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半夜有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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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他们到达了闻安市，李衡泽家的宗祠在偏远乡下，路况不好，等到他们到达时已经快到晚上了。
宗祠旁的老式的瓦房外面停着很多辆车，大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里面讲话的声音。下车后，李衡泽直接带着梵殷推门进去，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客厅里摆着两排红木长椅，上面坐着五个三十上下的男人，里面还有个熟面孔，李宥明。
五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目光落在了梵殷这个意外来客身上。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穿着严整的男人面带不悦地看着李衡泽：“李衡泽，李家祖祀，你怎么还带了别人回来？”
李衡泽淡淡说道：“这是我的助理，族里没有规定说不能带人回来，他的事情我会安排。”
李志诚目光移开，没再看他们：“你的人你记得要管好，不要闹出什么笑话。”
坐在里边的李宥明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衡泽，说道：“这不是上次那个听话的助理么，你还真是个好老板啊，去哪都带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别的亲密关系。”
李宥明话说得阴阳怪气，梵殷懒得理他，淡淡地看着他们，仿佛是在看空气。
李衡泽笑了笑，毫不示弱：“什么样的人眼里就会出现什么样的东西，正常人是不会喜欢瞎猜的。”
李宥明挑眉，冷哼一声，说：“老屋的房间就这几间，没有空房间给别人了，你的助理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知道。”
李衡泽并不想跟李宥明多说什么，带着梵殷往他的房间走。李衡泽的房间在院子左侧的最里面。打开门，李衡泽按了墙边的开关，房间顶梁上挂着的灯，明明灭灭闪了好几回，才缓缓亮起来，房间的地上和家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来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房间里一地的尘土，他们两个带的行李根本没地方放下，只好先放在门口。李衡泽从行李里拿出纸巾，进去抹了下桌子，拿起时白色纸巾上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他拎起脏纸质，笑着对梵殷说：“太脏了，要麻烦你多等一下了。”
梵殷摇头，他并不介意这些，他之前待的在野外也不比这里干净多少。房里灰尘太多，李衡泽开始低声咳嗽起来，他拉住李衡泽刚想抽纸的手，说道：“别擦了，这样太慢了，拿水过来洗吧。”
两人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房间与浴室之间来回奔波，整个房间基本用水冲了一遍，终于把屋子的灰处理干净了。被子枕头之类的东西早已经发霉烂掉了，他们两人将这些东西清理出去，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物品，放在床上。
房间里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个180以上的成年男人平躺上去明显会有些拥挤。梵殷从李衡泽那借了本地理书，看着打发时间。李衡泽也没有睡意，他把枕头立起来靠在床头，手拿着一只朱砂笔，在往笔记本写着什么。
这时候有人敲门，李衡泽起身过去开门。门外是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的青年，青年将手里拿着的蓝色册子递给李衡泽，说道：“这是这三天祖祀的规矩和流程，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伯和姑姑他们改了很多东西，你今晚先看一下吧。”
李衡泽拿过手册，朝青年说：“谢谢。”
青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扭头走了。
这个青年的语气有些别扭和冷淡，看样子跟李衡泽也不熟。梵殷心中很疑惑，李衡泽的族人对于李衡泽的态度都很奇怪，若是只为了那本秘术，这些举动看起来未免也太小心眼。
李衡泽关上门，回来靠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册。那本手册的厚度有一指宽，梵殷看了一眼，里面的字写得密密麻麻，一晚上要记清楚这些东西，李衡泽今晚大概是没办法好好睡了。
他想了下，还是开口低声问：“你们家的人态度都很奇怪，你跟他们有什么冲突么？”
李衡泽看着册子，低声说：“别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从小时候就不喜欢我了，硬要扯上冲突大概是我运气太差，但还是拿了家族里的秘术吧”
算上刚才那个青年欲言又止的表情，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祖祀的时候你小心点，刚刚那个人好像要说什么，我感觉不大对劲。”
李衡泽嘴角弯起：“我知道，我有准备，祖祀不能带上外人，祭祀开始后你就在附近等我。”
“嗯。”
梵殷看了一会就躺在一边闭目休息，不知不觉睡了一会之后，被一声突兀的书本翻页声吵醒。李衡泽眉头微微皱着，嘴唇紧抿，苍白的脸上出了很多汗，他拿着手册的手微微颤抖，手指紧抓着，在努力忍耐着什么。他见梵殷醒来，把书盖在腿上，抱歉地说：“吵醒你了么？手太抖了，有点控制不住力道。”
梵殷那仅剩的睡意也没了，他立马起来，握住他的手臂问道：“你怎么了？”
李衡泽淡淡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耳朵，“没事，我听到了有声音在叫我出去，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天亮了就正常了。”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凭空产生的。梵殷目光冷了下来，“又是咒术？”
李衡泽点头：“是。”
“什么时候中的？”
李衡泽歪头想了一下，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小时候吧。”
梵殷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你家祖祀明天就开始了，这样没办法休息，你有办法么？”
“有，除掉声音源头的东西。”
梵殷快速穿好鞋，站在床边看着李衡泽，“那就去解决它，我和你一起。”
李衡泽把册子放在一边，说：“我第一次在雾隐山遇见你就是因为咒术，我这个状态可能出不了全力。”
梵殷摇头，淡淡说：“没事，我会帮你。”
李衡泽知道拗不过他，他下床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那把在山里阵法中用过的匕首，交给梵殷，“你拿着吧，一般邪物挡不住它。”
梵殷接过了匕首，李衡泽又从里面拿了几张符篆，蜡烛和一只拇指大小的铜铃。收拾好东西后，两人离开了房间。现在已经是半夜，四周只有鸣蝉声响，院子里其他人的房间都关着灯，只在厕所的方向留了一只昏黄色的炽光灯炮，梵殷轻轻推开大门，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李衡泽的状态还是不太好，梵殷能感觉到他已经努力克制着手抖和越发紊乱的呼吸。他想到了在禅山寺乱跑到树林里的杨立华，他拉住了李衡泽的手，说：“你带着我走吧。”
突然牵手的动作让李衡泽愣了一下，但也没有挣开。
“你担心我会失控？”
梵殷坦然地说：“有这方面的原因，失控了我可能会追不上你。”
李衡泽低声笑了，说：“我还没弱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声音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如果我绊到石头，你也能拉我一把。”
李衡泽拉着梵殷往召唤他的方向走，在靠近树林时，李衡泽点燃了蜡烛。借着烛光，李衡泽带着梵殷，继续往前走，在树林中间的一块地连续出现了三次时，李衡泽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李衡泽说。
李衡泽的脸这时已经白的完全看不见血色。他把蜡烛立在一块大石上，蜡烛的火光稳稳地燃烧着。四处都是虫鸣，除了走不出去这个地方之外，一切如常。梵殷揽住他的肩，站在他身后，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变化。
突然蜡烛突然熄灭了，一阵阴风从脑后吹来。
“小心！”李衡泽大喊。
梵殷的反应更快，他一把李衡泽拉到身后，快速抽出匕首就是一划，眼前分明什么也没有，在匕首划过时，却响起了布匹撕裂的声音。他感觉到阴风被分成了好几股，在他附近交叉流动。
李衡泽趁机拿出铜铃，清扬的铃声在他手中不断响起，他低声念着一长串咒语，乱窜的阴风被咒语影响，风劲越发变强，周围的树叶被吹得呼呼作响，一声嘶哑的长号，分散开的阴风凝成了三个黑色的烟雾状的人影，朝着梵殷和李衡泽攻过来。
黑影的目标是李衡泽，它们手中化出了像长刀一样的东西，它们奔跑的动作很灵活，直接绕到李衡泽的面前就挥刀攻上来。
梵殷和李衡泽一左一右躲开。梵殷拿着匕首挥向最近的人影，黑影很忌惮他手中的匕首，立马退开了，他慢慢移动到李衡泽身边。
另一边，李衡泽手中的铃声不停，他抽出一张符篆，快速摊在手心，侧身避过长刀，直接拍在了黑影头上，黑影的烟雾剧烈抖动了下，尖叫着后退。
梵殷快速闪到李衡泽背后，用匕首挡住了另一个黑银影下落的刀刃。李衡泽顺势把符篆拍向它的头部，黑影再次尖叫着后退。这时，被他驱退的那个人影在李衡泽身后举起了刀，他眉心皱起，按住李衡泽的肩，一个回身侧踢，抵住了下落的刀刃，右手的匕首快速划过黑影的手臂。
黑影的手臂被匕首划断，断臂处顿时化成黑烟散开了，黑影尖叫着后退。三个黑影吃了亏，一起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刚刚被他们打散的黑烟开始慢慢回到它们身上。
梵殷盯着那三个伺机而动的黑影，低声说道：“真是麻烦，怎么彻底消灭他们，耗下去吃亏的是我们。”
李衡泽脸上的冷汗直冒，他深吸了口气，稳住了急促的呼吸，说道：“让他们聚成一个，我再用雷符咒。”
梵殷看着前面，顺手给李衡泽顺了顺气，他的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那是要同时打散？”
李衡泽也笑了：“对，准备好了么？”
“走！”话音刚落，梵殷已经快速冲到三个黑影面前，李衡泽右手二指握着一张符篆紧跟其后，两人和三个黑影缠斗在一起。
梵殷侧身弯腰躲过劈下的刀，起身后右手的匕首划过黑色长刀，然后飞快抬起一脚把这个黑影踢到另外一个身上。不远处的李衡泽一个后弯腰躲过迎面横劈过来的长刀，他握住黑影拿刀的手，借着劲起身，同时一脚将他面前的黑影踢到其他两个的身上。
三个黑影跌倒在一起，顿时挤作一团。梵殷快速跑上去，挥着匕首划过黑影的脖颈，李衡泽见状把手中的符篆甩出，快速念道：“天道明，三光现，妖邪魔鬼，散！”
符篆落在黑影中间，飞现出三道金光，交织成网，将他们裹住，收紧。只听见凄厉的嚎叫，三个人形黑影变成了一滩黑色翻涌着的烟雾。
李衡泽拿出天雷符，抛向那一滩黑色烟雾，双手交叉食指中指并拢，立在胸前，念到：“九天雷霆，予吾慧力，降服魔邪！”
一道蓝色雷电，从空中直直劈下，黑色烟雾被雷击中的地方开始燃烧，黄色火焰快速蔓延，不到半分钟，烟雾就彻底消失了，雷符和辟邪符也燃烧成了灰烬。
李衡泽收势，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按着胸口，笑着对梵殷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李衡泽的状态好了很多，他靠在床头拿起册子继续看，梵殷则闭着眼睛躺在一边装睡，直至天色微亮时，李衡泽才关了灯躺下，梵殷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敲门，那人说：“李衡泽，祭典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半夜有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