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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合作 ...

  •   出了清琉居的大门,便察觉身后跟着的人没了踪影,我以为他是跟丢了,或者不想跟了,却在一个时辰后,又被我发现了他。

      颍都多水,准确的说是整个北浠都是多水的,其楼道,小巷错综复杂,仗着自我轻功不错,便带着那人左拐右拐拐了大半个时辰,企图甩掉他。

      却不料,他就是个狗皮膏药,一旦黏上便难缠的很,无奈我只好作罢,不过也庆幸,他虽一直跟着,却从不逾距,与我始终隔着十丈。

      他既不作声响,便是受了幕后之人的吩咐,不得对我有其他做派。

      若我只是在清琉居憋屈的慌出来透透气,那有这么一个人跟着倒也无碍,保不定危急关头还能寻求他的帮助,可我不是啊!我要的是逃,离开这破地方,去寻娘亲说的那个人,留在他身边,增强灵力的。

      所以,有他在,绝不妥。

      可他轻功比我差不得多少,或者还会更胜一筹,而论武功,不知他强,却明白自我的脆弱。

      跑的久了,肚子也应景的响起,颍都不愧是北浠王都,虽已是亥时,可街道上贩夫走卒依旧多不胜数。

      闻香寻了个摊子,要了碗馄饨,吩咐了不要葱花,姜末,多辣椒后坐下等待。

      脖颈里挂着的碎玉扳指因跑路而掉出衣外,我一低头便瞧见了它。

      我将串着红绳,清水透亮的扳指拿在手中来回摩擦。

      垣王,慕名。

      虽与青衣慕名同名同姓,可与阿娘所言的也差的委实也太远了些,一丝侥幸被我从脑中祛除。

      还是快点找到垣王,求了霉运,修了灵根回不周山吧!

      街贩的速度很快,没二三刻,一碗带着热气,喷香袭人的馄饨便被他端着送到了我跟前。

      只一眼,便心生不喜,问着那小贩,“这馄饨可是拿错了?”

      那小贩瞧我一眼,摇摇头,“没呀,姑娘的馄饨就是这碗的。”

      我走过去将那小贩拉到桌前,指着那碗中葱花姜末问他,“我记得我是说过不要葱花姜末的,怎么,还放了的呢?”

      小贩有些支吾道,“这,这是一个红衣公子吩咐的,说姑娘挑食不好,还说是姑娘旧友,我真以为他与姑娘说旧识的,这才听了他的话放了这葱花与姜末。

      姑娘也别生气,如果当真不喜,我给姑娘换碗就是。”

      制止了他替我换碗的动作,摆了摆手,“没事,不用换了。”

      那小贩开心的“诶”了声的回了锅前,舀着勺子又是水起水落。

      红衣又这般好管闲事的旧友,除了他,应该也没旁人了吧!我拿着筷子使劲的戳了个馄饨,一口咬下,咀嚼着,眼泪都快无奈的流出来,真讨厌,真的,讨厌死了都,来了这人间怎么还能碰到他呀!

      赌气的将一整碗的馄饨悉数吃下,连汤都不曾放过,付了店家两个铜板后迅速离开了颍都。

      这是我思考后的结果,我实在是讨厌那人讨厌极了,但若问我为什么这般讨厌其实也不过是心底自卑罢了。

      不管是处人世还是神仙道,总会有一个别人家孩子,而覃墨便是处在我身边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他是药王洞少主,自小天资聪颖,不管是仙术还是医法总能举一反三,是我们这一辈里遥不可摘的星星,长的又风姿绰约,剑眉星目的绝世模样,在前些年的岁月里,我也曾将他暗自放在心间过。

      只可惜,我有意,他却无心。

      也庆幸,我有意,却瞒住了不曾让他知。

      阿娘师从药王洞,与这一任的药王仙乃是师姐妹,凭着这层关系,在察觉我没有灵根后便也拖了让我入了这药王洞,拜药王仙为师。

      药王洞弟子学徒的地方不在天界,离着不周也近,我便页乐的前去学习。天根不足,自小被嗤笑,我也难受,有一法子既可让我自保,又可让我自证能力,我自是努力再努力,争取做到最好。

      学徒一年,鲜少的得到了夸赞,拿到药王派发的第一份成绩单时,我开心极了,想着,总算有一点可以证明我很好,真的很好了。

      十四年,一个生于神界的人除了通晓了各路神仙本事,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神与人其实一样,被数万条戒律框架着,神也会疯,所以,很多年纪小的,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背后阴人的小神为了不疯便选择了堂而皇之的欺辱。

      而那个被欺辱者在很多年里都只是我,一个不容于神族的人。

      弱小又可怜,胆怯又无谓,没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通天的家室,被欺负了也学不会告状。

      这样的一个我,多适合垫底,多适合衬托红花。

      一个经常垫底的人忽而成了佼佼者,是不可以的。

      那几个已为地仙的师姐瞧不惯的将我的成绩单扯得个粉碎,还捻了个决将我定住,关在了药王山里一处阴暗的不能再阴暗的洞府里。

      我不吵不闹的依着她们将我关进去,待听到门落锁声后,微微睁眼,瞧着那,等着他来救我。

      若我所看不错,在入这里之前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他,那个欺负了我一年,却也承诺仅他可欺负我的覃墨。

      我等着他来,履行承诺的将我解救。

      可等到术法消失他也没来,我毫无想法的自己撬了门,出了洞府,离了药王山,回了不周,并且再没有踏足过那,他来过几次不周,见我都是一如常态,他有些娇惯,老爱欺负我,似是被他欺负惯了,也就不反抗的依着他欺负。

      他要的我能做的,都依了他,唯独那桩,他让我回去,我拒绝了。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硬挤上去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是自己受累。

      不知不觉便出了颍都城,赶着门禁的前一刻而出,出城时,守门的兵士还对我好一顿教育叮嘱,无怪乎,我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娃,出门在外万万要保全自己,要多留个心眼。

      我一一应下,只觉得人,也不错。

      可应下之后就是内心编排,此时此刻,最好来个人让我出出气。

      良久,深觉一语成箴的滋味不太好受,离城三里,便有一伙子黑衣人从暗处而来,拿着刀,执着剑的刺向我。

      我轻功虽好,可一味闪躲,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力量大,左边躲过了这个,右边便刺来另外一剑。

      半柱香过,我撑不住腿脚软下,犹豫了下朝着身后吼道,“你主子派你来就是看戏的吗?还不快出来。”

      我没有猜错,这个始终跟着我的人真的武功高超极了。

      有他在我便很是怡然自乐的站在了一旁看戏,他用的是一根铁甲软鞭,鞭子这一兵器软软塌塌的,世人觉得满是女儿气,倒是很少有男儿去用,还耍的这么好。

      仅一刻钟,茶都不能凉却的短,他便将所有的黑衣人打伤在地,走到我跟前,回报道,“这些人,姑娘想如何处置?”

      我关注点不在此,便随便回他,“按着你们的规矩办吧!”他得到话便起身将那一群将死却未曾死的人杀了个精光。

      我瞧着他,若有所思,他唤我姑娘而非公主,看样子,他幕后之人便是让我顶替公主之人了。

      还未开口问他,便被忽而出现的声音倒了胃口。

      “没想到一年不见,小九脾气见长啊!”

      我回身瞧他,风姿绰约不减,眉眼含笑,眸中多情,瞧他这副模样,不免苦从心来。

      “我脾气一贯如此,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如果知道这帮人背后是少主,那借长安一万个胆子,也是不能伤他们一分的。”

      他瞧着我,笑出了声,亦步亦趋的走近,企图挑拨着我的长发,被我闪身一躲,“少主,长安已长大,合着人世间的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样的举措以后还是别了吧!”

      他一记嗤笑,越发的凑近我,“小九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人世间的规矩了?”

      我往后退一步,低着头,半垂着眼,瞧着他织锦赤色长袍随着他的举措来回摆动,“长安是个人,自然要守人的规矩。”

      他见我这般生疏也失了与我挑逗打闹的性质,憋着嘴,道了声,“这么久不见,小九还是这么怕人,真不好玩。算了,守规矩就守规矩吧!本来还想着与你这么久不见好好亲香亲香的。”

      我不再搭话,使了个眼色给那跟着我的侍卫,让他带着我,使着轻功离了那地方。

      之后覃墨如何我再不知,也不想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依旧喜欢以欺负我为乐。

      “你说什么?”我一个没忍住的吼出声,瞧着端正身子,直立不屈的戚如意,再次问道,“你说让你跟着我的人是清琉居者?”

      戚如意点了点头,回道,“是。”

      瞧着他那幅和菱葳有的一拼的冰冷模样,继续问道,“如果方才我不叫你,你打算继续跟着我多久?”

      他似是考虑了下,回道,“不会多久,先生有吩咐,如果姑娘遇着非常情况属下便可将姑娘带回清琉居。”

      “所以,方才算是非常情况?”

      他点点头,应,“是。”

      我实在是受不住这般温吞,一言一回的性子,但现下除了他,我也无从知晓关于居清琉的事,“那我问你,现在我,,”还能走吗?

      他没给我机会将话说完的一把打晕我,横扛在肩上,辇步飞跃的带回了清琉居,他用事实行动回答了我那个未出口的问题,现在的我是走不了了的。

      再次醒来,是一个时辰后,戚如意守在屋外,虽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走,可我醒了,便该去找他兴师问罪一番。

      不过问罪的结果就是我被碰了一鼻子灰,他见我推门而出,匆匆行礼道了声“失礼。”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速度之快犹如夜中幽灵,无声无形。

      环顾四周,依旧是桃开朵朵,了淡墨痕,口中馄饨之香依稀还残留着,而我却被冷风一把拉回,他说的果真不错,这清琉居,我一时半刻还当真逃不开了。

      可即便是逃不开,我也不要懵懵懂懂的活着,假扮着这个根本不熟悉的公主,然后去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夫君。

      任由他们安排的,一步一步的走。

      我理了理妆容,见并无异样,便大刀阔斧的朝着堂花梨苑走去。

      一切的谜团,那里或许会有个结果。

      顶着黑夜的风,挑着盏走马灯,摸索着来到堂花梨苑,只他好像猜到我会来似的,让人备了好些瓜果茶点放在白岩石桌上。

      他捧着个汤婆子,畏寒的,裹了个雪色貂绒披风的坐在那,见我过来,嘴角上扬,露出个极富温柔的笑。

      溶溶月色里,白花铺就的青石板上,我提着走马灯,一步又一步缓缓的走向他。

      将灯放在桌上,映着灯光,我瞧清了他的容颜,唇红齿白,面色皎月,肤若凝脂,只有些异样的是人的面庞应该是浑然一体的,而灯光下,他的面庞却此起彼伏,好似有个什么东西附上了。

      我一阵好奇,便不顾男女之防的靠近他,企图瞧得再仔细些,再仔细些,然后,便是趁他不注意的揪着一端,一把撕扯,一整块面皮便这样被我提溜着。

      变故就是一瞬间的事,我拿着那面皮,仔细端详了二三后,神色恼火的斥问着依旧慵懒随性,无所谓模样的少年,“慕公子欺负长安欺负的可开心?易容换脸,也亏的长安值公子如此算计。”

      慕名面色佯汕的看着我,嬉笑回道,“小长安坐,莫生气,莫生气,来坐坐坐,喝点茶,吃个点心,这么好的月色,生着闷气可就不美了。”

      我顺着他的话坐下,将面皮狠狠扔到他的面前,他面色含笑的捡起,略带嫌弃的摸了摸后道,“这禄音的手艺是越来越差劲了,好吃不做,看样子,下个月的赏钱要减半了。”

      慕名的话刚说完,我便看着一个蓝色身影从里屋匆匆跑出,站到慕名的身旁,拿过面皮,很是爱惜的弹了弹灰,言带委屈的说,“明明是公子脸糙这才使得面皮不服帖让长安姑娘发现了端倪,公子却偏偏只赖这面皮不对。还妄图借故扣奴才的月钱,公子如此做派真是丢王府的脸。”

      我没有兴致听他们继续打闹下去,逮了个关键字词,问道,“王府?慕公子究竟是何人?可能与长安说个明白?还有,长安的随身侍女蕲嫣如今又身在何处?还望公子给个明白。”

      慕名似乎极爱品茶,今次,他又烹了一壶,择了个杯子放到我面前,然后添茶,还捡了块桌上糕点,递给我,“这是我离国特有的浮云酥,小长安尝尝?”

      我犹豫再三的接过,拿在手上,看向他,“公子,”

      他截住了我的话,有些委屈的瞧着我,做出个可怜样的问我,“小长安还是唤我清琉吧,那样亲密些。”

      被他撩拨的我一阵恼火,合着今朝所有的不快将那浮云酥狠狠的拍在桌上,面粉制成的糕点瞬间散成一团黏糊在桌上,“慕名,慕公子,还请不要再如此戏弄长安。”

      他可怜样不减,拉了拉我的手,觉得有些寒凉后将怀中汤婆子塞到我的怀中,又将我的双手覆在上面,“小长安的手真冷,快捂捂。捂捂就不冷了。”

      慕名见我捂着汤婆子,却还是身形单调,便吩咐着禄音去给我拿着大氅子。

      他的手离了我的手,我的手覆在汤婆子上,我瞧瞧汤婆子,又瞧瞧他,“公子究竟意欲何为?”

      他复捡了块糕点伸到我的嘴边,带着一丝讨好道,“唤我清琉。”

      “慕,”

      “你唤我声清琉,我便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瞧着他,瞧不出个名堂思想,只好顺着他,唤道,“清,,清琉,”

      “哎。”他应得格外兴奋,“问吧,我很重承诺的,你唤了声清琉,我便回你个问题。”

      我不知他这是戏弄还是真实,只好带有怀疑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叫慕名啊,慕名而来的慕名,小长安不是很早就知道了么?”他伸着手捡着糕点递到我嘴边,“啊,”

      我别过脸,生气的不想回他,果真是戏弄我的。

      他转了个身将糕点依旧放置我嘴边,哄到,“啊,,小长安吃一口嘛,吃一口清琉就回答小长安一个问题哦!”

      又来?我怒火中烧的瞪着他,瞧着他的把戏,“好长安,清琉不会骗小长安的,你就尝尝嘛!”

      我接过,问道,“欺我如何?”

      他皱眉沉思,玩赖回我,“如果清琉欺骗了小长安,就罚清琉再喂小长安吃糕点。可好?”

      手上糕点瞬间被我捏碎,我别过头,起身欲走,可又想留下问问清楚。

      生了气又怎么好自己消气,只好别着头,等他再一次的哄我。

      他倒是没给我,如果他不哄我,我又该如何的思考,讨好道,“清琉不会骗小长安的,小长安就尝尝这浮云酥嘛,真的,很好,很好吃的。”

      我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还未咀嚼完毕便问道,“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喝了口茶,回味无穷的面色满足的回我,“我啊!我就是我啊!”

      瞧他这样,只觉得自己蠢透了,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他,当下再次别过头,再不理会他。

      他见我真的生了气也不再玩笑,认认真真的回道,“我就是我啊,我的阿娘是茶商顾府嫡女,十五岁入宫成了先王淑妃,我的阿爹便是先王,而我么,因体弱多病被王兄爱护,封了个没有实权的垣王。

      而我又爱好山水,便学着文人骚客的模样附庸风雅建了这清琉居,同好者唤我声清琉居者,今次年方双十。不知我这一番介绍,小长安可开心?”

      我回过头,瞧他模样乖巧如童有些微愣,又迅速捕捉他言语信息,慕名,淑妃,先王之子,垣王!

      瞬间瞧他惊喜,双眸闪着精光的趴到桌子上,杵着头问道,“你说你是垣王?你说你是垣王慕名?”

      垣王,垣王,当真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对着我这态度的转变显然失了策,点了点头,回道,“嗯,我是垣王,如果不出意外,也是慕名。怎么,小长安,认识我?”

      我朝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迅速结合着话本子里的用语,编着瞎话回道,“家中有人提及过垣王名号,杀伐决断乃一战神,长安心慕已久,就是不知怎么才能就在王爷身边呢?”

      他轻点着我的额头,“小长安当真心慕本王,想留在本王身边?”

      “嗯嗯嗯,”似是怕他不信,我点头的诚恳尤为浓烈。

      “那,”他又捡了块糕点递给我,笑若桃花的看着我,“那,小长安再吃块糕点吧!”

      这一次,我接的格外痛快,吃的也格外痛快。

      他见我一块吃完忙不迭的又拿了一块递到我的嘴边,我接过,含糊不清的朝他摆了摆手,“长安实在是吃不下了,王爷别喂了吧!”

      他瞧了瞧我圆鼓鼓的肚子和同样塞的满满的腮帮子,方信了我的话再不逼我吃,将糕点垒好,拍了拍手,倒了杯茶递给我,“小长安吃饱了就好,那这些就留着给小长安明天吃吧!”

      我冲着他猛点几个头,算是感恩他放过了我的五脏庙,喝了口茶顺了顺噎在口中半道中的糕点,问道,“王爷还没告诉长安怎么样才能留在王爷身边呢?”

      他点了下我的额头,语气宠溺又委屈的道,“说了唤我清琉的,小长安不作数哦!”

      唤他清琉真是别扭,可,捏了捏脖颈处的碎玉扳指,想了想自我灵根,认命的,唤道,“清,清琉。”

      他心怀意满的点了点头,眼中笑意似要溢出,“小长安很想留在我身边?”

      我回,“嗯嗯,非常想的。”

      他转着杯盖,略带为难道,“可是我骗了小长安啊!”

      我摇摇头,“没事的!出门在外嘛,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王,,”瞧他一眼立马改口,“清琉此举,做的真对。”

      他又道,“可我还让小长安中毒了呀!”

      心一沉,忍住不爆粗口,我猜的果真不错,那药膏就是有问题,我就说嘛,平日里我也多有贪图美色,可也没那么过分的就大胆的吻上去呀,直到菱葳端来的那药汤里带着同样的味道,我才笃定,堂花梨苑里清琉给我涂的药膏里也是掺杂了些迷毒的。

      忍着怒意,假翻着白眼,攥紧了拳头近乎咬牙切齿的回道,“没,没事儿,我这不是福大命大没怎么滴我嘛!清琉别在意啊!千万不要放心上哦。”

      “可我,,”他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我一把堵住,“清琉,好清琉居者,你可是不知长安自小便爱慕垣王战神,几近相思成疾呢!

      前些日子是长安有眼不识泰山,清琉不要生气嘛,清琉就看在长安一厢深情的情分上,留长安在身边吧。”末了,还不忘朝他挤眉弄眼的撒个娇办个可怜。

      他似有被我打动之意,低着头,与我四目相对的问道,“垣王是战神不假,可坊间也有垣王身体羸弱,不久于世,且杀人无数恶鬼缠身,命犯凶煞的传闻。你,当真不怕,还想留在我身边?”

      我一时不语,他以为我是怕了。接着道,“而且,这并不是传闻,我的命确实不怎么好,幼年丧母,少时失父,青梅竹马也改嫁他人,好不容易有了个云阳公主来我朝和亲,许了我,又死于非命。

      至于我自个儿么,不是喝水惊了牙,就是坐车出行车塌。这样,你也不怕?”

      我掰弄着手指,一笔一笔的算着,命犯凶煞等于灵根,幼时丧母等于灵根,少时失父等于灵根,喝水惊牙,坐车车塌更是霉运的不行,悉数等于灵根。照这个样子下去,不足三年,我的灵根便可齐整从而得以修炼,成为一个真正的神。

      良久,在他失望的苦笑声后,我肯定的回他,“我不怕的,我这人命大福大,如果你真的这么惨,那么有我陪着你肯定可以活的很好的,而且,什么身体羸弱,我瞧你也不过就是皮肤比别人白皙些嘛,搁我乐意的都要不行,你怎么还会在意这些。

      而且,你说的恶鬼纠缠,我更是不怕了,实不相瞒,我家便是专门捉鬼的,我年纪虽小可简单的捉鬼本事也是学了几招的,你若信我,改天我便将缠着你的那些小鬼恶鬼的都抓了个尽,还你一方清明。

      这样,你可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

      他还未回我,从里屋里拿着大氅的禄音便开口道,“长安姑娘想留在公子身边还不简单?姑娘如今不正是公子的未婚王妃么?”

      “王妃?”我眸中闪亮,问道,“难道云阳公主要嫁的人是垣王?”

      禄音点点头,满是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姑娘顶着公主的名头这么多天,难道还不知要嫁的人是谁?”

      我白他一眼,这么多天顶着名头,可我到底是今天才醒,这一天又尽想着弄清楚来龙去脉了,倒是忘了询问这公主未婚夫婿是谁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我从醒来那刻便不打算顶着这公主的名头生活,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要弄清楚的自始至终都不过是谁算计的我。

      如果不是后来菱葳的药中藏了迷毒,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会逃,保不定,还会将计就计的演着一出。

      我讪讪一笑的回他,“不好意思哦,真的不曾注意诶。”

      禄音瞧我有些无奈,将手上大氅递给我,“这是公子让我取来给姑娘的,姑娘披着吧。”

      我接过大氅,朝着正文静喝茶的慕名道了声谢后,便披上了身,披着大氅,喝着热茶,赏着明月又闻着花香,竟也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些岁月静好。

      我看向慕名,问道,“这么说,清琉是故意要我顶替的这云阳公主了?”

      他点点头,看我,“小长安,还是这么聪明。”

      我紧了紧大氅,问道,“所以,我根本不用征求你的意见要如何如何才能留在你身边?是不是?”

      “小长安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我立刻反驳,“怎么不对?你让我顶替了云阳公主,去嫁给你,你才是那个需要我一直假扮云阳公主最好永不露馅的人,不是吗?而身为云阳公主,你未婚王妃的我要留在你身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拎了拎茶壶,想着再续一杯,却发现壶已空,只好作罢,含笑瞧我,“小长安说的不错,分析的更是一滴不漏,那么小长安可愿与清琉做个交易呢?”

      这话说的正合我心意,可我神色却依旧得假装镇定,不能露出一点欢愉,怕着露了便失了先机,少了该有的好处。

      “咳,咳”轻咳两声,正襟危坐,与他四目相接,“清琉的这个交易无非是让我继续假扮公主,而我能得到的便是留在你身边。可是?”

      他点点头,“此言不差。”

      我双眉微皱,有些不开心,佯装生气的回道,“清琉打的好一个算盘,我假扮公主便可顺理成章的留在你身边,清琉于我的这个好处实在不值一提呀!”

      他卸下大氅,理好衣衫,从榻上站起,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近屋内。

      他不回我,我琢磨不透便跟紧了问道,“清琉难道不想做这个交易了?”

      他站住回头,正与我面对对,眉松眼笑的撩了下我的长发,“不是清琉不愿,而是小长安的话语里透着不想做这交易呢!也罢,随便再寻个女子替代吧。就是时间之上可能会有些紧张。”

      听着他言语里满满可惜,我气得快要跳脚,深知再不能与他废话下去。

      忙接着他的话,“对呀,对呀,清琉如果现在去找一个女子替代我成为那云阳公主,时间上多赶啊,而且肯定也没我轻车熟路不是,如果犯了什么错让菱葳发现了些端倪。误了清琉的事儿不就得不偿失了嘛。

      清琉也是知道的,菱葳那人警惕的很,一个失忆的公主已然很不对劲了,如果再来个容颜不一样的公主,那么再想瞒下去就更难了吧。”

      慕名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确实,小长安就是聪明,说的话句句在理,只不过啊,菱葳那,小长安就不用担心了,小长安的容貌与那公主也不像的,禄音有个看家的本事,可叫人催眠,改变记忆。所以啊,如果小长安真的不愿意,那么人人都可以是那公主的。”

      禄音也在此刻附和道,“公子说的不错,姑娘就不用担心了,既然姑娘想离开清琉居,禄音与公子虽是万般不忍可也不能不让姑娘走不是,一别两宽,姑娘来日来了颍都可莫忘了到王府坐坐呀!”

      我听的出他们主仆在一言一语的逼着我,可我也不能就此顺着他们说的离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垣王,好不容易才有修筑灵根机会,真的不想放弃。

      所以,明知是个圈套,我也甘愿跳下去,笑意堆满脸上,讨好式的拽着慕名的衣角,撒娇道,“慕名,清琉,清琉居者,清琉哥哥,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真的真的很心慕你的,清琉,琉哥哥。”

      我见着他没忍住的笑出声,问我,“真的想留下?”

      我点点头,回他,“真的,比珍珠还真的。”

      他又问,“心甘情愿做公主的?”

      我依旧点头,“心甘,非常甘愿的,要做公主的。”

      他接着又问,“那,”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堵着他说道,瞧了瞧屋外,对着他道了声,“清琉哥哥,都快丑时了,长安真的困了,长安先回去咯,明天长安还要嫁给清琉哥哥呢,清琉哥哥作为新郎官也要早点睡哦,长安可不喜欢双眼青黑的夫君呢!”

      堂花梨苑里,慕名与禄音瞧着我穿着一身粉色红袄一蹦一跳的离开了视线。

      禄音瞧着自家公子从方才开始便未曾平息的嘴角,问道,“公子当真喜欢长安姑娘?”

      慕名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道,“她很可爱,不是吗?”

      禄音犹豫了会儿,继续道,“可是公子不是执着于那个女神仙么?”

      “女神仙?”慕名喃喃两句,嘴角笑意越发浓厚,“本王觉得,找到了。”

      “公子是觉得,长安姑娘便是那个女神仙?”

      慕名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到桌边,打开那副画卷,瞧着画中的女子,柳叶细眉,梨涡清浅,万般风情堆于眼角,“会隐身,又懂医术,戚如意还汇报说小长安和他人言论之间称我等为凡人,称这现实为人世间。什么人会这么说呢,大概除了神也不会有了。”

      禄音瞧着自家公子这情恨深陷的模样有些担忧,“公子难道不要再查查?如果全是秘术呢?”

      慕名合上画卷,摇了摇头,很是笃定的回道,“不必,记住吩咐下去让戚如意跟着她,保护她,若她有一丝伤害,本王便要了他的命,懂吗?”

      “是。”禄音一口应下,瞧着慕名,不知该喜该悲,临了了,也只能用走一步看一步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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