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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她开心就好 ...

  •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不知怎的,睡醒的柳君懿就想到了木心的这首诗。
      说到邮件,好像有两三天没有读外祖母的信了,柳君懿爬起来,准备打开木匣子取信,谁知柳妈妈又再次推门而入,“起来了,猪妹,今天妈妈带你去见帅哥。”
      说到帅哥,那柳君懿的兴趣可就来了,“有多帅啊?”
      柳妈妈想了想,“奶油小生吧,干干净净的一小伙子。”
      柳君懿立马爬起来,“好的,去把。”
      可真当见到真人的时候,柳君懿恨不得自戳双眼,是挺干干净净的,但是也谈不上帅吧!柳君懿突然对自家妈妈的审美产生了怀疑。聊了会儿后,柳君懿发现,妈妈这是在让她相亲的节奏啊!
      柳妈妈暗戳戳的问柳君懿:“怎么样?”
      柳君懿翻了个无敌大白眼:“不怎么样。”
      柳妈妈“嘿”了一声:“你很优秀?!人家可是国防大学的博士!人家不仅孝顺,家境还清白。你不要太挑了!”
      “我是不优秀,但是不代表我就一定得上赶子去喜欢人家,比我优秀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每个人都去喜欢吗?”
      “哎,还是以前好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说不。”
      柳君懿笑了笑,“所以这也是古代产生那么多婚姻悲剧的原因。古代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有两情相悦。”
      柳君懿觉得柳妈妈刚刚那一番家境清白的说辞好熟悉,真像外祖父那个直男说的话,怪不得外祖父提亲的时候会那样说,搞半天家长都喜欢这种?!
      柳妈妈气结:“你这么能说,那你倒是谈个男朋友回来啊!”
      柳君懿起了逗自己妈妈的心思,拿过手边的一个气球,放了气,又再吹鼓,道:“妈!看我给你吹个男朋友,吹个爱情!”
      柳妈妈气得掐人中,直接一巴掌给柳君懿拍了过去,导致柳君懿后来全程都眼泪汪汪的。
      好不容易吃过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柳君懿洗漱完倒在床上,觉得今天真的很亏!明明有大把时间来读信!却用来搞没用的相亲。
      柳君懿打开怀表,听见“滴答——”一声,她便进入了梦乡。
      柳君懿睁开眼,发现阳城居然下雪了,自己这是错过了几个月的回忆啊!入目之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街上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头顶都冒着白气,就像刚刚出笼的大包子。
      片刻,柳君懿飘到了舒宅,又飘进了舒绥的房间。舒绥正眉眼含笑的读着一封信,柳君懿定睛一看,哦吼,是外祖父的来信呢!
      “绥绥,见信如晤,
      你来信中说伯父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我知晓了,我拜托沈流之去榕城,请了一位老郎中来为伯父诊治,希望这封信到你手中时,伯父已经日渐安康。
      战争打的越来越激烈,阳城算是最后一片净土,你千万待在家中,乖乖等我回来。
      我不太会写好听的话,但是我觉得在这亘古不变的苍穹之下,我们一定是因为很奇妙的缘分,才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沈流之总说我就是个祸害,我认为祸害当然要为害人间,恰巧的是,你就是我的人间。
      谢谢你一直在等我,也谢谢你愿意等我。
      我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
      远山”
      尽管这封书信读起来不太顺畅,但还是能感受到外祖父的拳拳之心。想来这其中有些话该是那位沈流之先生教外祖父写的吧。
      舒绥将信同信封好好收在了一个匣子里,满怀期望的望向窗户,这一望不得了,正好看到花园里有人翻墙进来。
      舒绥推开阳台门,定睛一看,竟然是蒋溶川!
      舒绥随便拿了件外套便向花园跑去,蒋溶川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正准备抬脚向前走去,便看到一小团人影向自己跑来。
      蒋溶川站定,张开了怀抱,等着舒绥扑进自己的怀里,舒绥也没让蒋溶川失望,结结实实的给了蒋溶川一个大大的拥抱,
      舒绥抬头,哈着冷气:“你怎么来了?你信上没有说你会回来呀!而且,你怎么又翻墙!”
      蒋溶川暖暖的笑着,将舒绥牢牢的抱在怀里,“想你,就回来了。翻墙呢,是因为习惯了,哈哈哈哈。”
      舒绥轻轻用拳头锤了蒋溶川的胸口一下,“就你最会说话了。”
      蒋溶川低头,看向舒绥,“冷不冷?怎么不多穿点就跑出来了?感冒了怎么办?”
      说罢,蒋溶川便一俯身将舒绥抱了起来,朝舒宅的客厅走去。舒绥害羞死了,把脸埋在了蒋溶川胸前,“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呢!”
      蒋溶川佯装无赖,“哪有人?哪有人?明明没人嘛,我才不放!”
      到了客厅,蒋溶川才施施然把舒绥放了下来,“伯父在吗?我想去看看他。”
      舒绥道:“父亲正在楼上休息,好不容易才睡着,还是别打扰他了。”
      蒋溶川又道:“郎中呢?郎中可来看过了?”
      舒绥乖巧答道:“来过了,郎中给父亲开了几副药便又回了榕城,父亲吃了一两副,确有疗效,父亲已经比往日好多了。”
      蒋溶川皱了皱眉:“那郎中怎么又回去了?”
      “郎中说父亲的旧疾属实罕见,所以又回榕城去翻古籍、查医书了,说是等父亲吃得只剩最后一副药还不见好时,便立马启程去榕城找他。”
      蒋溶川不满道:“为何要伯父到处奔波?那郎中怎么不自己过来。”
      舒绥手握成拳,轻轻敲了一下蒋溶川的胸膛,“怎好劳烦人家郎中到处奔波,反正五哥六哥过完年便要去云南,去云南的时候又会经过榕城,所以到时候五哥和六哥会陪同父亲一起去榕城的。而且到了榕城后,大哥和二哥也会从南京赶过来陪父亲。”
      “你呢?你要不要也一起过去,我送你。”
      “我是想的,可是父亲不愿意,因为父亲觉得那边没有阳城安全,所以让我留在了阳城,有三哥和四哥照顾我。”
      蒋溶川点点头,“好吧,你先上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舒绥开心道:“好呢!”
      蒋溶川目送舒绥上了楼后,便靠在了门框上等。这时舒景和舒闻从书房走了出来,蒋溶川看见舒景和舒闻,行礼道:“三少爷,四少爷。”
      舒景看着来人,道:“蒋先生?看来我家围墙再怎么往高了砌,也拦不住您啊。”
      蒋溶川,“那三少爷下次可以安个铁丝网,看看我能不能翻进来呗。”
      舒景脸色一冷,舒闻扶额叹气:“我说蒋先生,你就不能大大方方走正门吗?现在绥绥对你也有意,我们断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也不会让绥绥伤心,你总不能把绥绥弄得谈个恋爱像见不得人一般吧?”
      蒋溶川沉默,确实,舒闻说得有道理,“我知道了四少爷。”
      舒景指了指沙发:“蒋先生坐着等吧。来人,给蒋先生看茶。”
      舒绥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非常怪异却又明摆着和谐的一幕,三个男人,一人坐一张沙发,都在沉默的喝茶。
      柳君懿呆了都,舒绥下完楼梯,轻咳了一声,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咳,三哥,四哥。”
      舒景舒闻转头看向舒绥,舒景道:“嗯,出去玩,别回来太晚。”
      舒绥乖巧点头,和蒋溶川走到了门口,“三哥,四哥再见。”
      舒景舒闻嗯了一声,不再作答。舒绥便和蒋溶川一起离开了。待他俩离开后,舒闻忍不住问道:“就这么放手了?”
      舒绥淡淡道:“她开心就好。”
      柳君懿捂着嘴,“她开心就好”,这句话太好了吧,就好像是舒景虽然很无奈,不是很赞同舒绥这样做,可是只要是舒绥觉得开心的,舒景都想要同意和支持啊。
      舒闻摇摇头,感叹道:“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份上的,也只有你了,甘愿拱手让人。”
      舒景的喉结上下滚动,笑了笑,“我不会做会让她为难的事,也不会让她难过,所以,她开心就好。”
      柳君懿还来不及捂眼为这绝美感情哭泣,便被拉回了舒绥身旁。舒绥和蒋溶川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街道上,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头上,像是要盖住两人都扑闪扑闪的眼睛。真的有种一不小心就和自己喜欢的人白了头的感觉。
      柳君懿想到自己那个时代的阳城,冬天已经几乎不会下雪了,即使下雪也是片刻,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根本积不起来,落在行人的身上,顷刻就会被体温烘干。所以想要和某人偷偷一起白了头,在现代的阳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舒景对舒绥的爱就是这样,就像现代的阳城下的雪,落地前轰轰烈烈,落地后又消失不见。没有负担,没有期盼。
      蒋溶川感觉到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便把大衣脱了下来,撑在两人的头上,舒绥望向蒋溶川,“远山,把衣服穿上呀,不冷吗?”
      蒋溶川吸了吸鼻子,“还好,我怕你感冒了。”
      舒绥抿抿唇。像下定决心一般,伸手环抱住了蒋溶川,“那我们走快些吧!到了餐厅,我们就都不会感冒了。”
      蒋溶川感受到了来自舒绥的暖意,俊脸一红,干咳了一声:“嗯!走吧!”
      两人快步来到了餐厅,舒绥透过餐厅的窗子向外看,外面的雪已经快没过行人的膝盖,“今年的雪真的下的好大啊。”
      蒋溶川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是啊,不过雪下这么大,也有点好处。”
      舒绥看向蒋溶川,“什么好处呀?”
      蒋溶川道:“说不定大家会因为这场大雪而暂停打仗,过一个好年。”
      舒绥沉默了,蒋溶川握住了舒绥的手,“没关系,和平总会来的,你的大哥和二哥一定能平安回来过年的。”
      舒绥点点头,“嗯!”
      菜陆续的送了上来,蒋溶川给舒绥择菜,“吃吧,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舒绥舔了舔下唇,“嗯!我知道啦!你也吃呀!”
      两人吃过饭后,雪也停了,蒋溶川拿起舒绥的外套给她穿上,自己又穿好大衣后道:“绥绥,要不要去广场堆雪人玩?正好沈流之他们在广场新建了一个大钟,每到12点,便会铛铛作响。去看看?”
      舒绥开心道:“好呀好呀!”
      两人出了餐厅,尽管街道上的雪有人在清扫,可还是不好走,蒋溶川蹲了下来,对舒绥说道:“来,上来,我背你。”
      舒绥害羞道:“不用啦,我自己能走的。”
      蒋溶川不起身,“不行,雪会把你的鞋子弄湿的,你生病了,心疼的可是我。乖,上来吧。”
      舒绥忍不住笑,还是听话爬上了蒋溶川的背。蒋溶川的背脊很厚实,很温暖。舒绥把脑袋搁在了蒋溶川的肩头,小声道:“远山,你是除我三哥外,第一个背我的男孩子。”
      蒋溶川顿了顿,“挺好,那么最后一个也让我来做吧。”
      舒绥闷闷的笑,不搭茬,只是手臂轻轻环住了蒋溶川的脖子。
      两人走到了广场,蒋溶川将舒绥从背上放了下来,便和舒绥一起玩起了雪。舒绥堆了个雪人,蒋溶川就在旁边堆了个更大一点的雪人,还孩子气道:“这是远山,这是绥绥,他们俩要一辈子在一起。远山会永远保护绥绥。”
      舒绥被逗笑了,“远山,你好幼稚呀。”
      蒋溶川哼哼两声,便团了个雪球轻轻抛向舒绥,舒绥也不示弱,两个人就这么打起了雪仗。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舒绥为了避让一个小孩子差点滑倒,蒋溶川一把把舒绥捞进怀里,就不放手了,两人对视着,舒绥的脸逐渐染上了红晕,这是12点的钟声响了起来,烟花也一簇簇的升上了天空。两人都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住了。蒋溶川凑在舒绥耳边问道:“绥绥,钟声响不响?”
      舒绥笑着答道:“响。”
      蒋溶川却认真的看向舒绥,“有我想你想吗?”
      舒绥张嘴微愣,蒋溶川俯身在舒绥耳边说道,“绥绥,新年快乐。愿你岁岁平安。”
      说完,蒋溶川便吻上了舒绥。
      柳君懿飘在一旁觉得又甜又尴尬,尴尬的是自己被迫吃狗粮,还吃了一天。
      而这时在舒宅的舒景也晃着红酒杯,看着远方的烟火呢喃道:“愿你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说罢,舒景将红酒一口饮尽,转身关了窗。
      怀表,“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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