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和金毛》汤包一两

3、年纪轻轻熬夜伤肝

　　“你有什么资格反对？半年8条花边新闻。就算这次是捕风捉影，那前面7次呢？明天开始，你给我每天到公司坐班8小时以上。”程光平从他手里夺过钥匙，递给了陆长生，“长生，这个钥匙你拿着。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跟他一起到公司，晚上你下班了他才能下班，让他跟你一起回家。工作期间我会随时会打电话要求视频，发现一次程疏儒不在公司就扣他当月20%零花钱。”他对程疏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业务全靠陆长生的上班态度早有不满，这次不过是借题发挥。
　　“另外，我上次跟你提过的，程疏儒体检报告的事情。他那个肝囊肿，医生说了，一定要让他早睡早起，注意养生。反正你今天起就住他楼下了，从现在开始，你看着点他，让他少去外面鬼混喝酒，少熬夜，少吃外卖和不健康的东西。”
　　“好。”
　　程疏儒双手插裤袋，倨傲抬着头，眼里却是全然的平静，“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的钱是我给的。”程光平面色一沉，“你出去找任何一份工作，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坐班满8小时也是基本态度，现在你这个态度都没有就想拿一个月200万的零花钱？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你哥天天在公司这么辛苦，你不务正业还四处挥霍，还有脸问我凭什么？”
　　程疏儒闻言，脸上不由露出讥讽之色，再开口却依旧是理直气壮的四个字，“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程光平对他的不以为耻有些恼火，声音骤然拔高，“我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看看你现在工作的状态！中午到公司，下午两点又——”
　　“我是问，凭什么陆长生上班看着我，下班还得看着我？我们公司是16小时工作制吗？”他打断了程光平，神色漠然。
　　程光平似乎不料他会这样问，但很快就缓了过来，“长生不一样，长生跟我们是一家人”
　　“呵。”
　　“长生，”程光平不再跟他纠缠这个话题，他定定看向她，“你辛苦了。”
　　“程总客气。”
　　“年底，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陆长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谢谢程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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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老宅出来的时候，程疏儒脸上已经是藏不住的不痛快，“我劝你放弃。”
　　“什么？”
　　“别指望我会同意准时上下班。”
　　“这是程总的要求。”
　　程疏儒撇嘴，“你真要住到我家楼下？”
　　“是，我今天就搬。”
　　“凭什么？”
　　“什么？”
　　程疏儒缓缓走近，他身形高大，在她身前投下一片阴影，迫人的气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扬着嘴角，却看不出笑意，“你没有感情吗？没有主观意愿吗？你现在房子住的好好的，离公司也近，你吃饱了撑得吗要搬我楼下？公司在南边，上林苑在西边，每天早上光堵车就能够你受。”
　　陆长生不为所动。
　　“你是人！不是报恩机器！”
　　“……”
　　程疏儒彻底失去了跟这个女人沟通的欲望，“行吧！随便你！”
　　他上了车发动就直接走了，将陆长生丢在了老宅外的路边。

　　回去换了辆黑色的摩托，程疏儒衣衫翩飞，在夜风、霓虹和车流中飞跃穿梭，一路的风驰电掣。他抵达酒吧时，章州和厉容易已经到了，正左拥右抱地调笑。
　　章州见他来，不由笑道，“姑娘们赶紧上，你们今天的金主大大来了！”
　　程疏儒本就一肚子气，见他这般调侃，更是窝火。他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摔，狠狠灌了一口酒，“你可拉倒吧你。拜你所赐我可倒大霉了。”
　　章州嘿嘿一笑，“怎么，今天上新闻又被你家老爷子骂了？”
　　“何止！”程疏儒往沙发上坐下，隔壁穿着银色抹胸裙的姑娘立刻给他满上酒。他一饮而尽，下巴微抬，倨傲尽显，眼里闪着道不明的情绪，“老爷子让陆长生跟着我，24小时！跟！着！我！白天监督坐班，晚上禁止熬夜。”
　　“啧啧，”厉容易摇了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家老爷子当年把她捡回来竟是这个用处。我还以为是想养大了送出去联姻的，再不济也是给你哥做通房丫头啊。”
　　“可拉倒吧。这种女人刻板得像个中年教导主任，一点意思都没有，程耀泽瞎了眼才看得上她。”
　　“你可别说，”章州笑得一脸意义不明，“我一直觉得王骁之对陆长生就很不一般。”
　　“王骁之颜控你不知道？陆长生当年多有名，又不是白长那张脸，”厉容易笑道，“不过，就算他有那心思也是白费，他们家那叫一个迂腐，陆长生生父母不明，王家肯定不会要。更何况王骁之不是最近刚包了个女大学生吗？哪还有空搭理陆长生。”
　　“行了行了。”程疏儒把杯子往桌上一磕，“别提那个女人了，烦。”
　　“行！不提了，听说你刚跟那个小明星分手，正好给你介绍个好姑娘。”章州拍了拍手，从角落里站起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大波浪的长卷发，尖尖的下巴，妆容大胆，眼神格外魅惑。
　　“来看看这个，隔壁音乐学院的，大二，学钢琴的，算是你同行，特别漂亮，而且不矫情，很会来事。”章州又往她背上推了一把，“欢欢，这可是程家的二少爷，可别怠慢了！”
　　叫欢欢的小姑娘撒娇般哼了一声，笑嘻嘻坐到了程疏儒旁边。程家二少爷，她当然知道。学音乐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程疏儒！
　　那可是C神！
　　6岁荣获梅纽因国际小提琴少年组冠军崭露头角，11岁摘得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桂冠，并成为全球最年轻的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冠军得主。11岁开启全球巡演，曾与伦敦交响乐团、柏林爱乐乐团、维也纳爱乐乐团等国际顶级乐团合作，并于13岁当选国内爱乐乐团的小提琴首席，履历闪闪发光。程疏儒年少成名，上过春晚，去过格莱美，参加过奥运会开幕式，还出过三张专辑。
　　声名显赫，再加颜值过于突出，他出名之后，国内爆出小提琴热，多少人脑子一热就去学了小提琴。
　　虽然17岁之后，程疏儒就告别小提琴并宣布退圈，但并不妨碍他继续出名，毕竟没了小提琴，但他的脸还在，程家还在。
　　程家这一代商政通吃，程光业在帝都身居高位，程光平稳坐国内首富六年，程疏儒虽不掌实权，但有颜有钱，跟这种少爷搭上线，怎样都不算亏。
　　她捂嘴一笑，抱着程疏儒的手臂，胸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地蹭，“知道！我们C神长这么帅，自然是不能怠慢的呀。”
　　程疏儒察觉手臂上的软绵，低头便见春色无边，挑眉吹了声口哨。欢欢故作羞涩，一把抱住程疏儒的胳膊，低低笑了一声，“讨厌。”
　　酒过三巡，酒意正酣。章州和厉容易已经带着两个姑娘摆起了麻将台，程疏儒那边却有些异样——此刻，那姑娘趴在他身上，上身一件吊带，下身热裤短得能看到臀肉，黏着他娇娇地轻吟，倒有几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此时俩人虽贴得近，程疏儒的眼里却自持如常。他绯闻虽多，却大多逢场作戏。至于外面这些来路不明的女人，更是向来不碰。
　　恰时，桌上手机亮了。他拿起一看，陆长生。
　　心头莫名窝火，他想也不想，立刻按下了拒接。
　　下一秒，电话再又响起。
　　于是，在这样接连五次后，程疏儒将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而下一刻，他怀里一空，那个双手环住他脖子的姑娘就忽然被人推到了地上。
　　身上一轻，程疏儒刚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人。在靡靡的音乐声，以及炫目的彩灯中，她穿一套老气得仿佛有四十岁的职业套装，上世纪款的雪白衬衫，纽扣扣到最上方，脸上架着一副教导主任般的金丝眼镜，头发一把抓，在后脑勺扎成一束马尾。
　　现如今，能有这副装扮的还有谁？
　　“你来干嘛？”程疏儒靠着沙发背，轻晃着手里的酒杯，一双细长眉眼敛了笑，抬眼间都是寒意。
　　陆长生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周围环境是如此割裂般的违和，“十点了，带你回去。”她说得理所当然。
　　程疏儒放下酒杯起身，居高临下望向她，唇角勾起笑，弧度极尽讥讽。
　　陆长生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脸色，然后从她黑色的公文包里翻出一叠纸，递到程疏儒面前，“上礼拜公司组织体检，这是你的体检单，肝部有囊肿，医生建议早睡早起，规律作息。所以我需要注意并监督你的个人生活，避免熬夜、酗酒等伤肝行为。”
　　唱歌、麻将和调笑声渐止，包厢里忽然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外边轰鸣的音乐声。
　　“嘁，装什么装。”欢欢扶着沙发，从地上爬起，打破了此刻的沉默。她双手扶着程疏儒的肩膀，将脑袋磕了上去，看着陆长生，轻笑一声，丝毫不带遮掩地嘲讽，“大妈，做事情会看场合吗？就你那尊容，也好意思出来玩？”
　　“闭嘴。”厉容易立刻训斥。
　　然而，来得比那句“闭嘴”更快的，是程疏儒的动作。他反手抓住肩上女人的手腕就向后推。欢欢哪里能想到会被人这样强行推开，身体失去支撑，直直往后倒，然后尖叫一声摔到在沙发里。
　　程疏儒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径自朝着陆长生迈出一步。此刻，他与她贴得极近，一低头便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夜晚忽明忽暗的灯红酒绿间微微颤抖。
　　“陆长生，你是机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