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连续两天的舞蹈课程，刚开始还好，什么感觉都没有，今早起来突然就不太行了，手臂和大腿酸痛到不行，他平时也是会锻炼运动一下的，之前听学过的同学说过，但也没想到有那么疼。
上楼梯还好，下楼的时候，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使劲打颤，要不是丢脸，他都想扶着把手了。
一只手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小初，你怎么走得那么......”那人停顿了一下，继而爆发出引人注目的笑声，“那么难看，特别像我爷爷。”话毕，突然反应到说错了，连忙摆手，“不对，不对，是像老人家。”还特意加重了后面三个字。
季云初摸着他的头，笑得不怀好意，“乖孙，爷爷不会怪你的，哈哈哈.......”
“你笑个屁，我是口误，就你这个样子还妄想做我爷爷，你做梦吧。”白果怒不可遏。“听说你去学舞了？学的怎么样，要不要给兄弟来一段。”他笑得别有深意。
季云初揪住他的头发往后一带，另一只手勒住他的脖颈，突然的发力，他措手不及，挣扎了一会儿也没挣扎出来，也不知道吃的什么，明明都一样高，偏偏每次都被他捶得死死的。
背后的人恶狠狠的说：“你还想不想看。”
“不想看，不想看了。”他头摇得象拨浪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松了手，白果往下一沉，跑出一段距离，假装吐口水，朝着他喊，“狗屁，我还要喊，你来打我呀。”
季云初咬牙切齿，真是孙子，拔腿正要追，脚下一个趔趋，差点没摔下楼梯，急忙扶住楼梯把手。
白果见状笑得前俯后仰，直拍手，“您老慢慢走，小心闪了腰，再见了！”说完麻溜的下了楼，徒留他一人望楼兴叹。
英语课上，老王还在上面喋喋不休，季云初架了一本书，头埋在桌子上，已经昏昏欲睡了，倒不是他不想学，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些个字母明明和拼音差不多，可组合在一起就有叫人昏睡的魔力。
突然面前的书被拿下来，他刚想发作，想到还在上课，头也没抬的默默又把书立了起来，踹了前面的凳子两脚，压低了声音说，“哎，别打扰我。”
前面的人默不作声，季云初也没在意，继续趴在桌上，书又被拿了下来。
他想后一靠，不耐烦地扭了扭脖子，“嗨，兄弟，安静点上课。”刚要低头，感觉哪里不对，仿佛刚抬眼的瞬间，似乎瞥见了老王沧桑古朴的脸。
脸上的表情稍显扭曲，他不想相信的缓缓抬头，老王的脸瞬间放大，吓得他往后一仰，差点没摔，椅子的背靠碰到后座的桌箱，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时显得异常突兀。
这个时候，他也顾得不得全班的同学齐刷刷的注目礼，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心虚地把椅子拉上前，端正坐好，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老王敲了敲桌子，食指弯曲凑到鼻尖，咳了一声，“有些兄弟确实应该好好听课了，下次再让我看到谁开小差，就别怪我用兄弟的办法处理他了。”
“哈哈哈.....”一些同学哄堂大笑。
季云初有些羞愧，青春期的男孩儿，总有大人难以理解的自尊，所谓的要强，好胜只不过是他们在以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在维护罢了。
宁城实验在距离七中两个十字路口的街区，不过十几分的路程。经过七中时，学生已经不似刚放学时那么多，简言突然想到季云初，偏过头朝七中的校门口看了几眼。
李曼远看到了几次，忍不住地问道，“小言，你在看什么呢？七中有你认识的人吗？”
“嗯，”简言点点头。
“谁呀，都没听你说过。”
“不会是哪个女生吧？”齐磊搭上简言的肩膀，调侃。
少年时期没有太多的烦心事，男孩子的话题也没有太多，嬉闹的俏皮话也都差不多。
“并没有，之前在少年宫认识的朋友。”他摇头，哭笑不得，怎么就能扯到女生去。
看了几次也没有看到人，他回了头。
“怎么？没看到？”李曼远想了想又说：“要不要在这儿等会儿，反正也不急。”
“你傻呀，七中早就放学了，万一人早走了，我们在这儿干等，这不是有毛病吗？”齐磊翻了个白眼。
“小磊好像......说得有道理，算了，走吧。”
路上有好些七中的学生，蓝白相间的校服，和实验的差不太多，实验是红白相间。
正值下班，放学高峰期，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车辆行驶的声音，喇叭声，行人的说话声，不绝于耳。
“简言！”
他好像听到有人喊他的的名字，但又不太确切，继续向前走。
“简言！”
又听到一声，“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两人一脸茫然，“没有啊。”
齐磊凑过脸，斜眼笑道；“言儿，你是不是爸爸在心底对你的呼唤了，哈哈哈......”话才刚说完他就克制不住自己，笑成一团。
简言无奈地笑了笑，给了他一拳，“你小心我打着你。”小团子假装凶狠，只可惜肉嘟嘟的脸没什么作用，还显得可爱。
转身看向四周，灰蓝的轮廓映入眼中，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季云初，待到看清来人，“真的是你呀，季云初！”
“不然呢，还会有谁。”眼神扫到齐磊和李曼远，又回到简言身上，“我喊你两声了。”
“我就说我听到了，”这话是对齐磊和李曼远说，他搓手解释道，“哈，没想到你还没走。”
“对了，这是李曼远，这是齐磊。”他转移话题，摊开手，倾斜了身子，分别对着两人。
“你绝对是刚才小言说的少年宫的朋友！”齐磊向来性格外放，对大部分的人都自来熟，季云初还没答话，他的手都已经搭在人肩膀了。
“我叫季云初。”
四人也算正式认识了。
“阿初，你和小言是怎么在少年宫认识的，你也是学钢琴的吗？”
“不是，我学舞蹈。”季云初并不是自来熟的性格，简短了语句。
齐磊仰头，做思考状，“舞蹈啊，这点比小言厉害。”
“是呀！”简言从齐磊旁边探出身子，“季云初比我厉害好多，那么疼他都没有喊，我都要疼哭了。”
简言被齐磊挤到一边和李曼远一起，他则侧着身斜着走，一路滔滔不绝。这说话的功夫他也是服的。
“对了，周六来我家吧，我爸妈白天不在家，一起打游戏，打CF！”齐磊跳到前面，边倒着往后走，边和他们说话。
简言笑着回答：“好，等我两上完课就来你家。”伸出手把他拉回来，在蹦就撞树了，“季云初，你也一起吧！”
一提到游戏，大部分的男孩子都会心动，季云初也想去，本来还担心和他们也才刚认识，不会邀请他，这下合了心意，笑得露了虎牙，像是吃了鱼干的猫，沾染了憨。
季云初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是有刺的黑猫，又拽又酷，笑着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傻气，“好啊，我CF很厉害的。”说着脸上颇是得意的神色。
晚饭以后，季云初刚把作业做完正准备看会儿电视，就听见有人在敲他家的玻璃。
郊区的房子大都是自家建的，除了宅基地富余的人家会建围墙，弄个庭院什么的，大部分的人家都是没有围墙。
黑夜的背景，季云初一转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扁平扭曲的脸，玻璃映着屋里的灯光，形成虚影，窗外的人还咧着嘴，呲着一口大白牙，往窗户上喷着白汽儿，冷不丁点的吓得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季爸季妈被他这一跳，也吓了一跳，季妈一巴掌呼在他手臂上，“你这孩子咋咋呼呼地干嘛！”
季云初咽了咽口水，手指按耐不住的抖，“窗.......窗外。”
“窗外怎么了？”两人疑惑地回头，同被吓了一跳，“这是哪个儿，大晚上的吓人。”
窗外的脸好像知道做错了什么，把脸离窗户远了些，左右看了看，朝他们招手，一脸喜气。
老妈看了一会儿，才指着他说，“哎，小初，这不是你小学同学，赵然吗？”
季云初还是没想起来，他都初二了，小学都过去三年了，应该不是很熟吧。
倒是一旁的季爸想起来了，“是赵然呀，小时候来过我们家几次的那个小孩。”
也怪不得季云初想不起来，赵然是在他五年级的时候转过来的，只不过在一起同班一年，六年级时好像又是因为他爸爸工作的原因又转了校。
小孩子的记忆远不比大人，更何况是这样的场景，打死他也想不出有这么个同学。
要说有交集，也不过是他突然的仗义相助，事后他也没多大感觉，无非就是多了个小跟班。
五年级的小孩子已经会拉帮结派了，看到一个刚转学过来的插班生，又不怎么说话，还有点零花钱，自然是要问候问候的。
附小的后面的旮旯角落最适合，一下子一帮人就把赵然围在墙角，为首的是个小胖子，比赵然高出小半截脑袋，叉着腰，歪着头看他，脚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
“赵然，是吧！兄弟伙儿最近手里缺点这个。“小胖子食指和拇指摩擦了一下。
赵然知道这是想收他的钱，他犹豫了，用手摁住衣服口袋，这是他今天一天的饭钱，老爸今天要加班，他妈妈又去他奶奶家了，要是钱都给他们了，他还不得饿死了。
“呦，小子是瞧不起咱哥几个儿了。”小胖子朝两边的抬了抬下巴，给了个眼色，旁边的小喽啰立马会意。
四人步步紧逼，赵然慌了，长这么大他也没打过架，看来这钱是保不住了。
几个人联手，两个人使劲掰开他的手，另一个人趁空隙拉开他的衣服口袋，他也急了，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们再抢我的钱，我就告诉老师。”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几人哪能轻易放了他，本来抢钱就完事儿，这下可好还得挨一顿揍。
“那还想告诉老师，兄弟们，打他，看他还敢不敢。”小胖子站在一旁，学着大人的模样，沾了些口水，一张张地数手里的钱。
正数得开心，手里的钞票就被一把抢走了。
季云初把钱揣在兜里，迅速勒住胖子的脖颈，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抬头扫了一眼还在动手的三人，一脚踹到一人的屁股上，吼道：“起来！”
那小孩儿被踹了一脚，一头扑倒赵然身上，赵然厌恶地推开了扶着墙爬起来，站到季云初身边。
季云初低头，小声地说：“钱在我左边的兜里，你拿了赶紧走。”
“可是你......”赵然不放心，虽是几个小孩子，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季云初也是小孩。
“废什么话，快走。”季云初低吼了一声，当时还觉得挺酷的，颇有老大的风范。
季云初记得那个时候，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情，有点生气，正想逃课出去打游戏，恰好碰见了了赵然他们，脑袋一热就上去了。
他鲜少打架，主要觉得请家长太丢面儿了，并不代表他打不了。四人人都没他高，对付起来虽然麻烦，也还行，当然还是被打了几下，被老妈训了一顿，但那帮人也没好过，他就觉得舒服多了。
这之后，赵然跟了他一个学期，季云初比他大了小半年，他就一直叫他云初哥。
赵然爸爸是做生意的，给了他什么稀奇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和季云初分享，也来过家里几次，季爸季妈也都还有印象。
季云初眯着眼睛，努力看清，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赵然从后院的窗户绕到前门，季云初开了门，见他两只手提了好些东西，看到季云初，把右手上的东西轮到左手上，张开手臂就是一个熊抱，拍着他的背。
“好久不见了，云初哥。”他差点没哭，整张脸皱在一起。
季云初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咳了几声，“咳，兄弟，你稳一点儿，快拍死了。”
赵然松了手，不好意思地捏了捏了手，笑道：“嘿嘿，太久没见云初哥了，激动的。”
“这孩子，来就来怎么还拿上东西了。”季妈看着孩子提那么大包东西，心疼地赶紧上手帮他拿下来，嗔怪道：“姨还会亏待你不是。”
季妈对赵然的印象挺好的，话不多的一孩子，小时候黑瘦黑瘦的，这才初二就跟大人似的，个儿也高，壮了不少，不像小时候那般精瘦，俊了不少。
“几年不见，小然长高长帅了。”老妈打趣道，“快坐，我给你们去切点水果。”
“阿姨，不用麻烦了。”这样的盛情还搞的他心里紧张。
“小然，没事，就当自己家。”季爸，拉他坐下，给他到了一杯茶。
昭然点头，接过茶水，“谢谢叔！”
“客气啥，这孩子。”
季云初剥了一颗花生在嘴里，这么多年没见，他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老妈不在，就季爸和他爷俩，气氛是真的尴尬，要是老妈在肯定和赵然有说不完的话，林美人就是唠家常的天才。
季母姓林，名婉。林美人是季云初偶尔会叫的称呼，大部分时候都叫老妈。
估计是老爸也受不了这个氛围了，朝着厨房喊：“小婉，好了没有啊。”
“好啦，好啦，催什么催。”老妈看着老爸就是一个白眼，转过脸看着赵然。立刻笑意盈盈，叉了一块苹果递给他：“小然，给。”季云初也是佩服老妈这变脸的能力。
“小然，你这次也是和你爸一起回来的。”
“嗯，我爸的公司稳定了，就在宁城了。”赵然把苹果肉吞下去。
“那你现在在哪个学校？”季云初插了一句。
“宁城实验。”
宁城实验吗，他随口一说，“离我们学校挺近的。”
“嗯，这样就可以经常和云初哥打球了。”本来宁城实验他是不想去的，他想去的是七中，要不是他爸没有门路进七中，要不是实验离七中还不算远，他肯定不会妥协。
赵然放下叉子，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叔叔阿姨，过几天我爸请客吃饭，我想邀请你们一起。”
季爸季妈相视一笑，这哪里是邀请他们，恐怕是借着邀请他们，请小初才是真的，季妈妈没有戳穿小朋友心思，顺水推舟，“我们两个老人家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小初代表我们去就可以了。”
季妈拍了拍季云初，眨了一下眼睛，使了个眼色。
老实说他没有特别很想去，他对赵然的印象就停留在四年前和刚才，委实谈不上什么交情。
转念一想，赵然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太过分了，“好，不过，我周六有约。”所以如果是周六的话就不奉陪了。
“好，那到时候我发消息给你。”赵然把手机拿出来，黑色的直板，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季云初很少研究这些。
“云初哥，你的手机号码我存一下。”
“135******”
“存好了，也挺晚了，我就不打扰了，电话联系。”赵然举起手机晃了一晃，“叔叔阿姨，云初哥我就先走了。”
“这孩子说什么打不打扰的，有空常来。”朝季云初喊，“云初还不送送小然。”
“不用了，不用了”赵然把鞋穿上，站在门外把季云初往屋里推，“挺晚了，快休息吧！”说完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季云初双手一摊，这可不是我不送，人有自己的想法。
挨了季母一记眼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