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天王同人）风中晨曦》七棱镜

19、骆家兄妹

　　一路违规的开到骆氏，卫英崎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疯狂的飙过车了。是啊，段宇桥不在，有谁会允许他开快车？
　　火势蔓延，从起火到现在已经好久，消防队一直在运作，可惜近日以来台北市皆是干燥风大的天气，大火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是借着风势更加的猖獗。
　　骆温婷站在熊熊大火中的建筑前，紧咬下唇，脸色苍白。
　　“来得真慢。”像是玩笑般的，低沉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卫英崎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人的脸上，一定是斜斜挑着嘴角，三分嘲谑的笑着的。
　　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过真正的，当他不曾存在过。

　　骆温婷猛然回身，卫英崎发誓，他真的看到了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泪光。
　　“哥！”
　　将面前的女子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轻微的皱了皱眉，似乎是还没从刚刚的动乱中适应过来。
　　从大楼起火，到蔓延到他所在的顶楼，时间不过两分钟。若是普通的火灾，火势会这么快？
　　还是说……
　　骆温婷在他的肩上轻轻别开头，低声开口：“哥，不要离开我。”
　　肩头上一片温热。
　　骆晨微笑：“放心。”而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烧得只剩一个骨架的大楼上。

　　卫英崎轻轻咳可一声，无论他是不是段宇桥，这样看他与另外的女人如此的亲近，始终觉得像是对优里的背叛。
　　骆温婷抬起头，慢慢分开两人的距离，“你没事吧？”声音却已没了方才的颤抖。
　　摇了摇头，温和的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晚上要和城叔出去么？”
　　骆温婷开口想说什么，却在视线触及卫英崎的时候停了下来，“爸本来是要你去的，我是临时被捉来的欸，你知道的，我本来就对陪老人家没兴趣的。”
　　宠溺的笑笑，“是，辛苦你了。”

　　“那，你们怎么会走在一起的？”回身看到卫英崎的时候，他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如果没记错，温婷是今天上午才认识英崎的，怎么这么快就……
　　“你猜啊，”骆温婷的笑容深不可测，挑了挑眉，“回家吧。”
　　骆晨笑了，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对温婷，他永远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骆温婷回头对卫英崎说：“搞不好，要跟你说明天见了。”
　　之后在卫英崎疑惑的目光中，大方的挽住骆晨的手，扬长而去。

　　回到家，骆城该是已经接到了消息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听得到田小葵和段元博说话的声音，或者是佣人们走路的声音。
　　卫英崎讨厌这种感觉。
　　听到声音，田小葵回过头来，“怎么样了？”
　　自嘲的笑笑：“安然无事，情侣相逢了。”话说他到底跟去干嘛？就只为看一出灾后重逢的老套温情对手戏么？
　　“蛤？”田小葵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情侣？是在说那兄妹俩么？
　　卫英崎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他们的样子，哪点像兄妹了。
　　段元博开口：“没事就好。”
　　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顿时尴尬。
　　卫英崎才想到，两年多以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回到这里。
　　该说什么？是问你好不好？还是直接开口告辞？
　　似乎怎么做都好，又似乎怎么做都是错。
　　他们父子之间，永远走不过的墙，就是段宇桥。

　　最后，还是田小葵圆场。
　　“时间很晚了，段伯伯要休息了吧，那我们——”
　　“时间不早了，留下吧。”
　　似乎没有想过段元博会让他们留下，田小葵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下意识的看向卫英崎。
　　段元博看了看卫英崎，然后拿起拐杖起身，“人老了，不中用了，有空的时候，常回来看看。”边说边慢慢的走会房间。
　　卫英崎看着他有些微驼的背影，咬了咬牙齿。
　　爸，原谅我，无论如何我一定把段宇桥还给你。

　　骆温婷说的“明天见”卫英崎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当真的到了“明天”的时候，他明白了。
　　当天清晨，当卫英崎看这段氏大楼一楼大厅堆得满满的办公用品的时候，老实说并没有意识到这与昨晚的小小意外有关，而当他小小意外的搭上与骆温婷和骆晨同一班电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就在今天早上，似乎有人打电话给他问过大楼的最上面两层是不是一直空着。
　　如果，昨晚的骆晨是在加班，那导致他不能加班的火灾就必定是发生在骆氏的大楼，那么，凭骆城和爸的交情，把段氏的两层楼借给他们，也并不是说不通…………
　　像是印证着他的想法般，当天上午，在一片诸如“叮叮咣咣”“乒乒乓乓”“呼呼喝喝”的声音中，卫英崎不得不放弃掉整个上午的计划。然后，就听到了骆温婷带着笑意的声音：“想不到，这里还蛮大的嘛~”

　　之后的生活总体来说，算得上平静——如果不算骆温婷和卫英崎无止无休的斗嘴的话。
　　“这里为什么不打通呢，loren哥的办公室从来没有这么小的。”
　　“小姐，现在好像是你们的楼烧掉了没地方去吧，我说过，这个楼的这个构造，绝 对不改！”
　　开玩笑，段宇桥待过的办公室岂是你说改就改的？
　　“所以我在劝你啊，要不早就叫装修了。”
　　“谢谢，出门左转是装修公司，右转就是地产公司！”
　　……
　　……
　　……
　　骆晨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原以为有卫英崎在的地方就没有安静可言，现在才知道，和现在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两个人真是前世的冤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不吵的。
　　手机震了起来，他拿起来看。
　　那是一条信息，短短一句话。
　　屏幕闪着光，照亮他的脸。
　　嘴角轻轻挑起，眼中似有光芒闪过，只是，转瞬即逝。

　　“loren哥！”骆温婷的一句大喊捞回了他神游的思绪，“你说对不对？”
　　“？”
　　看着他茫然的双眼，骆温婷放弃了寻求支持的目的，转而继续面向卫英崎：“既然这里现在空着，怎么就不能改得好看点？”
　　卫英崎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我说过了，这里的主人不在，只要他同意，你把这里炸了我都不管！”
　　说完，几乎是眼中冒火的盯住旁边那个似乎多大的战火都与之无关的男人。
　　骆晨似乎没有感受到一丝来自卫英崎的目光，只懒懒的伸了伸胳膊，站了起来，温柔对骆温婷说：“累了么，走，我们出去喝下午茶。”

　　门板摔上的声音震天，骆晨皱了皱眉，他不是五分钟之前才说，不会毁掉这里么……

　　田小葵在顶楼找到卫英崎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空了许多威士忌的瓶子。
　　叹了口气，姜旭临时有事出差，否则，卫英崎就不至于一个人喝闷酒了。
　　许是出现的时间正确，也可能是某些地方让卫英崎觉得熟悉，从姜旭出现，似乎卫英崎的某些情绪就找到了出口。
　　是上天给卫英崎的礼物么，还是补偿？
　　三年前的故事，受伤的，岂止是段宇桥？
　　田小葵清楚的记得在卫英崎找不到段宇桥的那个雨夜，她有多么的期待，段元博的昏迷真的是段宇桥造成的。至少那样，卫英崎只会愤怒，只会伤心，却不会有恨不得杀死他自己的悔恨和内疚。
　　三年了，卫英崎从段家搬出来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在摇头，她说要是二少爷还在就好了，至少他不会丢下老爷一个人，可田小葵知道，就在搬出去的当天，卫英崎因为酒后超速驾驶，被扣留了一整夜；卫英崎把段氏所有关于段宇桥的一切都清理掉，甚至是段宇桥在的时候的员工，公司的元老在叹气，他们说段家的人，骨子里留得就是冷的血，没有怀念，不念旧情，可依然只有田小葵知道，段氏的顶层楼上，曾经属于段宇桥的那间办公室，甚至连一个杯子都不曾动过……
　　哲学老师如是说：表象有时，只是事实的歪曲反映。

　　摇摇头甩开莫名其妙的想法，推开露台的玻璃门，田小葵调整好表情，微笑着大声说：“英崎哥，下班啦！”
　　卫英崎不开心的时候会躲起来让人找，至少这个习惯，多年未变。

　　卫英崎的心里其实算不上难过，只是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他不相信什么劳什子骆晨，他既没瞎又没聋的，就算是脸长得一样怎么连声音都一样？就算真的声音都一样，人的某些习惯是不会变的，比如段宇桥在无奈的时候、害羞的时候，都会碰鼻子的小动作，不要告诉他一个远在美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会连这点都像得一模一样。
　　可问题是，段宇桥为什么不认他。
　　他怨他，他恨他，他可以说出来，他卫英崎做过的事情就不怕去承担，要打要杀的悉随尊便。可像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曾几何时，他们两个说句话，中间要有个女人来回的闹腾？什么时候，他连单独和段宇桥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他永远记得，当他误解段宇桥严格训练他的目的，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呵斥他只为嫉妒的时候，段宇桥并没解释什么，可事后，却也像没发生过一样，还是没有保留的把知道的格斗技巧教给了他。
　　他不信对待一个连朋友都不算的卫英崎会如此宽容的段宇桥，会对他的兄弟卫英崎这么的记恨……
　　这样想着，卫英崎却觉得，胸口的火像是被一股子冷水浇熄了，嘶嘶啦啦扯得心生疼。
　　也许，正是因为他卫英崎是段宇桥的兄弟，所以才不能原谅吧。
　　段宇桥的一切都以偿还的名义给了他，可他，却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肯给。
　　这样的他，这样的卫英崎，这样的所谓兄弟，
　　要如何去要求原谅。

　　田小葵见多了卫英崎宿醉，似乎是专门为了和段宇桥作对一般，卫英崎在这几年里一有不开心的事的时候总会喝得一塌糊涂，可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也许，是因为平时喝到一定时候，至少旁边还有一个姜旭吧。
　　叹息着扶起卫英崎下楼，继续这个样子在这里吹风，明天非高烧一场不可。
　　一路跌跌撞撞的下楼，卫英崎的个子不算高大威猛，可就那样脱力的压在田小葵的身上，也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下了两层之后，田小葵的腰几乎断掉，“你没事干嘛又喝那么多嘛！”
　　卫英崎不停呢喃，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那两句：“段宇桥……为什么不回家……”
　　田小葵轻叹一声，是啦，能让你这个样子的人，全天下能有几个呢？
　　如果三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这两个人就只是平常的兄弟，患难时期的感情，然后共同分享段氏的天下，也许从此住在一起，每天吵吵嘴，打打架，偶尔四个人一起出去玩玩，日子不再有什么大悲大喜，因为他们已经历过轰轰烈烈，不再需要更多的激情。
　　可似乎，天就是不会遂人愿，偏偏，发生了所有人都不愿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段宇桥，在卫英崎心中是一个结，是一道疤，时刻提醒着他过去与现在的物是人非，哦，不，物是人非之后，至少还有得怀念，而他们之间，连会议似乎都少得可怜。
　　叶优里走后，华叔关了格斗学院，那里现在怕是连蟑螂老鼠都养得出一堆。
　　格斗学院原来的人，出国的出国，自己打出一片天的也早已离开段氏，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
　　段元博从来不管段氏的事情，段氏大楼除了最上面两层之外全都改建得彻底，完全看不出一点原来的痕迹。
　　就这样，卫英崎温柔一刀的抹煞了景物依旧，人不在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