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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叶甜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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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只有想不通的人，没有走不通的路。
下午5点，苏清源的电话准时而至。
“清源，我今天可能没办法跟你出去了。”孙常安站在阳台上回复。
苏清源握着手机，一瞬间的怔忪。
孙常安看着客厅里抱着吉他摆弄的叶甜，对着电话那头的苏清源道：“我家里有一个来做客的朋友，她今天过生日，我得陪她一天。”
“没关系，生日一年只有一次。我们一起出去的机会还很多。”苏清源透过车窗仰望孙常安所在的19楼层，心底些微失落。
“常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苏清源盯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目光游移。
空了半秒，孙常安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问题？”
“你家里那个朋友，是男生还是女生？”
孙常安靠着阳台栏杆往下望，她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楼下停靠的蓝色吉普车。这段时间以来这辆车在她身边出现的频率太高，高到闭着眼睛也能回想起车内构造。
以及车内驾驶座上的人。
苏清源问这句话的意图再清晰不过。
半晌，孙常安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一字一句敲打在苏清源的心头。
“她是个女生，是刚搬到我隔壁的我邻居。”
她又说：“清源，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现在我还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好，所以..........”
“那你们好好玩，我还有点事情，再联系好了。”苏清源挂断电话，趴在方向盘上羞恼地锤了两下大腿。
太心急了。
孙常安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放下手机，若有所思。
楼下的蓝色吉普车5分钟后离去。
隔着落地玻璃门，叶甜拉看到孙常安站在阳台上发呆的背影，走近了，怯怯地问：“常安，你在看什么呢？”
孙常安转身，神情温和，道：“没什么。”
“刚刚的蛋糕吃得我有点腻，我们到外面走一圈好不好？”叶甜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被风扬起的发尾丝丝缕缕扫在孙常安的皮肤上。
孙常安猛然想起以前她和孙常平过生日的时候，会互相送对方一样礼物。父母亲人不在又怎样？她们依然可以抱团取暖。
“我换件衣服，你先等我一下。”今天晚上，孙常安的心尤其软。
清江市除了西巷之外，还有很多值得闲逛的街道。
北京南路是条商业步行街，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叶甜说了一路自己的人生经历，孙常安这才知道，叶甜居然和她读过同一所高中。她自己没什么情绪，叶甜倒是兴奋极了，直呼她们两个实在有缘，言语动作间更加亲密不少。
“可惜后来高考失利，没有考上自己喜欢的专业，就听家人的建议学了护理。大学毕业后，我听身边的朋友说四川很好，就独自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到了四川找工作，在那里待了两年后听说清江市人民医院在招聘，就又拖着行李来了这里。”
叶甜一手端着奶茶杯，一手挽着孙常安的胳膊。娓娓道来。
孙常安拎着几个购物袋，安静地听。
一高一矮，靠得很近。
“常安，你今年多少岁了？”
“25岁。”
“怪不得你比我高，原来是多吃了5年的饭啊！”
叶甜故意伸手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神情搞怪。
孙常安哭笑不得。
走过一家首饰店门口，叶甜停在玻璃橱窗下不动，看着里面披着凤冠霞帔的人形模特说道：“常安，快看她身上的衣服。”
孙常安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她的衣服怎么了？”
“你喜欢汉服吗？”
“还好。”
叶甜目不转睛地盯着橱窗，一脸向往：“我一直都觉得穿汉服结婚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可惜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叶甜身上的红色连衣裙和橱窗里的凤冠霞帔相映衬，红得耀眼夺目。
她直勾勾地看着孙常安，问道：“常安，你想过结婚的事情没有？”
“没有。”孙常安不假思索地答。
“你父母没有催你吗？”
孙常安笑道：“他们自己都背叛了婚姻，怎么可能催我结婚。”
叶甜扔了奶茶杯，两只手都抱住她的胳膊：“那正好，我们一起，都不结婚。”
“你刚刚不是还在说穿汉服结婚有意义吗？”孙常安越来越觉得叶甜像不谙世事的邻家小妹妹。
邻家小妹妹叶甜抬起头，笑起来见牙不见眼：“我一个人也没法结婚呀。”
孙常安：“........”
说得也对。
逛了一圈，孙常安给叶甜买了礼物。
是一条她试过以后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后来却放下的红色连衣裙。
前胸镂空的设计，偏性感。和叶甜的身材长相完美契合。
标价500多。
“常安，我们把它退了吧？”走出商铺老远，叶甜还在试图说服孙常安把裙子退掉。
“买定离手，哪有反悔的？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吗？穿起来也好看，干嘛要退？”
孙常安送人东西向来不在乎价格。五块钱一个的钥匙扣送过，几千块的球鞋也送过。在她看来，各种花里胡哨的节假日那么多，只有生日是唯一一个值得让人花钱买开心的日子。
叶甜：“可是.........”
“别可是了，送你的礼物收下就行。”孙常安把着她的肩膀往前走了两步，上了商场内的电梯，直奔6楼的电影院而去。
“现在是最后一项，看完电影就回家。”孙常安好久没这么逛过街了，花钱花得特别畅快。
看完电影，出来时已经晚上11点多。
孙常安揉了揉长时间盯着大荧幕有些胀痛眼睛，问叶甜：“还想玩会儿吗？”
叶甜拉着她的手，摇头，道：“不玩了，脚都走痛了。”
孙常安低头看了看她脚上的高跟鞋，又看看自己脚上的帆布鞋。
“平时还是少穿点这玩意儿吧，伤脚。”
叶甜无奈地笑，比划了一下她们俩的身高差：“要是我和你一样高，我也不愿意穿它。”
孙常安摇头，道：“穿上它显得高了又能怎么样？早晚都得脱掉，一样打回原形，何必为了照顾别人的眼光和看法，让自己的身体遭殃受罪。”
叶甜闻言，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觉得孙常安和她之间的身高差更大了。
“我们走吧，公交车来了。”叶甜转了话题，提前孙常安半步先上了公交。
车上乘客不多，孙常安坐在车门边，垂头看手机。
叶甜坐在她身旁，神游天外。
一路无话。
公交车在锦绣苑站牌下停车，后车门开启。下车时，孙常安顺手扶了踩着高跟鞋的叶甜一把。
叶甜顺势拉着孙常安的手，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往家的方向走去。
“常安，谢谢你今天陪我过生日。”今天已经快要结束，叶甜站在自家门前，手里提着孙常安送给她的礼物，真诚道谢。
孙常安不甚在意地耸肩，道：“没事，我们是朋友嘛。只要你今天玩开心了就成。”
道别过后，两扇房门各自合上。
孙常安瘫在沙发上发呆。她突然想给孙常平打个电话。
铃声响了10秒钟左右，电话接通了。
“你好，请问哪位？”
孙常平显然没有存她的号码，孙常安听着扬声器中有些失真的声音，如鲠在喉。
“请问你找谁？”孙常平不耐烦了。
“我是孙常安。”
两边皆是一顿，寂静无声。
孙常平哦了一声，稀松平常地问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儿？”
她那边听起来有些吵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试试你以前的号码还在用没有。”
“我一直都在用，倒是你，又换号了。现在在哪儿呢？”
“清江市。”
一听这个地名，电话那端的孙常平冷嘲热讽，道：“回清江干吗？去找那家人？”
她说的那家人，指的是她们俩的爸爸家。自从父母离婚后，孙常平就极度厌恶出轨的父亲，以及袒护他的一家子人。
“我有病吗？找他们干吗？我是和张文兮一起回来的，创业开酒馆。”
孙常安听到电话那端的孙常平松了口气，语气不再尖刻：“什么时候去的？”
“毕业那年。”
“生意怎么样？缺钱吗？”
孙常安无所事事地抱着抱枕一角，笑道：“姐，你当我还在上初中吗？”
“.......”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就是突然想着好多年没和你联系了，看看你还在不在人世。拜拜。”
孙常安手速飞快地挂了电话。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换衣服，准备出门。
对她来说，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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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巷，四年酒馆。
张文兮放下吉他走到刚进门的孙常安身边，眼神上下打量一番，神经质地直摇头：“啧啧啧啧，道友，你昨天才心狠手辣地摧残了周成那朵温室里的小花花，今天就春风满面地来酒馆玩，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啊？”
孙常安没所谓地叼着一根烟，点燃后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慢悠悠道：“怎么？不希望看到我跳出火坑？”
好几天没露面的桂森靠在吧台边，浑身上下燃烧着熊熊的八卦烈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听说你拒绝了周成的求婚，和清源一起上车离开了？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
孙常安夹着烟，不说话。
桂森直接上手给她掐了：“赶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的作案过程。”
一旁的歪哥不仅不帮忙，还给她递了杯水：“喝杯水慢慢讲，不着急。”
孙常安：“..........”
“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周成，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根本没有弄清楚什么才是爱。他不爱我，我不爱他，好聚好散，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跟他拴在一起？”
孙常安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三人不知是该称赞她理性，还是该批评她无情。
可是长达二年的感情真的可以说散就散，一丁点怀念都没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