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歌一曲》崔萧林

4、第四章

　　阿音自阿瓶和阿路交往了一个月之后，提着行李出了国。我晓得她是想换换环境，等心情好了就会回来。虽然不太舍得她，但是我还是欢欢喜喜地送了她去。她临走的时候，阿瓶和阿路都没有来送机，送她的就她那家人和我跟阿和两个人。
　　我是抱着阿音哭了半天才放她走的，她家人看我的样子很惊恐，我也知道自己那模样确实让人怀疑——谁让我还在阿音脸上盖了一个香吻呢？除了阿和知道那是因为我跟阿音感情很好之外，估摸着阿音家里人都在脑子里YY我是不是和阿音有那么一层特别的关系，当然这特别的关系自然是非正常人所能接受的。
　　送走了阿音之后，日子变得很难过。我是有不少朋友，但是总觉得没有几个是可以代替阿音那样的朋友，于是日子便变得分外难熬。
　　我想我是寂寞了吧，阿音不在，阿瓶那里不想去，想来想去最后我把阿和挖了出来，一起去喝酒。阿和要开车，每次我找他出来他都是滴酒不沾的。那个时候我觉得他这个人自制力好到令人发指，不管是怎么威逼利诱，酒这玩意他是绝对不喝的。每每我醉了，都是他哀叹一声把我带回他家，让满身酒气的我跟他那十六岁的妹妹挤一个晚上。后来次数多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喝醉了，老是麻烦他妹妹我也过意不去。于是酒我是再也不找他喝了，换成了他妹子老往我那里跑，缠着我教她跳交际舞，我说我什么时候会跳那玩意儿了，她说我醉酒之后说我会的。
　　于是没办法，那小妮子缠得紧，我过去跟阿和喝醉酒之后她可是照顾过我的，拗不过她就跟着她去报了什么舞蹈班。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那小妮子一得空就要我陪着她练，我说她怎么不找他哥陪练，她吐了吐舌头说她哥人太高了。
　　我无言以对，这小妮子一米五五，个子刚好是娇小玲珑的哪一种。我身高一米六八，很不幸地比阿和那一米八九的身高矮那么二十一公分，于是只能委屈地陪她练。我那时见到阿和就跟他抱怨说他这个做哥哥的那么高，那妹妹却差那么多，连累我陪她练舞，要他赔我。
　　阿和总是轻轻一笑不置一词，招呼着他家妹子回家，然后捎上我去他家吃饭，偶尔给我带一双高跟鞋算是赔我为了和他那妹子练舞磨掉的鞋子。然后时间就又那样子过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里我没怎么见过阿路和阿瓶，倒是以前那群老劝我跟阿路在一起的人隔三差五的跑来唠叨。说是那么好的男人我不但不珍惜反而推给别人，老说我把宝当做草，不懂得惜福。我听见那样的话只当没有听到，后来他们说多了没有意思也就没有再说了，我也乐得清静。
　　然后讨人厌的情人节有来了，我自己一个人窝在屋里觉得闷就打算出去走走。等到下了楼上了街却意外地看到了一身酒气的阿路，他也不知道是偶然遇见我还是自我下楼就跟着我，一双眼红得骇人。
　　他扯住我说他忘不了我，他还是很喜欢我，他每天睁开眼睛首先想到的人就是我。他很痛苦，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爱他，他却这样深深地爱着我。但是他想要和我在一起，就算他等不到我爱他也没有关系，他愿意守着我。
　　我还是直接地拒绝了他，我不喜欢他，我也不会给机会他再接近我。姑且不论阿瓶现在和他在一起，就是阿瓶没有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接受他。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吧，又或者他本来已经理智不清了。他拉住我就是不肯放，我被他用力勒得手腕生疼，根本挣不开。不管我怎样打他，推他，他就像发了狂一样地抱住我不放，后来还在大街上面强吻我。
　　我当时不知道是被他吓哭了还是被他气哭了，拼命的反抗他，直到阿和一个拳头把他轰到在地上。我泪眼朦胧得根本看不清他们到底是谁打了谁，只知道阿和把我带回了他家，小妮子帮我和他上的药。哦，对了，他妹妹就叫小妮，我因为她长得可爱，喜欢叫她小妮子。
　　到了那个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收了，看着阿和脸上的淤青很是过意不去，给他煮了鸡蛋让他包着毛巾揉伤口，一面把那混蛋阿路骂了几十遍，一面跟阿和道谢，毕竟他是因为我才会跟阿路干了一架的。
　　“谢什么？我以前不打他是因为不想跟他计较，好歹他以前是我兄弟。现在打他是因为我看不惯他做的事情，他既然和阿瓶在一起了，就不该再纠缠你。”剥着鸡蛋壳，阿和没有把那件事情放在我的心上，也不觉得这件事情我该跟他道谢。径自叫了小妮子收拾房间，要我在他家和小妮子挤一个晚上，等明天再送我回去。
　　“你心里还是在意阿瓶的吧？”虽然这一年里阿和没有说过什么，但是我想他还是很喜欢阿瓶的，要不然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揍阿路一顿了。当初阿瓶和他分手，我可是看他把接了一单又一单官司把自己忙得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时间去想阿瓶的事情。后来忙得本来因为律师工作三餐不定时搞的不好的胃穿孔，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一个月。我想，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很爱阿瓶的，虽然他那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是阿瓶带给他的痛我们每个人都是心底清楚的。
　　“没有。”阿和眼底的光沉了下来，最后熟练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吐出那么两个字。
　　“哦。”我看到他那副惆怅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含糊其辞地说了句什么就钻进小妮子的房里。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问题是应该放在肚子里头烂掉的，我实在不应该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提出这样的问题，尤其是对着他。
　　但是，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的动物，我不继续问他，他倒是使了他妹子跟我说了一句。搅得我半夜睡不着起身，看到他坐在客厅里，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