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153、被操纵的故事

　　“就在此时，忽有一中年男人踏天而来，伸手就将这漆黑的元灵收了过去。”
　　“其实，蓝界姑娘所经历的两次背叛，都是这中年男人一手操纵。”
　　唐糖：“啊？”
　　这剧情转折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操纵？中年男人是谁？”她忍不住惊疑。
　　枯木微微下压着手，“不急，且听我继续往下说。”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更早一些，早在蓝界姑娘进入大苍之前。”
　　他慢慢道，“在大苍的北域，更北一些，有一座海外孤岛。”
　　“岛上有一宗门，门人寥寥，却都是大机缘者，他们窥探天机、利用天机、操纵天机，知过去、晓未来，近乎无所不能，于是，这岛便被称为天机岛。”
　　“而天机岛的岛主，早已臻于飞升巅峰，再进一步，便能跨入未知之境，突破大苍限制，进入更高的世界。”
　　“可彼时的大苍，界壁浑厚，无法以个人之力破开，无人可以离开大苍。”
　　“岛主因此被困大苍近万年，他一直在寻找突破之法，找着找着，便找到了界外。”
　　“以界外之人的怨魂塑造‘无情道’中最为锋利的一剑，斩得了大道，也斩得了大苍的界壁。”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看向唐糖，轻声下了结论，“故此，那岛主特意引来了蓝界姑娘，又处处以天机操纵来设计于她，让她深陷情怨。”
　　“天骄的背叛、仙人的食灵蛊，甚至于蓝界姑娘亲近的那位弟弟，都是他别有用心、故意操纵，只为了求一道界外之人的漆黑怨魂。”
　　“在岛主的笔下，蓝界姑娘因为深爱之人的背叛，生出怨恨，让他如愿得到了怨魂，塑出一剑，最后成功破开了大苍界壁。”
　　枯木说到此处，轻轻摇头，“可惜，他笔下的故事，总是不受控制，他处处算计，却遗漏了人心。”
　　唐糖听到此处，忍不住皱起眉毛。
　　前面的她都懂，可这故事的转折，却让人疑惑了，什么天机岛岛主，什么界壁，什么无情道，什么人心……
　　“你是说，桑和我的那些事……都是被人设计了？”
　　枯木并不回答她，而是看向一边，坐着的沈白依旧优哉游哉，“故事我便说到这里，至于其他详细，或许你可以问一问沈施主。”
　　唐糖当即转头，看向沈白。
　　此时沈白吸引的，不止是她一人的目光，玄淮和张青，也盯着他。
　　可他眼里只有眼前的姑娘，笑起来眼睛狡黠，“你问吧，想知道什么。”
　　唐糖犹豫了片刻，才道，“他刚才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是真的。”
　　“这大苍的灵气早已开始衰竭，或许一路衰竭下去，到了最后，大苍也会如那蓝界一般，变得毫无灵气，而那时先死的，定然是高阶修士，天知自然不甘去死。”
　　“于是他数万年之前就开始寻找破开大苍的法子，最后打算用界外之人的怨魂塑出最锋利的一剑，去破大苍。”
　　“而这界外之人，就是你。”
　　“你的穿越、我的存在、楚北云和桑、白九微和你，都是他一手操纵的剧本罢了。”
　　“他手里那本‘天机书’，蕴含了天道的力量，写下什么就会实现什么，所有的故事，都只是想让你生出怨恨来，污染元灵、变成怨魂，好让他攫取后拿来铸剑。”
　　沈白一字一句地说了，神色认真。
　　一切都是个局？
　　唐糖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刚才说，你的存在，也是被那个岛主操纵的剧本？”
　　沈白并不否认，“是啊。”
　　他朝她眨了眨眼，抱起了胳膊，“我其实是那位岛主的徒弟，是天机岛的圣子。”
　　唐糖一顿，看向他微微睁大眼。
　　“我当初可不是小孩儿，而是夺了那小孩儿的舍，才成的沈白。”
　　“目的无非就是接近你，然后作为一个‘观察者’，去促成‘情怨’这个故事。”
　　唐糖瞳孔微微一缩。
　　听到这里，她一时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好。
　　自己过去的所有经历，那些爱恨，都只是被别人设计好的故事。
　　“很生气？”
　　沈白带着笑，轻声继续道，“也不用生气，天知他千算万算，漏算了人心。”
　　他伸手出去，握住她的一簇长发，绕在指尖，“我这个‘观察者’，陷得太深，以至于最后叛变了。”
　　“一心想帮你跳出他的剧本。”
　　唐糖抬眼，看着他棕褐色的瞳孔，清澈里倒影出她的模样。
　　他薄薄的嘴唇翕动，笑道，“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什么蠢货白九微、楚北云，你该选我才对。”
　　张青已经沉着脸上来，“松手。”
　　沈白眉梢一挑，斜眼看他，“我不止是她万年前最亲近的人，也是她万年后最亲近的人。”
　　“在你之前、在白九微之前，每时每刻、我都在她的识海里，这是最亲近的交融。”
　　张青：“……”
　　沈白勾着嘲讽的笑，“你什么都不是。”
　　张青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过去的故事里，他甚至没有一点存在的痕迹。
　　“你知道天知手里的那本‘天机书’吗，他写下什么，便会应验什么，若不是我，所有的事早已结束。”
　　“而你，除了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用。”
　　张青陷入更为长久的沉默，这时候，连徐老头都说不上什么安慰的话，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却被她拉住手。
　　唐糖终于反应过来，拉住了张青的手，“你别走。”
　　“这些事……太复杂。”
　　“我讨厌复杂的东西。”
　　“我只喜欢简单的、直接的东西。”
　　她挽住了他的胳膊，“其他的都不管，反正我现在就认定你，不许走。”
　　张青看着她，她眼里带着些微的烛光。
　　“……好。”
　　“啧，糖你也太无情了。”
　　沈白这时候凉凉地自嘲，“我这么累死累活帮你，结果你却喜欢其他人，唐糖你没有心啊。”
　　唐糖转头看他，“因为喜欢就是喜欢，没有条件的。”
　　“你帮我这么多，是我欠你，你要我怎么还都行。”
　　“但喜欢不行。”
　　沈白笑了一声，“我还没那么卑鄙，我可比白九微那个蠢货高尚多了。”
　　他又转头，去看玄淮，“事情你都听清楚了，到时候白九微醒了，和他说清楚，祛除七情丝后，他还是偏向理智的。”
　　“回头，还要找他演一出戏。”
　　玄淮一顿，然后点头。
　　“现在，天知大概在气得跳脚吧，他安排好的故事，又变得面目全非。”
　　沈白挂着嘲讽的笑，声音忽然大了些，“师妹，既然来了，我们不聊一聊？”
　　几人一惊。
　　只有枯木，笑着起身迎人。
　　大殿之外，有一柄漆黑的纸伞，纸伞之下，是身躯窈窕的年轻姑娘。
　　她抬起纸伞，目光不知看向谁，声音低沉，“好久不见。”
　　“……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