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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算计 ...

  •   此刻的陆长生,丝毫没有被人算计的自觉,她看了眼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锅,又看了眼外面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程疏儒,只是觉得自作孽。如果昨晚她调个低档的,或许这个狗崽子就不至于慌到24小时黏着她了。
      半小时后,四菜一汤上桌,程疏儒嚼着嘴里的米饭,开始了今日份的得寸进尺。
      “你今天跟我回家睡。”理所当然的语气,自然得仿佛陆长生是什么侍寝丫头。
      陆长生抬起头来,“为什么?”
      “你家太阴森了,我昨晚一整晚没合眼。”
      “没合眼?”陆长生往他碗里夹了块胡萝卜,不以为意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哼。”程疏儒感觉有被冒犯到,“你是猪吗?还哼哼唧唧的。”
      “我在我自己家里哼,关你什么事?”
      程疏儒默默吞下嘴里的东西,“你——”
      “不吃就走人。”
      “……”程疏儒嚼碎了嘴里的胡萝卜,决定大人大量不跟这个女人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不管,你今晚跟我回家睡。”
      “不行。”
      “一样是睡觉,在哪里不是睡?小气鬼。”程疏儒嘟哝了一句,倒没有再纠缠。陆长生本以为他是放弃了,却万万没想到这狗崽子还留了后手。
      吃完饭,陆长生照例去厨房洗碗,忽然听到客厅一阵叮铃哐啷的动静。她从厨房探出头,就看到程疏儒一手拿着她的手机,一手抱着她的ipad,电脑上是一沓她看了一半的报表文件。
      “放下。”这叠报表在她今日的工作计划内,务必是要看完的。
      程疏儒勾着笑,细长的眉眼弯得好看,耳畔的金属耳钉愈发璀璨,一开口就是虎狼之词,“宝贝,想要吗?”
      “……”
      “想要吗?”他笑意愈盛,“想要啊,等下洗了澡来楼上找我。”
      “最后警告你,给我放下!”陆长生满手洗洁精,根本腾不出手去制止他,除了口头警告什么都做不了。
      “砰”一声,门被合上。
      陆长生真是想扒了他的皮。

      虽然心里一千八百个不情愿,但陆长生还是老老实实去了楼上。程疏儒的房子是自己装修的,所以一切以舒适为主。和陆长生的一样,只做了一间卧室,但有所不同的是,房子保留了观景的最大效果,南向一个35米长的180度观景阳台,俯瞰城市正是好看。
      程疏儒裹了浴巾洗了澡出来,便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站在阳台边的身影。
      等等,这个睡衣是啥玩意儿?
      程疏儒大步走到窗边,嫌弃地伸出两指捏起她的睡衣领,“你这什么玩意儿?”
      陆长生看了眼自己的睡衣睡裤,纯棉材质,小熊图案,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眼前这个人,她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看,浴巾裹着下身,露出精壮的身躯,八块腹肌,撩人的人鱼线,一眼看尽。
      她别开眼,“这是睡衣。”
      “昨天的呢?”程疏儒双手环胸,定定看着她。
      “也是睡衣。”
      程疏儒愣了会儿,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我是问你昨天的睡衣呢?”
      “洗了。”
      “不行,你这个睡衣丑到我了,会吓到我的床,你给我去换别的睡衣。”
      陆长生转身便走,“那我回去睡。”
      程疏儒一把拦住她,“不行!万一鬼来打我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样?”陆长生淡淡瞥向他,此时她没戴眼镜,眉目流转间,眼尾上挑。
      “换件睡衣,”程疏儒无意识滚了滚喉结。
      “你到底是跟我睡,还是跟我睡衣睡?”
      程疏儒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感觉就上了车,并且无意识地顺便踩了一脚油门,“但你穿这件衣服,我就不想跟你睡了。”
      陆长生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跟我睡,还是跟我睡衣睡?”
      “我反正就是要那件睡衣。”
      “行,”程疏儒还来不及高兴,陆长生又补上一句,“那我下去给你拿睡衣,你跟睡衣睡吧。”
      “???”程疏儒黑人问号,这个女人在说什么鬼话?跟睡衣睡,说得好像他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俩人正僵持,门铃响了。
      “一会儿再来跟你说!”程疏儒抬腿就去开门,却忽然被人一把拽住浴巾。
      陆长生本是觉得被人看到大晚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有些不妥,就想拉住他,让他慢些去开门,好方便自己先躲起来。但他上身没有衣服,她一时间不知该抓哪里,情急之下就抓住了他的浴巾。然后,陆长生一个用力,程疏儒脚步一顿,浴巾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门口传来输密码的声音,大门忽然被打开,“家里灯明明亮着啊,怎么会没人呢?”
      章州一进门,就看到长达35米的落地窗前,程疏儒湿着头发,赤身luo体站在那儿,而陆长生手里,攥着一条浴巾。俩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章州好似看到粉色泡泡咕噜咕噜往外冒。
      “咳咳,”章州咳了两声,然后退开两步,拿出他冲击小金人的傲人演技,“哎呀,我肯定是喝多了,这不是我家呀,我怎么回家都走错了呢。”之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这个狗东西欲盖弥彰还能再明显一点吗?程疏儒闭了闭眼,钦门的年底分红一定要给他扣光。
      室内一阵静默。
      “还给我。”程疏儒有些脸热。他现在毕竟是他光秃秃,这奇怪的沉默他真的遭不住。
      “啊?”
      看着陆长生傻乎乎的表情,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神情戏谑,眼里潋滟着波光,“怎么,脱了我衣服还不想还我?”
      陆长生本就涨得通红的脸此刻愈发烫,她将浴巾一把丢过去,然后故作镇定地走进卧室,“我去睡觉了。”
      她走过程疏儒身侧,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你是不是……脸红了?”
      陆长生不去看也知道他此刻表情肯定贱兮兮,她努力绷着脸,已是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架势,“又不是没看过,穿上吧。”
      “……”
      程疏儒默默松开手,重新裹好浴巾。
      陆长生刚走进卧室,程疏儒就听到自己手机的提示音疯狂轰炸。他打开微信,群名“谁先结婚谁是狗”,未读消息99。
      章州连着发了百来个“卧槽”,王骁之忍不住要怼他。
      【狗:发病了?明天来医院拿药。】
      【章鱼哥:卧槽卧槽,我就是想表现一下我震惊的心情。】
      【so easy:在线等瓜。】
      【C:?】
      【章鱼哥:无事发生。晚安。】
      【狗:?】
      【so easy:?】
      章州的私聊随即跳了出来。
      【章鱼哥:C神饶命,我本来想私聊的,手一抖,发群里了。】
      【C:有事?】
      【章鱼哥:您答应厉容易的酒,我本来想捷足先登带回去喝两口再还给他的(微笑),没想到坏了事儿。】
      【C:……】
      【章鱼哥:C神牛逼。我不会告诉老王的。】
      程疏儒丝毫不想解释,锁屏了手机就鬼使神差地进了卧室,然后去衣帽间换了睡衣,在陆长生身边躺了下来。说出去,可能全中国的人都不会信,他程疏儒,今年二十四岁,八点五十五,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两个人中间隔着半条银河,整晚都没有再有过交流。第二天一大早,程疏儒起床的时候,陆长生已经煮了粥,煎了蛋,打了豆浆,坐在桌前看文件。
      见她一切如常,他就也一副昨夜无事发生的模样,老实坐了下来吃早饭。
      一碗粥喝到一半,他才想起昨天朱颖的邀请函。昨天下午他后来给王骁之打过电话,那庸医是怎么说的?
      “朱颖做了个横幅,说要去我医院门口警告我们医院女医生和护士,别勾三搭四。我真是懒得跟她争,只好答应她。明天你来一趟走个过场就行。”
      ……
      “咳。”程疏儒这一声咳嗽,实在太刻意,陆长生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只能抬起头来。
      “那个,你今天忙的话,”他吸了口豆浆,“晚上朱颖那边就不用去了。”
      “你是不是新交了女朋友?”陆长生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他,顾及上下属的塑料情分,她后面还有半句“是不是怕被我发现”到了嘴边还是吞了下去。虽然,她本来就没有准备去。但是不准备去和被人要求不要去,性质上还是不一样的。
      “?????”
      “放心,我不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陆长生起身,将没看完的文件整理好,“离女明星远一点,程总那边意见会比较大。”
      “……”
      程疏儒有些咬牙切齿,他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跟这个女人说话。
      ---------
      晚上六点半。
      “玩还是他王骁之会玩啊,”章州从更衣室出来,嫌弃地不行,“居然全套水手服。”
      程疏儒摘下头上的水手帽,“不能怎么叫斯文变态。”
      侍应生在门外拉门,此时正是陆续进场时,宴会厅里已有不少人,俩人一进门,里面一圈姑娘就叫了起来。
      程疏儒一套蓝白水手服,露出隐约的锁骨和精瘦的小腿,化妆师把他的刘海往上吹了吹,蓬勃的少年气扑面而来。他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气焰嚣张,耳钉璀璨,少年气中又混了些不可一世与桀骜不驯,像极了校园里逃课打架的问题学生,却又满身藏不住的荷尔蒙气息,
      “C神!”
      “卧槽!水手服的C神!”
      “阿伟死了,阿伟死了!”
      程疏儒挑眉,状似无意地环顾了一周,方才收回目光。
      “怎么?在找好看姑娘?”章州蹭着程疏儒带来的目光聚焦,低声道,“东北方向有个短发的,看起来不错。”
      程疏儒摘下他的帽子堵上了他的嘴,径自就往王骁之那边走。王骁之刚和人寒暄完,正独自端着杯绿茶坐着,朱颖并不在。
      “你老婆呢?”章州显然也发现了。
      “谁知道她,”王骁之老派地喝了口茶,“莫名其妙要办什么派对,又莫名其妙非得一个一个去送邀请函,刚才又莫名其妙说去接闺蜜。”
      接闺蜜?程疏儒看了眼手机,然后给陆长生发了条消息。
      【C:好好加班,别偷懒。】
      【陆长生:你这么闲不如自己回来跟总裁做汇报。】
      看来还在公司跟程耀泽开会,程疏儒拿了杯酒,心头莫名一松。

      ----------

      程耀泽这段时间在芬兰,所以只能晚上开电话会议。陆长生跟他沟通完近期的工作,已经快九点。走出办公室,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但好在,那个烦人精程疏儒今天在外面玩,她随便吃点东西凑合一下就行。
      韩诗诗跟她同一班电梯,电话里在约朋友吃宵夜。陆长生忽然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活得真的够失败。这么多年,竟然连一个说得上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二十几年了,她除了学习工作,就只做了一件事——程疏儒的保姆。
      电梯在一楼停下,韩诗诗跟她打了招呼便走了。她一路往下到车库,远远地便看到自己发动机盖上坐了个人。
      “朱小姐。”她拎着包,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语调。
      朱颖穿着一件白T,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语气带着点撒娇,“长生姐。”
      “不好意思,我等下回去还有点事——”
      “C神喝多了,没人制得住,骁之让我来接你呢。”
      程疏儒?她印象里,程疏儒酒量算好的,而且酒品一向可以,喝多就睡觉,从不作妖。
      “快跟我走吧长生姐,”朱颖抱着她的胳膊往旁边的车里拖,“骁之都说,很少见C神这样,他把桌上酒都砸了,还伤到了人,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长生微微蹙眉。
      地方订的不远,在江边的华盛,是去年刚落地营业的江边天际线建筑。朱颖本来是想定钦门,但钦门一来不接这种派对,二来预约已经排到两年后,她本想找章州插个队,但众所周知钦门大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章州只是二老板。于是章州便顺水推舟推说自己做不了主,软硬不吃。最后,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在华盛凑合。
      到了华盛,朱颖带着陆长生直奔更衣室,“长生姐,说好的主题派对,你要先换衣服哦。”
      “我先去看程疏儒。”
      “别呀,来都来了,一起玩嘛。刚骁之给我发消息说,C神已经睡着了,你可以晚点再去。”她拖着陆长生往更衣室走,却发现陆长生站在原地不动了,任凭她怎么拖都拖不动。
      什么鬼,这个女人是怪力金女刚吗?
      “程疏儒在哪里?”
      朱颖怎么会看不出来陆长生的面色不郁,她努力让自己脸上挂着笑,“换了衣服我就带你去嘛。”
      陆长生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女孩是王骁之的未婚妻,以后见面的场合和机会实在太多,跟她翻脸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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