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最蹉跎爱情》初冬的雪

5、进宫了？

　　二月即将来临，赵妍儿和程丽雪要进宫了，我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天知道，程大少爷会如何处理我。
　　二月初一的早上，我随着赵妍儿一块去跟程夫人请安。站在那间熟悉的会客厅里，我发现今天到的人特别齐全，程家两位少爷，还有程丽雪，我想应该是要商议两女入宫的事了。
　　果然，刚请完安，程夫人就开口说：“明天就是丽雪和妍儿入宫的日子，今天叫你们来是特意叮嘱几句的。”于是开始了长篇大论的入宫学前教育。
　　我站在一边昏昏欲睡，但还是勉强听着。过了约大半个时辰，程夫人结束陈词，话头一转问道：“丽雪，妍儿，你们打算带谁进宫作伴。”
　　我一听这个话题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听，程丽雪轻声答道：“女儿想让梅香陪女儿一起去。”
　　程夫人听完后点点头，显然对她的选择很赞同，又看了看身旁的梅香含笑说：“那梅香就陪着小姐进宫吧，你一向心细聪慧，有你在宫中照应着，我也放心。”
　　梅香微微行了一个裣礼，温顺的回答：“是，夫人。”我听得出她清冷声音里的幽怨不甘。
　　接着，程夫人又将目光转向赵妍儿，问道：“妍儿你呢？”
　　赵妍很淑女的回答：“舅母，妍儿准备让如月随妍儿进宫。”
　　“喔？”程夫人似是吃惊的说：“我看你这阵子和你旁边那丫头走得近，还以为你准备让她去呢。”
　　我一听，心直往下坠，在心中默默祈祷。然而，上帝没听见我的祷告，只听程夫人说：“我看着你身边的那丫头很是大方灵巧，是个有见识的，不如带着她去如何。”
　　这半询问式的话已经把我进宫变成了铁板定钉的事了，我欲哭无泪。
　　赵妍儿迟疑了一小下，温顺的答道：“是，就依舅母之见。”我在心里把程大少骂了几百遍，还是不得不和赵妍儿一起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进宫。
　　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我提着一个简单的包袱，陪着赵妍儿坐马车前往皇宫。一路上我不时的撩开车帘子，看着窗外热闹的街道，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这次参加选秀的秀女有一百多人。我们到的时候，皇宫的崇德门前已经挤满了各色的马车，我扶着赵妍儿下车，然后和程丽雪汇合。
　　随着秀女队伍进入储秀宫，穿过一道道高高的宫墙和红红的宫门，我终于清楚地意识到：我要失去五年的自由了，或许更久。
　　大秦的皇宫规模很宏大，一共有八个宫门，我们刚走的顺贞门就是专供内命妇和秀女进宫的宫门。正阳门是皇宫的正门，只有皇室祭祀，大规模出行和迎娶皇后时才使用。崇德门则是供一众大臣觐见上朝时开放的宫门。至于剩下的崇文门，崇武门，神武门，奉天门，日华门，月华门一般情况下是不开的，只有禁军驻守。
　　皇宫主要分为内宫和外宫，内宫供皇帝和嫔妃，皇子公主居住，外宫则是皇帝和大臣上朝议政的地方，有些重臣在非常时期也可以被允许进驻外宫。
　　内宫又分为五大宫，主要是皇帝居住的乾清宫，皇后的坤宁宫，太后的慈宁宫，太子的东宫和众嫔妃的后宫。
　　我们现在所在的正是专供选秀的储秀宫，它位于后宫之南，与顺贞门接近。
　　这一次选秀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三年前本应进行的第一次选秀被新皇以太皇太后新丧给推拒了。虽然皇上已经立后，但现在还有皇贵妃和三个妃位空缺。所以此次各家闺秀都牟足了劲，想要一举飞上枝头。
　　带我们进宫的是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太监。我听有人称他何总管，等带我们来到储秀宫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端庄的女官迎了上来，和何总管一番交接。最后就听见何总管尖声吩咐道：“这位是赵女官，今后各位就交给赵姑姑管教，咱家告退了。”
　　赵姑姑脸上一派凝重，看着我们说：“各位小姐今天刚到，容我安排下去休息吧。”说着，让各位小姐集合起来。然后又让我们这些丫鬟单独站成一队，原来秀女和丫鬟还不住在一处。
　　赵女官领着秀女们去了储秀宫的静怡轩，我和梅香则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宫女去了储秀宫西边的一排低矮的房子，那就是我们的住处了。我一阵埋怨，这待遇比在程府还差。
　　还好我与梅香在同一间房，至少减轻了我的孤独感，梅香至从知道自己要进宫开始就小心的敛了身上那股子傲气，看上去无比温顺柔和，让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和适应能力。
　　第二天一早，我和梅香就早起前去服侍两位小姐洗漱。秀女的选择一般是按家世遴选，因为朝中正一品官员家中适龄的女儿已经全部收入皇帝囊中，所以此次参选的秀女家世最显赫也最出色的女子只有户部尚书之女王淑晚，剩下的都是从二品以下官员之女。
　　第一天，两位小姐随着赵女官前去各处“体检”。我和梅香在外等候，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羞怯的表情。
　　我不由得想到刚才是不是在对她俩进行所谓的验身。于是捂着嘴偷笑，梅香瞪了我一眼，相处日久，自然是猜到我笑得不怀好意，那两个人更是羞得红霞满面。
　　又过了一天，这选秀的第一步工作结束。程赵二人都顺利过了，下一步就是召见了。这次选秀的主事是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从旁协助，那么下一步的召见者应该就是贵妃娘娘。
　　这一关很重要，留不留的下来看你能不能拿到木牌子了。宫中旧例：秀女被选中则写有秀女名字的木牌留下。
　　清晨，我目送程赵二人的背影前去御花园，祈祷她们能够得偿所愿。赵妍儿的身份有些低，应该不会被选中吧，这不也正是她所愿吗，当然也是我所愿。至于程丽雪应该会不负程家人期望的。
　　百无聊赖，我只好去找梅香聊天。梅香正在整理程小姐的床铺，见我来了，就打了个招呼，继续整理，我看着她做活，趴在桌子上喃喃道：“梅香，你说两位小姐能选中吗？”
　　梅香外表温和，实则性子清冷，只是很规矩的说：“这要看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的旨意，我们还是不要私下妄议。”
　　我又问：“那你希望她们被选中吗？”
　　梅香沉默无言，我知她不想留在宫中，就不再多说这个话题。这几日在宫中我也见过几个秀女，确实各有各的独特风情，但能比得上程丽雪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叫什么名字我也没搞清，不过倒是听说贵妃柳氏倾国倾城是目前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
　　一直呆在屋里实在太沉闷，因为对古代的选秀工作十分好奇，再加上也想看看传说中倾国倾城的贵妃娘娘。于是我大着胆子提议说：“梅香，我们去看小姐她们选秀如何？”
　　梅香一听就立即反对说：“怜心，那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吧。不要想着出去乱跑。”
　　我听出了她话中的关切与警告，看来她一定也知道那件事，又想到深宫是非陷阱太多，一不小心就会撞见不该见的，听到不该听的，一下子清醒过来。
　　程府的安逸日子过惯了，我竟放松了警惕，忘了这是在古代皇权的中心，一言一行都是要小心防备的，心下惴惴难安，有好好的反省了一番。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程赵二人回来了，我与梅香迎上去服侍二人进屋，又端上热茶。二月的天还是很寒冷的，至少我穿着袄子还会叫冷，二人出去时只穿了齐腰的短袄，下着棉裙，在御花园吹了一天应该很冷。
　　我在一旁观察两人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两人都是脸冻得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我还在猜想她们到底有没有被选上，就听见程丽雪说：“该到传膳的时间了吧。”
　　我与梅香立刻出去前往膳食处领膳。等我们回来时，程赵二人正在闲话，看神色还挺高兴的，伺候着二人用完膳，程丽雪看着我和梅香说：“你们两个回去吧，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是了，明天还要去觐见皇后娘娘，你们也早些歇着，明早上来早些吧。”
　　我一听这话才明白二人又闯过了一关。真没想到赵妍儿那么幸运，毕竟她的家世实在不够资格，我的最后希望也几乎破灭，还剩明天了。
　　八卦消息指出：当今皇后杜氏，貌美贤淑，温婉柔和，内修德仪，外擅诗书，父乃当朝一品丞相、辅政大臣，家世显赫。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让赵妍儿这个商家之女入选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梅香早起了半个时辰，前来为程赵梳妆打扮。觐见皇后并非小事，打扮一定要得体，而且今天是皇后赏封号品级的日子，因此要格外留心。
　　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梳妆，虽然来古代已经快半年了，但我还是没学会古代那复杂的梳妆法，只会挽一种最简单的发髻，程府的丫鬟多是那样挽发，简单易梳，我记得叫环髻。
　　不过，梅香手巧，会梳各种各样的发髻，今日就给程丽雪梳了一个端庄的望仙髻，给赵妍儿梳了一个可爱的螺髻。我则在一旁指点她们二人化妆，现代的审美习惯让我在这方面有很有优势，总能给她们提出一些非凡的建议，带来妆容上的突破。
　　七八点钟的时候，程赵二人一起出发去了储秀宫主殿。将近午时，两个人回来了，我迫切想知道结果，冲上去就问赵妍儿：“小姐，怎么样？”
　　赵妍儿含羞的说：“封了采女。”
　　我抓狂，居然真的给她选上了，不过她为什么这么高兴，不应该悲伤吗？
　　接下来是为期一月的宫规学习期，一月过后，皇后就会一一赐住住所，接下来就是皇帝临幸新秀女，那时选秀就正式结束了。
　　下午，我收拾了一下，陪着赵妍儿去了静怡轩，参加正式开始的嫔妃培训工作。
　　我纠缠着婉转的问了好几天，才知道原来小妮子见了皇帝春心荡漾，忘了程家表哥，这个答案似乎是真的。
　　根据我多日来听到的八卦，当今皇帝年轻英俊，风流潇洒，身上系着一众芳心。就连大家闺秀程丽雪提到皇帝时也是红着一张小脸，语音陡然变得娇媚柔软，含着无限娇羞，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我还真想见见这个皇帝是什么人物，杀伤力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