完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掉，居然说出这么蠢的话来。
　　她没好气地推开我，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冷冷地说了句：“你很有名么？我凭什么要认得你？”她的声音冷冽如冰，却清澈柔润如初春的溪水。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走出去，她走到一个临窗的座位上坐下，我这才回过神来，忽然发现花茜站在饮料间门侧，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我一看到她那鬼祟的样子就忍不住有气，板起脸问：“你来干嘛？”
　　花茜没见过我这么严肃，回头朝座位乱指了一下说：“小雪想喝苹果汁，我来拿给她。”

　　我的座位离那女孩子不算远，可以看到她的侧脸。小雪见我神不守舍的样子，低声笑：“还没看够啊？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么？听说你还问人家认不认识你，真亏你问得出来。”
　　我有点尴尬，搔搔头没说话。她又说：“人家没理你吧？你这少爷脾气，被人泼了冷水，你反而更起劲。我跟你说，如果她知道你的身份，就不是这种态度了。”
　　我打断她：“我有什么身份？你当我是唐僧肉呢，谁见了都想分一块。”
　　她微笑说：“我怕你吃亏，这种女孩子我见得多了，遇到条件好的男人，马上就忘掉矜持是什么东西。”
　　我仔细看看她，纳闷地说：“我还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小雪，没想到你也挺会刻薄人，真意外。”
　　她愣住，马上微笑说：“要不是怕你被人骗，我……”
　　我板起脸拍拍她说：“小雪，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吧，那样你就没时间为我的事操心了，我也自在些。”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伸长脖子朝那个女孩子的侧影看过去，愉快地对小雪说：“我已经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可要加油了。”
　　花茜惊讶地看着我，小雪不可置信地问：“临风，你说真的？你喜欢刚才那个人？可是你都不认识她，说什么喜欢？”
　　我笑着靠在椅背上说：“谁说我不认识她？我已经认识她好多年了。”

　　过了这么多年，我们终于遇上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