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和金毛》汤包一两

2、人生第一次小肚子疼

　　下午的这场会只有短短30分钟，但程疏儒却觉得有12个小时那么长。从会议一开始，他便感觉他的小腹有一万只草泥马来回奔腾，或者有一万只马里奥在里面跳来跳去，总之疼，很疼，非常疼。
　　会议需要PPT放映，全程黑灯，因此直到会议结束众人寒暄了离开，陆长生才发现程疏儒面色有异。他仰面靠在办公区一个空工位的椅背上，双腿以一个极为自然的状态舒展，因为腿长，占了大半条通道。他此刻微微蹙着眉，面色惨白，额头尽是冷汗，哪还有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嚣张气焰。
　　这是陆长生再熟悉不过的神情：他肯定是有哪儿疼了。程疏儒自小就五感敏锐异于常人，尤其怕疼，哪怕是被划破手指，也是呼天喊地要死要活。
　　她抱着文件夹走近，刚要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带，带我去医院，我可能不行了。”他此刻已没了平日里的桀骜神色，眼里隐隐的委屈配合他高大的身形，看起来好似一只被人遗弃的可怜大金毛。
　　陆长生无情甩开这只大金毛的jio，扶了扶眼镜，“那公司下半年的公关费用能省下起码一半。”
　　“恶毒的女人！”他疼得恨恨，却只能抓着这个恶毒女人的手，不肯放。
　　……
　　若在平时，程疏儒是不会让陆长生开车的。陆长生此人虽看起来面瘫，开起车来却是个暴躁狮子狗。尤其早高峰堵车的时候，她绝对是见缝插针，经常被人在旁边疯狂鸣笛滴滴。有时候，若碰上另一只旗鼓相当的狮子狗，被对方开了车窗破口大骂也不是没有的。
　　然而此刻，他已顾不得太多，他此刻只想持枪扫射，赶紧把小肚子里的那一万只草泥马宰了。
　　陆长生一路飞驰到医院，然后直接带他去了王骁之的诊室。王骁之照常问了一轮诊，感觉没什么问题，于是又带着他做了一轮检查，但检查结果显示，程疏儒此人身体健康，所有指标都非常正常。
　　程疏儒靠坐在王骁之的椅子上，对着检查报告看了半晌，说话有气无力，却还不忘甩眼刀，“庸医！”
　　“是，我是庸医。那麻烦程二少您以后别来找我看病。”王骁之无语地给他开了点止疼片，然后替他开了间一室一厅的VIP病房，让他先呆在里面休息。
　　陆长生又要拿单子又要缴费，楼上楼下跑了两轮，这会儿刚进了病房，便又被程疏儒大呼小叫的喊去拿药。
　　王骁之靠在门框上，见她要走，顺势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喊个护士去拿药就好。”
　　“你家护士都闲得没事干啊还有空帮我拿药，”程疏儒此刻连多走两步进卧室的力气都没有，他虚弱地靠在外面会客厅的沙发上，说话中气都略显不足，“陆长生你快去，我快疼死了，你快去。”
　　陆长生礼节性地颔首，然后挣开了王骁之的手，“我去吧。”
　　王骁之微微蹙眉，眼看着陆长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却听沙发上的大少爷又开口，“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问。”王骁之了然，取药原来都是借口，只是为了支开陆长生。
　　下一秒，程疏儒便一把抓了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你帮我摸一下。”
　　王骁之大惊，一把挣开他的手，往后跌跌撞撞倒退了两步，一脸的见鬼，眼镜差些从脸上滑落，“脑残啊你。”
　　“过来，快摸一下！”
　　“程疏儒，”王骁之正色，一脸的正人君子，“我是喜欢女人的。不搞PY。”
　　“闭嘴吧你！”程疏儒把抱枕往他身上砸，“小爷我胸口胀痛，你帮我摸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先小肚子疼，又胸口胀痛，你来大姨妈了啊？”
　　“叫你摸你就摸，”程疏儒捂着小肚子，瞪着眼，“你再不过来摸，我就告诉你爸，你背着朱颖搞了个女大学生！”
　　“你他妈的！”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王骁之的软肋。
　　于是，当护士领着陆长生到病房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幕，程二少仰躺在沙发上，上衣被撩到胸口，露出小腹结实分明的肌肉，而他们医院的继承人王医生此刻正双手按在程二少的胸口，反复的，揉？？？？
　　卧槽？？？？
　　好在陆长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从小到大她帮程疏儒干那些擦屁股的事情，没有一千次也得有一百次。于是，在护士一脸“此人毫无眼力见”的脸色中，陆长生面不改色地拿着药进了病房，“打扰了。”
　　王骁之手中动作一顿，立马退开两步，“不打扰。”见陆长生面无表情，他似乎觉得自己解释得还不够，“是，是他主动的。”
　　程疏儒：“？”
　　“主动你大爷！！！”程疏儒又将抱枕砸向他，“我只是想让你摸摸有没有肿块。”
　　“有个毛的肿块啊。”
　　陆长生早已习惯了这两个人的日常撒泼，她不声不响地倒了杯热水，先伺候程疏儒服了一颗止痛药，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
　　“你怎么也吃？”王骁之问。
　　“老毛病了。”
　　王骁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两年前便来医院让他开过止痛药，她的痛经异常严重。
　　“我还是建议你做个检查，服药调理。”
　　陆长生“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听着俩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程疏儒愈发好奇，“什么老毛病？陆长生你什么病啊？”
　　“跟你没关系。”
　　……
　　程疏儒原以为，自己大概是命不久矣，谁料吃了药不过短短十分钟后，这疼痛便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没有了疼痛，程疏儒又是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程家小霸王！他径自从陆长生包里翻出一把车钥匙，朝她扬了扬，“你的车我开走了啊，明天你——”
　　陆长生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程总要见你。”

　　程疏儒收拾完便开车带着陆长生去了老宅，一路上竟是难得的沉默，不过陆长生倒是乐得自在，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处理完，没人在耳旁絮絮叨叨，坐在车上处理些琐碎的公事，清静得很。
　　程氏的老宅在二环边上，一栋有七八十年历史的三层小洋楼，爬山虎攀满墙壁，催生了不少沧桑的意味。俩人前后走进去，赵管家见俩人便笑，“哎呀，二少爷和长生回来了！”
　　厨房里择菜的王妈听赵管家的声音，也从厨房跑了出来，“真是二少爷！半个多月没回来了吧！我刚给夫人炖了锅甜汤，要不要喝一碗。”
　　程疏儒自小虽顽皮，但胜在长得好看嘴又甜，所以从小到大都十分讨人喜欢。王妈和赵管家看着他长大，此时见他回来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程疏儒莫名觉得自己小腹凉凉的，正想应了，却听楼上有人道，“不给他吃！”
　　陆长生恭敬地面向楼梯方向，“程总。”
　　“上来吧。”
　　程光平的书房很大，一排一排的书架排满了整面墙，他从抽屉拿了个信封出来，“长生，这个给你。”
　　陆长生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却是一把钥匙。
　　“这是上林苑78栋2单位1901的钥匙。”
　　程疏儒忽然觉得这个地址有点耳熟。
　　“这个房子，我以你的名义买下了，以后你就住那里吧。”
　　“等等，”程疏儒反应过来了，他一把夺过陆长生手中的钥匙，语气渐冷，“你让她住我楼下是几个意思？”
　　“你们小时候一起住家里住那么多年，怎么，现在长生住你楼下就不行了？”
　　“你到底想干嘛？”
　　“程疏儒！”程光平声音带了份威慑，面色一凛，不怒自威。他冷哼一声，又从抽屉里拿了个信封出来，甩在程疏儒面前，“我想干嘛？你问之前能不能先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程疏儒哪怕不看也晓得里头是什么，铁定是他昨晚跟章州那女人的照片！可他喝多了怎么会知道章州的女朋友为什么靠在自己肩上？不过，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他在这个老头眼里，本来就是个无用的废物。
　　他嗤笑一声，正想接了锅气死老头，却听身侧那人道，“这可能是场误会。”
　　程光平微微皱起了眉头，“哦？长生你知道内情？”
　　陆长生缓缓抬起头，“是。那位小姐的是章少爷的女朋友，因为是程疏儒的粉丝，所以就难免有些肢体上的亲昵接触。这照片应该是抓拍了几个角度，捕风捉影。”
　　“是啊老头，我那么多女朋友，你都见过照片的。我以为你看得出来呢，”程疏儒勾着冷冷的笑意，“这个明显不是我的菜啊。”
　　“哼，”程光平无视了他的话中带刺，冷哼，“就算这次是捕风捉影，却也说明你作风有问题。如果你行为举止样样无可指摘，又怎么会被这些女人找到可趁之机？”
　　程疏儒双手环胸，似笑非笑。
　　“所以，今天开始，让长生盯着你每天到公司坐班。”
　　“？？？？”
　　程疏儒侧头看向陆长生，却发现她那张冷脸也是难得的有了几分疑惑之色，显然，她也是刚知道这回事。
　　他深吁了口气，“我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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