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水北》玉瓒

2、故事的第一页

　　柳君懿吃过午饭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百度起了舒绥出生这一年的历史。
　　1910年在历史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年同盟会发动广州新军起义、共和会成立、清政府开始颁行币制、立宪派发动了第二次以及第三次请愿、第一次全国运动会举行、国会请愿代表团被迫解散。
　　也是在这一年，舒绥诞生于世，成为了阳城舒家的八小姐，受尽宠爱和荣华富贵。
　　柳君懿将照片妥善放回匣子中，又拿出了信件出来阅读。
　　柳君懿拿出最底下的一封，动作轻缓地将信封打开。毕竟是九十年前的老物件了，纸张早已泛黄，变得又薄又脆。柳君懿甚至一度以为这纸拿出来就要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在空气中变成粉末了。
　　信中这样写道：
　　“远山，展信悦。
　　听闻你所属的军队已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25军，你因为立了功升任了师长，真是万般祝贺了。
　　我在家一切都安好，只是父亲的老毛病总是反复发作，母亲焦急得不得了，哥哥们也因为战事四起都不曾回家了。但是还好的是，昨儿个五哥让他的副官带了个很有名的医生来到家里为父亲诊治，医生说父亲只需按时服药，调理好身子，应该就无大碍。母亲这才安下心来。
　　哥哥们每周都会向家里报平安，这也算是这家里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对了，父亲之前拨给我的糕点铺子和茶庄我也有在好好打理着，母亲都夸我越来越能干了呢。
　　哎，我有好多好多话都想同你说，但当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又发觉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所以我盘算了会儿，我还是不浪费纸张的好。
　　远山，如今战事四起，家里一切都安好，你无需分心，千万保重！
　　应离”
　　柳君懿读完信，仿佛看到宛如少女怀春的舒绥就坐在自己面前，她提着笔，脸颊红红的，一边懊恼自己总是说的话像流水账，一边又巴不得把所有遇见的事儿都一股脑的告诉远山。真是有趣得很。
　　柳君懿将第一封书信搁下，正准备拿起第二封阅读时，便被窗外的雷声惊着了，看着如豆大般的雨点逐渐下得越来越大，不禁喃喃道：“哎，下雨了。”
　　呢喃完，柳君懿才从椅子上惊坐起：“哦！下雨了！我被子还晾在外面呢！完了完了！”
　　柳君懿一边喊着一边快速地向门外奔去。得亏柳君懿的小短腿倒腾的快，被子才没被淋湿。柳君懿将被子放在了窗台上，便又蹬蹬蹬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柳君懿拿起小桌几上的清茶茶轻抿了一口，看了看窗外，此时窗外的天空犹如黑云压城般让人压抑，雨声交杂着雷声，仿佛要将这个人间淋个透、洗个净一般。
　　她搁下茶杯，不由得想，那年的舒绥也是在这样的气氛里写下了这封信吗？
　　柳君懿盘腿靠在了椅背上，伴随着雨点轻轻摇晃着身体，享受着这一时刻的静谧。说来也奇怪，明明窗外雷声大作、雨点如泄愤般坠落大地，柳君懿却总能在这时候感到内心无比的安静与舒适。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妈妈敲开了柳君懿的房间门叫她去吃晚饭了。柳君懿将信封小心翼翼的收回了匣子中，便出了房门去吃晚饭。
　　吃过晚饭后，柳君懿收拾着厨房，想着赶紧收拾完去把信看了，结果还是被柳妈妈抓了苦力。柳君懿只好认命的去勾毛线。
　　等柳君懿忙活完已经是快22点了，要知道柳君懿觉得满了20岁的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任何行为的熬夜了。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秃秃的脑袋的。所以柳君懿便乖巧的爬上了床，准备进入拥有很多很多帅哥的梦乡。
　　当柳君懿成功入睡后，她再次睁眼，竟又是阳城！只是这次连柳君懿都摸不准是几几年，因为在她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按了快进。舒绥从一个小奶娃娃都快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舒绥在舒家平安且快乐的长大着，舒家一家老小对舒绥疼爱得紧，几乎可以夸张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都怕摔了。
　　舒绥不爱闹，总喜欢安安静静坐着看书，还特别容易害羞！所以她的五哥舒业和六哥舒成总爱带着舒绥出去玩，让舒绥长长胆子，好歹是阳城舒家的八小姐，哪能让别人小瞧了去！
　　但是舒业和舒成带着小舒绥去的是阳城的百乐门，硬生生把小姑娘给吓得再不敢出门，舒老爷子为此狠狠责罚了舒业和舒成两个混小子。
　　小舒绥拿着小篮子怯生生的站在祠堂口，看着正在里面罚跪的舒业和舒成有些愧疚。这时四哥舒闻蓦得从小舒绥背后站出来，牵着小舒绥的手走进了祠堂：“绥绥莫怕，五弟和六弟不会怪你的。走，跟着哥哥一起进去。”
　　舒绥和舒闻来到了舒业舒成的面前，舒业舒成看着来人，立马行礼道：“四哥好。”
　　舒闻点点头：“嗯，你们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舒业和舒成像两只霜打了的蔫茄子，闷闷道：“回四哥，知道了。”
　　舒绥小心翼翼的将小篮子上的布掀开，把里面一盘盘精致的小糕点拿了出来：“五哥六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舒业舒成闻着糕点味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口塞进嘴里，舒业打着哈哈道：“哎，没事儿，也是我俩皮，只是绥绥你下回别再害怕和五哥出门就成，五哥保证!下回一定带绥绥好好出去玩！再不去那腌臜之地了！”
　　吃得满嘴都是糕点末的舒成也赶忙抬起手做保证状：“我也保证！绥绥你做的糕点也太好吃了！我我我明天还想吃，可以吗？”
　　小舒绥甜甜的笑着：“好呀好呀！哥哥们喜欢吃，绥绥就天天给哥哥们做！”
　　舒闻满意的点点头，牵着小舒绥道：“行吧，你们继续罚跪，我带绥绥去找三哥温习课业了。”
　　舒业舒成一脸替小舒绥可怜的样子：“哎，绥绥你真惨，这么快就要遭受来自三哥的魔鬼手段了。”
　　舒绥一脸疑惑：“有吗？三哥很温柔啊。”
　　舒闻噗嗤一笑，伸出手将折扇挡在面前，幽幽道：“我可是听见你们说三哥的坏话了哦。”
　　舒业舒成瞬间一脸死灰，看来今晚的三百遍千字文是少不了了。
　　舒闻将折扇转了个圈，合了起来，轻敲着手掌心，“要我保密，也不是不可以，50两。”
　　舒成大惊：“四哥你不如去抢！”
　　舒闻摆摆手，又牵起了小舒绥往门外走去，“行吧，我也不勉强，只是三哥——”
　　话音未落，舒业立马气急败坏的大声道：“知道了！四哥今晚就等着收钱吧！”
　　舒闻扯起嘴角，笑出了声。便带着小舒绥离开了。
　　祠堂内的舒业舒成愤愤道：“四哥真是只老狐狸！”
　　走出祠堂的舒闻心情大好，对着小舒绥说道：“那五十两给绥绥买漂亮衣服好不好？”
　　小舒绥认真的摇了摇头：“不用啦四哥，绥绥的衣服已经有好多好多了！四哥留着自己买好吃的吧！”
　　舒闻被小舒绥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他轻轻摸了摸小舒绥的头，“好，四哥留着，给绥绥买好吃的！”
　　小舒绥有些懵：“哎？不是给四哥自己吗？”
　　舒闻一把将小舒绥抱了起来“我们绥绥这么听话可爱，当然给绥绥买了，好啦，绥绥咱们去找三哥吧，小心一会迟到了，三哥罚你做算术哦！”
　　小舒绥一怔，抱紧了舒闻的脖子：“啊！对哦！我最讨厌算术了！那我们快点去吧四哥！”
　　舒闻闻言一笑，“好！绥绥抓稳了！我们出发！”
　　柳君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生羡慕，现代的大部分人家都是独生子女，能有个对自己好又不欺负自己的哥哥都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舒绥真幸运，一出生就有了7个，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柳君懿块给自己郁闷死，镜头又转向了书房，三哥舒景正握着小舒绥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导着小舒绥写字，语气温柔并无不耐烦，甚至时不时还轻声夸奖绥绥真棒，小舒绥站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的笑着。
　　谁能想到那个驰骋沙场的冷面阎王会有这么一番温柔的模样，怕是舒景手下的兵看到自家上司这个样子，得吓死吧！
　　舒景怕小舒绥累着，便搁下笔：“绥绥要不要休息会儿？”
　　小舒绥摇摇头：“绥绥不累！”
　　舒景还是将小舒绥从椅子上抱了下来，“那不行，咱们必须劳逸结合，绥绥也不想累生病了让大家心疼吧？”
　　小舒绥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嗯嗯！绥绥不想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担心。”
　　“那好，绥绥咱们去休息会儿，正好看看大哥二哥给你带的礼物好不好？”
　　小舒绥眼睛睁的的大大的，欣喜道：“好呢！”
　　舒景抱着小舒绥来到了客厅，“绥绥一会儿要去谢谢大哥二哥，知道吗？”
　　“嗯！绥绥知道的！要有礼貌！”
　　“乖。”
　　客厅里，舒景陪着小舒绥拆开一个个礼物，小舒绥的眼睛里都是欢喜，笑声就没有停过。
　　等着礼物都拆完了，舒绥跟着舒景来到了大哥二哥住的风园，见到了大哥舒创和二哥舒杰，舒绥和舒景向两位哥哥行礼：“大哥，二哥安好！谢谢哥哥们送的礼物，绥绥都超级喜欢！”
　　舒创爽朗的笑着：“绥绥喜欢就好！大哥下次再给你带！”
　　舒杰也跟着点头：“对了，绥绥，跟着舒景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舒绥定定点头：“有哦！”
　　舒景向着二哥微微颔首，舒杰满意的摸摸舒绥的小脑袋：“那就好，绥绥先和三哥去吃点点心吧，二哥有事要和大哥商量。”
　　舒绥点头，舒景便牵着小舒绥离开了。
　　景象戛然而止，柳君懿又再次睁眼，她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9点一刻。
　　柳君懿躺在床上，有些惆怅，她真的好羡慕好羡慕外祖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