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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舒闻烟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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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画面来到了舒宅。
柳君懿扶着墙壁,差点把晚饭呕出来。还没等柳君懿反应过来,魂魄便跟着正要出门的舒闻一起离开了。
舒闻出了舒宅,便直奔舒家总铺,舒景派来的兵早已候在了总铺,就等舒闻来了。
舒闻踏进总铺,大管家便走上前来行礼,附身道:“四少爷,您要的人我已经挑出来了,都是个顶个的机灵,您且放心。”
舒闻略略颔首,随意扫视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五个仆役,满意道,“不错,就他们吧。”
就在舒闻转头吩咐大管家的时候,他才发现队伍末端的仆役是个女孩,他沉声道:“灰衣服那个,站住!”
大管家听到这一么一声吆喝,汗都快下来了,满脸堆笑道:“四少爷,怎么了?”
舒闻指了指那个灰衣服的仆役,“他,是个女孩,我不是吩咐过只要小厮吗?”
大管家擦着汗,弓着腰:“这,这,这,我选的是小厮啊。”
舒闻转头,“小厮?!你再给我自己看看!”
还不等大管家说话,那名灰衣服的小厮便开了口,“怎么?四少爷是瞧不起女孩子么?”
此话一出,惊了不少旁人,舒闻周身的气温越来越低,大管家都快给舒闻跪下了。
舒闻冷笑道,“不是瞧不起女孩子,只是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么。”
灰衣服的仆役道:“茶庄,查账。”
“你既知道,又为何要跟着去?不知道此行很是凶险么?”
仆役跪下,道:“知道,才更要去,这样才能学到东西。”
舒闻眉头一挑,“你叫什么名字?”
“回四少爷,我叫烟止。”
“行吧,那你跟着吧,不过我可先提前警告你,没有人会因为你是女孩子就格外照顾你,大家都很忙,你不要添麻烦。”
“烟止明白。”说罢,烟止又俯了俯身。
舒闻转身出了总铺,对士兵的队长道,“你们晚上再出发,到了茶庄后,你们埋伏在庄外,不要打草惊蛇,烟火为信,烟火一出,你们就进庄抓人。”
士兵敬礼称是,舒闻说罢便上了车,吩咐司机道:“开车。”
大半日的车程,舒闻一行人才到了茶庄,一进茶庄,茶庄的管事们便出来迎接舒闻,舒闻扇着折扇,笑而不语。众管事都不知道来的这位主想干什么,但都一致明白,这位主,可不是什么善茬。
舒闻晾着茶庄的管事半个小时后,才缓缓开口道,“把账簿拿来我看看。”
其中一个管事点头哈腰的赶忙把账簿呈了上来,舒闻随手翻了几页,便丢给了身后的小厮,“我听说茶庄进来收成不错,可为什么报给总铺的人的账簿却显示亏空了不少呢?”
递账簿的管事道:“少爷有所不知,往年匪患猖獗,茶庄收成本就差强人意,近年来才有些许缓和,所以账簿上仍有亏款。”
舒闻把玩着折扇,笑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各位管事了,茶庄离阳城较远,本少爷孤陋寡闻,消息不新,也请各位管事多多包涵。”
管事们都弯着腰,齐声道:“少爷明察秋毫,我等不敢抱怨。”
舒闻冷笑了一下,“天色已经不早了,舟车劳顿,今日本少爷就在这庄子里住下了,劳烦各位管事了。”
管事们仍旧低着头,弯着腰,“是。”
舒闻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住进了庄子里,到了傍晚,舒闻吩咐烟止道,“你和他们三个,去把管事的一个一个给我叫过来,可以给他们相互通气的时间,但是不能太久,懂吗?”
烟止点头,离开了。舒闻抬手,招呼了那个留下的仆役道:“你去换身衣裳,装成这庄子里的杂役,随时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动静,他们一旦有动作,立马来告诉我。”
仆役低头,“是,少爷。”
舒闻喝了口茶,静静等待着烟止他们带人来。
烟止到了门口,敲了敲房门,“四少爷,王管事称自己身体抱恙,怕传染少爷,便没有过来。但是吴管事、刘管事、朱管事、周管事都到了。”
舒闻搁下茶杯,笑道:“快把吴管事请进来。”
烟止转身,“吴管事,请。”
吴管事有些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吴管事下身行礼,“四少爷安好。不知四少爷找小的来,有何事?”
舒闻,“哦,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看吴管事辛苦,想犒劳犒劳你。”舒闻眼神示意烟止,烟止了然,去把舒闻准备好的一袋银子拿过来,递给了吴管事。
吴管事受宠若惊,不敢接“四少爷,这都是我分内之事!断不敢随意接受赏赐。”
舒闻,轻笑了一声,“吴管事,银子当然不白拿,只要你肯把茶庄真正的账簿交给我,并且告诉我有哪些人参与了,你的好处还会有更多。”
吴管事吓得连忙磕头,“少爷!我等断不敢欺上瞒下!亏空茶庄啊!”
舒闻收回笑容,道:“把他抓下去,捂住嘴,关起来。”
吴管事都蒙了,连收买人的流程都不走完,就直接抓走关起来了?!
舒闻旁边的小厮动作迅速得把吴管事劈晕抬走了。舒闻抬抬手,“下一位。”
烟止带着另一位刘管事进到了房间。
舒闻这次不再装笑面佛,而是上来就冷着脸道,“刘管事,你可知错?!”
刘管事噗通一声,跪下了。大喊道:“四少爷冤枉啊!小的不知所犯何事啊!”
舒闻冷声道:“不知道?亏空银两、勾结土匪、拐卖妇女、滥杀无辜,哪一项不是你犯下的重罪!”
刘管事哭天喊地,“四少爷!冤枉啊!小的没有做过这些事啊!也不明白少爷在说什么啊!小的冤枉啊!”
舒闻抬手,“把他嘴给我堵上,吵死了,带下去关起来!”
刘管事也蒙了,不是,这难道不应该再盘问会儿嘛?就这么抓走关起来了?!
烟止站在门口,等着舒闻下达指令,舒闻叫了另外一个仆役道:“让你安排的小厮,准备好了吗?”
仆役躬身:“回少爷,一切准备妥当。”
舒闻抿唇一笑,“好,让他跟着剩下的两位管事回去,接下来就看这几位管事怎么做了。”
朱管事和周管事回到自家院子半个时辰后,便都悄悄去了王管事的院子。王管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着朱管事和周管事的报告。
王管事抬眼,“这么说,你们都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朱管事和周管事齐齐摇头,也不怪他们,本就事发突然,他们还候在前院,能听到才有鬼了。
王管事冷哼一声:“废物!来人,把那小厮给我带进来。”
一个小厮被领了进来,王管事道:“你在内院可听见什么了?”
小厮道:“回管事,小的没听太清楚,依稀只听到少爷赏了吴管事银子,后又赏赐了刘管事,小的看到两位管事喜滋滋的离开了。”
王管事眼睛转了转,向身边的随从问道:“那两位管事可回来了?”
随从答道:“没有,少爷好像派人把他们护送出庄子了。”
王管事惊道:“什么?!这两个混蛋!遭了!”朱管事和周管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相顾无言。
王管事立马道:“你偷偷出去,别被人发现了,去通知肖寨主,可以动手了。”
朱管事疑惑道:“动手?王管事你想做什么?”
王管事冷笑道:“我在保我们的命!怕是那两个怂货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了四少爷,如果我们不先下手,做掉他,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
正在外院扫地的杂役,悄悄转身,想离开,却被王管事的随从一刀毙了命。王管事冷漠道:“埋了,别叫人看出端倪。”
这边的舒闻,看着表,数着时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向烟止问道,“韩齐回来了吗?”韩齐就是那个被一刀毙命的小厮。
烟止摇了摇头,舒闻道:“熄灯,走吧。”
舒闻带着烟止和剩下的三个仆役,悄悄从小路离开了。
不一会儿,王管事便带着土匪肖东从院子的外墙翻了进来,一大批土匪把舒绥的院子围得严严实实。王管事握着刀,轻轻将舒闻的房门推开了,谁知房门上牵着一根引线,刹那间烟火被发射上了天空,王管事暗道不好,赶忙带人退出内院,可还没走出院子,院子外的土匪惨叫声、枪声此起彼伏,土匪死了大半,没死的也都被堵上了嘴,绑在了一旁。士兵们站成一排,举着枪,对准了了王管事和肖东。而舒闻则站在士兵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肖东气急败坏的质问着王管事:“你他娘的不是说只有一个少爷和几个随从吗!”
王管事也是又惊又气:“我怎么知道!”
肖东气得想砍王管事,舒闻使了个眼神,小厮们便上前按住了两人,将这二人绑了起来。
舒闻又吩咐道:“把吴管事,刘管事带上来。”
王管事这下才明白,自己这是给自己人算计了。舒闻不想和这群贼人多说,大半夜闹了这么一通,庄子上下的仆役也都闻声赶来了。
舒闻将这五位管事和土匪头子肖东弄成了一排,对着庄子其他人道:“从今天开始,以前的事我概不追究,你们之前跟着这几位做的事,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有异心,再做伤天害理的事,那么,他们就是各位的下场。开枪!”
瞬间,五位管事都被打成了筛子。
除了枪声,茶庄里没有人再敢发出一点声音。天接近破晓,有光正慢慢浸入大地。
舒闻看了看时间,转身对烟止道:“学到了什么没有?”
烟止沉吟了片刻,“学到了,能动手绝对不讲道理。”
舒闻被逗笑了,“如果不能动手呢?”
“那就挑拨离间。”
舒闻被噎了噎,叹气道,“哎,小女孩。”
烟止却调皮一笑,“我知道的,四少爷,第一,不跟讲利益的人讲道理,因为往往人心不足蛇吞象,能用钱买到的东西,谁都能买到,反而不值钱。第二,有规则,不忙着执行,总要先捏住把柄,才能后顾无忧,杀鸡儆猴。最后,老生常谈,不打无把握的仗。”
舒闻赞赏的看了看烟止,“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替舒家管理茶庄?”
烟止有些怔然,“少爷难道不是直接吩咐我吗?”哪还由得自己愿不愿意。
舒闻拿出扇子,扇了扇,挡住半张脸,笑道:“我又不是土匪。愿意,你就留下了,日后好好辅佐八小姐打理茶庄,不愿意,你就和我回阳城,我会给你寻一个好差事。毕竟是个女孩子。”
烟止跪下行礼,“烟止愿意一切听少爷差遣。”
舒闻收了扇子,“起来吧。那你便留下来吧。”
天亮了。
柳君懿跟着舒闻回来的路上,表情都是震惊,不愧是老狐狸啊老狐狸!也太狠了点!
再后来,舒闻经常往茶庄跑,每次去都提溜这糕点,每次回来都是春风满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看庄子,还是打着看庄子的借口去逛窑子。
舒绥有一次还问过舒景,明明是舒绥的茶庄,舒闻怎么去的比自己还勤快,要知道舒闻手下还有十几家铺子和庄子呢。
舒景听到舒绥的疑惑,只是笑,“他啊,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呢。”
舒绥还是疑惑,舒景只是摸摸舒绥的头,“你长大了就懂了。”
怀表指针转到了12点,“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