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152、蓝界姑娘

　　“在这个故事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
　　枯木微笑着看向众人。
　　“讲个故事废话这么多。”徐老头抱起胳膊，想让他直入重点。
　　似乎是没听见他的话，枯木继续道，“不知诸位，对‘三千世界’有什么看法？”
　　三千世界？
　　唐糖摇头。
　　张青并不说话。
　　而沈白也没有搭话的意思，懒懒地换了个姿势。
　　回应枯木的，只有玄淮，玄淮慢慢开口，“三千世界，据我所知，是佛门用语。”
　　“一千个‘小千世界’组成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组成大千世界，而大千世界，包含了小、中、大千世界，是为三千大千世界。”
　　枯木缓缓颔首，认同了他的说法，“确是如此。”
　　“一树一菩提，一叶一世界。”
　　“这并不是佛门妄言，我们所处的大苍，便是这三千世界的一界，而在大苍界外，还有无数精彩纷呈的其他世界。”
　　界外有界，对此，在座的几人并没有怀疑。
　　玄淮更是点头，“大苍千万年以来，无数修士修行、上天入地者并不少，其中就有记载，曾有一人向着天穹一直飞，飞到极远极远的地方，便能望见大苍之外的浩瀚星海、无数闪耀。”
　　“只可惜，那人想要迈向星海，却被无形的屏障阻隔，无论如何，都无法出去。”
　　“而这屏障之外的星海，想来每一处闪耀之地，或许就是一个世界。”
　　枯木缓缓点头，“是了，每一处闪耀，都是一个世界。”
　　而唐糖眯着眼，想到更远，刚才说的屏障是大气层？
　　她忍不住猜测，作为一个地球现代人，她对此想法很多。
　　比如她之前曾经想过，飞天遁地的修士飞到宇宙真空里会怎样，连氧气都没有啊……后来转念一想，这世界都能修炼了，还想什么“真空”“氧气”。
　　枯木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有些走神的唐糖，继续笑道，“我今日要说的故事主角，便来自大苍之外的世界，我暂且将它称之为蓝界。”
　　“此界不同于大苍，没有灵气、不修大道，诸多人类驱使木牛流马、钢铁木块，亦能上天入地。”
　　唐糖听到这里，心里忽然一咯噔。
　　大殿里，烛火劈啪作响，映着枯木的脸，微光晃动中露出恬淡至极的笑，“其实宇内诸多世界，皆是互不相通，可有一日，这蓝界的一个姑娘，忽然闯入了大苍。”
　　“那姑娘没有见过灵气、没有见过飞天入地的修士，从灵气荒芜的蓝界进入大苍，自是高兴惊奇，而后更是觉醒了天之躯，修行起来，一日千里。”
　　他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天之躯，这枯木口中的“姑娘”，是桑？
　　徐老头忍不住惊讶，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被张青压了下去，“听他说。”
　　枯木微笑着，不急不缓道，“入了大苍的姑娘，往后便兴致勃勃地游历起来。”
　　“从东域到西域，从南域到北域，一路修行，一路游玩。”
　　“某日途中，她在莽荒林救下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儿，蓝界姑娘心软，便将他带在了身边，更是教他说话识字、修行炼体，且称之为弟弟，二人虽无亲缘关系，却甚是亲近……”
　　“是沈白！”徐老头一嗓子已经喊出来。
　　被点名的沈白并不说话，只微微一笑，眼角的泪痣都带着欢快的意味。
　　张青皱着眉，又拉住他，低声道，“别打断！”
　　在坐的几人，除却玄淮，其实都看得到徐老头。
　　枯木并不在意，继续道，“再往后，便是蓝界姑娘带着这位弟弟四下闯荡，入禁地、闯界狱……随着年岁过去，她修为愈高、名气也愈高，后来进入西域，见得此地匪患严重，便从头至尾整饬一番，立下了小小的宗门，叫做镇魂。”
　　徐老头依旧插嘴，“对对对，桑主成立了镇魂宗！当年谁也看不起，没想到数十年后，我镇魂可是大苍第一宗！”
　　枯木缓缓道，“再后许多年，蓝界姑娘也遇见了心仪之人，那人是大苍的天骄之一，面相俊秀、只是性子有些沉闷、太过木然。”
　　“是云狗！”
　　“云狗哪里是性子沉闷，他就是死板、不知变通！”
　　徐老头忍不住又是一嘴。
　　枯木微笑不减，“这位天骄，自然也是喜欢活泼灵气的蓝界姑娘，两人相悦、匹配同称，本是美谈，但不料有人传出了姑娘是血杀星转世的消息。”
　　“都是胡说八道！桑主怎么可能是血杀星！”徐老头又是忿忿，时至今日聊到这话都生气至极。
　　几乎枯木每说一句，他就忍不住插嘴。
　　枯木继续说，“血杀星，意为当世不祥、主杀伐动荡，天骄自然不相信，可此后，他陆续得到姑娘杀人的消息，更是亲眼见她灭一宗门，于是便信了，更在其宗门的怂恿下，要行诛魔一事……”
　　“云狗是没脑子！”徐老头又是插嘴，咬牙切齿，“这条狗他……”
　　啪地一声。
　　徐老头还没说完，就被和张青收进了天罗剑。
　　张青只收他进了剑里，却没有屏蔽老头的感知，只是不想再听他插话罢了。
　　枯木嘴角带笑，顿了顿，继续道，“蓝界姑娘并不知晓天骄变了心，只欢欣着打算与之结亲，却在琉璃台的大宴之上，被一剑刺入心口……这是心爱之人，要她去死。”
　　他轻飘飘的话，落在几人耳里，却是让人有了不同的表情。
　　有人叹气，有人愤怒，也有人恍惚。
　　作为当事人的唐糖，却是属于无所谓的那种。
　　这些都是“桑”的故事而已，即便是她上一世，但也与现在的她无关。
　　过去的都过去了，沉湎无用。
　　她还安抚似的拍了拍身侧人的手背，那是张青攥紧的拳头，显出了一丝愤怒青筋。
　　枯木还在继续，声音不急不缓，别有韵味，“被心爱之人刺杀，蓝界姑娘伤心欲绝，最后选了玉石俱碎，焚了身躯、烧了元灵……”
　　“而元灵既毁，本不该有转世，却因为有那位弟弟的奋力相助，得了安然转世。”
　　唐糖听到这里一顿，转头看向沈白。
　　所以她能转世，是沈白在帮她？
　　“但说转世，也不尽然，蓝界姑娘并非大苍之人，转世也忘不了前尘，所以那位弟弟只能只抹去她的记忆，让她从头再来。”
　　“万年之后，在东域的一方小国里，正直洪水肆虐、流民盈街，蓝界姑娘忽然醒来，已成了失孤的小小孩儿。”
　　这故事剧情，是讲她转世成唐糖的经过？
　　唐糖微微皱眉，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经历的过去，略有些奇怪。
　　“此时此地，饿殍满地、食不果腹，化作小孩儿的蓝界姑娘苦苦挣扎，濒临饿死之际，忽有一出尘仙人，从天而降，救助于她。”
　　“这仙人收她为徒，教授仙法，知晓她患有心疾，更是屡屡奔波、对她关怀备至，蓝界姑娘自然心存感激，朝夕之下，渐生爱慕……”
　　“等等！”
　　“不是这样的！”
　　唐糖一下子站起来，她越听越不对，赶紧打断，“没有生爱慕啊！”
　　枯木对她微笑，“赤糖施主别急，这只是一个故事，且听我往下说。”
　　她看着枯木的样子，没办法，只好又坐了回去，然后对张青猛摇头，她差点就要举天发誓，自己绝没有对白九微心生爱慕。
　　“蓝界姑娘对收她为徒的仙人心生爱慕。”
　　枯木继续缓道，“这位仙人对她似乎也有意，似是两情相悦。”
　　“只不过蓝界姑娘的心痛之疾越发严重，仙人苦寻灵药，终于找到一棵仙草，说是让蓝界姑娘服下便好。”
　　“蓝界姑娘不疑有他，欣然吃下，却没料到，这仙草竟是取死之药。”
　　“原来，她这缠身的心疾，不是天然而生，是这仙人在她身上设下的食灵蛊虫，只为吞食她的元灵、取得她的肉身。”
　　“仙人收她为徒，对她极好，甚至流露出的爱意，都是故意的。”
　　“他是为了陨命的爱人，苦寻复活之法近百年，终于找到蓝界姑娘这具天容之躯，只要蓝界姑娘身死，便能用这身躯复活他的爱人。”
　　说到这里，枯木略一叹气，接着继续道，“蓝界姑娘再次被爱人背叛，香消玉殒，死去之时，忽然记起上一世的种种。”
　　“两次背叛，痛彻心扉，姑娘生出许多不甘和怨气，这怨气越来越浓，将她残存的元灵染得漆黑。”
　　唐糖忍不住偏头。
　　这剧情她可没经历过，新展开？
　　枯木轻声往下说，“就在此时，忽有一中年男人踏天而来，伸手就将这漆黑的元灵收了过去。”
　　“其实，蓝界姑娘所经历的两次背叛，都是这中年男人一手操纵。”
　　唐糖：“啊？”
　　这剧情转折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