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47、师傅对徒弟

　　“这个药丸要趁热服下，才有效……”
　　“凡堂主的好心，师傅领了。”
　　张青径直打断他，语气都冷淡十分，“师傅之前吩咐了，不会拿取凡堂主的任何私赠之物。”
　　“您不必再多费功夫。”
　　简简单单三句话。
　　都透着相同的信息。
　　赤凡一顿，几乎愣住了。
　　半刻后，才活泛过来，转了眼珠，“我……”
　　“师傅说了，无功不受禄。”
　　张青仍是打断他。
　　无功不受禄，非亲非故，便不会收受凭白的好处。
　　当断则断，干脆利落。
　　张青抬起手，是送客的姿势，“请回吧。”
　　赤凡低垂着头，还有些挣扎，“她真的……”
　　“真的。”
　　张青冷冷地补了一句。
　　赤凡：“……”
　　“说白了，人家就是拒绝你，你听不懂？”
　　一声带着嘲讽的话响起。
　　尾随而来的赤天高声喊了一句。
　　他抱着胳膊，目光从张青身上划过，最后落在萎靡的赤凡上，“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清醒一些了。”
　　“依我所知，四十五年了吧？”
　　“四十五年，近乎凡人的大半辈子。”
　　“如此年岁，还看不清一个人的心？”
　　赤凡：“……”
　　他掌心里的药丸，滚烫温度都退去，渐渐冰冷起来。
　　“赤糖不喜欢你。”
　　“她不爱你。”
　　“你非要她当面跟你说才死心？”
　　赤天的话一句一句钉他心里。
　　他都懂，只是忍不住会去想那点希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无情的，总归无情。
　　坚持、偏执、强求……都不得。
　　赤凡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眼中的光磨灭了许多，显得了无生气。
　　慢慢收起了那枚药丸，他视线低垂在地，“这么多年，我的确是叨扰她了。”
　　“……抱歉。”
　　“你替我转达歉意……算了，还是不说了罢。”
　　张青：“……”
　　赤天却是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叫嚷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便是赤糖不行，不还有其他姑娘？”
　　“何必吊死一棵树！”
　　“走走走，我给你介绍美人儿去！”
　　赤凡皱了眉毛，想要辩驳什么，却终究没吐出口。
　　他回看了一眼张青，由着赤天半推半拉地牵走了。
　　两人离去。
　　“嘿嘿，少了个情敌。”
　　徐老头揣着袖子飘出来，啧啧嘴，“不过这家伙木愣愣的，女娃娃想来不喜欢，你最要小心的，应该是白九微。”
　　“人家长得俊俏、又比你厉害，更是她师傅，与她相处百年之久……”
　　“依我看，女娃娃对白九微的心思不简单。”
　　“你看便是食灵蛊的食魂之痛，都能忍得下来。”
　　张青：“……”
　　瞧着他不说话了，徐老头又呵呵地笑，像是传授人生经验，“行了，都没定论，也别灰心。”
　　“我看她对你也是极上心的。”
　　“能上心就是好事，怕的就像是赤凡这种，毫不在意……”
　　“青师兄！”
　　忽然一声清脆的女音响起。
　　徐老头往后瞧了，有个簪着白花的姑娘跑来，他眯了眯眼睛，“又或者，你换个人喜欢，便不会有这些烦恼，我看这姑娘也不错。”
　　张青回了头。
　　小师妹青蕊已经跑到了跟前。
　　“你来做什么？”
　　青蕊看着他，声音轻柔又甜美，“青师兄，我是来传令的。”
　　“宗主召集了弟子，要去卷云广场集合。”
　　“现在过去？”
　　青蕊点头，“嗯！”
　　“好，谢谢。”
　　他客气地道了谢，转身便走。
　　青蕊并不在意他的疏离，急忙追了上去。
　　……
　　“青青又要出事了？？？”
　　房间里，唐糖几乎是哀嚎着发出喟叹。
　　“还有七年，我是不是每天都奔波在救人的路上？”
　　“你这个‘又’字用得好，”小白一声嗤笑，“说到底，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你之前改变了他的命定轨迹。”
　　“此后诸多变数，都成了不可预测。”
　　“为了防着出事，你自然要全数兜着。”
　　唐糖捂着脑袋，“报应报应，都是报应……”
　　深吸了一口气，“说吧，又怎么了。”
　　她耐下心来细听。
　　“接下去的剧情，该是张青下山历练，原著里，他随同剑宗弟子前往盘龙寨除妖，中间有小波折，最后发现了血池，发觉了镇魂宗的阴谋，最终便是揭穿阴谋，在化神大能下拼命逃生……总而言之，就是提升境界、收获好处。”
　　“嗯……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唐糖没懂。
　　“此次历练一行，跟队护卫的是赤凰，这一路下去，处处皆可能是变数。”
　　小白冷笑了一声，“你不怕赤凰下黑手？”
　　“你不怕因为微小的命定差异，让张青死在那位化神大能之下？”
　　唐糖张了张嘴，最后道：“……怕。”
　　“那就行了，你得想办法解决这些变数。”小白凉凉道。
　　唐糖：“……”
　　“解决变数……”
　　“一路都可能有问题……”
　　“怎么解决？”
　　“只能跟着去了啊。”
　　她叹了口气，“男主贴身保姆当着吧。”
　　支起下巴，又长长吐了口气。
　　行吧，还有七年，很快的。
　　“你就说吧，距离青青进入钧天遗迹这个剧情之前，还会有哪些需要我兜着的剧情。”
　　小白哗啦啦翻了原著，“嗯，除去这个蟠龙镇……”
　　它停顿了下，又开口，“还有个云坟。”
　　唐糖皱了眉，“云坟又是什么？”
　　“是大能的埋骨之地，”小白淡淡解释了一嘴，冷哼道，“楚北云的坟墓。”
　　“楚北云……？”
　　这个名字，分明是第一次听闻。
　　可她总觉得无比熟悉。
　　还没等她细问，就听见有人敲门。
　　笃笃笃。
　　“师傅，你在吗？”
　　说曹操曹操到。
　　刚还在惦记男主呢，张青就来了。
　　唐糖起身开门。
　　淡薄天光之下，他提起一小篮艳红的果子，红晃晃的有些耀眼。
　　“甜果要吃吗？我新摘的。”
　　他笑吟吟地问。
　　“吃！”
　　“多谢。”
　　她拿过那篮果子，将人迎了进来。
　　“你来找我，有事吗？”
　　拿了一颗，张嘴一咬，略酸，唐糖皱了皱鼻子。
　　“这个甜。”
　　张青拿了颗全红的果子递给她。
　　顺手接过了，吞了半个，果真是甜，她眯起眼。
　　张青找了一处凳子坐下，瞧着她吃得开心，笑道，“师傅知道剑宗弟子下山历练一事么？”
　　历练？
　　剧情来得是真快。
　　她点头，“知道，剑宗一直有这个规矩，凡是新入弟子，总归需要历练一番的。”
　　“你提起此事，是被安排下山历练了？”
　　唐糖是明知故问，但没办法，必须得装不知道。
　　“嗯，宗主召弟子去了卷云广场，说了下山历练之事。”
　　“我此番要去，或许需花费一月有余。”
　　“所以来向师傅报备和告辞。”
　　她笑着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果子，“这样啊，那你小心些。”
　　“对了。”
　　唐糖想起什么，从衣袖里摸出一枚银戒。
　　样式普通，色泽温润。
　　“这是我让器堂锻造的储物戒，正好给你。”
　　“哎，储物戒！”徐老头忽然从断剑里飘出来，凑到那枚戒指之前，眼光有些发亮，“这玩意儿在我们那时候可稀罕了！”
　　唐糖忽略徐老头凑过来那张老脸，将戒指塞给张青，嘱咐道，“虽然不是很大，但早期用用还不错。”
　　“里面我放了一些灵石和丹药。”
　　“你也可以备一些你需要的东西。”
　　“比如日常的换洗衣物、水和食物……”
　　“对吧，我说了，女娃娃对你是极上心的。”
　　徐老头揣着袖子，往后飘了几步，“虽然今日不同以往，但也不便宜吧？至少得花两百中品灵石！”
　　“女娃娃对你还真是不错啊。”
　　那是。
　　毕竟男主角。
　　她的任务目标。
　　恨不得将人供起来。
　　不能出丝毫差错。
　　银戒最后落在了张青左手的无名指上。
　　他摸了摸戒指，露出笑来，“师傅对我真好。”
　　唐糖随口道，“你是我徒弟，自然要对你好。”
　　“除了徒弟呢？”
　　猝不及防，他忽然问道。
　　唐糖些微一愣，抬眼看他，“什么？”
　　“师傅对师尊，也是这般关心吗？”
　　唐糖没多想，直接说，“他又不是我徒弟，用不着我关心。”
　　白九微比她厉害多了，还用得着她来关心照顾？
　　更何况，白九微惦记着她死。
　　她没甩脸子就不错了。
　　对于这个回答，张青显然很高兴，面上的梨涡更深了一点。
　　或许，如今只是“师傅对徒弟”的关心。
　　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一步一步，终会变成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