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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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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十出头的男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小将军是,苦若也是。
只是苦若从小卑微隐忍惯了,表现的就不如小将军那般。。。。饥渴。
最初到西陲时,战事吃紧,后来本朝几场大胜,西骶元气大伤,总算是过上了一段太平安稳的日子。
可日子太过安稳,又显的有些枯燥。
西陲千里荒漠,无山无水,并没什么好景可赏,两人每日练兵巡视的正事做完,仍有大把时间可供消遣。
那事原本是只在晚上熄了灯才做的,奈何小将军如今得了空,荒唐而又不知节制的白日宣淫也是常有的事情。
有一日竟然大白天的做了三次,更有一日,小将军来了兴致,两人竟在荒郊野外荒唐了一回。
渐渐地,苦若身体和精神上都有些支撑不住,见着小将军就下意识的羞愧,想跑。只是他全身上下的软肉长在哪里,小将军了如指掌,三两下就能捏的他腿软,哪里能跑的掉?
每次胡闹过后,虽然身体上舒服餍足,但苦若心里总有些坎儿,礼义廉耻是一方面,而相貌差距,是另一方面。
以往熄灯后做这种事,黑暗里肌肤相亲,看不清彼此面庞表情,而如今是在亮堂堂的白天。
白日里做那事,两人赤裸相对,小将军动情的在他身体里逞凶,即使是最难以自抑的时候,小将军的面庞依然是英俊的,带了点兽类的野性,反而更加迷人好看。
而他相貌原本就丑陋,想必动情时更加不堪入目,他怕小将军嫌恶,也怕自己不能让小将军尽兴,想的多了,自然就没有小将军投入。
小将军显然也察觉出了一些端倪,慢慢就有些不高兴了。
2
小将军的热情急速冷却下来,是在一名姓柳的公子到来之后。
一连几日,小将军都回来的很晚,听别人说,全是与那刚来的柳公子泡在一起。
西北爷们憨直,径直来拍苦若肩膀:“苦校尉,再不看紧点,白军校就钻了别人的被窝啦!”
苦若依旧木着一张脸,与往常一样,沉默寡言。
只是他午后练兵的时间,比往常加了一倍。
兵士们叫苦不迭,都怪那不长心眼的汉子跟苦若乱开玩笑。
那日,收队时已然日暮西垂,苦若一身臭汗,口渴难耐,等不到回营,便在旁边接雨水的木桶里捧起一把水解渴。
刚喝下,手还未及擦,就与小将军和柳公子走了对面。
比起小将军,苦若的目光在那柳公子身上停的更久些。
苦若见那人穿着一身浅青色绸缎华服,腰间挂着宝玉香包,手中摇晃着一柄玉骨扇,手指白皙纤长,如同精致易碎的白玉。
再往上看,肤白如雪,剑眉星目,清秀而又不失英气,活脱脱一个从话本里走出来的公子哥一般。
苦若下意识的把脏手背在了身后,偷偷在粗布军服上蹭了几下。
小将军咳了两声,上前为两人介绍。
“阿阮,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苦若。”
“阿若,这是我京城的朋友,柳公子。”
柳公子点头示意,苦若抱拳回应。
小将军走到苦若身边来:“今天怎么收兵这么晚?”
苦若一颗如同被巨石压住的心稍得放松,道:“闲着也是闲着,就多练他们一会儿。”
小将军看苦若一脸汗,头发衣物也全都汗湿了,伸手为苦若擦拭“练他们就得了,你怎么这么下苦功,也不怕累着自己?”
苦若心里一暖,正要答话,就听见那柳公子极为刻意的咳了两声。
小将军的手顿住了,苦若心里的那块巨石就又回来了。
若是以往,苦若总不大愿意光天化日下与小将军有这般张扬举动,但此刻,苦若只恨他不能在这柳公子面前与小将军更加放肆张扬。
小将军收了手,背在身后:“我与阿阮还有事办,你去忙吧。”
心头那块巨石不仅回来了,还有更加沉重的迹象,直压得他动不了身,苦若问:“晚饭还回来用么?”
“不回去了,今日怕会有些晚”小将军道:“你休息就好,不必等我。”
3
苦若走到半路,碰见那日开他玩笑的汉子,恨铁不成钢的:“苦校尉,你也太过老实,都现在了还回家吃什么饭?那白军校能去醉西楼里下馆子,你就去不得?走!我陪你去!”
苦若往后退了一步,仍然是无悲无喜的木头脸:“不必。”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不想去。”
独自回了家,烧了饭。
小将军是戴罪之身,如今俸禄微薄,家中只有一名打扫看门的老仆。
苦若本就是奴仆出身,做这些事并不觉得委屈。
只是一晚上辗转反侧,不知是为了什么。
小将军回来的很晚,带了一身的金桂香气,西北小镇里并没有金桂,那是柳公子腰间香包的味道,也是。。。柳公子的味道。
苦若闭着眼睛,却一直未能入睡。
4
“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只是不知这苦校尉哭起来是什么样。”
“真看不出白军校竟然也是那喜新厌旧的人,往日总以为他最专情,唉。”
“还不是那柳公子长得好?”
“好个屁!跟个娘们一样!大冷天的还摇扇子装模作样,我看还是苦校尉好!一刀能劈五个,那才是真爷们!”
“老五,给你个一刀能劈死五个的婆娘你要不要!谁不喜欢细皮嫩肉的?”
苦若提着刀站在拐角处,他看了看手里的黑刀,又看了看手上粗粝的老茧,咳了两声,才从阴影处走进校练场。
天气一日日的冷了下来,深秋季节,西北昼夜温差巨大,这日又突然起了骤风,苦若想起小将军出门时一身单薄长衫,就拿了狐皮斗篷往醉西楼走去。
这种天气,醉西楼里客人并不多,苦若只一眼,便看见了他的小将军。
小将军旁边坐着的,正是那位温文尔雅的柳公子。
两人坐在角落一张靠墙小桌旁,手足相抵,附耳密语,姿态甚是亲密。
苦若在那寒风里站了半晌,仍未等到小将军出来,风厉如刀,苦若有些撑不住,拖着一副冻僵的身体往回走。
走到一半,才发觉手里还拿着那遮风用的狐皮斗篷。
手指都冻僵了,却想不起要穿上手里的东西御寒。
苦若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苦笑出声,原本只是丑,现在是又蠢又丑,更加配他不上了。
5
苦若回去,便收拾起了东西。小将军顾念他的面子,没有明说,但他做奴才的,既然已经失了主子的欢心,就不该鸠占鹊巢,厚脸皮的装聋作哑。
但天下之大,他无亲无故,何处得以容身呢?
回江宁去吧,守着妹妹的衣冠冢,了此残生。
刚动了这个念头,胸口就是一阵闷痛。
他要是走了,小将军该怎么办呢?
何人能在太平日子里伺候他饮食穿衣,又有何人能在战场中护得他平安周全。
苦若把东西放回原处,老仆进来添灯油,见他黑暗中枯坐,问他怎么了。
苦若摇摇头,并未做声。
是的,没什么,只是他得意忘形了。
这几年被小将军宠昏了头,竟忘记了自己的奴才身份,因一时呷醋委屈,就起了离开小将军的念头。
以前小将军打他骂他的时候也撑过来了,如今被小将军温言软语的哄了几年,居然这样一点小事就动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实在该死。
苦若拿了那把铁剑,自罚似得练了半夜。
筋疲力尽之后,反而得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