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48、历练之始

　　晨光熹微。
　　葳蕤的山野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水雾。
　　卷云广场前，已经聚了不少人。
　　“此番历练，一行十三人。”
　　高台之上，白裙女子眉目冷厉，扫过台下的众人，“我会随队同去，算是陪护。”
　　“但历练的本意，是让你们成长。”
　　“所以，若不是遭遇大危险，我是不会出手的。”
　　赤凰淡淡交待，目光顿在角落，越发冰冷了些，“最后，你们这一行需要一个队长。”
　　“弟子之中，当属青翊修为最高，队长便由其担任。”
　　“你们之后的行动，皆由他指挥。”
　　此话一落，台下的人却是面面相觑起来，有的人忍不住将视线投向角落。
　　角落里，张青远离人群，独自站着。
　　张青是此次剑台大比的冠首，算是青字辈弟子中的最强者。
　　这个队长，却被赤凰安排给了青翊。
　　似乎有些不妥。
　　“青青，你是否不服？”
　　赤凰忽然冷声开口，带着一丝嘲弄。
　　张青浮出笑，“并无不服，青翊师兄担任队长，很好。”
　　担任队长，有诸多麻烦和责任，他不想管。
　　赤凰这一做法，倒正和他心意。
　　赤凰收回视线，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此次目的地，是南域的盘龙寨。”
　　“那一处，盘桓着一条金品妖蛇。”
　　“解决它，你们便算历练完成。”
　　“嘶——”
　　乍一听闻金品妖蛇，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金品？”
　　“那可是相当于修士的元婴期啊！”
　　有个胖子尖叫起来，身躯的肥肉一颤一颤，正是刑堂的青蜀。
　　“这要我们去杀元婴妖蛇？”
　　“金丹对打元婴，如何有胜算……”
　　“这不是送死吗？”
　　赤凰冷笑一声，盯着他，“怕了？”
　　“只有这点胆量，不配为剑宗弟子！”
　　这一声冷斥，青蜀瞬间闭了嘴，所有声音都熄了下去。
　　赤凰环视众人，继续道，“那条蛇此时正处于虚弱期，元婴实力大打折扣。”
　　“你们十三人，实力最低都是金丹初期，对付它，绰绰有余！”
　　“有何可怕？”
　　“若是畏惧，你们也可以不去。”
　　“但是，剑宗也不会留你！”
　　“剑宗弟子，从无畏惧胆小之人！”
　　这几句话落，台下更没有声音了。
　　“有人退出么？”
　　她这一问，视线停在身材滚圆的胖子身上，“青蜀，你要退出么？”
　　青蜀连忙摇头，脸上的肥肉都抖了起来。
　　赤凰冷哼一声，“如此，便出发……”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忽然有人匆匆跑来，一连声地道歉，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来人是个身量不高的女子，穿着剑宗内门弟子的青衣，背后背着剑。
　　只不过戴着遮面的斗笠，显得有些奇怪。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她又道了歉。
　　赤凰眉头蹙起，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你是谁？此番历练弟子中，有你？”
　　“我叫青果，是第五峰的弟子。”
　　“这是我的身份令牌。”
　　她腰间系下铜牌，举高展示出来。
　　赤凰走下高台，拿过令牌观摩了一阵。
　　正是内门弟子所用的身份令牌，背面刻了“五”，正面阴刻了一个纤细的“果”。
　　“实不相瞒，我本该是下一批历练的弟子。”
　　“但此次跟队的，是凰仙子。”
　　“我十分仰慕仙子，便想着能加入这次历练。”
　　赤凰动作微微一顿，语调有些上扬，“仰慕？”
　　她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高兴，“凰仙子的飞仙剑法，是我最喜欢的，我恨不能拜入仙子门下！”
　　“可惜，我资质一般，便只是奢望了。”
　　赤凰将令牌还回去，眼中的冰冷之色淡了一丝，“修为如何？”
　　她低声道：“金丹初期。”
　　赤凰点了头，又看了她遮头盖脸的白纱斗笠，“为何戴斗笠？”
　　她一下子低了头，声音有些低落，“我面上有伤，太过骇人。”
　　赤凰淡淡“嗯”了一声，背过手去，“那你便跟着吧。”
　　她看了眼众人，高声道，“人已齐，该出发了。”
　　“此次历练任务，半月之内，必须完成。”
　　“如何前去、如何处理、如何归来，此后一切事宜，由你们队长决定，我并不参与。”
　　她看了一眼人群里的青翊，最后道，“除非生死危机，我不会现身。”
　　“祝各位，好运。”
　　她说完这句话，身形便隐去无踪。
　　历练，便从此刻开始。
　　“凰仙子？”
　　“凰仙子？”
　　胖子轻声唤了几句，没有人回答他。
　　“师傅作为守护者，不会轻易现身，一般此类随行，会距离队伍五里之外。”
　　青翊很快便进入了角色，解释道，而后，召集了人群。
　　“盘龙寨在南域密林，距离剑宗千里之远。”
　　“我们都是金丹期，无法御剑，走大路单靠脚程，花费的时间太多，我们时间不够。”
　　“故此，我们只能从飞羽山翻山前行……”
　　不得不说，青翊当这个队长，倒是不错。
　　分析、安排，都是井井有条。
　　也并不会有人不满。
　　毕竟作为守护者的赤凰，是青翊的师傅。
　　只要人不傻，都不会得罪他。
　　带着斗笠的青果，独自站在人群最外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青蕊显然发现了她，悄悄凑上去，拉了拉她的衣角，笑道：“我叫青蕊，是凰仙子的弟子。”
　　“你真的很喜欢飞仙剑法？”
　　“我可以教给你啊！”
　　斗笠之内传出一声轻笑，声音有些脆，“不必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学么？”
　　“我虽然只学了几招，但是可以教给你的。”
　　“都是内门弟子，这也不是绝学，可以互学的。”
　　她摇了头，“我学不了，因为我的天资不够。”
　　青蕊一愣，连忙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戳中了人家的痛处。
　　“没事。”青果摇了头。
　　“嗯……你的斗笠真好看！”青蕊赶紧找了新话题，笑道。
　　“白纱轻柔得像月光一样呢！”
　　“样式也很规整……”
　　夸斗笠？
　　这姑娘，真是有些可爱。
　　斗笠下的声音，却是变冷了一些，“我性子不好，你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
　　“啊？”
　　青蕊一愣。
　　戴着斗笠的姑娘已经向后连退了数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似乎有些厌恶她。
　　青蕊呆了呆，有些低落。
　　“青蕊是个好姑娘啊，比赤凰好多了。”
　　退开数步之远的“青果”暗暗腹诽一句。
　　小白一声嘲笑，“你刚才还说自己仰慕赤凰呢。”
　　“那不都是为了进队吗？”
　　“说好话总归讨人开心。”
　　赤凰大约怎么都没想到，她视为的仇人，会当面说“仰慕她”的话语。
　　原来所谓的“青果”，正是唐糖。
　　她藏了境界、戴了斗笠、还特意拔尖了声线，就是为了跟着一道前去。
　　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张青出事。
　　她果真是男主角的保姆了，就差贴身护着了。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我还是离所有人都远一些吧。”
　　她方才说给青蕊听的“性子不好”，也是为了藏住身份。
　　唐糖打算做一个毫不起眼的透明人。
　　如此一来，历练结束，也不会有什么。
　　而若她太出挑被人惦记了，最后回去一查，压根没青果这个人，少不了她的麻烦。
　　“啧，张青在看着你。”
　　小白提醒了她一句，“他是不是认出你了？”
　　唐糖抬眼，视线穿过若隐若现的白纱。
　　与她一样，张青也同样远离的人群，独自站在一旁角落。
　　他在看着她。
　　目光探究。
　　此刻似乎觉察到唐糖在回望自己，他缓缓对她露出笑来。
　　梨涡浅浅。
　　不得不承认，张青笑起来，又乖又甜。
　　他从小便是这样。
　　唐糖连忙转过了头，没敢再看。
　　她总觉得再多看一会儿，会被他发现身份。
　　张青的视线仍旧停在这个戴着斗笠的“青果”身上。
　　笑容渐渐收起，眉头轻皱。
　　青果……是谁？
　　内门弟子不少，他自然不认识。
　　但这个姑娘。
　　他觉得自己该是认识的。
　　如此身形、如此声线……
　　似乎想到什么，他眼瞳瞬时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