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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酒桌宴席换杯盏 ...

  •   堂上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桌上的佳肴倒是没动过,是在等他们俩。
      经夫人因怀有身孕早早便用了膳,此时已在房中睡下了。
      八个人整整齐齐地将桌子围了个圈,露出个小口子,把经飞跃旁边的位子让给了凤却和鹤倚风。
      “凤兄弟,你们来了啊,快坐。”经飞跃把他们俩按在主位左边的两个座位上,问“鹤小兄弟,现在好了没。”
      “我没事了。”鹤倚风的语气淡淡的,却也不是生气。
      “那就好,我们开席吧。”经飞跃放心了,没介意他的语气,只当是害羞了,心想,小孩子嘛,哭一哭,不是什么大事。
      桌上蒋航、高杰、孔畅、陈乐生、时小六、时小七,都是熟面孔,其中混入一张白净腼腆的脸,坐在了经飞跃的右手边,在一帮子小麦肤色的人里特别打眼。
      不过经飞跃身为主人要邀请谁来家里吃饭,也不由客人决定,有不认识的人也是件不足为奇的事。
      鹤倚风倒是往右边瞥了两眼,小动作给本人逮了个正着。
      想是白日里一身铠甲裹身,看不清脸,笑着向鹤倚风又介绍了一次,“我是文同佑,字齐康,普天同佑,家泰齐康,刚才城墙上的那个。”
      校尉的甲胄一穿,裸露在外的皮肤基本被遮了个严严实实的,漠北的烈阳拿那身铁皮没办法,顶多恨恨的每天把他烤成个人形移动火炉,文同佑甚至还被闷白了好几度。看上去像个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文同佑是个很可爱的娃娃脸,他笑着介绍自己的时候,左边脸颊上还有个浅浅的小酒窝,眼睛弯弯的,一点也没有军人的肃穆杀伐之气,更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经家的宴席氛围很好,一帮子人有说有笑的,就没停过一刻,凤却感到了久违的热闹,也小酌了几杯,当然离成年还有还好的鹤倚风是不被允许喝酒的。
      酒过三巡后桌上是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全乱了套,一群人喝的面脸通红。
      时小六,时小七本来是喝茶的,后来聊开了他俩偷偷喝了几口酒也没人管了,现在两个人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趴在高杰身上,一个劲地说要骑他去外面走商队。
      无缘无故被当成骆驼的高杰,给这两混小子气笑了,把他俩从背上撸下来,撅吧撅吧扔桌子底下睡觉去了。
      陈乐生大着舌头讲胡话,活像一场单口相声,孔畅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陈乐生还想反驳,结果孔畅笑得更厉害了,差点竹子倒栽,从凳子上滚下去。
      蒋航和经飞跃坐在一起,讨论下次行商的事,文同佑换了个位子,换到了凤却和鹤倚风旁边,仍是一脸无害。
      凤却收起嘴角的笑容,垂眸,向刻意坐过来的文同佑问了句:“有事?”
      文同佑笑得没心没肺的,回答说:“不是什么大事。”
      “你怀疑我们。”鹤倚风却一眼看出他的目的,语气肯定。
      文同佑收起了那副嬉笑的样子,少年郎的稚气褪去,渐渐现出了军人的血气,仿若一方宝剑被抽出剑鞘,寒光凛凛,“不算是,你们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身份不凡,带着个小孩,大漠里行走连行囊也没有,和经哥也只呆过半天,太巧合了,简直像为了混进城故意在路上等他们。”
      “你不信经飞跃?”凤却饶有兴味地问出这句话。
      “虽然,经哥很相信你们,照道理我也不该多加怀疑,但我是风卷城的士兵,我有义务调查清楚每一个入城者是否心怀鬼胎,另有目的。”文同佑的声音在醉意下显得有些飘忽,但是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他的眼底有光,赤忱而明亮,“我要为每一个相信我的百姓负责,我是风卷城的士兵。”
      肺腑之言,掷地有声。
      “唉。”凤却少见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这里离边境实在太近了。”
      “是啊,离边境太近了。”文同佑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了忧心的神情。
      宴散时将近戌时,六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经府大门,又分开往自家方向走,走了一半文同佑回头喊了句:“凤公子,你是个好人。”
      笑得傻乎乎的,率真又明亮,像个孩子。
      “你们说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经飞跃摸不着头脑。
      凤却早抱着鹤倚风回房休息了。
      小孩子得多睡觉才能长高。

      酉时二刻,鹤倚风小朋友就被他的凤却师父赶上了床。
      床铺不小,两个成年人躺上去空间都是绰绰有余的,更别提鹤倚风还是个小孩。被子是新翻的,松软温暖,特别舒服。
      鹤倚风闭着眼睛失眠了。
      一股馥郁幽香的气味,从凤却身上传来的。宁静悠长,很像他这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实际上心软又好说话。
      伴着凤却身上的檀香,鹤倚风胡思乱想了一阵居然睡着了。
      凤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滚到了他怀里。
      猜到了是什么。
      掖紧了被褥,一把抱住了某个主动投怀送抱的软绵绵小可爱。

      翌日清晨,陡然爬升的温度叫醒了风卷城的所有人,这座风沙中的边陲小城从黑夜醒来,焕发出熠熠生机。
      凤却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练剑,练的也不是独门秘笈,不过是最基础的剑招,劈、砍、崩、压、撩、格、截、刺、扫。
      一招一式都轻灵玄妙,一眼望去几乎以为脱去了剑招原本的形意,细细看来又不过是寻常剑法。
      美人舞剑自是好看,今日舞的却不是剑,凤却只是随手折了段槐树枝,花苞初绽,露水莹莹,也是别有一番风情,白衣翩然,神态专注,举轻若重,手中的花枝仿佛是不世出的名剑,无锋自锐,剑意非凡。
      经家大院里的老槐树满枝鹅黄,树下素衣胜雪,剑心无双,人间凡仙不过如此。
      琼枝金瑶破薰风,玉色飒飒卷流云。

      凤却自五岁便跟师父洛嘉言上此间山习剑,至如今十八岁,算来也有十三年了。
      师父说他是天生习武的料子,他也没辜负自己的一身天赋,头五年师父只教最基本的剑招,那五年里他的日子都是上午练剑,下午听师父授课,晚上再抽两个时辰,入定修习内力。
      到了第六年,洛嘉言将《濡水剑法》传给了他,多年雷打不动,风雨无阻的练习基础剑法的好处终于初见端倪。
      仅一年时间,凤却就将剑法九式融会贯通,从剑形境界一步迈入剑势境,招式间已有雷厉风行之势。
      在剑势境停顿两年后,他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领悟了剑意,挥剑间已是自在随意,独具风格,然后洛嘉言就扔了个包袱让他自个下山悟剑去。
      三年历练,结识了一位好友,也确实让他的剑意和内力更加精进,但是始终摸不到剑心的边,陷入瓶颈。
      第三年年末,他回山,与师父相谈一场,突然顿悟剑心。
      剑有素尘,寒酥为景,冰霰成灾。
      剑心为守。
      闭关半年后,突然收到好友祁深修书一封,上书十万火急,邀他前往京都云浮一叙。祁深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此番邀约自是义不容辞,他再次下山,却不是报恩,而是叛友。
      鬼域三都一战,祁深与其妻鹤霜月死于,他剑下。
      剑心激荡,险些境界跌落。
      一式终了,收剑敛气。
      幸而,幸而,鹤倚风还活着,他还会活的好好的。
      他保证。
      拿命保证。

  •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凤却捕捉一只自投罗网的鹤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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