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九州》空空秀

4、第三章 橙元境

　　道场外的骚动就此平息，玄晨找到玄虎，两人重新坐在一起。

　　“你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会这么厉害……”玄虎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羡慕的问道：“前阵子你还说内力没有长进，怎么现在连阵法师的阵法都能破掉——而且还是黄元阵法师！”

　　“我也不知道，就是在花田里劳作那段时间感觉练功似乎特别顺畅……我那时不是跟你说了吗？”玄晨依然没有解开自己内力增长的谜团，只能按照自己的情况如实的回答道。

　　“在那儿干活整天累的像狗一样，怎么能相信你当时说的那些鬼话……”虎子挠着头，努力的回忆着在花田劳作的场景：“难道是你偷懒，不对啊，我看你干的比我欢实多了……”

　　“是啊，而且我发现别人和你一样，对那花田也没什么反应……”玄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接着说道：“的确，咱们村的人比其它村的人会稍稍厉害一点，那白霖花应该是起到了一定的辅助修炼作用，不过这作用应该不会那么大，因为咱们村这几十年来也就只出现了一个橙元先天……”

　　“你的意思是如果药林能够帮助增长内力，咱们村就应该会有更多厉害的大人物出现了？”

　　“不错，就是这样……”玄晨点了点头，“所以我也不明白我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不是这药林只对初级武者有用？”玄虎皱起了眉，转念一想又说道：“也不对，我也是初级武者，怎么我就没有变厉害？”

　　“也许你也变厉害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玄晨也是一筹莫展，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这惊人的真气修为到底会是永久的还是一时的。

　　“拉倒吧，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可没有信心破开那法阵……”虎子傻笑了笑，随后笑容一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那个……你为什么去救那泼辣丫头？”

　　“嗯？”玄晨一愣，回头看了看脸红的玄虎，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你是说玄雨婷？”

　　“是啊，你不是一直在叫苦，说她总是欺负你……”玄虎追问道。

　　“唉！”玄晨叹了一口气，学着长辈们的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二叔的女儿，从辈分上来讲我是她堂哥，怎么说也不能眼瞅着别人把她打伤了不是……”

　　“哦，也是哦，你俩是兄妹，我都忘了这茬……”虎子心中似乎一块石头落了地，再次傻傻的笑了起来，无论如何，玄晨救下自己喜欢的人，他还是应该感激的。

　　“你知道那个阵法师的来历吗？”看着地上的砂石，玄晨想起了佟思美。

　　“她不是说她姓佟，是佟景尧的女儿吗？刚才听其他村的人说那佟景尧是南道府掌事府长，善用阵法，现在在南栗禾手下担任阵法中军的总军长。”

　　“南栗禾？五虎将之一的南栗禾？”玄晨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就是他啊，在南州大陆谁还敢跟五虎将同名啊……”

　　玄晨微微皱了皱眉，这阵法师本是比较偏门的职业，修炼的人并不多，在九州大陆中也只有南州大陆有能力组建专门以阵法师为主力的军队，当然这支军队的威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个姓佟的女子既然是阵法师，其父又是阵法总军长，搞不好和玄雨婷一样是一个骄横霸道的富家小姐，今天虽然在拳脚上胜了她一筹，但自己却冲动的自报家门，生怕对方找不到自己……如此一来，将来搞不好会被她纠缠报复……想到此，玄晨微微叹了一口气。

　　“玄家村——玄晨。”

　　正当玄晨还在心里叫苦不迭时，司仪踱着方步来到道场，喊起了他的名字。

　　玄晨只好站起身整整衣襟，梳理一下杂乱的心情，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随着司仪走向考场。

　　那考核的场地建在地下，四周以巨石砌成，从外面一进到石屋内，玄晨顿时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全身通透舒畅。

　　这里的隔音效果也是出奇的好，虽然屋内有点回音，但是外面却完全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领路的司仪命令玄晨站到房间中央的界生石柱旁，然后便独自退了出去。

　　按照司仪的指示，玄晨来到指定的位置，看看矗立着的四根青色石柱，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雕饰，他又用手摸了摸，也是十分的光滑，没有任何的雕琢。

　　“站上去！”突然，一个浑厚嘶哑的声音从正前方传了过来。

　　玄晨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阴暗的房间里还摆着一排石桌，五名大司仪好像鬼魅般坐在石桌后，黑袍黑帽，与阴暗的房间浑然一体，难怪刚从上面进到这里时没看见他们。

　　“站到石台上！”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语气中明显夹杂着不耐烦。

　　玄晨连忙听话地站到界生石柱围起的石台上，环顾一下身边的四根石柱，突然有种被关在牢笼中的感觉。

　　“好了，开始吧！”嘶哑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的无聊又一次传来。

　　玄晨深呼吸了几下，笔直的站立在石台上，双手悬于胸前，开始凝聚真气。

　　“哈！”一声暴喝，玄晨身体一震，气势喷涌而出。

　　如果说玄雨婷方才在休息场打架的气势犹如一只饥饿的母狮，那玄晨此时的气势则更像是一群狂奔的野牛。

　　无形的气浪拍打在四周的界生石柱上，不断地发出嗡嗡的回声……

　　五名大司仪顿时困意全无。

　　本来这修为考试可以说是十分的无聊，南道府多以阵法炼药为主，修炼内功武技的武者并不多，大多数年轻武者的真气修为也就是白元境，极个别会出现黄元的级别，可是……

　　不错，就是可是——可是眼前的这小子竟然已经达到了橙元的级别！

　　五名司仪几乎同时站起身，疾步来到石柱旁，细细观察起界生石闪耀的颜色，没错，四根石柱同时发出橙红的颜色，单以真气修为来说，这小子至少达到了橙元后段，甚至可能已经接近红元初段的级别。

　　玄晨见五名司仪主动来到自己身边，心中纳闷，又见五人背着自己在旁边嘀嘀咕咕，更是心生疑虑，不过碍于身份，他依然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敢吭声。

　　过了许久，五人终于结束商议，嗓音嘶哑的大司仪来到玄晨身边，开口问道：“公子年方几何？”

　　“晚辈今年十六岁。”玄晨如实回答。

　　“真是令人惊讶，实不相瞒，以玄公子的年龄来说，你的真气修为在南道府乃至整个南州，老朽还未见到能出其右的……我们会将你的评级结果通知你的族长，同时，我代表丹心阁诚心邀请你，希望公子能来丹心阁继续修炼，将来以报效南州帝国。”

　　玄晨闻言不禁暗自吃惊——这丹心阁在南道府可排得上是头号学院，每年的学院精英选拔都会代表南道府出赛，而且它是专门培养阵法师的学院。如今这黑衣司仪代表丹心阁邀请自己入学，莫非自己的修为真的达到了不得了的地步？

　　想到此，玄晨双拳一抱，微微磕首，回应道：“司仪大人，承蒙厚爱，晚辈实在惶恐，只是不知可否先告知在下如今究竟修为位列何处？”

　　那司仪点点头，继续努力地说服道：“后生可畏，玄公子虽说年纪轻轻，却已达到了先天橙元的造诣，如果能来我丹心阁多修炼几载，将来必成国之栋梁，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听到被确认为橙元武者，玄晨心中十分高兴，可对这位大司仪所说的加官进爵，他却丝毫不感兴趣；最重要的是，目前还未找到自己修为精进的原因，如果冒然来到这里进修，万一哪天真气又全散掉了，恐怕到时自杀的心都有了，所以还是应该先搞清楚这个事情；另外还有那个佟思美，她就住在南道府又是阵法师，搞不好也是这丹心阁的学生，以后如果被她撞见，也会有麻烦缠身，总之还是先躲着点比较好。

　　鉴于此，玄晨故意面露难色再次抱拳，满怀歉意地对那名年老的司仪说道：“在贵学府进修一事还要家人同意方可，目前实在难以决定，望大人见谅。”

　　“这个不打紧，你进修一事我会和你的族长商量，你也可以回去先通知家人，我期待你的好消息……”见玄晨没有当面应允下来，大司仪语气中透出些许失落，但又不能强人所难，只好客气地回应着。

　　见司仪依然如此诚意，玄晨也难以再拒，只好微微躬身，行礼后退出了考场。

　　玄虎在外面等待多时，见玄晨走出来，马上上前问道：“怎样，怎样，你现在到底什么级别？”

　　“后天黄元……”玄晨微微皱眉，对玄虎撒了一个谎。他担心说出自己真实实力会惹起众人注意，毕竟南道府不同玄家村，人多眼杂，低调一点总是没错的。

　　“你果然也达到了黄元，难怪你能破得了那个阵法师的阵法。”玄虎开心地吐了吐舌头，“可是……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呢？”

　　不待玄晨解释，司仪叫起了玄虎的名字。玄虎只好一跃而起，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后，迫不及待地跟着司仪向地下走去……

　　看着虎子消失的背影，玄晨小声的喃喃着：“黄元……橙元……以后怕是会有很多事了……”

　　入夜，玄家村上下灯火通明，全村人簇拥着玄令山为玄志青以及其他三十名武者接风洗尘。此次考核结果，玄家村三十一人中有二十六名年轻子弟成功晋级为白元，其中玄雨婷以及玄虎等四人被评为白元后段接近黄元的修为。玄晨考虑到二叔的颜面，也为了不被村里人过分的关注，和二叔商量后，把自己降了一个等级，归属到黄元后段。这样一来，剩下的五人中就有四人为后天黄元，只有玄志青一人成功晋级为先天橙元。

　　即便如此，玄晨还是和二叔一样博得了众多的肯定，毕竟其他三名黄元都是修炼多年的武者，而玄晨则是玄家村史上年纪最轻的黄元，更何况在四名后天黄元中，只有他是黄元后段，其他几人只达到黄元初段的水平。

　　如众星捧月般，玄晨第一次在全村的宴会中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主角，不但恳求拜师学艺的少男少女排成了队，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似乎也突然多了好几家。

　　玄志楚老泪纵横，压抑多年的情感此时也终于宣泄出来。望着玄令山终于慈祥地抚摸起玄晨的小脑袋瓜，一直以来的心结也随之慢慢解开……

　　欢歌笑语，觥筹交错，晚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温柔的月光下，玄晨搀着父亲陪着母亲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必须要如实向父母汇报今天发生的事，包括自己真实的实力。

　　“什么？！”在听了玄晨简单的汇报后，玄志楚夫妻俩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橙元后段？你小子没有撒谎吧？”玄志楚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玄家村到昨天为止橙元初段就只有父亲一个人，橙元后段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自己的弟弟成功修炼成橙元初段已经是令全村人震惊，可自己的儿子，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竟然超过全村人，成为玄家村有史以来最高的橙元后段，这实在是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爹，我没骗你，是大司仪亲口告诉我的，他也跟二叔说了，估计二叔很快就会来通知你们。”玄晨如实回答道。

　　“来，你运个气我看看……”尽管儿子一脸的真诚，玄志楚还是希望能眼见为实。

　　“砰！”玄晨凝气后右手一张，一道橙红色的真气犹如一个小气球般炸裂开来。

　　虽然只是瞬间，但玄志楚还是及时的扑捉到了那一团似有似无的橙色。玄志楚瞅瞅旁边眼里含泪脸上却在微笑的妻子，又瞅瞅一脸天真却实力超群的儿子，一时间幸福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兴奋的心情持续了好久，最后玄志楚终于平缓下自己的情绪，无限慈爱的对玄晨说道：“晨儿，你能有如此大的能耐，是我们长家的荣耀，但爹还是要嘱咐你几句话，无论你以后修炼到什么境界都要记住——树大招风，名大招祸，爹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能过分张扬，就算你实力超群，也不可去故意显露，更不能去欺负别人，你记住了吗……”

　　“是，爹，孩儿明白……”玄晨应允着父亲的话，脸上却露出矛盾的神情，“此次评级后，那名大司仪邀请孩儿去丹心阁进修，只是孩儿还在犹豫……”

　　看着儿子为难的样子，玄志楚只以为是儿子自小没离开过父母，所以对一个人去南道府进修心存恐惧，于是稍作迟疑后，狠了狠心说道：“丹心阁固然不错，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橙元后段，我想让你先去见一个人，他对于你在修炼方面应该会有更好的帮助……”

　　“谁？”见父亲语气迟疑，玄晨感觉到这个人必定不俗。

　　“金！鳞！狮！”玄志楚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令他终生难忘的名字。

　　“金鳞狮！？”虽然玄晨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它不是已经被父亲和爷爷合力消灭了吗？怎么会是我要见的人，况且……况且它不是一头神兽吗？”

　　“不是的，孩子，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玄志楚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