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神仙那些年》绿酒和歌

8、08

　　与人打交道的仙中，最难做的就是月老。凡人的七情六欲太多，求这个求那个，到头来总是要埋怨月老只收香火不办事。殊不知他对姻缘也是没有办法的。本不该有交集的红线纠缠在一起，他只能种种暗示凡人放手。而凡人这时候偏偏生出许多倔强来，似乎不肝肠寸断，就不是最好的结局。

　　师父不想娶我，我早该知道的。是他对我太照顾，让我生出一些妄想来。眼下梦醒了，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只是醒得太快，让我心里空落落的，像多出一个大洞来，但凡有关于师父的记忆都宛如一阵风，吹得我透心凉，身子忍不住跟着颤。这滋味儿，和我在天牢之时相比，并没有差多少。

　　十七飞升仙子，我自然要前去贺一贺。青萝挽着我的手说看我瘦了许多，定要我住下来，养胖再回去。反正师父也不在仙宫，我去哪儿都是一样的，便应了下来。

　　青萝私下和我说，十七脾气变差了些，动辄就折磨西王母养的花花草草。毕竟是与我同根同源，我看在眼里也心疼，便过去劝了几句。谁知他见我反倒更不高兴。树精修的仙法是如何调动水风火土四大元素。十七一时没收住，狂风外加山林之火，险些伤到我。正当我被烟呛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师父出现了。

　　他似乎瘦了。

　　我忍不住想，我与他已有一千个时辰没见，他是否像我一样表面上装着平静，内心却酸涩得不像话。他或许是不会的，我是个没出息的仙。万事万物都能让我联想到他，我还偏偏每次都顺着思绪念叨下去。这样下来，日子也是过得浑浑噩噩，了无生趣。

　　十七伸手拉住我的左臂，说：“你没事吧？”

　　我喉咙发痒，几欲开口未果，只摇摇头。师父站在我身侧，我连眼睛都酸酸的，急忙低下头去。十七拧着眉头又说：“上仙来这里做什么？”

　　师父说：“昆仑山照顾不好她，我来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