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只想还债》鸡排可乐

28、新人

　　信送出去一个月后，大概是向孙梓凡求救起了作用，司空无言便没再往她这里赛过东西了。据说是被克扣了零用。这对柳桑榆来说，确实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她也只是试试。只是想着，他们都在建安，说不准孙梓凡就能帮到她，没想到确实有用。

　　另一边的林梦，自上次训了她后，这丫头着实生了几天气。很久没理过她，只是她不理就算了，那些新人也跟着避她如蛇蝎，好像她会吃人似的。

　　对此，柳桑榆虽疑惑，也不好说什么。只盼着第二批新人进来，情况会好些。

　　这天，洗漱完准备去拿早点的柳桑榆，刚开门，便看见林梦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门口，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赫然摆放着两人份的早点。

　　当柳桑榆疑惑之际，林梦收了些笑意，歉疚地说：“桑榆之前对不住，是我不知分寸，乱翻你东西，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虽然惊讶于她的道歉，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就这么将人拒之门外，只得伸手接过托盘，将林梦迎进了房中：“也是我说话重了。”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柳桑榆没有主动说话，林梦也一直是欲言又止。

　　到最后收拾碗筷时，林梦才开了口。

　　“听说以后会有两轮考试，你都过了，可以教教我吗？”

　　原来是为这个，可这也没什么好教的。她都是勉强过关加放水的，怕误人子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就是平日里学的那些，第一年是识文断字，再把丹姬姐姐教的舞步练熟了，就这些。第三年的难一些，不过三年里勤学苦练，资质不是太差总会过去的。”

　　柳桑榆这回答，真的是实话。毕竟现在舞坊缺人，考试自然不会多难，只求落落大方，不要四肢僵硬便可，毕竟进了舞坊也是伴舞。可林梦明显对这答案不满意，撇了撇嘴，也不再理她，便走了出去。

　　知她不满，柳桑榆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由她走了。

　　只是很狗血的，早间柳桑榆并没有直接去聆语轩，而是绕路先去找了绮月。送了些自制的小物件，请她捎给孙梓凡。回来时，恰巧听见廊下几人聊天。初时没在意，正打算走过，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柳桑榆好小气，大家都是学徒，互相帮衬一下不行吗？那么敷衍做什么。”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像是刚进舞坊的一位，柳桑榆接触的不多。只是如今撞见了，出头总比窝着强。

　　“舞坊的规矩，不得妄议前辈，搬弄是非。这些你们都忘了？”

　　那几个丫头没想到柳桑榆会听见，没了刚刚愤愤不平的模样，各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想问的，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要想从我这得什么必过的法子，不好意思，没有！若是觉得不服，自然可去找先生们告状，不必在这偷偷摸摸地抱怨。”

　　说着，走到林梦面前站定：“之前说过，帮你是朋友的情分，我也可以选择不帮你。你可还记得？”

　　林梦不敢抬头看她，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将能说的与你说了，你却还不满意，在这非议于我，是何道理？”毕竟心理年龄是成年人，柳桑榆严肃起来时，很少有几个同龄人会不发怵的。

　　林梦低着头，颤颤巍巍地道了歉。

　　柳桑榆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看向另外几人。

　　而这几人，顾忌着柳桑榆毕竟比她们早进来，还是不敢多去得罪她。纷纷道了歉。

　　柳桑榆如愿，也不打算多为难她们，让她们走了。

　　只是，心里仍是不住地犯嘀咕，这些丫头没那么容易对付，今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不过好在，那些新人还不敢给她小鞋穿，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地过，舞坊迎进了最后一批新人，这些人有些被安排住在柳桑榆所在的院落，有些住在其他地方。厨房旁边闲置已久的饭堂也终于重新营业，因为人多了不少，为避免麻烦，除了夫人与授课的先生，可以在自己房间用餐外。其余人，必须过来大堂吃大锅饭。

　　多出这么多新面孔，柳桑榆多少有些不适应。她不适应，新人也不敢主动接近她。因此每每饭点，柳桑榆要么和相熟的几个仆役一起吃饭，要么自个儿单吃。虽然孤单了些，却也自在不少。

　　这天，柳桑榆用过早饭，只身前往聆语轩。

　　独自走在这条往日走过无数遍的小路上时，柳桑榆一阵伤感，果然多年的相伴，没那么容易淡忘，有些人和事自以为没关系，却仍是会不经意间，拿出来怀念一番。

　　正在柳桑榆偶尔的伤春悲秋时，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喊，柳桑榆回神向声源看去，只见一粉衣少女向自己跑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等一下等一下。

　　柳桑榆纳闷地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确定她是在叫自己，眼看着快要迟到。柳桑榆在等人与迟到里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待人跑近了，借着对方喘气的功夫，柳桑榆暗暗打量起她来，看着和自己一般大，生面孔，想来八成是最新一批进来的，许是迷路了来问路。

　　柳桑榆如是想着，也不开口，只站在那，等对方主动搭话。少女终于调整好呼吸，表面强装镇定，却难掩兴奋，亲昵地握着柳桑榆的手道：“我认识你，入坊的时候，绮月姐姐说了你叫柳桑榆对不对。”

　　见柳桑榆点头，女孩儿更是开心，连忙自我介绍：“我叫韩韵音，见到你太高兴了。”

　　之后长久的沉默，这位韩韵音也不说话，就睁着大眼睛看着柳桑榆。眼神里满是喜悦，抓着她的手也不放开。

　　最后实在尴尬，也到上课时间了，一会儿迟到了施先生又该罚，柳桑榆只得开口：“那个，我也很高兴，时候不早了，一起去上课？”

　　闻言，韩韵音很是愉快地点点头，等着柳桑榆先行。柳桑榆不多说杜大小姐，快步走向聆语轩之余，还给她指了一路上比较容易记住的景物。

　　幸好二人到了聆语轩时，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功夫。待进了屋子，不出柳桑榆所料，林梦已经领着几人，将柳桑榆原来的位子占了，见柳桑榆进来，有意无意的瞥了她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聊开了。

　　韩韵音倒是机灵，也不说什么，在柳桑榆发呆的时候，找到了个位子，拉着她过去坐下。等柳桑榆回神，看着这个几乎是最末端的位子，前面的座位早已坐满了人。新来了这么多人，聆语轩早没了从前空寂的景象。

　　韩韵音见柳桑榆久久没有说话，以为她是在为座位的事伤心，正想开口安慰。却没想反倒被柳桑榆哥俩好的拍了下肩，并且得意洋洋的夸奖了她：“不错不错，有远见，这位子最适合开小差了。”

　　人多了这么多，任施无涯三头六臂，也管不到最后排的她。

　　韩韵音无语的看着本该伤心，却一直偷笑个不停的柳桑榆，有点后悔选了这个没志气的同桌了。

　　等到下了课，柳桑榆被施无涯点名当众告诫了一翻，无非是什么做为师姐要以身作则，给大家树立一个典范什么的。

　　临走前他还给自己找了个偷懒的借口，进度不同，柳桑榆学的比她们早，分班之前，有些基础的东西，以后由她来教。

　　待他走出去之后，柳桑榆摔桌的心都有了。这帮丫头能老老实实听她讲才怪。不顾众人打量的目光，柳桑榆低下头，心里骂骂咧咧地第一个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还算逍遥，林梦似乎安分了许多，再也不敢公然找柳桑榆麻烦。而分班之前的课，柳桑榆倒是误会了她们。所幸都是吃过苦的孩子，不会明面上不服柳桑榆管教。

　　而柳桑榆隔壁屋子也换了韩韵音，二人比邻而居。韩韵音性子又静，知进退懂礼数，很好相处。日子久了，二人就走得近了。几乎每日相伴上课吃饭，倒也有些形影不离的样子来。

　　阁内越来越热闹了，可惜不知为什么，夫人却越来越消瘦，虽然依旧是那不食人间烟火，清冷悠远的样子，但亲近的几个都察觉到了，夫人现在是真的离升仙不远了。珍馐佳肴粗茶淡饭，厨房每日换着法的添新花样，夫人饮食还是少的可怜，连带着绮月也是满面愁容。

　　不过，柳桑榆无暇担心，因为司空无言改变了之前的送礼策略，开始重次不重量，不间断送来的小东西比孙梓凡还要频繁。柳桑榆毫不怀疑，这人是闭着眼睛送的，入冬送夏衣，无雨送雨具，甚至还有兵法鱼竿，花里胡哨乱七八糟。院子里的几个女孩子，看着柳桑榆这里来来往往进的物什，那眼神，都快喷出火山岩了。

　　久而久之，甚至有了些传言，说柳桑榆早被某位富商包养，也有人说她在外面揽私活，自贱身份，出去卖身。还有些人知道东西是司空无言送的，议论说她勾引公子。

　　谣言之凶悍，对于一个女孩子，多少还是有点影响的。为此柳桑榆甚为来火，也无能为力，司空无言是公子管不了，谣言也抓不到源头。本以为，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尴尬的境遇了。可事实证明，还是她太年轻。

　　这天，主阁里突然传来喧闹声，越来越近，竟一直向后院这边传来。

　　众人哗然，也不待那喧闹过来，已经开始围在院子里议论纷纷。主阁平日多是接待权贵富商的，除了那次刺杀，哪有这般吵闹的时候，而且这阵仗明显是来砸场子的。是谁这么大胆竟敢闹到倚云阁来。

　　随着吵闹声的接近，柳桑榆有些想缩回房里躲起来。只因为首的少女，柳桑榆看着颇为眼熟。听闻旁人议论，方才忆起。正是孙梓凡走的那日，招惹的姑娘。

　　柳桑榆还是后来才知道，这位杜汐儿是齐国首富杜泽的掌上明珠。

　　柳桑榆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目的明显，直奔她而来，气势汹汹，全无一点千金小姐该有的风度。人群拥挤，柳桑榆逃不出去，不一会儿杜汐儿便到了眼前。

　　看着杜汐儿紧抓着自己的手臂，一脸愤怒的样子，柳桑榆甚是苦恼。这都多久了，姑娘家家的也太记仇了吧。还真就给找上来了，怎么就这么准确地找到她了？

　　闻声赶来的钟彦见此，立刻上来拉开杜汐儿，护在柳桑榆前面。紧随而至的好像是杜府的下人，那人上来拉住杜汐儿，对她劝了几句。

　　可杜汐儿就是不听，指着柳桑榆义愤填膺地吼道：“不要拦着我，我今天非要讨个公道不可。自从司空公子拒绝我之后，我现在都快成瑶芳城的笑柄了。若他真有妻室也就算了，拿个贱奴来搪塞我，一个舞姬也敢和我相提并论。”

　　这番话说出来，柳桑榆暗道误会大了。听她一口一个贱奴舞姬，本想忍忍，不惹麻烦。奈何杜汐儿不放过她，不由分说就要过来揪打她。嘴里还在骂着：“不要脸的贱蹄子，凭你也敢坏我名声。还是正妻，就你这身份也配做正式？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人了……”

　　见她说的越来越过分，柳桑榆不由冷笑道：“宁可拿我这卑贱舞姬做挡箭牌，也不愿娶姑娘您。杜大小姐，心里还没点数吗？”