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157、我安排的

　　食灵蛊和死气，提前发作。
　　白九微和张青当即无法再动，一个心痛不已、一个垂垂老去。
　　场下所有人哗然惊恐。
　　唐糖提剑就要冲上去，却被沈白牢牢抓住胳膊。
　　“我说了，你安心围观。”
　　“我来压轴。”
　　他独自上前，笑眯眯看向天知，“师傅，你可以试试，写不写得死我？”
　　天知瞳孔一跳，也笑起来，而后飞速下笔。
　　“沈白走了几步，肉身忽然一颤，在天光之下居然一点一点化作了细碎的灰烬，原来他从万年前存活至今，肉身早已腐朽……”
　　沈白的确走了几步，身体微微一颤，可并没有变成细碎的灰烬。
　　天知看着他瞳孔又是一跳，落笔再写，“……沈白忽然头痛欲绝，有剧烈的魂魄撕咬之感，原来沈白早年夺舍他人身体，并没有完全祛除原有身体的魂魄，此番原魂苏醒，反抗于他，要将他撕成碎片……”
　　沈白依旧不急不缓地靠近他，哪里有痛苦的样子。
　　天知咬了牙，落笔还要写。
　　“别写了。”
　　“你写什么都没用。”
　　沈白此时距离天知不到五丈之远。
　　天知猛地后退，“小欢，拦住他！”
　　天欢略略点头，飞身便上。
　　“拦不住我的。”
　　在沈白的轻笑里，天欢神色一凛，只见他一抬手，便是绝大的威压当面杀来，一下子将她抛飞数十丈之外。
　　天知此时停下后退的脚步，他漆黑颜色的瞳孔中，闪烁出了金色的光芒，看向沈白。
　　“你以为我只会利用天机书吗？”
　　“尝尝我的业火！”
　　一声清脆的声音里，金色的火焰忽然从天知眼中跳出，朝沈白飞驰而去。
　　“业火！”
　　林重水大惊。
　　业火，烧魂、烧肉、烧罪孽，可以烧尽天下万物，看这架势，是要把沈白烧成灰烬。
　　熊熊火焰，一下子扑上了沈白满身。
　　“小白！”
　　唐糖朝当空那团熊熊火焰飞身而去。
　　“我说了，你安心围观，一点业火罢了，烧不死。”
　　就在这时，巨大的火焰里，传出笑吟吟的声音。
　　唐糖被无形的威压固在原地。
　　汹涌的火焰里，一道剑芒爆射而出，璀璨剑芒直接将金色的火焰当空引爆。
　　虚空之中，火光沸腾，将半边天空都燃透，火光之中，沈白慢慢现身，分毫无伤。
　　“这……”
　　林重水满脸骇然，“他中了业火……怎么会没事？”
　　枯木淡淡道：“因为他不是人。”
　　林重水一愣，“什么……？”
　　“因为我不是人啊，怎么会被业火所伤。”
　　沈白笑眯眯看着天知。
　　天知心头一颤，“你、你……不是人！”
　　若是常人，被业火一烧，自然身魂俱灭。
　　可是沈白“不是人”。
　　他盯着天知，笑起来，“你不是猜到了吗？我不是人。”
　　沈白并指，虚空一点，“天知存活十数万载，活够了。”
　　哗啦啦，天机书五风自动，快速翻动起来。
　　悄无声息的威压，从他指尖迸发，凛然直冲天穹。
　　这股威压，充满了寂灭无情的味道，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从沈白身上散发出来。
　　前所未有的压力，陡然出现在所有人身上，他们只觉得不远处这个白衣飘飘的的男人，仿佛来自洪荒时代。
　　所有人都抑制不住、瑟瑟发抖、想要跪下，便是像林重水这样的强者，都被出现的威压压得弯腰低头。
　　“这、这是……什么气势！”
　　就算是飞升之上，都不该有这样的威压！
　　枯木也微微弯了腰，额头见汗，却语气依旧淡然，“他不是人。”
　　只有唐糖分毫无恙，她看向远处，“小白……”
　　天知心中浮出一丝恐惧，嘶喊了一声，眼中金光更大。
　　轰然之中，金光迸射，一下子将雪白书页的“天机书”点燃。
　　哗啦啦——
　　业火熊熊，却对这雪白的书页，无法烧却一丝一毫。
　　“天知存活十数万载，活够了。”
　　“没有谁能永恒，没有谁能不朽，终将逝去、终将凋零。”
　　“这是天道法则。”
　　沈白依旧在笑。
　　天知整个人一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他整个人都冻结在虚空中，看着沈白，了然又释然：“你果然，不是人！”
　　沈白含笑点头，“没错。”
　　他的手指在虚空一点。
　　有什么无上的威压，在天知身上一闪而过。
　　观战众人看着，全都愣住。
　　沈白此刻的脸色雪白，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委顿到极点。
　　而天知站在那里，却是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
　　林重水大惊，“那人没事……”
　　天知却一声长叹，“天机、天机……都是天机。”
　　他原本挺拔的身形，一眨眼之间陡然佝偻，皮肤褶皱、牙齿掉落、双眼浑浊，整个人一下子枯槁起来，比刚才的张青更加苍老得可怕，可他身上却全无死气，而像是自然苍老一般正常。
　　噗！
　　就在这时，站在原地的天知忽然身体一僵，他心口，冒出一截雪白的刀尖。
　　“……小欢？”
　　天知眼瞳一缩，“小欢！”
　　天欢就站在他身后，手中牢牢捏着一柄锋利的长剑，从背后穿透他的胸膛。
　　“师傅。”
　　“你的确什么都算到了。”
　　“但是漏算了人心。”
　　天知愣了愣，随后笑起来，“我知道了……”
　　“你是恨我。”
　　“恨我杀了青翊。”
　　天欢抿着唇，想起了替她挡剑的青年，“我……的确恨你杀了青翊！”
　　“我不喜欢无情道，我讨厌无情道！”
　　天知呼吸之间，血沫咳出，“修大道，要无情，我这是为你好。”
　　“都是借口，你从未想过他人。”
　　“你只为自己。”
　　天欢一下子将剑抽了出来，带起一阵血花。
　　喀喇一声。
　　天知的身体忽然开始破碎，像是风化的石像，一点一点碎裂。
　　天知站在原地，有些恍然，又有些想笑，他看向自己的这个徒弟，“我知道这是个死局。”
　　“我也知道你早就和沈白说好了一切。”
　　“活了这么多年，我也够了，活够了。”
　　他说到这里，缓缓转头，看向沈白，咧嘴笑了，“你是天机书。”
　　林重水闻言大惊，“天机书？”
　　唐糖也是愣住，天机书？
　　沈白是天机书？
　　天知淡淡道，“我收养你回天机岛那日，我就知道，你并非常人，没想到，居然是天机书修成的人身！”
　　老得几乎掉牙的天知忽然转头，看向远处的唐糖，喊起来，“唐糖，你知道你穿越而来的真相吗？”
　　“真相，可不是我拿你的怨魂铸剑这么简单！”
　　唐糖一顿，“什么？”
　　“这一切，都是天机书安排的。”
　　“我的所做所为，都是天机书安排的。”
　　“而天机书，就是沈白。”
　　“是他要……”
　　砰！
　　天知苍老的身躯忽然崩碎无痕。
　　沈白缓缓收起手，朝唐糖眯眼笑起来，“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不是天机书。”
　　他说话之间，手掌翻出，那本无法被业火烧毁的雪白书页，忽然着火，一下子被通红的火焰吞灭，不出片刻，就烧成了飞灰。
　　随着天机书化作飞灰。
　　被食灵蛊啃食的白九微痛苦褪去，苍白的面上滴落汗水，垂垂老矣的张青也恢复了正常的样貌，甚至本该雪白的长发都变回了漆黑。
　　“瞧见了吧，我是最厉害的。”
　　“白九微不如我，张青也不如我。”
　　沈白自得地看向唐糖，挺起胸膛，“我是最厉害的！压轴！”
　　唐糖看向沈白，嘴唇翕动，“你……”
　　“我什么？”
　　“放心，我不是天机书。”
　　“一本书，怎么可能成人呢？”
　　他微微笑着，却道，“不过天知这老头说的不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你所经历的痛苦和愤怒，都是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