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生第一次xiong口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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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生一推开门，便看到靠窗的老板桌上堆了一沓的文件，而后方的椅子，却是空的。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副景象，捏紧手里的ipad毫不犹豫便往里走。
这还未到休息室门口，陆长生便听到了里面熟悉的声音： “日。他这个玩的是大嘴吗？这个走位踏马的是在舞狮啊。”
之后消停了会儿，又听那声音懒懒道，“怎么叫骂人呢？好好说话啊。我可没骂人，我这是父爱的表达。”
陆长生皱着眉，扭动门把推开门，落地窗旁放着一张电竞椅，电脑前是个年轻的男人，蓬松的亚麻色碎发，头上套着耳机，此刻他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进门，骚话依旧，“我觉得我们家大嘴可能上辈子是个贪吃蛇吧，不然技能吃起来怎么会一个不落。”
陆长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显然也不关心，她敲了敲门，语气生硬，“十五分钟之后开会。”
对方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依旧废话不止，“我一定是脑残了才去跟山鬼打赌什么三天青铜上黄金。行吧，我放弃了。带不动真的带不动。说话算话，下午开微博抽奖，送月底发布会后上市的全部新品。”
“什么叫以权谋私啊。我是腾杰的老板不错，但这是我自己掏钱好吧。不信是吧？行，到时候给你们晒账单。”
陆长生对他的无视早已是见怪不怪，她又敲了敲门，提高了音量，“今天是7月2日，星期三，程总已经到楼下了。”
这句话，终于让那只握着鼠标的细长手指顿了一秒。
“靠！”他暗骂一句，然后飞快地切出游戏，关掉了直播，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不求上进潮汕人】和【助理小姐姐又来喊开会】瞬间消失。
他走出电竞椅，宽肩窄腰，一览无遗。一把抓起旁边茶几上的灰色西装，他随手套上，理了理衣领，迈着长腿便走出了休息室。陆长生替他关上门，随即跟了上去。
“今日会议的重点主要是月底的新品发布会，目前日期、场地都已经定了，但是——”
程疏儒最烦她絮絮叨叨，猛地脚步一停，转过身去。
陆长生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她抬起手腕看了眼，微微皱起了眉，“现在是九点五十一分，还有九分钟开始会议。”
“我说，”他伸手扯了扯袖口，随即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好看得不可思议的脸，嘴角弯弯带点桀骜的邪气，耳畔一颗金属耳钉在他笑容的映衬下愈发的璀璨，“老爷子这么喜欢你，不如你哄哄他，叫他别来公司了吧。反正现在公司归程耀泽管，他每个月这样固定来一次，有意思吗？”
“这属于公司领导层面的经营范畴，我无权干涉。”陆长生冷静地看着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程疏儒显然对这种无趣的回答十分不满，正想再开口，却见面前那人递过来一个ipad。
“里面是今天的会议资料。作为公司收购TK后的第一个产品，这次发布会涉及到公司整个产品生态的构建，”陆长生又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不仅公司内部非常重视，业内关注度也非常高。目前，企划部门进度——”
“哎，等等，”程疏儒上下打量她一番，再次打断她，“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穿这套衣服了吗？这种长度的及膝裙配上你的金丝眼镜和头发，老气的像是高中里四十五岁的教导主任。还有你的鞋，拜托你能不能去买一双尖头细跟啊，哪怕买方根也别买圆头好吗？”
“……”
半分钟后。
仿佛刚才的一番吐槽和她毫无关系，陆长生淡定道，“如果会上回答不出问题被扣钱，这次我不会再帮你。”
程疏儒语塞。
程氏每月5日为发薪日，但程疏儒是例外。因为他是白干，没有工资，全靠老爷子发放零花钱。每个月的第一个周三，老爷子都会来公司视察，参加会议，而他回去后就会派人给他账上打钱。打多少呢，完全根据老爷子视察当日对他的工作满意度来决定。
最惨的是今年3月，他在会上被问得一问三不知，当天晚上银行卡到账三百，害他差点饿死街头。当月，他在闲鱼挂了四双收藏的限量版球鞋才勉强度日，微博上粉丝不明所以，一个个惊掉眼镜，若不是深知程氏家底，差点以为程疏儒借了luo贷，不然怎么会连球鞋都拿出来卖。
球鞋粉倒是一片欢腾，在线跪求C神多出两双。然而，这般闹了大半个月，程疏儒也未能熬到月底，最后是陆长生去老爷子那里求情，老爷子才又打了笔款子给他。
因此，每个月的第一个周三于程疏儒而言，很重要。
“还有6分钟，你听不听？”陆长生扶了扶金丝眼镜，微微皱着眉。
程疏儒认命一般耸了耸肩，笑着搭上陆长生的肩膀，将脑袋磕了上去，“……说吧。”
“站好。”
“小气鬼。”
刚到会议室楼层，恰好遇上总裁秘书办的两个小姑娘从隔壁电梯出来，到会议室送文件，一样是衬衫窄裙，但是因为款式特别，所以看起来时髦又好看。程疏儒骚包地甩了个wink过去，然后转过头又对着陆长生打量了一番，愈发不满，“为什么我哥能用这么好看的秘书，偏偏我就摊上你这种？？老爷子是不是想逼我改性取向？”
“……”
陆长生连搭腔的心情都没有，径自绕过了他，去了旁边的财务部。
程疏儒走进会议室的瞬间，里面的讨论声有瞬间的停滞。
“小程总。”各子公司与业务线负责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程疏儒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颔首，似笑非笑扫了一圈，惯有的张扬跋扈间透着点矜贵，“坐。”
众人心内惶惶，这会儿刚坐下，又听那个不紧不慢的嗓音，带着点猜不透的情绪，“老刘。”
地产开发公司的的刘春雷又猛地起身，“小程总。”他忍不住回忆了一番近期的公事私事，似乎都跟这位祖宗没有什么交集。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被点了名呢？
程疏儒一手搭着座椅扶手，一手放在桌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没事，上周那块地拿得不错。”
刘春雷死捏着裤腿的手终于松了一松，“呵呵，那块地质素的确不错。如果有机会，还是想拿华盛手里两块地，华盛近期在卖地产业务，我们正在接洽，最晚下个月应该能出结果。”
这一阵交锋过去，见程疏儒终于把目光转移到手机上，众人才终于舒了口气。
如果说程氏最可怕的人是谁，第一当属总裁程耀泽，第二便是他的亲弟弟程疏儒。但，程耀泽的可怕仅限工作层面，只要工作兢兢业业，业绩不差，程耀泽的恐怖程度便也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太大区别。但程疏儒不一样，人称程氏小霸王，从不按套路出牌，行事风格全凭个人喜恶。
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总部行政负责人杨大洋，年轻时风流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瞒了十六年瞒到今天。谁料，这位杨少爷出去玩没带脑子，在夜场惹了程疏儒这个小祖宗。
出事第二天，杨大洋老婆车上就被人泼了一桶绿漆，还附赠了一张杨大洋和小三、私生子的三人合照。程疏儒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甚至留了张名片黏在油漆上，嚣张到极致的张扬跋扈。
一时间，杨大洋家里鸡飞狗跳，直到近期还在闹离婚。
但今天看来，小祖宗心情不错，众人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陆长生一走进会议室，便见场面上众人满脸的逃出生天，刘春雷更是猛扯桌上的纸巾擦汗。她了然一笑，然后准备在程疏儒的身侧入座。
恰好，行政的小姑娘前来倒茶，她一个不当心，就跟拉开椅子的陆长生撞到了一处。小姑娘踩着高跟鞋，一时未站稳便要往后倒。程疏儒眼疾手快，起身一手揽住她的腰，开口却有调笑的意味，“当心。”
小助理长着一张干净的初恋脸，一看便是初出茅庐，稚嫩得很。她扶着程疏儒的手站稳，朝他看了眼，入目便是细长双目，笔挺鼻梁，笑意戏谑。她面色绯红匆匆别开眼，倒退了两步，道谢都不记得，小步跑开了。
“这个是王董事的继女，21岁，来公司做暑期实习，不建议交往。”陆长生坐下后，假意给他递文件，却在他耳侧轻声来了这么一句。
程疏儒略微挑眉。
“而且，王董的女儿可不是邹怡柏，一套梵克雅宝就可以打发。”
“这个不建议，那你有建议的人选吗？”他看进她眼里，嘴角弧度似笑非笑。
陆长生略微沉吟，“华力百货——”
“烦。”程疏儒单方面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今天的会议，虽然过程很漫长，但好在还算顺利。老爷子连着问了两个问题，都是陆长生会前就提点过的，因此程疏儒对答如流，深得老爷子赞许，当晚账户上比往月多出来的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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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儒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因为人沙发太软，睡得不习惯，此刻还有些腰酸背痛。他对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却依旧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前一夜混着喝了不少，程疏儒这会儿还有点头疼。日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照在他脸上，有些刺目，他不耐烦地拿起抱枕遮了遮，正要睡着，手机又响了。
他连按掉的心情都没有，闭着眼又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有人按响了他家的门铃。这是非常有节奏的门铃声，每一声之间都会停顿两秒，程疏儒闭着眼，他想他知道门外是谁了。
陆长生。
那个刻板得仿佛机器一样的女人。
他抓了抓头发，开门的时候语气明显的不友善，“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他最烦睡觉睡一半被人吵醒，这种事情陆长生不可能不知道。他此刻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耷拉在头顶，半梦半醒地揉着眼睛，敛去了平日里的无法无天的骄纵，即便薄有怒意，却愈显少年之气。
陆长生依旧是冷静自制的神色，“看过新闻了吗？”
程疏儒歪头：“？？？”
陆长生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新闻app上的娱乐版头条。
他接过手机，手指在九宫格的照片上一张张划过，照片里的人是他，他半眯着眼坐在车子的后座，而昨天章州带过来的那个女人，靠着他的肩，坐在他身侧。而新闻的标题，比照片更惊悚——《昔日世纪之手 沦为无用纨绔》。
“程疏儒，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这是今年的第八条绯闻。”
程疏儒不以为然地笑，“所以呢？”
“程总那边你准备怎么交代？还是准备继续卖球鞋？”
“呵。”
俗话说得好，尊严诚可贵球鞋价更高，程疏儒可不是什么不识时务之人，“这个女人是章州带过来的，我昨天喝醉了，不可能还有力气办事儿。”
“我知道了。”陆长生从他手中拿回手机，锁屏，塞回包里。程疏儒虽然又皮又烦，但有一点很好，他不擅长说谎。
“那你得跟老爷子说明白，不然他又以为我在外面胡搞。”
“说明白？”陆长生推了推眼镜，明明是毫无表情，此刻落在程疏儒眼里却已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半年八条绯闻，你觉得怎么说才能说明白？”
程疏儒耸肩，依旧理直气壮，“反正我已经说清楚了，剩下那是你的事。”
陆长生不冷不热瞥了他一眼，恰时包里传出震动声。她拿出手机，接起电话，“程总。”
老爷子？程疏儒听她“嗯嗯好的”应了几声后就挂断了，他忽然有点头大，“那臭老头是不是看到新闻了？”
“是。”
程疏儒正想接着往下问，却见陆长生低头看了眼时间，“今天下午一点，B市的供应商过来报价，你必须到场，就算只是镇场子你也得坐完全程。”
“不去。”语气间是异常的干脆。
陆长生睨他一眼，“现在银行转账，24小时内可以申请撤回。”
“……”
程疏儒挤出一个官方假笑，“我的意思是，开会前要先洗个澡。”
“……”
程疏儒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陆长生正在看一沓厚厚的文件。今天她依旧是昨日的装束，唯有套装颜色的变化证明了她换过了衣服。此刻，她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二郎腿也没有靠背，就这样直挺挺地双腿并拢坐着，仿佛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
他印象中，小时候的陆长生不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陆长生的时候，她才6岁，留着一头顺长的乌发，光泽而柔亮，一双眼睛圆润明亮，眼尾微微上扬，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小猫的呜咽，“你们好，我是陆长生。”那时候的陆长生，是娇柔的，怯弱的，而不像现在这般刻板而不近人情。
他擦着头，漫不经心地想着，却不料踩到一个什么东西，脚下一滑，便朝沙发扑了过去。陆长生正在核文件上的数据，哪里注意到周边的动静。等她反应过来，已是为时已晚，程疏儒“咚”一下，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她的胸口。
陆长生前段时间胸口胀痛，今天生理期报到才略好了些，如今他这猛地扑过来，她哪里能受得住，只觉得胸口剧痛。她正想推开怀里的人，却觉得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电流涌动，穿过她的七魂六魄、五脏六腑，令她心头一震。
那奇怪的感受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还不及反应，胸口的疼痛便铺天盖地笼罩了她。她咬着牙忍着痛，一把推开了程疏儒。
她这一把推的力道可不算小，程疏儒重心不稳便往后倒，小腿在茶几上轻轻磕了一下，他向来最怕疼，此刻揉着腿上的泛红处不由有些气急，“女金刚啊，力气这么大。”
陆长生此刻胸口疼，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转过头去咬着牙，径自忍着。
程疏儒见她毫无愧色，正想再斥责一下她的良心，下一秒却忽然面色古怪起来。只见他伸出手，双手摸上了自己的胸。片刻后，他有些犹疑地在左胸上轻轻揉了一把，然后又在右胸轻轻揉了一把，再然后仿佛在思考一般皱着眉，站在原处不动了。
空气突然安静，陆长生不太习惯程疏儒的沉默，她刚转头，程疏儒就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然后仿佛没事人一般放下了放在胸口的手，转身去了卧室换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生第一次xiong口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