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烟洲》荀衣

29、生辰

　　这趟出游之后，欧阳很是有几天提不起精神来，Angela也是，于是欧阳拜托言颜跟樊军说了抱歉，暂时不想再出游了。
　　欧阳和Angela在家里休息，言颜却没有那么好命，要继续工作。
　　欧阳对言颜说，“我知道你说的对，但是，”她有点苦恼，“我还是很难过。”
　　言颜笑笑，“我也是。”
　　言颜走了之后，欧阳窝在小窝里面什么都不想动，每天上网打游戏，连原先答应□□群友要上传照片的，都提不起兴趣来，甚至早晚饭，都是欧斐从外面带回来，或是拉她出去，她才懒洋洋的出去。
　　Angela那里自然有哥哥搞定，欧阳不想费神去想。

　　过了几天，欧斐来敲门。
　　“后天是周六，我们回去吧，周日妈妈过五十五岁生日。”欧斐说。
　　“咦？”欧阳刚想往床上扑，又折回来，“我怎么记得是下个月么？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欧斐好气的敲了妹妹的脑壳，“妈的生日是农历，去年春节晚，当然是跟今年不一样的，你忘了不说，还问我怎么知道？礼物呢，你准备好了么？妈难得过生日的。”
　　欧阳已是忙着一边在衣橱里面找衣服，一边回答，“没有呢，所以啊，”她从衣橱门那里露个半张脸，“要哥哥你陪我去买吧。”
　　欧斐很是自觉地退了出去，十分钟，欧阳已经换好衣服，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
　　开门出去，欧阳问，“你带她回去么？”
　　欧斐点头，“要的。”
　　“爸爸呢？”
　　“我问过了，他说周日早晨他回去。”
　　欧阳咬着嘴唇，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把上次看见的情形告诉哥哥。
　　她说完，欧斐半晌没说话，后来平静的说，“言颜说的有道理，到时候再看吧。”

　　周六欧斐开车带着欧阳和Angela回家，去给欧阳妈妈祝寿。
　　言颜的礼物也准备好了，言颜虽然没回来，但是托了陶蓉帮着买了份礼物，以及几样送欧阳奶奶的补品，陶蓉心想着小姑子和欧阳这么要好，自己卫谓有时也说起来欧阳奶奶的照顾，于是在跟卫谓打了一声招呼后，自己也掏钱买了一些，作为卫谓带给欧阳奶奶和妈妈的心意。
　　欧阳懒洋洋的坐在车后座打哈欠，“哥，你说言颜怎么就比我还记得我妈的生日呢？”
　　欧斐笑眯眯的通过后视镜看欧阳，“因为你是个粗心鬼么，人家言颜多安静古典的一个女孩子啊，你就是外表能骗骗人罢了。”
　　欧阳摇头，“就是啊，你们男人只会看外表，所以这么好一个女孩子啊，怎么就是没有好的男人追呢？”
　　欧斐笑，“那你们女孩子觉得什么是好的男人呢？”
　　欧阳扔了耳朵上另外一只还挂着的耳机，“嗯，第一要有责任感，第二要体贴，第三要有点能力，至少不要比女孩子都不如，然后个子外貌马马虎虎，算上五官端正就可以，譬如哥哥你，还有言颜哥哥就是，你看我的想法很简单吧？”
　　欧斐笑，“这都是男人基本要求吧。”
　　欧阳叹口气，“现在中国男人，符合这些要求的太少了。”

　　到家门口，因为欧斐和欧阳都打过电话回家，所以欧阳妈妈扶着欧阳奶奶已经提前在门口站了很久了。
　　欧阳首先给奶奶一个大的拥抱，“奶奶，我好想你。”欧阳自小跟奶奶最是亲近，因为欧阳妈妈个性淡漠一点，话很少，所以欧阳跟妈妈不算很亲近，倒是言颜，有时跟欧阳妈妈处的不错。
　　欧阳好多次看见言颜和自己妈妈坐在一起，默然无语，各自做事，譬如小时候，欧阳妈妈打毛衣，言颜也拿个竹针和一小团毛线，坐在欧阳妈妈身边，歪着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欧阳妈妈的手法，有时欧阳有种错觉，觉得言颜才是妈妈真正的孩子。
　　欧阳奶奶已经头发全白，快八十岁的老人家了，有点微胖，笑眯眯的很是和蔼可亲。
　　欧阳妈妈如果跟欧阳站在一起，一眼看上去就是母女，她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五十五岁的人，看起来只有五十岁不到样子，眉目间还留有年轻时的风韵，身材也保持的极好，就是整张脸上平静淡漠，看起来像是，嗯，如果小龙女老了，估计就是这样子。
　　欧斐停好了车子，Angela跟着他从车上下来，欧斐先是跟奶奶和妈妈介绍，“奶奶，妈，这是Angela，我的朋友。”扭头对Angela也介绍自己的奶奶和妈妈。
　　Angela报以甜美的微笑，奶奶倒是很热情，“小斐的朋友啊，快请进来吧。”
　　欧阳妈妈给了个清淡的近乎看不出来的笑容，“那进来吧。”欧斐事先跟Angela说过妈妈的个性，Angela倒也没在意这个清冷的态度。

　　晚上欧阳妈妈做了饭，Angela吃的很是喜欢，但是苦于语言不通，所以只能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喜爱，欧阳妈妈看着这个高个子外国女郎有点笨拙的用手势表示，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欧阳感觉自己下巴掉到地上了，欧阳奶奶对着Angela很是客气，如同对待贵客一般。
　　欧阳家是独门的小院，原来言颜家曾经住在隔壁的单位名下的平房里面，后来才搬进了集资房。
　　房子是二层的，二楼有欧阳和欧斐以前的房间，还有客房，欧阳妈妈和奶奶住在一楼，其实江南有些潮气，欧阳奶奶住二楼很好，但是老人上下楼不安全，所以还是住在了一楼。
　　欧阳妈妈早就收拾好房间，欧阳打开熟悉的房间，扑到熟悉的床上，“好舒服啊”，她在床上翻个滚，房间里一尘不染，颇有欧阳妈妈的风格，东西就像欧阳上午才离开家去上学一样，跟欧阳的记忆重合。

　　第二天上午，欧阳和欧斐去了一趟卫家，送了礼物，多谢卫爸卫妈多年对于自家的关照。Angela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欧斐大大方方的带着她去了卫家。
　　欧阳找个时间，拉着哥哥问，“哥哥，你带着她这么招摇，是不是已经确定要娶她当我嫂子？”
　　欧斐笑笑，欧阳没得到确切答复，接着问，“我记得你当时说要她先来看中国的，要是适应就谈，不适应就不谈的，上次从凤凰回来，我看她脸色不好，她是不是已经想通了？”
　　欧斐点头，“她说她会努力适应的。”
　　欧阳感叹，“哥哥你当初出国时候，说不喜欢找个外国女朋友，说不习惯的，现在这么快就变卦啦，真是啊，美女力量无穷啊。”
　　然后欧阳提醒，“哥哥，你要当心啦，奶奶当初就跟你说过，不要带个外国媳妇回来的，她对Angela的态度，我觉着太客气啦。”
　　欧斐也叹气。

　　临近中午，欧阳爸爸回来了，司机开车，一个人回来的。
　　当天中午，因为欧斐欧阳兄妹都来家了，难得人齐全，欧家于是又邀请了关系最好的卫家，连司机一共九个人，开了一桌。
　　欧阳妈妈本来习惯性的下厨做饭，欧阳跳起来，说，“妈，你辛苦一辈子啦，我们来好了。”欧斐也是这样子说，欧阳妈妈还在迟疑，奶奶也说，“清儿，你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欧阳妈妈才脱了围裙。
　　“其实啊，应该是土豆儿去做饭，这么多年你媳妇辛苦照顾我老婆子，一句怨言都没有，什么都办的妥妥帖贴的，你应该谢谢她才是。”欧阳奶奶笑眯眯说。
　　欧阳起哄，“是啊，应该是爸爸做饭。”
　　欧阳爸爸有点吃惊，但旋即乐呵呵的说，“好啊，我露一手吧。”拿了欧阳妈妈的围裙。
　　欧阳妈妈身材苗条，欧阳爸爸虽然不算胖，但是男人的个子跟女人没法子比，围裙系在欧阳爸爸身上，很是滑稽，连卫家夫妇和Angela都笑。
　　欧阳妈妈还是有点不放心欧阳爸爸做饭，于是后脚就跟着去了厨房。欧阳奶奶只笑着，跟卫爸卫妈说话，跟司机说话，当做没看见，欧斐和欧阳是别有心思，Angela懵懂无知，当然也是不去。
　　欧阳妈妈其实很早就准备好了菜，所以就算是欧阳爸爸下厨，也只不过过了一个多小时，饭菜就上了桌，好在还没发生那种烧了厨房的事情，饭菜端上来，色香味还是有的，也没发生那种端了一盘黑糊糊的辨认不出来形状和材质的东西的事情。
　　大家推欧阳妈妈上座，欧阳妈妈有点脸红，坐在上面，一贯清淡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
　　欧阳奶奶是长辈，先慢条斯理拿着筷子吃了一口，下了判断，“土豆儿，你和你媳妇骗我们，这明明是你媳妇做的。”
　　满座人不是大笑，就是偷笑。
　　卫谓体贴的拿了公筷给Angela夹菜，当做没听见，但是脸上还是有忍俊不住的笑意，欧阳笑的最大声。欧阳爸爸的脸色有点红，跟欧阳妈妈对望了一眼。

　　晚上欧阳爸爸还是没留在家里，回到了省城，说是第二天要上班。
　　欧阳望着爸爸的车子远去的烟尘，脸色有点阴沉，身后欧斐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等等看，这种事情，你急了没用。”
　　身后有欧阳妈妈平静如水的声音，“小斐，奶奶找你。”
　　欧阳同情的拍拍哥哥，“哥，你先想想这么说服奶奶吧。”

作者有话说

　　抱歉，都是原始稿子，最近木有时间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