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啊》朝灰啊

4、心里住着野兽4

　　十分钟过后林羡渔领着郁行的衣服和一袋从汪翎那里借来的洗衣粉到了厕所。

　　他打开水龙头，先把池子壁冲干净，然后准备洗衣服。林羡渔以前自己住的时候就掌握了各项生活技能，洗衣服是小事，郁行的衣服上有浅淡的烟草味道，他还看到衣摆上有一个烟蒂烫出来的洞洞。
　　林羡渔伸手进他兜里摸摸，摸出一张纸十块的纸币，皱巴巴的，他把钱放到一边，开始洗衣服。
　　洗完回房间时灯都已经灭了，门虚掩着，应该是给他留的，林羡渔轻轻将门合上，又上了锁，他路过对着的两间屋子，小姨那间还亮着灯，暗淡光线从门缝漏出来应该是一盏夜灯。对面两个女生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他迈步回自己房间，温闻枝还拿着速写本画画，他看来领悟了集训的真谛，除了吃睡拉，其余都得画。汪翎带着眼罩耳塞已经在打呼了，绕过屏风，郁行背对着他在玩手机，还没有睡。
　　他的铺上被扔了一个粉胖的枕头，林羡渔脱下鞋，就地躺下。
　　这种抱枕拆开的被子不是很舒服，也不够长，他翻来覆去，翻到左右都熄灯。
　　林羡渔心里打突突，恐怖片里不睡觉是会出事的。他脑子不受控制开始乱想，耳朵更加灵敏的捕捉四周的声音，手里捏着那张白纸，他好委屈啊。
　　莫名其妙的，真是。
　　夜深了，一只咸鱼开始感伤。他很怕啊，无论是穿越还是灵异，不可控因素太多了，这里他做不了谁的马仔，没人能保护他，没有真正的兄弟、家人。凭什么是他啊。
　　真你妈委屈。
　　林羡渔将头埋进被子里，他要不争气的掉两滴眼泪。
　　手心里的白纸发热，他连忙小心翼翼拆开，散发淡淡微光的字浮现在他面前：“不要难过。”歪歪扭扭的字迹，果然，不过两秒就被擦去了。
　　这白纸难道人格分裂吗？时而是冷酷无情的扒皮机器小漂亮（字），一会儿给他安慰鼓励小别扭（字）。
　　字迹变化，这回是小漂亮。
　　“它来了，不要动。”
　　草。他的脚还在外面。
　　林羡渔哪敢动啊！他现在巴不得自己是一坨石膏。
　　沙沙沙———
　　咔哒……咔哒……
　　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冷风吹过他的脚背，林羡渔明明记得他关过窗子。比起有东西从床底下钻出来和他直接面对面，他居然有些庆幸对方要是走的窗户就好了。
　　冰凉的类似金属质感的物体贴上林羡渔裸露在外的皮肤，冰凉的吐息扫挂过每一寸肌理，每一个毛孔。
　　是野兽吗？他不会被吃掉吧……
　　林羡渔：大哥！没把jio洗干净求放过QAQ！
　　林羡渔数着自己心脏狂跳的节拍。
　　忽然，轻微的一声咔哒，他们房间的门开了，林羡渔一动不敢动，是谁，是什么？离开了还是进来了。
　　沙沙的拖鞋声音传来，那近在咫尺的东西，又开始挪动，这次它也许怕被看见，没有隐藏脚步，发出清脆的啪嗒，啪嗒声逐渐远离。
　　脚步声暂停一会儿，又远去。过了一会儿，屏风另一边的发出响声，隔着被子，林羡渔觉得大概是翻了一个身。不一会儿，锁扣弹回，门合上了。夜重归寂静。
　　这次似乎窗户没出问题，别说怪异的东西，就连风也无了。
　　白纸贴在林羡渔的胸口，伴随着林羡渔平稳的呼吸和温热的胸膛一起起伏。
　　字迹变化，一笔一划的歪曲着，像一个小孩子稚嫩的笔触：“目标载入成功…相关数据确认清除…二周目重启。你好…林羡渔…再次回到我身旁吧……”
　　第二天七点是洛琼清来喊人起床的，她已经收拾好了，到楼下买了些面点，油茶和豆浆，还有一袋子红豆椰蓉面包，大家各自忙碌着洗漱。
　　林羡渔昨晚上板的太晚了，死活想在地板上再多趴一会儿。
　　最后耐心最好的温闻枝叫了他三次之后林咸鱼舔着老脸起床了。
　　等他洗漱完毕，回来收拾他的地铺时愕然发现床上还有一大坨，没人敢叫的郁行。
　　洛琼清也没管他，毕竟郁行画得很好，考试这方面不担心，大家都觉得他是不想读书才来的这边。加上一点嫉妒心作祟，没人叫他，温闻枝应该是懒得喊他。
　　林羡渔检查了一遍从阳台到自己床边，没发现什么痕迹，他在餐桌上随口提了一句，昨晚上窗子没关好冷啊什么的。趁机观察众人的反应。
　　洛琼清放下陶瓷勺子道：“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别冻感冒了。”潭亿在旁边附和，“我和小云那边还有一床空调被，要不要啊？”
　　汪翎举手：“我记得昨晚上好像关了阳台的窗来着，今早上我看就开着了。”他揉了一把头发：“唉，是我记错了吧，我就说昨晚上好像是有一点冷。”
　　大家反应都挺正常的，不过汪翎的感觉没错，窗是林羡渔亲手关掉的，他去阳台晾好郁行的衣服之后。

　　“那这样，我再去找一床被子来。下次记得关窗子，注意不要感冒了。”洛琼清放下碗，从盘里拿一个水煮蛋卧在手心。向鞋柜走去。
　　“对了。”她回头望一眼，“我就说少了点什么，小棠你吃完去把郁行给我拎起来。”
　　她转身要走，林羡渔求生欲爆棚：“小姨，为什么是我啊！”
　　洛琼清头也没回：“其他人早上有任务的，你比较闲，就你了啊。”
　　“好的，老师拜拜！”潭亿连忙对门口吼，眼睛狡黠的看了林羡渔一眼。一旁汪翎放下花卷也附和拜拜。温闻枝没落井下石，起身往门外走。
　　林羡渔垂下头认命，一旁秦青云递给他一颗糖：“节哀吧。”
　　大家嬉笑打闹一会儿。林羡渔得知他们一会儿要写生，就是搬个板凳去外边走廊里画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等人都拿上画具走/光之后林羡渔走回房间准备叫郁行起床。
　　这边屋子被另一栋居民楼挡住，没有什么阳光照进来。但房间也算是明亮。
　　郁行侧躺着，侧颜杀，眉毛紧拧着，林羡渔想想以前自己是怎么对付起床气的，他拿手轻轻戳一下郁行的肩膀，人没动作。
　　他眼睛在对方脸上打转。想戳。
　　是的，这条咸鱼对拥有大佬气质的人十分大胆。
　　他蹲下身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看，要是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觉得他在打量自家哈士奇的睡美颜。一脸姨母的慈祥。
　　林羡渔伸出手指，慢慢靠近，一边思考戳额头好还是脸颊好的时候一点黑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就在郁行身后，有固体状的黑色颗粒。林羡渔没顾那么多，直接跪上床，身体越过大佬，一手撑在大佬脸侧的空余地方，一手去够那黑色的东西。
　　他衣摆偏大，扫过郁行的耳朵和脖颈，后者豁然睁开眼。
　　入眼的是一小节手臂，与骨节分明的手掌，一转头是一片雪白的腹部与纤细的腰，线条匀称，光洁瓷白。
　　郁行有点懵逼，他伸手去推，想让这手这腰的主人赶紧的滚。智商没上线，pia唧。
　　主任咸鱼林确实滚了，不过滚了郁行一脸。
　　他牙齿磕在对方髋骨上，嘴唇紧紧贴在少年柔软的皮肤上，一声闷哼，一声哀嚎。
　　林羡渔嗷的一声想逃，他腰痛嘛，两只手要在软绵绵的被子上使力，就重新找着力点撒，不知道按在了身/下/人哪里，对方终于忍无可忍。
　　林羡渔又嗷一声，被掀翻，郁行钳住他的一条胳膊一只腿一扔，咸鱼一个低空飞行栽倒在自己的铺上。
　　还好，那个黑色颗粒被他抓住了。
　　咸鱼连忙认真打量起来，凑近鼻子又嗅了嗅，泥土？
　　为什么会有泥土？
　　他下意识回头往窗外望。入目的确实黑着脸的郁行。
　　草，他把这茬儿忘了。
　　郁行刚醒头发凌乱，嘴巴刚刚磕着了，渗出一丝丝血来，眼眸深谙，气压十分的低。脖子和耳后却有一点点红。
　　“那…那个…郁同学，我刚刚是来叫你起床的。”咸鱼非常的没有底气。他怂怂啊。
　　郁行一指自己的嘴，意思是，你就是这样叫人起床的。
　　林羡渔：不会吧不会吧，这委屈上了还找我要早安吻啊啊！
　　林羡渔智力受惊下线，：“你确定？”
　　郁行目光夹杂一丝疑惑，紧接着，他看到这个叫余棠的小子脸凑过来，眼睛闭得死紧。他只觉不对。
　　还好这小子准头不太好，那个翘的和猪嘴巴没有区别的东西擦过他的脸颊过去时郁行心情复杂。
　　大佬把人大力推开，“滚。”
　　林羡渔受大佬一推，智力缓慢回复。卧槽！
　　他马上滚回来了。“对对对不起，我脑残，大大大佬，您要是报仇就别等了，咱们快刀斩乱麻！来吧”

　　郁行：…这人缺脑子。
　　他啥也没干，记小本本上了。这样随时可以降临的“报复”才是最可怕的。
　　林羡渔终于在大佬以及其不耐烦的声音重复第二遍滚的时候麻溜出来了。
　　郁行在床上发呆。刚刚那人手臂的曲线，腰腹的弧度，肌肤的触感，轻轻掠过脸颊的嘴唇，兔子般的眼神，傻乎乎的反应……一一回闪，还有对方一手掌撑在他胸口上…青春正茂，激素分泌活跃的某天早晨，他好像石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