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复仇今生》星开碧落

5、穷 追

　　可是她根本不认识我。会不会是我想得太多了？但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这么巧，素未谋面的人，我已在梦里见过她那么多次。
　　我想去问她还记不记得太虚幻境，又怕她以为我是疯子。如果我直接上前去问她的名字呢？如果我直接问她到底认不认得我呢？估计她得尖叫着把我当成流氓轰走。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可是不管怎么样，梦见她这么多年以后，终于真的遇上她，我是不会眼睁睁错过的。
　　我呆呆地望着她的侧脸，她仿佛有所感应，向这边看过来，发现了我近似花痴的凝望，她淡淡地看我一眼，又转回去了。小雪板着脸坐在我身边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拿着飞机上的购物杂志乱翻，心里盘算怎样去认识那个女孩子。
　　我几次借顾走到她那边去，她却一直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座位上的小屏幕，根本没看到我走近。她在看卡通频道！她居然喜欢这么小儿科的东西！我郁闷地回到座位上，也戴起耳机把前面的小屏幕调到卡通频道，看到唐老鸭正跳着脚哇哇大叫，我又转头向她看去，她正满面含笑看得开心，像个小孩子似的。我也跟着笑起来。
　　这一路我就这么神经兮兮地盯着她。卡通片重播第五次的时候，她盖上毛毯睡着了，我却还看着她发痴。小雪轻声说：“临风，你也会有今天！”
　　我不作声。以前我也是倜傥风流的角色，那么多女生喜欢我，好在大家都以为小雪是我女朋友，所以女孩子们最多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没一个认为自己能够扳倒小雪的，我得以在万花丛中挥洒自如，别人以为我练到了片叶不沾身的境界，其实不过是因为我不曾遇到让我动心的人罢了。
　　只有心是不会骗人的，小雪那样明艳动人的女孩子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却还是宁愿在梦里心酸惆怅地对着林妹妹的身影等她转过来。在机场一看到那个白衣的背影，我的眼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不管到底是不是前生注定，我要跟她在一起。

　　神魂颠倒一路，我竟然毫无困意。只是枉费我情深似海的眼神，那女孩子连一个小小的微笑都不曾还给我，我悻悻然要了杯威士忌喝下去，小雪讪笑：“所得不偿劳，嗯？”真让我气馁。
　　下飞机的时候那女孩子背起包包就走了，小雪和花茜还在慢吞吞地检查行装，我眼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远，急匆匆跟小雪说：“你们慢慢收拾着，我出去等你们。”飞快地追出去。
　　追上她的时候，她只是侧侧头看我一眼，继续往前走。我在她身边紧跟着，一边诧异原来我的脸皮还可以这么厚。
　　我苦笑：“你看不出来我的脸皮这么厚吧？”刚想接着说“我自己都吃惊。”
　　没想到她接碴说：“看得出来的，你别谦虚了。”
　　我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她看着我，也抿嘴笑了，这一笑，简直有种百花齐放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连忙打蛇随棍上：“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么？”
　　她犹豫着把嘴抿得紧紧的不说话，笑容也慢慢收回去。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血色不太好，唇色浅粉，唇型犹如小菱角一般，我看得直眼，嘴里还不忘继续努力：“我叫郁临风，你呢？”
　　小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临风，别站在这里，走吧。”
　　我转头看看：“啊？你们怎么这么快，刚才不是还在收拾东西？”
　　花茜说：“小雪担心你，她说这边人杂，什么人都有，怕你一不留神就让人骗了。”
　　那女孩子没什么反应，眼里仿佛升起一股讥诮之意，转头就走，我又追上去问：“你是哪个学校的？你住哪里？电话能告诉我么？我，我不是花痴，只是怕以后找不到你，你……”
　　她还是不说话。我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过？原来求人没什么难的，不过是看值不值得拉下面子。我沮丧地低声说：“你要是不讨厌我，就告诉我吧！”
　　小雪跟上来，她冲那女孩子和善地一笑，说：“不好意思啊，临风就这毛病，见了女孩子总爱乱搭讪，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没吓着你吧？”
　　我恼怒：“你胡扯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人乱搭讪了？”
　　那女孩子这时却转过身来，眼睛漾着笑意在我们三人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看着我坦然说：“我姓林，叫林梅梅，你可记住了。如果下次见了我却想不起名字，再问我可不说了。“
　　我惊喜，连声说：“记住了记住了，林梅梅是吧？怎么可能忘掉呢？”
　　她笑笑，转头走了。小雪哼一声说：“当然忘不了啦！你记别的事情倒没见这么紧张过。不过林梅梅这名字也普通得很，你当心别跟别人的名字记混了。”
　　我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计较，还是追上前去。难得她态度大转变，我得多套出点资料来，不然单凭一个名字要在伦敦找出一个人来也不容易。
　　林梅梅站在传送带旁轮候行李，我盯着她的背影走过去，站在她旁边看看她，惊喜地说：“真巧啊，又碰见你了。”
　　她啼笑皆非：“你跟得这么紧，想碰不上也难呐。”往我身后看看，“你的保镖呢？再不跟上来，你可要让人骗了。”
　　我刚要说话，花茜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临风，你也多少照顾我们一些，如果在这里走散了可怎么办呢？”
　　我差点疯了，回头瞪她们说：“你们跟得这么紧，怎么可能会走散？我看你们挺能干的，用不着我照顾。”转头问林梅梅：“一会儿你怎么走？你是哪个学校的？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小雪插嘴说：“临风，我堂哥来接咱们了，拿了行李快点出去吧，别让我哥等太久。”
　　林梅梅正在吃力地试图把一个箱子从传送带上拎下来，我连忙上前去搬箱子，然后再度努力邀请：“跟我们一起走吧，我帮你提行李。”
　　她笑笑：“我还没办入学手续呢，学校一定会有人来接我的。”
　　我恍然大悟：“对呀，我们学校肯定也有人来接我们，不过还是算了吧，就我这糟烂口语，见了人也不好交流。我还是明天自己去报到吧，就说机场人太多，我们跟接机的人错过了。今晚我可不想做正事，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简直坐散了骨头。”我继续怂恿她：“你不累吗？你看天都黑了，学校来人也不过就是把你送到寄宿家庭，你还想连夜去学校报到啊，还是跟我们走吧，明天你也跟学校说没看到接机的人。”
　　小雪走过来跟我说：“也许人家是好学生呢，哪有你这样劝人撒谎的？少找点麻烦吧，别见到什么人都当作朋友。”
　　林梅梅这时却看着我微笑说：“可是我的箱子这么大，你朋友的车能放下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麻烦人家。”
　　我大喜，连声说：“一定够大，呃，如果放不下的话，我和你另搭一辆车你看好不好？”
　　小雪诧异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头跟花茜一起走在前面，我陪着林梅梅在后面慢慢走。这时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林梅梅似乎根本不想理我，但两次让我如愿以偿，都是在小雪和花茜设法阻拦之下，她忽然对我和颜悦色，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我试探着问：“你不喜欢她们吧？她们越不想我接近你，你越给我机会。”
　　她笑笑：“像我这样的人，哪有资格不喜欢别人呢？从来都是别人看我不顺眼。”笑容里有一丝落寞。
　　我默默地陪着她往外走。天色已然昏暗，蓝紫色的天空看上去格外苍茫，她轻轻地叹口气：“说真的，你不害怕么？其实我有点怕，离家太远了，即使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信心十足地鼓励她：“别胡思乱想了，你会认识很多新朋友，我……如果你有事，我会尽全力帮你的，别担心。”
　　她转头看看我，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睛在我脸上略停了停，我的心脏便漏跳了半拍，心想如果每天早起时能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我可什么都不要了。如果能与她朝夕相处，真受不了，单是想想就已经美得冒泡了。
　　小雪和花茜站在一辆黑色的雪弗莱房车前面，一个年轻男人正忙着把她们的箱子一件件搬到车上。小雪冲我招招手：“临风，这边！”
　　那男人向我们这边看过来，然后看着林梅梅就愣住了。林梅梅似乎已习惯了男人对着她发呆，在那男人的逼视下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小雪含笑着为我们介绍道：“我堂哥薛凌锋，哥，这个就是临风。”
　　薛凌锋饶有兴趣地看看我，然后转向林梅梅问：“这位呢？怎么称呼？”
　　我心中暗暗气恼，这薛凌锋真够心急的，还没跟我握手，倒先跟林梅梅寒暄上了。我转头看看小雪，发现她正一脸微笑看着薛凌锋与林梅梅，花茜却含笑看着我。
　　我心想，真是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