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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里住着野兽3 ...

  •   等洛琼清讲完范画就过来拎着林羡渔去隔壁沙发上给他讲构图,打底,排线。

      洛琼清经验丰富语言简练,林羡渔在原主的影响下居然还挺上道的,学得有模有样。他小姨满意,一教就停不下来,直到那边潭亿来叫她。

      林羡渔被留在这边继续画,小姨过去给他们改画,他手蹭在纸面上的那一块已经黑掉了,在纸上一磨蹭能把纸糊黑。

      他干脆放下笔,整个人瘫倒在沙发里,这边房间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灯都亮着,四周被灯光晕得暖暖的,整体装修整洁温馨一些,墙壁上挂着油画,他小姨好像格外喜欢那种挫和拉的手法,用尖与笔根蘸取颜色的差异、按笔的轻重方向用笔,产生笔锋走向的变化和堆叠。

      她画的花束,水果,叶片,树影,色杂而不乱,纷繁迷眼。林羡渔看不懂,只觉得高级。

      林羡渔再想任务的事儿,又把白纸掏出来,他把几个学生名字写上去,想了想又加上小姨和自己的名字,铅笔在野兽两个字上画圈。他脑子放空,目光四处飘。
      停在了沙发抱枕上,上面粘了一根头发,黑色的,较短,像男生的,也不排除是女孩子的刘海。洛琼清头发又长又直,发质很好,看着不像。应该是学生的,林羡渔把这事记住,将头发弹开,继续摸鱼。
      桌上有杂志,他拆开饼干边吃边照着封面模特的三庭五眼一通打量,发现没有郁行侧脸耐看,眼睛更没有温闻枝灵动。
      忽然他感到冷冰冰的视线扫过,咀嚼饼干的声音停下,他浑身紧绷起来,暖黄灯罩下,摊开的速写,素材,杂志,墙上的挂画,桌柜的贴纸,残破一角的石膏头像……那些目光游离穿梭在其中,枝丫擦刮着窗户,外边的风在吹,没吹入房间,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的,林咸鱼不敢一个人呆着了,他起身,掀开塑料帘子,听上边小珠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缩回了他刚刚坐的那张凳子。
      秦青云和潭亿回头看了他两眼,洛琼清没搭理他,正在给汪翎讲画,对方边听边吐舌头。坐在远处的郁行正塞着耳机,手指在他脱色的滑盖机键盘上戳,屏幕蓝白,像是聊天软件。温闻枝还在画,他重铺了一张纸,还在联系今天洛老师讲的笔法。
      林羡渔打开手机,将近十一点,这里太无聊了,洛琼清在这里,只传出她的声音,学生们都没讲话,林羡渔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把生理性眼泪用胳膊抹掉,肩被拍了一下。
      是汪翎,他笑笑:“哥们儿,上厕所吗?”
      林羡渔一算,汪翎好像一来就没上过,他应:“好啊,走。”
      他俩一起走出画室,今晚乌云遮着月亮,光线暗淡,汪翎跺两下脚,很遗憾楼梯口的声控灯没理他。
      “草,这鬼厕所也太恐怖了吧,黑咕隆咚的!真要吓死人!”他用手把住林羡渔的胳膊。
      林羡渔:哥们别一口一个鬼啊死啊的。咱大哥不说二哥,是一样的慌啊。
      “哥们儿,会念咒吗,信不信什么教啊,快拜拜您家神仙,保我们这一路通畅无阻。”汪翎声音有点发抖,是真的怕。
      旁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他咬嘴巴听了一会儿:“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林羡渔点头:“嗯。”说完掏出手机按井键打开手电筒,森森的白光照亮前方一小片。汪翎也连忙按开手电,两束光加在一起给他定了定心神。
      厕所是不分男女的,一共两个隔间,他俩一人一个进去放水,期间两人嘴都没停过,一直扯闲天,得知林羡渔也怕鬼之后,汪翎不尴不尬了,甚至互相(自我)安慰了起来。

      听到冲水声还光/屁/股丢大包的汪翎嚎道:“棠啊,别走啊。”
      “我在洗手台等你。”林羡渔按了一泵洗手液,挫起泡泡,把手洗干净。
      不知道汪翎吃了什么坏肚子,在厕所里放了一会儿鞭炮才消停。林羡渔笑他:“这不还没过年嘛。”被他恼羞成怒骂回来了。
      结果就是他俩往回走时汪翎手上的水全部甩在了林羡渔脸上,二人打闹起来,恐怖氛围一哄而散。

      汪翎手上还捏着手机,电筒的亮洒在林羡渔脸上,他俩挨得近,汪翎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原主长得只能算清秀,但皮肤好,没冒一颗豆。他忽然停手。林羡渔听见他说:“棠啊,还长的挺帅的嘛。”
      “帅哥,别互吹了,外边冷,咱回去吧。”林羡渔转头拽上他回去。“你身上挺香啊。”他凑近汪翎吸口气,刚刚对方靠近就有这一股味道,现在又浓了一点点,挺熟悉的清香。
      汪翎四处闻了闻,“没味啊,你说的可能是厕所洗手精的味道。”他耸耸肩,踏进了画室。
      他们将近要画到十二点,鉴于今晚是第一晚,大家可能不太适应,洛琼清提前喊停,征询了一下几人房间的分配的问题,隔壁房间户型不同没有这两间大,只有三间房,都没厕所,稍微大些的一间,有一张书桌加一个阳台,要装四个男生,另外有一间是一个上下床,窗台上摆了几盆多肉,一盆芦荟,潭亿和秦青云先斩后奏把东西搬进去了,最后一件是杂物间改的,里面只有一张床,色彩浅淡,是洛琼清午休用的,没人和她抢。
      几人帮忙将书桌移出来,搭了两个简易的行军床,洛琼清又翻出个旧屏风隔了两边,让他们商量着睡。
      结果林羡渔没想到,汪翎和温闻枝睡行军床,他俩居然是同学,温闻枝又不怕鬼,比起怂怂抱团取暖,汪翎果断弃暗投明。
      最后林羡渔给自己默默拿小姨给的棉被打好地铺,搞了两个可以拆开的抱枕盖。
      卑微,弱小。
      这边没有淋浴室,洛琼清白天要上课可以回家洗澡,有另外的老师来带他们。可这几个集训生是不可以回去的,只能去街对面的老巷子那边一个搓澡的地方交一块钱洗澡。
      到了房间安顿下来林羡渔才发现这几位都是带了行李过来的,他们集训半个多月,衣服带的不是很多,所以东西很少,有两只行李箱摆在墙角,汪翎和温闻枝把它们直接当衣柜用,郁行只有一个背包,大喇喇躺在床上,比咸鱼地位高太多。
      林羡渔和汪翎,温闻枝结伴去洗手间洗漱,他的牙具脸巾都是洛琼清准备的,洗手台只有两个面盆,他在旁边干站着。天气凉,水龙头里没有出热水这一说,把汪翎冻的嘶气,温闻枝把自己保温壶里的温水到给他。倒是一个细致贴心的家伙。
      轮到林羡渔洗漱时,温闻枝还没走,他把被子里余下的水倒在林羡渔盅子里。“冷水刷牙不太好。你明天也可以提前备一点。”
      “谢谢。”温闻枝摆摆手,忽然站近了一步,他乌黑眼睛上一溜儿浓密的睫毛,此时湿润的贴在一起,这双好看的眼睛离林羡渔很近,他嗅到温闻枝身上的薄荷味道的牙膏。喉头滚动一下,不自在的后挪了一小步。
      “没事,以后好好相处。”他看了林羡渔一眼,把距离又变得安全适宜。对他挥挥手走出了洗手间。
      林羡渔眼尖看到厕所门口的一小片影子晃动一下,随即隐没在黑暗中。
      走了?是谁?什么时候在的,为什么会在厕所门口?
      他转过头假装没有看见,挤好牙膏开始刷牙,嗒嗒…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微,踩过水泥的走廊地板,向厕所逼近。
      阴影自后方笼罩,由于灯就在上方挂着,影子拉得不长,只能证明对方比他高,而且两人挨得很近。
      林羡渔抹干净脸上的水,去看裂了一角贴在墙壁上的镜子。他放下心来,还好,是郁行。
      林羡渔心里吐了个槽:这人怎么没脚步声,很吓人的好叭。
      而且看到这张脸林羡渔恍然,他还有一件衣服没洗。以后还要跟这人保持床/上/床下的室友关系,好糟心。不过,这人气势和大哥很像,煞气,鬼都怕那种,他简直又爱又恨。

      他火速擦干净脸,搓了脸巾,用细若蚊呐的声音甩下一个拜拜,转身走人。旁边郁行专心刮胡子没鸟他。

      林羡渔走出厕所刚想松口气,感到一道明显的视线,他望过去,这次与前两次捕风捉影不同,靠墙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风吹过,她裙摆声音簌簌作响。
      一道战栗爬过林羡渔脊背,冷汗开始往外冒,他嗓子发紧:刚刚,难道就是这人一直在黑暗里看吗?

      一道白光亮起,照亮一张惨白的脸,“诶?是余棠?你出来了啊。”
      林羡渔仔细辨认那张脸,是秦青云,她一手抱着一个面盆,里边是洗面奶,发圈,牙具一类的洗漱用品,正取下一只耳机,对他露出个腼腆的笑。
      “啊,秦同学…你在外面干什么?”虚惊一场,林羡渔觉得自己自从知道是灵异世界之后就太敏感了,可惜没办法,他怕啊。
      “你叫我青云吧。”她理理裙子,道:“我当然是和你们一样来洗漱啊。”她侧过身子,露出小盆子的全貌。“进去和你俩大男人呆着我有点不习惯,还是等人走了再说呗。”她点亮手机,按了音频的暂停键。
      林羡渔目光投过去,不知是什么音频应该没有在听音乐。
      “你大概洗多久啊?”这姑娘可能有些介意和异性处在一个空间。
      秦青云挑挑眉:“你要大号?”
      他摆手,“不是,我等会还要过来洗郁行的衣服。”
      “欧,那行,你大概十分钟之后来吧。”林羡渔点头跟她拜拜。
      “谢谢。”她走上前来拍了拍林羡渔的肩膀,脸有些红,像粉红的果实,笑起来似乎也带了一点苹果的青涩香甜。
      林羡渔发着呆往回走,他没注意,走过了第三间房,脚趾撞到了走廊木架子,一却都很正常,但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木架上的花草影子在月下微风中晃动。他的手被伸出的枝条轻轻地擦过。
      林羡渔放弃思考,转头往回走,他还是先给大佬洗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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