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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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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接连一个星期,孙常安都没有再见过苏清源,也没有通过电话。
直到这天,李蓬给张文兮打电话说:“兄弟,架子鼓到了,要我给你送过来还是自己开车来拿?”
张文兮举着手机朝舞台上练鼓的孙常安喊道:“道友,李蓬说鼓到了,问我们是打算自己去拿还是让他送过来?”
孙常安摘下耳机,一脸迷茫:“你刚说什么?”
张文兮又重复了一遍,孙常安想了想,说:“算了,还是别麻烦人家了,我们自己去吧。你给清源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开车过去?”
张文兮应了一声,跟李蓬约好了下午3点左右过去。
挂断电话,他才咂摸出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孙常安在练双踩过鼓,耳机里只有节拍器的声音。正准备暂停休息一会儿,转头就看见张文兮抱着个吉他坐在她身边。
“你干嘛?”
张文兮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叫那么亲密了?清源?”
孙常安放下鼓棒,站起来活动手腕:“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有你什么事儿?”
孙常安走下舞台,坐到吧台前喝水,张文兮紧跟着她,严肃道:“常安,我不管你和周成之间的事情解决好没有,反正你要清楚一件事儿,苏清源和你,都是我的好兄弟,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闹矛盾,我夹在中间会很尴尬。”
“行了,跟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叨。”孙常安转开话题道:“有这时间唠嗑还不如赶紧把鼓拖回来。”
于是张文兮歪朝一边给苏清源打电话。
大概一两分钟后,孙常安等他挂断电话,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张文兮两手一摊:“他来不了。现在还在西安带学生参加比赛。”
孙常安“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张文兮又道:“不过他说车停在画室楼下的停车场,钥匙放在他办公室,让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孙常安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那赶紧走啊。”
张文兮追上她,期期艾艾道:“那什么......前几天我不小心把驾照丢了,你来开啊。”
“你不是吧,这东西都能弄丢?”孙常安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我.....我有一天晚上喝大了,醒来以后才发现身上连手机带证件全都不见了。”张文兮挠挠头,觉得自己实在丢脸。
孙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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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里,几乎所有教室都坐满了学生。孙常安跟着前台教务老师进了苏清源的办公室,看着眼前的窗户,那天苏清源给她画画的情景历历在目。
教务老师扶了扶眼镜,对着孙常安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找到你说的钥匙,要不你给苏老师打个电话,问问他放在哪里的?”
张文兮一进画室就被几个学生拉到一边不知在聊些什么,孙常安无奈,只好拨通了苏清源的电话。
“常安?”
苏清源叫她的名字,孙常安心头一紧,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能被人念得那么百转千回。
孙常安举着手机,耳根突然有些发烫。
她突然觉得苏清源这人,明明是个美术老师,却天生拥有一把迷幻诱人的嗓音,不去唱歌真的太可惜了。
“清源,我想问一下,你的车钥匙放在哪儿的?”孙常安不自觉地跟着他的音高说话,平缓温和。
“我记得应该是在办公桌右边正数第三个抽屉里,你找找看。”
孙常安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了躺在里面的钥匙。
“找到了吗?”苏清源那边偶尔有谈话声传来。
孙常安拿上钥匙:“找到了。”
带上办公室的门,跟教务老师道过谢后,孙常安看到张文兮还在和一帮学生说话,就坐到公共休息区的位置等他。
孙常安没有挂断电话,苏清源听着她那边一连串的响动,原本等待学生比赛成绩的焦急心情骤然放松。
然后,苏清源听到她问:“情人节那天你会回来吗?”
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孙常安就后悔了。
问什么不好,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问他情人节那天能不能回来。
电话那头,苏清源低声笑道:“我会在情人节的前一天赶回来。”
他这一笑,孙常安更绷不住了,手里的车钥匙滚烫滚烫的。
孙常安解释道:“我是怕那天晚上活动开始以后我和歪哥他们都在台上表演,台下没人管事儿。”
“放心吧,你是蛋爷花大力气挖来的人,我不会让你的第一场正式入驻表演出现任何意外。”苏清源不仅不拆穿她,还给她递台阶。
提及音乐,孙常安自信十足,翘起二郎腿,语气轻快:“那台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台上我敢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好。”苏清源的声音温温润润的。
孙常安直觉该挂了,偏又下不去手。直到苏清源那边有人叫他,孙常安才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叫你?”
“嗯。”
“那我先挂了。”
“对了,常安,车钥匙就放你那里好了,不用拿回画室。”
“也可以,你回来以后直接找我拿就行。”孙常安惦记着刚才苏清源那边传来的人声,不愿耽误他,语速很快:“赶紧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先挂了。”
张文兮一走过来,刚好看到孙常安挂断电话。他狐疑地看着孙常安,道:“挂电话那么快,背着我跟谁勾搭呢?”
“跟你大爷。”孙常安白他一眼,自顾自往画室门外走。
“此地无银三百两。”张文兮嘟囔一声,跟上她。
头一次开吉普车,孙常安花了点时间摸索。
张文兮抓紧时间在她耳朵边吹风:“道友,我不管你跟谁勾搭,反正等情人节活动一过,你生是我四年酒馆的人,死是我四年酒馆的鬼。别想跑。”
孙常安启动车辆,缓缓开出停车场。一边关注着四面的路况,一边跟张文兮胡侃道:“我要是真想跑,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吗?”
“我是拦不住,但是我有外援啊。”张文兮冲她挤眉弄眼,道:“清源总拦得住吧?”
孙常安嗤笑:“你是他老板?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张文兮见敌方太强,干脆放大招:“反正我已经把你换东家的消息散布出去了,谁都知道情人节活动就是你的跳槽首秀,连画室里那些小孩子都要来捧场,有本事你就跑一个试试。”
孙常安转动方向盘向右拐了个弯,半晌,从嘴里憋出四个字:“服了你了。”
再次来到李蓬的琴行,孙常安心里有些不爽。上次就是在这里被人拍了照片,才惹得周成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让她难堪。
她环视一周,看谁都像始作俑者。
张文兮验完货,付了钱,李蓬让员工给他们装车。
“谢了,兄弟。”张文兮抽出一根烟递给李蓬。
“多大点事儿啊。”李蓬接过烟,点燃,道:“情人节活动那事儿需要帮忙不?”
“只要你来,有的是忙让你帮。”张文兮朝着孙常安的方向一努嘴,道:“不过最大的忙就是给我家道友捧场。”
李蓬显然也知道情人节跳槽首秀活动的事情,对着孙常安笑道:“那肯定啊,早就听说西巷有个架子鼓女王,总算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孙常安十分给面子地一笑,不卑不亢的口吻:“说女王确实有点太夸张了,不过演出质量还是能保证的。”
李蓬忙着处理琴行里的事情,三人站在路边没聊两句就散了。
幸好苏清源的车是辆吉普,有两个塞不进去的大件箱子还能捆在车顶。
孙常安往后视镜里看一眼被箱子占得满当当的后座,感慨道:“要是当初我们到音乐节表演的时候也有个吉普就好了。”
张文兮听她一说,回忆起了当初上大四时跟着乐队去音乐节表演的时光,难得正经道:“说起来,我们好像认识好多年了。”
孙常安勾起嘴角一笑:“是啊,孽缘啊。”
“我呸。”张文兮啐道。
不知怎么的,孙常安脑海里突然凭空浮现出叶甜的模样,顺口提了一句:“不过最近我还真遇到了一段孽缘。”
她把和叶甜之间的相识过程说了一遍。
张文兮听完后,奇怪道:“我怎么觉得那么巧呢?”
“所以说是孽缘啊。”孙常安将车停在四年酒馆门口,招呼张文兮和店里工作人员下货。
撤走电鼓,拆开实鼓包装。孙常安一件一件往台上摆零件。然后拿着鼓钥匙组装。张文兮也上手帮忙。
“所以现在你跟那个叫叶甜的不但是邻居,还是朋友喽?”
“算得上是吧。”孙常安组好军鼓,开始组嗵鼓。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这女的有点奇怪?”张文兮用毛巾轻轻擦拭擦片,道:“感觉她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且好像一直在围着你打转。”
孙常安无所谓道:“你不也在围着我打转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张文兮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了一个恰当的比喻:“你不觉得她和你的相处过程很像.......狗血恋爱剧吗?”
“对,就是那种狗血恋爱剧。”张文兮斩钉截铁道:“男女主角一开始因为一个误会相识,然后碰巧成了邻居,一番交流后发现以前是同学,不久又撞上女主角生日,男主角觉得女主角太孤单,忍不住想对她好点。再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深入了解,开始谈恋爱,结婚,生子。”
张文兮越说越玄乎,孙常安瞪了他一眼,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有当编剧的潜力呢?”
“讲真的,除了你俩都是女的,这剧情发展简直跟狗血恋爱剧一模一样。”张文兮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愣。
“我去。”
张文兮一惊一乍,把孙常安吓了一跳:“你瞎叫唤什么呢?”
“那女的不是想泡你吧?”
孙常安闻言,顺手抄起鼓棒给了张文兮一棒:“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