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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家国在前(四) ...

  •   “可这都是听别人说的,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江余抬头看她:“临安将军听说过吗?可否去他府邸,帮我传信?”
      莺莺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世袭临安名号的江锦,漠北杀敌的大将军,若眼前的人真的和他有关系……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救了我,也是在救你自己。”
      莺莺搅着衣裳布料:“不是我不帮你,我根本走不出去,且听闻,将军日前去南海练兵,不在京中。”
      江余垂眸,良久后,说:“那,给我一把铁剪子。”
      ……

      趁着夜色,莺莺推开旁边熟睡的男人,穿上衣物,跑到马厩里,里面气味难闻,她皱着眉头,捂住口鼻。
      仔细辨认着,她找到那匹江余说的马。
      红色的毛发,马蹄铁上刻着林字。
      她把绳子松开,暗自道:“也算是我为自己赌一把了。”

      江余用了一夜,把木板上的几个钉子弄松,为了掩耳盗铃,她留了几个虚挂着。
      白天不好行动,她依旧假装虚弱,当着送饭人的面吃几口饭菜,等没人注意后,再暗自吐出来。
      她现在,要保持清醒,等待时间。
      莺莺深更半夜进来时,江余已经把窗上的木板拿掉。
      夜色很美,星星灿烂。
      江余看着窗外,果然有人在下面站着,她回首问:“你叫什么名字?”
      “莺莺。”
      “我是问,你的名字。”江余重复着。
      莺莺顿了一下,有些生涩地说:“何然然。”
      “我记住了。”
      江余站在窗前,“你先走。”
      莺莺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江余算着时间差不多,向着外面喊:“江极乐!江极乐!”
      远处声声马蹄,江极乐啸着,朝这处奔过来。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赶忙进屋,江余一个箭影跳下去。
      极乐稳稳接住,下面的人拿着刀剑去追,江余坐好:“极乐!走!”
      极乐惨叫一声,江余回头,有一人趁机也跨上了马。
      江余拿着手中的剪子,朝着他的头戳下去。
      ……

      极乐性情其实是暴躁的,一开始,谁也驯服不了。
      林未丞带去马场调教了几次,也算是认了林未丞这个主人。
      可只认他一个可不行,林未丞带着江余坐上马,游遍了云江的山水间。
      “江极乐,你是来保护她的,讨好我可不行。”
      极乐马意识到,它若讨好江余,便有上好的粮草吃。
      江余成了它第二个主人。

      极乐驮上江余,飞快地往郊外奔去,甩掉了后面的人。
      江余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极乐拴在树上:“极乐,休息一会,等天一亮,去司马府。”

      莺莺又吃了苦头。
      妈妈拽着她的头发:“胆子不小啊,敢算计到妈妈头上了。”
      莺莺吃痛,她被妈妈踩在脚底:“妈妈,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妈妈一脚踢她,毫不留情:“那铁剪子,不是你给的吗?”
      脚下的剪子还带着血。
      “不是!不是!”莺莺大声喊着,瑟缩在角落里,带着恳求。
      妈妈丢了人,还损了个差使。昨夜派人到处找,竟一个人影都没见。
      “妈妈!妈妈!”莺莺跪爬着到了妈妈脚下,“饶了我吧!妈妈!”
      妈妈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门外几个在后院打杂的男丁进来。
      “莺莺做错事了,你们让她长长教训。”
      几个男人俯身遵命,上前把莺莺扯到床上。
      莺莺一脸绝望,看着慢慢被紧紧关住的门。
      一男人已经把她胸口的衣裳敞开,莺莺下意识叫出声。
      莺莺闭上眼,不再挣扎。
      为了少些煎熬,她早已学会了如何故意讨好。

      江余一夜没睡,双手发颤,眼底都是血色,看着天边泛起曦光。
      她再次跨上马,往京中走。
      只是还未走多远,就停下来。
      远处站着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是昨夜追她的那几个人。
      江余看了眼极乐,松开绳子。
      “极乐,你跑得快,你先走。”
      极乐不动,围着她转圈。
      江余泄气,想着不然在郊外待几天,等风声过去。
      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浅浅的声音传来:“抓你的?”
      江余回头,那人一身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不是。”
      那人挑眉,“说来也巧,昨晚我在月花楼,看到一女子骑着红马,还杀了一人。”
      见江余不说话,那人继续说:“马就是这匹马,人也很像。”
      江余抿嘴,知已在他面前败露:“你想怎样?”
      若是要拿她去官府,用得着如此?
      那人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量着:“性格刚烈,我喜欢,相貌也好,不如你跟了我,我替你摆平这事。”
      江余拍掉他价值不菲的扇子,问:“你是哪家公子?”
      那人眯着眼,怀疑地看着她。
      “我只是普通民女,不想沦落风尘才出了如此下策。我看你衣着光鲜,跟着你必不会吃苦。可若要我跟你,当先知你身份。”
      那人明显没有想到,江余如此轻易地答应。他后退一步,撑开扇子:“韩公府大公子,姓韩名安。”
      江余有些出乎意料,而后暗自一笑。
      当年,韩公府和临安将军府,还连着点儿姻亲关系。
      江余抬头看他:“你娶我,是妻还是妾?”
      这话逗笑了韩安:“说出来姑娘别笑话,娶妻我自己可做不了主。”
      江余答应得干脆:“好,那便妾。不过我要进京中。”
      “自然。”韩安看着眼前的人,昨夜第一次见,哪怕看不清她的面貌,却不像对旁人般的厌恶,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正好屋中没人,不如就收了,何乐不为。

      韩安叫了人来,让江余上轿,吩咐了小斯把极乐牵到郊外的马场。
      江余没说话,极乐外形太过张扬,若是出现在城中,必是不妥。
      韩公府的轿子,自然没人敢查。
      江余从侧门进了府中,韩安找了个小院让江余休息。
      韩安指尖挑了一缕江余的发丝,轻轻揉着,“我有些急了,我们今晚便安置了吧。”
      江余默然。
      韩安吩咐婢女给江余沐浴更衣,还送来一件红嫁衣。
      江余犹豫良久,还是穿上了。
      仅是收一个小妾,洞房时喝杯交杯即可,不必过多讲究礼数。
      丫鬟们看到收拾妥当的江余,心中惊讶。
      换掉了那身粗布,洗掉脸上的灰尘,一身红衣映衬着,顶顶的美人儿。
      江余看着镜中人,有些恍惚。

      小斯过来传话,说公子马上到。
      江余起身,要出门,身边婢女拉住她:“姑娘,去何处?”
      江余看着院中的海棠花,指着说:“想去亲自摘一朵,放在床头。”
      男娶女嫁,绿肥红瘦。
      丫鬟了然,让她出了门,江余说不必跟着,丫鬟便在门口看着她。
      江余一枝海棠还未折下,看到丫鬟稍微在出神,立刻抬脚往院外走去。
      丫鬟反应过来,在后面追着:“姑娘,你要去哪!姑娘!姑娘!”
      快到院里的韩安也远远听到,急急忙跑过来,看到江余站在一堵府墙下,墙有两个人般高,翻过去是不可能的。
      江余此刻正弯腰扯开墙角的杂草。
      韩安目瞪口呆:“你怎知!”
      江余把墙洞挖开,半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她说:“韩安,回头见。”
      韩安问:“你是谁?”
      江余朝他一笑,便从洞中钻了出去。
      家丁要去追,韩安拦住。
      “公子!”
      “不要说了,今晚的事,不准外传!”
      韩安盯着那个墙洞,脑中浮现乱七八糟的画面,久久静默…

      府墙的这边是个酒楼,江余还有些印象,她直接进了人家的后院。
      院里打水的伙计发现她,看到她衣着松散,一身狼狈,以为是哪家的不良人来偷东西的,厉声斥着:“你是谁?给我站住!”
      江余找着路,飞快地跑走,伙计在后面拿着一根棍子,江余胳膊和背上硬生生挨了几下。
      她死命地逃,看到路就走,来到前院热闹的厅宴上,跌跌撞撞碰着桌子,直到撞翻了一个木桌,满席佳肴清酒落地,她被绊倒。
      旁边有女子惊呼一声,江余浑身疼,双臂用着力,发现根本站不起来。
      伙计追上她,要把她往回拉,却被一人制止,踢翻在地。
      伙计赶紧跪下:“大…大司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江余猛然抬头,眼前的人高挺地站着,身影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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