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九州》空空秀

5、第四章 初见金鳞狮

　　“金鳞狮原本生于九州中的灵州，灵州的主要势力是灵阁，而金鳞狮便是灵阁的左护法……灵州的武者们都有自己的人形，只有在需要时才会幻化或者变身。在平时，他们的外貌其实和我们无异……”玄志楚努力的回忆着从金鳞狮那里得到的信息，竭力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儿子：“当年我侥幸伤了他的命门，若论真实实力，说他能灭我全族也并不为过。只是他似乎还有别的隐情，这就要看你有多大能耐，能从他那里得到多少消息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一听到这神乎其神的人物，玄晨双眼瞬间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其实，在玄晨的心中如今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进阶修炼，而是要搞清楚为何短短几十日真气会迅速增长，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那么将来就有可能会再次出现散功的现象，这可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

　　玄晨是何等聪慧，虽然不确定，但也感觉到在成人式后出现的散功现象必定与接受了父亲赠与的护身符有关，而这护身符的主人便是金鳞狮，所以当务之急便是从他那里尽可能多的了解关于这护身符的情况。

　　“玄家祖祠。”玄志楚平静地答道。

　　“他一直被关在祖祠？那对村子来说岂不是很危险？”感到欣喜的同时玄晨不仅也多了一丝担心。

　　“金鳞狮被我伤后，我也不省人事，后来是你爷爷和二叔动用了咱们祖祠的定魄针，将金鳞狮的功力大部分封于体内，这才算降服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功力应该一直没有长进，所以总体来说是安全的。”

　　“哦，原来如此，难怪村里这么多年都没在祖祠进行过祭祀活动了……”玄晨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就去找他。”

　　“别急，咱们玄家村的祖祠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你若是去，一定要带上这个……”说着话，玄志楚转身从木柜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张困身阵图。

　　“祖祠里有机关，比机关还要难对付的是看守金鳞狮的十只獒犬。这些獒犬有专人喂养，每天早中晚三次，看守会给獒犬和金鳞狮带吃的过去，只有那时才是獒犬最大意之时，届时你可以趁机溜进去，用这些阵图困住獒犬和守卫……”玄志楚一边比划着，一边详细的告诉他困身阵图的用法。

　　“爹，您当年就是这么进去的吧？好像很有经验嘛。”玄晨微微一笑，将阵图揣在怀里。

　　“臭小子，你和爹一样，对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好奇！”玄志楚摸着儿子的头，双眼充满了慈爱。

　　“放心吧，爹，娘，我一定会把知道的所有事儿都告诉你们，你们就等着听故事吧……”玄晨嘿嘿一笑，露出帅气的虎牙。

　　次日，天还未亮，玄晨便背着随身行囊独自一人偷偷溜到后山祖祠旁。没过多久，便见两个劲衣打扮的村民各拎着一个大竹篮朝这边走来。

　　玄晨屏气凝神，等两人走过挺远才尾随上去。

　　玄家祖祠占地并不大，只有一进一出两层院落。正院中间是祭祀祖先的法殿，两旁各有一个厢房，法殿与东厢房中间有一个通向后院的小门，那两个送饭的村民在正殿习惯性的鞠了一个躬后便直奔后院而去。

　　玄晨见那两个村民转入后院，稍待片刻，也跟了进去，可是，那两个村民已经不见了踪影。

　　玄家祖祠的后院比正院要小的多，只有左右两间厢房，一间是村民临时歇脚的休息室，还有一间是堆放祭祀用品的小库房。不见了那两个村民的踪迹，玄晨料定这里必定有机关所在，于是留心查看起来。

　　玄晨先来到杂物房，这里唯一的一张供桌上堆放着祭祀烧的香和黄纸，墙边立着两把一人高的扫帚，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玄晨环视一圈，便轻声退出去来到对面村民用的休息室。休息室里的东西也是少的可怜，一张木榻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一的位置，木榻前有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个灯烛，靠墙边有一个一人高的木柜，玄晨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连个蜘蛛网都没有，看到这里，玄晨便明白了机关的所在。

　　不错，既然这座祖祠在几年前就已经废弃不用，为何库房里还会有烧的香火以及黄纸？香火以及黄纸都是易潮湿腐烂的东西，存放时间不会很久，尤其在山林附近，湿气还比较重，如果当年真有香火黄纸遗留在此，也早就变成了碎渣……再说这间休息房，床上以及矮桌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包括这木柜也是如此，可是柜里面却如此的干净，干净的让人觉得这里甚至有人故意来打扫了一番似的。搁置了近十年的柜子，至少，该挂个蜘蛛网才像点样吧。

　　玄晨轻声返回到杂物房，桌子上的香火和黄纸整齐的堆放着，他蹑步上前，仔细观察一番，见那香火和黄纸果然奇特，纸非纸，木非木，而是一种类似黄铜的金属做成，惟妙惟肖。玄晨试着抬了抬，那金属制的机关很重，而且下面似乎有东西坠着，于是又试着将香火和黄纸都沿着顺时针方向转动一圈，这才听到隔壁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咔嚓”。

　　玄晨再次回到对面的厢房，打开柜门，只见柜子里面的背板已经左右分开，露出了一条细长的甬道。

　　望着漆黑的甬道，玄晨在柜门口定了定神，谨慎的向下走去。

　　甬道内十分狭窄，顶多只能容忍两个人并排前行，玄晨一边摸索着，一边适应着刚进来的黑暗。

　　其实，甬道内也并不是那么黑，在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挂着一盏烛灯，里面的蜡烛都已经被点亮。借着烛光，玄晨向甬道深处继续前行。

　　“既然蜡烛已经被点亮，这条路应该没错。”玄晨给自己打了打气，摸了摸父亲送给他的“杀手锏”——困身阵图。

　　顺着甬道又走了很久，就在玄晨的耐性即将要被磨光的时候，前方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甬道内如此狭窄，如果出现紧急状况想要藏身那是肯定藏不住的，这里又施展不开，玄晨只好掏出困身阵图握在手里，真气凝结与胸，随时准备催动阵法。

　　可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并没有打算靠近，而是一直停留在原地。玄晨想了想，既然对方不动，那只好自己主动，于是踮起脚尖，犹如踩在棉花上一般悄无声息的继续前行，转了一个弯后来到了甬道尽头。

　　到了这里，玄晨才搞明白那声音的来源——三米多高的石洞里，七只老态龙钟的獒犬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啃着村民给它们带来的骨头，那声音便是它们就餐时所发出来的磨牙声。

　　看到玄晨出现，这几只獒犬并没有露出丝毫凶神恶煞的模样，相反的，甚至有点讨欢喜的摇着尾巴。这也难怪，快十年了，这些獒犬熬都熬死了三只，剩下的这七只每天大眼瞪小眼，也看不到个生人，早已经没有了原始的野性。倒是那两个村民见到有人闯入，马上如临大敌，抄起随身的篮子冲了上来。

　　看到那两个村民竟然拿着篮子朝自己冲来，玄晨禁不住笑出了声。

　　两个村民一听笑声，感觉似曾相识，便慢下脚步，走近一看，原来是刚刚晋升为橙元的玄晨，于是连忙放下手中竹篮，双拳一抱，惶恐的问候道：“没想到是玄大少爷，失礼失礼。”

　　见二人如此客气，玄晨也偷偷收起阵图，微微躬身，谦恭地回礼道：“哪里哪里，不要这么称呼，实在不习惯……另外小弟不请自来，还请两位大哥恕罪。”

　　见玄晨并无恶意，其中一个村民定了定神，带着乞求的语调又说道：“这个……大少爷应该知道此地乃是村民禁地……”

　　玄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自己要见金鳞狮的信念已决，又怎会轻易放弃，于是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便忠恳地向两人请求道：“两位大哥，小弟如非情不得已，绝不想让你们为难。只是今日我有求于金鳞狮，希望两位大哥无论如何行个方便……”

　　见玄晨如此坚决，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村民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对自己的同伴说道：“不碍事，咱们接班送饭都两年了，这狗都死了三条，我看管事的都要把这里给忘了，就让他去说两句话，都是一个村的，他不会为难咱们的。”

　　玄晨一听，喜出望外，马上顺着他的话继续道：“是的是的，我只是去跟前辈说几句话，保证什么都不带走……”

　　那个欲劝玄晨离去的村民见同伴开始帮着玄晨说话，也觉得不该对他太过苛刻，毕竟这个少年有如此实力，将来搞不好还会成为下任族长，讨好他总是没错的……想到此，便也松了口：“既然如此，公子就请随意，我等帮你到外面把风。”说完，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拉着另一个人快速离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玄晨。

　　村民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变化，让玄晨唏嘘不已，偷偷的擦了一把汗后，玄晨直接奔向石洞最里面的房间——因为只有这个房间的门口透出闪烁的烛光。

　　房间里的家具都是石制的，正中间的石桌上点着一盏长明灯，一个身形魁梧的灰发老人坐在石桌旁吃着村民刚刚带来的饭菜。

　　“前辈！”玄晨身体一躬，给对方先行了一个礼。

　　方才玄晨与村民的对话金鳞狮已经听到，只是他连看都没看走进来的少年，依旧自顾自的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

　　玄晨保持着谦恭的行礼姿势等待着对方的回应，而老人却慢悠悠的吃着饭，仿佛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一样……

　　过了许久，在用舌头添掉最后一粒饭粒后，金鳞狮终于用余光瞥了一眼伫立在一旁的玄晨。

　　玄晨依然如雕塑一般，面露微笑，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

　　放下饭碗，老人端起茶壶往里面倒了一碗茶，开始慢悠悠的喝起来……

　　茶水入肚，老人看着玄晨指了指自己的碗。

　　玄晨懂事的拿起茶壶将茶水斟满，然后又垂首站到一边。

　　“呵呵……”老人露出一丝笑意，边喝着茶边问道：“你是玄志楚的儿子？”

　　“前辈明见。”玄晨心中一惊，但仍然镇静地回答道。

　　“嗯，不错，我在这里近十年，除了送饭的，就只有他来看过我，所以我估计的没错。”见玄晨没有动静，金鳞狮瞥了瞥他，继续说道：“喂，你不觉得我很聪明吗，为何不赞扬我一下。”

　　玄晨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嘿哟你这小子，既然来找我，又不和我说话，就这么看着我，你是来看我长得帅不帅吗？”金鳞狮语调瞬间提高了八度，对玄晨的态度也变得不满起来。

　　“前辈恕罪，晚辈只是来问事的，除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外，其他的晚辈不敢过多妄言。”

　　“哈？”金鳞狮沉不住气了，厉声说道：“你小子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前辈的故事。”

　　“哈哈哈哈……”老人一阵大笑，原本绷着的脸也缓和了下来：“好你个小子，有点讨人喜欢。”说完，端起碗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到玄晨身边，围着他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玄晨依然谦恭的站立着，老人看着看着露出了笑容：“好吧，我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为何想要知道我的故事。”

　　“前辈睿智，既然您已猜到家父，您应该也知道我为何要知道您的故事……”一番含糊的托词后，玄晨话锋一转，岔开话题说道：“前辈在此被困十年，所以如此好语，请恕晚辈方才有意沉默，晚辈只是希望您能多告知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让晚辈多一些见识。”

　　“好，你小子挺特别……我喜欢你，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金鳞狮原名拓天夺，乃灵阁的左护法。十年前，他受灵阁阁主敖坤之命前来南州侦查秘窟，却因贼人陷害，结果成了九州大陆人人皆诛的逃犯。为了平反，他追踪真凶至混乱之州，没想到又被混乱之州的天机门门主漩机子追杀，重伤下幻化成兽形，凭借幻化后灵敏的身手，逃到了一个无名小岛。

　　之所以会选择那个小岛，是因为幻化后的金鳞狮就像沙漠中的骆驼会主动寻找水源一样，他感觉到在那小岛上生长着一些可以疗伤的奇珍异草。

　　在岛上搜寻多日，拓天夺最终在一条隐秘的山谷中发现了大量的长尾参和褚灵芝。在九州大陆，不管是长尾参还是褚灵芝，都是疗伤圣药，能得到一棵都够普通百姓家生活一辈子。如今这里竟然聚堆儿生长了这么多，难不成是因为还有其他具有灵气的宝物。想到此，拓天夺就近露宿，掘地三尺，每日以草药为食，足足寻找了一个月后，终于让他找到了可以守护命门的护身符。

　　“是这个吗？”见终于谈到护身符，玄晨连忙从怀中掏出家传宝物，放到金鳞狮面前。

　　一看到那块符牌，金鳞狮却马上向后一退，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