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和金毛》汤包一两

6、创口贴

　　程疏儒到公司便躲进办公室补回笼觉，一觉到十一点多，梦中忽然觉得手指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他伸出左手食指，却见手指好端端连个破皮都没有，却透着锐锐的痛。
　　此时也差不多到饭点，他甩了甩手指，开了门准备去找陆长生吃饭。走出办公室没两步，便见陆长生的助理韩诗诗手里拿着一盒创口贴，从陆长生的办公室出来。
　　“你等等。”
　　韩诗诗顿了脚步，“小程总。”
　　“创口贴给我一张。”
　　“您也有哪里划伤了吗？”她打开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程疏儒，然后她便看到程疏儒撕开外包装，将创口贴贴在了皮肉完整的食指上。
　　韩诗诗：“……”
　　推开办公室门，陆长生正在贴创口贴，她的食指有一道很长的口子，冒着血丝。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上的创口贴，又看了眼陆长生的。同一只手同一个手指同一个位置。
　　“你的手怎么了？”
　　“整理文件，被纸划破了。”说着，她抬眼看向他，“你的手怎么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声，“被薯片外包装袋划破了。”
　　“你办公室不是没有薯片了？”
　　“你怎么知道？”
　　陆长生用看脑瘫的眼神看向他，“程总让我断了你的零食，我昨天已经让诗诗把你的零食都收走了。”
　　“你——”程疏儒张牙舞爪，眼里的张扬几欲暴走，“还给我。”
　　“不可能。”
　　“那我今天就去买两箱。”
　　“那我明天继续没收。”
　　“我不准！”
　　“不没收也可以，那你告诉我，你的手怎么伤的？”程疏儒从小就不擅长说谎，但凡说谎必有妖，陆长生最清楚这一点。
　　“内——内伤！”
　　“脑部内伤？”
　　“不是！”程疏儒气急，“就是忽然疼啊！我也没有办法。”
　　“哦，”陆长生微哂，“忘了告诉你了，我记错了，我没有让诗诗没收你的薯片。”
　　“你——”
　　好气哦。程疏儒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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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疏儒闹着要吃红豆沙圆子，俩人便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日料店。吃完回公司，刚进一楼大厅，便见楼下围了一群人。
　　程疏儒双手插着裤袋，仗着身高优势往人群处一瞥，微微眯起眼睛。
　　人群逐渐退开，人群中一个穿着黄色修身连衣裙的女子，脚踩一双起码十公分的高跟鞋，戴着一副墨镜，气势汹汹朝他走来。
　　程疏儒刚认出来人，便忍不住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近期脾气太好，许久不惹事，媒体也不报道，所以才给了这些牛鬼蛇神天大的错觉，连他的茬都敢找。
　　直到女人停在面前，陆长生才意识到对方有点眼熟。她在记忆里搜寻良久，忽然便记起来了。这个女人好巧不巧，正是程疏儒的前女友。一个拍了网剧从360线爬到18线的小明星，邹怡柏。这位邹女士跟程疏儒在一起十五天，打着程疏儒正牌女友的旗号，硬是加塞进了一个上星剧剧组，演了个女三号。程光平那日应酬在外，饭局上听圈内人提及此事，勃然大怒，回家后棒打鸳鸯，并且大获成功。半个月前，俩人刚分手。
　　女人大步向前，扬手便要往程疏儒脸上挥，却被程疏儒一把攥住手腕。
　　程疏儒嘴角笑意如常，眼里却已有不耐，“有事？”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们应该是和平分手。
　　“我还以为……”不愧是电影学院出身，不过两秒，邹怡柏已是眼泪汹涌，哭得梨花带雨，“我还以为你是爱我的。”
　　？？？这是在说什么狗屁琼瑶台词？
　　程疏儒察觉到身侧的目光，顿时觉得如芒在背。

　　“十五天都不到……”邹怡柏挣开被程疏儒抓住的手，哭到哽咽，“半个月不到你就有了新欢，我还以为我们是被迫分开。还暗地里期望有一天能和你再续前缘，可原来，竟只是我一个人的妄想。小涛怕我看到新闻会难过，一直瞒着我，要不是今天出通告没在剧组，偶然看到消息，我这个梦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
　　程疏儒双手环胸，冷眼勾着笑意。他女朋友虽多，但时间都不长，所以大家也谈不上什么感不感情，大多是分手给笔钱，大家一拍两散。收了钱，也就是默认了两不相欠，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但似乎，这个邹怡柏，不是很上道。
　　“我一直以为，你会回到我身边，我的梦，会成真。可是，它醒得真的太突然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身前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琼瑶附体的台词。
　　程疏儒挑眉看向陆长生，却见她如同走固定流程一般熟练地打开手机，翻找邮件，然后扶着眼镜道，“我的直接领导，程疏儒先生，在今年6个月时间内，绯闻8，实际女友数量3，三任都是和平分手，而你是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任，15天。时间最长的是你们公司的Angela，在一起27天。按照你刚才的说辞，你与程疏儒先生情深意笃。但实际上，如以恋爱时间推算，你大概是复合可能性最小的一个。”
　　程疏儒微微勾起嘴角的笑意。
　　看似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此刻听来倒是有理有据。邹怡柏被她唬住，连哭都忘了，“我……”
　　“程疏儒先生的分手事宜一直都是我在处理。程先生与你分手后，你的经纪人李涛先生表示，你想要一支梵克雅宝星空表作为分手补偿，我拒绝了。我一般以交往时间作为分手费的主要衡量标准，而星空表的价值显然远超我的预估。多次协商后，我代表程先生赠予你一套梵克雅宝的珠宝，价值人民币40万元，”陆长生扫了一眼手机，尔后直视她，目光锐利，“我的助理表示，您已收到珠宝，并且已于五日前的开机发布会上佩戴。请问邹小姐，您还有什么需求吗？”
　　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周遭人哪怕不懂来龙去脉，此时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原来是收了分手费还贼心不死想再来捞一笔。周围议论声渐起，“捞女”、“敲诈”、“物质”等词汇时时响起。
　　邹怡柏双手握拳，泪水还未褪去，却已有些气急败坏。她是有利用程疏儒的心思，但也是真心喜欢程疏儒。当初说完分手，程疏儒便给她推了一个微信，说了句分手费联系这个人，就把她拉黑了。可她哪里想要什么分手费，她让李涛加那个微信，故意报高价不过是想借机纠缠程疏儒，然后有机会借着讨价还价再见他几次。谁料，人没见着，她却收到了一套梵克雅宝。
　　都是这个女人，坏事！
　　邹怡柏深吸了口气，神情已极为不善。她出身电影学院，刚毕业就接了个反响不错的网剧，经纪人小涛天天捧着她，说她日后肯定要做青衣大花，她一天天的都在天上飘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她上下打量陆长生一番，一套老气的职业套装，一副金丝眼镜，堪比古板教导主任的着装，又土又丑，区区一个助理就这样嚣张。
　　“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话？”邹怡柏斜睨她，脸上的轻蔑再明显不过，“做C神的助理应该很辛苦吧。大概干一年也比不过C神送我的一套珠宝吧。被男人宠爱的感觉，可能是你这种丑逼一辈子不能理解吧。可惜，丑逼只能艹艹独立女强人人设，然后在背地坏人好事。”
　　一声嗤笑蓦地传来。
　　丑逼？
　　程疏儒看着她那人造下巴，笑声渐朗，肆无忌惮。邹怡柏见他忽然笑，虽不知是哪里取悦到了他，但她刚才的话，他似乎很喜欢听？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邹怡柏感觉被鼓舞，“长得丑，心也脏，您可真是丑得表里如一啊。”
　　“你的经纪约现在是挂在心悦？”程疏儒笑意渐敛，勾着嘴角，却透着寒意，布下无形的迫人气场。
　　邹怡柏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啊。我是去年签到厉老板那里的。”
　　程疏儒彻底收了笑意，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倨傲之色毕现，“没想到厉容易这两年签人底线是越来越低了。”
　　邹怡柏愣了半晌，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却见程疏儒依旧勾着嘴角的笑，一双眼里却是冷意森森。
　　“你知道，我上一个分手找上门的前女友在哪里吗？”
　　邹怡柏眨了眨眼，摇头。
　　“在牢里，”他声音带着笑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卖yin案。我找人报的警。”
　　似乎被邹怡柏傻乎乎的表情所取悦，程疏儒弯下腰来，凑到她耳边，亲密如耳语。然而，只有邹怡柏知道，他说的是，“趁着人多，我不方便发火，滚吧。”
　　他收回目光，一把将她推开，握着陆长生的手，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程疏儒！你个渣男！”邹怡柏朝着那个背影大声喊。她忽然很后悔。她早就想来找程疏儒，李涛拦她拦了无数次。若非今天李涛带老婆去产检，她怕是还没有机会溜出来。她原以为今天要演一出破镜重圆，谁料却是自取其辱。这年头的少爷都是出来玩的，而出来玩，是不用带心的。
　　程疏儒头都不回，只是伸出手挥了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