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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8.
又三年,战事起,苦若跟着小将军在西北打了两次胜仗,因被老将军赏识,入了军籍,有了军衔。
又二年,战事平,小将军回朝,因战功卓著被赐封为徐州都统,正二品。
苦若被小将军赐了别院,就在小将军住处旁。
小将军住在别院的时间,比在自家正院的时间还长。
有一日,夫子来信,来为小将军做媒。
小将军那天就着大雪喝了一壶温酒,他拿着信,问:“堂兄说的那位许小姐知书达理,温婉秀丽,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苦若在旁边站着,同样不知的他也沉默着。
“我是该成亲了。”小将军把玩着杯子,目光流连,仿佛那是世上最好玩的器物,把玩许久,他问道:“苦若,你这些年,想过女人没有?”
从西北战场回来,苦若已修养半年,此刻没那么黑了,按理说应能看出脸红。
但苦若面色如常,摇了摇头。
小将军看着苦若,再问:“那想过男人么?”
苦若依旧面色如常,摇了摇头。
苦若倒没有撒谎,他想的那位,是天上的谪仙,是遥不可及的星辰,不是俗世间任何一个男男女女。
“哈哈”小将军轻笑了两声,又倒了一杯清酒:“你这两年,不如以前好懂了。”
杯浅酒长,酒水流了一桌,苦若上前按住小将军的手腕:“主子,您醉了。”
9.
小将军大婚之日,苦若再次见到了夫子,夫子已成内阁学士,携美貌妻子前来祝贺,他身边前呼后拥,苦若并未有机会跟他说上话。
那晚,苦若在别院假山后舞剑,他想跟夫子说,您教我的那套剑法,我还记得。
没能说出口的,这么多年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苦寒岁月中淤积在胸口的,苦若都在那晚畅快淋漓的舞了出来。
收剑时,浑身已如水淋。
剑刚入鞘,就听见稀落掌声。小将军从假山后走出来,双颊绯红。
“我大婚的日子,你愁苦什么?”
苦若的汗水顺着睫毛滴落,如同他们初见的那次的流血一般,他仍然没有擦,而是站的笔直,回道:“奴才没有。”
小将军浑身酒气,脸上表情不知是笑是哭:“我问你。”
说了这句我问你,小将军再无其他话语,只是喃喃重复:“我问你。。。。我问你。。。”
苦若丢了剑,扶住小将军:“主子,您醉了,我扶您回去。”
小将军反手抓住了苦若的手臂,半个身子都靠在苦若身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问你,你今日愁苦,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堂兄?”
苦若无言,亦不能言。
小将军如往常那样捏住了他的下巴,并未像往常一样奚落他辱骂他殴打他,而是凶狠的咬住了他的嘴唇。
苦若没躲,任小将军没章法的撕咬。
直到两人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小将军才问他:“为何不躲?”
苦若直视着小将军,道:“主子没让躲。”
小将军狂笑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苦若仍然站着,唇上鲜血艳丽。
小将军拔了苦若的头钗,苦若墨黑的头发如水泄下,小将军道:“把衣服脱了。”
10.
又一年,朝上派系斗争逐渐激烈,小将军年少时杀人于闹市的那些荒唐事被政敌拿出来弹劾,幸而夫子于朝堂之上力保小将军,才免于牢狱之灾。
半年后,战事再起,小将军再战西北,大败敌军,斩敌国将领于账前。
班师回朝,迎接他的不是加官进爵,而是文官们如雪片般的弹劾书,那些连鸡都不曾亲手杀过的文官们说他鲁莽冲动,蔑视朝廷,斩敌国将领前未曾请示圣上,导致两国矛盾激化,再引战事,至边境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夫子再次力保,但圣上已有忌惮戊辰白氏家族之意,于是各打五十大板,弹劾的最厉害的文官被贬黜官籍,小将军与夫子各受贬谪,到地方为官。
小将军仍然脾气暴躁,道:“这狗屁官老子不做了!”
苦若默默在旁听着,又要警惕还有别的什么人也在听着。
但他不曾开口劝小将军一句,小将军是主子,他是奴才,没有奴才劝诫主子的道理。
11.
小将军终究还是惹了祸,那日他与苦若出门打猎,见两人在草丛中侮辱一年少女子,那女子叫声惨厉,小将军策马前去,劝解不听,就动了手。
谁知两人都不经打,抬回去没多久就断了气。
几日后,方知其中一个混账玩意是亲王的嫡子,亲王已启程去京城告御状,小将军这次在劫难逃。
12.
夫子消息灵通,堪堪比刑部官员早到半日。
“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为何你一直不听!?”
苦若站在门外,听见夫子用从未有过的音量训斥小将军。
“现在有多少人盯着白氏家族?你出了事,连累的是整个白家!”
小将军顶了两句嘴,苦若听见里面一阵响动,平静之后,夫子出来了,吩咐苦若“把人搬到厢房锁起来。”
13.
安置好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将军,夫子让苦若坐,还给苦若倒了杯茶。
那是夫子给他倒的第一杯茶,苦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苦若,你跟着白沐有十余年了?”
“十二年。”
“我记得,那时初见你,你还是奴籍,又瘦又小,连抬头看我都不敢。”夫子道:“如今随着白沐征战多年,白沐与我说过,他早就把你当自家人了。”
苦若不知该如何接。
夫子目光哀伤,仿佛遭人束手,已无半点办法。
苦若知道夫子有事要与他说,但他想,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夫子最终道:“苦若,你可愿救白沐一命?”
14.
刑部官员来前,苦若去了当地的府衙自首,自称几日前山上打猎,见人侮辱良家女子,气愤难当,失手将人打死。
小将军被锁在了屋里,夫子在外挡着,对外称小将军打猎当日惊了马,卧病在床。
苦若很快下狱,移交刑部,亲王那边不肯松口,咬定打死人的是小将军。
但夫子神通广大,不知何时,已说服了那日被侮辱的女子,指认当日只有苦若在场,打人的也只有苦若。
苦若虽是什么都招了才进来的,但因为他招的不是刑部想要的内容,所以仍受了许多刑。
狱卒们按上级命令对他每日拷打,新伤叠旧伤,很快就只剩半条命,饶是如此,苦若仍一直不肯松口,每日打他的狱卒们反而对他有了些敬佩之情。
杀人者偿命,更何况杀的还是王公贵族。
夫子虽向他保证会多方周旋保他平安,但苦若心里明白,像他这种贱命,不会那么幸运的。
那日,狱卒偷工减料的打完了他,给他送饭时叹了口气:“你是何苦替那人顶罪呢?进来的若是那人,尚有一线生机,但是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苦若咬着馊了的馒头,如死了一般的安静。
“他是利用你呢,听说你无父无母,也无妻子,替他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有一个妹妹”苦若开了口,狱卒反而吓了一跳。
苦若的脸早就被打的近乎非人,看不出任何表情,狱卒只听到那黑暗中人幽幽的说:“三岁时死在了我怀里,死之前,她叫我,哥哥,我饿。”
苦若的话透着阴气,狱卒背后发凉,牢狱本就阴气重,此刻他觉得瘫坐在那黑暗中幽幽开口的不是人,而是鬼。
“那时我们兄妹二人都被卖给了江宁的人贩子,比这小一半的牢笼里关了十几个孩子。”
“每日吃食每人只有半个馒头。”
“你知道我妹妹为什么饿死么?”黑暗中的苦若笑了起来,狱卒只觉得头发都要倒竖起来。
“因为她总是吃不到属于自己的那半个馒头。。。因为那时的我也很饿啊。。。”
苦若转过头,隐约可辨的那点笑容阴森恐怖,他跟那位同情他的狱卒说:“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15.
白氏家族力保小将军,最后也只治了个管教不力的罪,贬官三级,戍守边疆。
至于苦若,杀人偿命,秋后行刑。
夫子没来看过他一眼,明面上,他是靠着白氏家族发迹的败类,劣性难改,死有余辜,所以,夫子不来看他才是正常的。
小将军倒是来了,只问了一个问题:“谁是你的主子?”
苦若想了想,道:“将死之人,想自己做一回主。”
小将军连说了三个好字,拂袖而去。
16.
阴暗地牢中无日月,也无从计算时日。
有一天的晚饭有酒有肉,苦若立刻明白,明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已与他混熟的狱卒问:“你可有什么心愿?”
苦若摇摇头:“没有。”
“你就当真无牵无挂?”
“我本就不该活,这么多年,都是我从亲妹妹那里偷来的,有牵挂,也只在地府。”
“唉。。。”狱卒给他倒了杯酒:“都是苦命人啊。”
苦若饮下,立觉不对,但又懒得吐出,想必是小将军或夫子真的替他周旋了,想为他留个全尸吧。
眼前景象逐渐模糊,到了地府,该跟妹妹如何说他这毫无意义的十几年?
17.
耳畔有争吵之声。
“混账!他不过是个奴才!值得你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是夫子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不再清雅温和,而是多了几分气急败坏。
“堂兄,当初你让他替我去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小将军的声音怎么还是那么蛮横。
“你怎么还是拎不清轻重!换个死囚替他就能骗过圣上?你这是引火烧身!”
“圣上知道死的那个不是他。”
“什么意思?”夫子的声音冷的吓人。
“我与圣上做了个交易,圣上把他还给我,我终身为圣上戍守边疆,永不踏入京城一步。”
“。。。你可知你这样做,便是将自己变为一枚弃子,白家此后再也不会护着你了!”
“堂兄,你我都是顶天立地一男儿,我也劝你,何苦非要屈尊去做白家的一枚棋子?”
“混账!”
18.
苦若醒来时,便知道自己没有死成,故而看见小将军,并不惊讶。
小将军皱着眉:“你怎么还如此冷静?难道不该问我,你怎么也在地府里。”
“主子跟圣上做的交易,我已听到了。”
小将军面上竟有一丝薄红,随后厉声道:“不准再叫我主子,不是说了要自己做主么?”
苦若一时无言。
小将军又道:“你可真是潇洒啊,这天地间,你既无心愿,又无牵无挂。”
苦若低下了头。
“我废心救你出来,是不是还多管闲事了?”
苦若慌忙摇头,随后苦涩道“活着,总比死了好。”
小将军沉默半晌,随后坐在苦若旁,将苦若的手放在掌心握紧:“你妹妹的事,不怪你的,你那时也才6岁,要怪,就怪这世道吧。”
苦若全身细微的发抖,笑着,却比哭了还难看:“可害死她的,终究还是我,若不是我那时,只给她。。。只给她。。。”
“我年少无知时也曾因一点口角便杀人于闹市,后来被罚充军,因狂妄放肆,还被人戏谑起了个小将军的外号,我那些荒唐名声在外,人人憎我恶我,望我早死。”小将军说:“但是堂兄说的对,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你不要恨堂兄,他是为了救我。”
苦若摇头“不曾。”
小将军看着苦若,沉吟半晌,又道“你也别再欢喜他,他是让你去死。”
苦若看着小将军,说“好。”
“苦若,跟我去西北吧,一生一世,就我们两个。”
苦若不再看小将军,但他仍然点了头,说:“好。”
19.
结发之妻早在小将军落难时就要了和离书走了,小将军生性挥霍,也没留下什么家产。
不过这样也简单,他与苦若一人一马,领了圣旨后直奔西北。
西北大地荒芜,民风憨直。
刚开始的时候,军营众人还不敢对这位戍边首领有任何微词,时日一久,小将军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一起饮酒吃肉混的熟了,就有人酒后吐真言。
“白军校长的多俊俏,怎么不娶妻,老是领着那个死鱼眼到处转悠。”
知道内情的几个人连忙捂住那酒晕子的口鼻,大有生生把他捂死之势。
苦若打从生下来就是个死鱼眼,三十年来,他从未觉得有何不好。
但如今被人一说,转眼再看身边人,即使是在这边关日晒风吹的黑了糙了,也有如天神,比他英俊了不知多少倍。一时心虚,自己何德何能?
“放了他放了他,不知者不罪”小将军扬手,又顺势揽住苦若的肩,往自己怀里带:“索性敞开了告诉你们,这就是我家内人。”
早就猜到的均不惊讶,龙阳之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再说,平时白军校跟这侍卫之间,还不够明显么?
不知道的西北汉子都惊掉了下巴,连着啊了好几声。
那几个知情的嗤之以鼻,瞧这土老帽的样儿。
“既然都知道了,就立个规矩”小将军也是喝嗨了,挥斥方遒道“我内人相貌比我是差了点,但他的相貌,只有我能品评,下次谁再敢乱说话,看我不割了他的舌头!”
酒席上的人均唯诺称是,只有苦若觉得面上发烧,在下面掐了一回小将军,把人领回家去了。
简陋住处中,苦若拿了温水给小将军擦身,擦到后背时,苦若终于问“你这样说,以后真不打算娶妻了?”
小将军趴着,酒气熏天“我那时跟你讲过,一生一世,只有我们两个,你当我骗你?”
“可是,你与我又不一样。。。”小将军即使遭了贬谪,身份地位也不是他能攀比的。
“是不一样”小将军翻过身来,把苦若拉近亲了一口:“是我更欢喜你。”
小将军很快睡去了,苦若熄了灯,躺在了小将军身侧,他突然想跟小将军说些什么,但最终作罢,没关系,在这荒芜大漠里,时间还很长,他们还有余生。
再次拿出我的破碗。。。。老年人熬夜码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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